米糯第一反应是不吃亏，也反手抓住对方。
“你是不是想淹我？要死一起死。”
一不小心说出真实想法。
颜回视线低垂，扫过米糯是指尖，但并没有后退松手，反而嗤笑一声。
“你之前还说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呢。”
“恩怨不相抵。”
“好，你说的。”
她满脑子胡思乱想，还在回忆自己哪里得罪过他，颜回猛地一顿，拉她到面前，俯身过来凑近米糯。
水面没过鼻子没过头顶，她下意识闭气，两人距离太近，她已经看不到对方的模样神情，只感觉池水的冰冷，脚下虚浮，她本能更加紧张靠近颜回。
她整个人都被圈住固定在怀中，一时震惊压过恐惧，竟忘记了挣扎。
摄影师反应迅速，在导演配合下，快速调整机位方向，镜头下两人反应远比刚才刻意入戏更真实。
米糯的僵硬诧异窒息，颜回与她渡气，有气泡缓缓上升破碎，此刻他就是她唯一的希望生机。
颜回估摸着时间差不多，退后托着米糯上岸，出水瞬间，米糯重获新生，猛吸一口气，等视线清明理智回归时，对面的颜回正眼底含笑看她。
他很少真正的笑，尤其这样明目张胆刺破冷漠的笑，连米糯注视他都没有吝啬收起来。
“你……”
米糯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还没开口，身后就听到导演的声音。
“这个镜头可以用，这个侧脸特写剪进去，然后等下再补拍一个银灯睁眼就好
了，效果还挺好的哈？”
导演侧脸去问身边副导演，后者也连连点头，两人又探讨下个镜头特写，聚精会神，米糯一字不落听在耳中，竟没了再问颜回的意思。
银灯是她在戏里的名字，颜回见她恐水，用自己的办法分散她注意力，完成了部分镜头。
他的笑，也应该是在笑他计谋得逞吧。
“这组不错，米糯老师能补拍一下水下睁眼镜头么？”
工作人员走来，小声在她耳边商议，“再拍一个镜头就够了，如果还不能克服恐水，剩下的镜头可以用替身。”
剩下也没什么镜头了，除了她拽颜回那一下，如果这个近景都拍完，还能差那一只手么？
米糯闻言望向颜回，她不知道自己在颜回眼中是怎样的形象，她还没开口，对方已经点头说“好”。
米糯一诧，自己求他了？他替自己做主回答了？
工作人员见状，也不等米糯回应，直接起身和导演回话去了，整个过程米糯都不知道自己起到什么作用。
她还没亲口答应啊喂！
工作人员迅速调整好状态，米糯也只能配合，因为有了刚才经验，她来到颜回身边，本以为对方会故技重施，结果他倒是循规蹈矩。
“同样的手段，用两次就不灵了。”
他还好心和她解释。
米糯揪住他衣袖气哼哼，“你可以事先告诉我。”
“那只会加剧你的紧张。”
“那这次怎么办，你再亲我一次也不灵了。”
“你刚才
和我都快沉去水底了，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明明是反问的句子，米糯却听出了安慰的味道，好像他在告诉她，“放心，有他在淹不死的”。
他不会再使任何小手段了。
为了拍出真实水下漂浮感，剧组水池分为潜水区和深水区。
这次颜回直接带着她到深水区，同潜水区一样，他允许米糯拽着他。
许是因为刚才拍摄成功，也没再呛水，米糯竟没觉得那么恐惧了，反而满脑子都是刚才颜回凑近她的触感和安全感。
米糯觉得自己被打脸，之前她还信誓旦旦要和颜回分享吻技大全呢，结果被对方反上一课。
米糯不敢想象刚才镜头下自己看着有多呆。
不等她羞恼完，工作人员已经喊她入水。
米糯看对面颜回一眼，深吸一口气，闭眼下沉。
刚开始还是心慌多，可感觉到后背有一股可靠的力量托着她，她渐渐感到心安，适应了水下虚浮感，也尝试睁开眼睛。
开始有些难受，适应后也能看见周围情况，颜回近在咫尺，一直在看着她，像是在嘲笑她胆小鬼。
像是为了找回场子，她这次主动凑过去，打板声从头上传来瞬间，她气鼓鼓忘记自己处境，瞬间入戏。
一定要美，露出自己流畅的下颌线条，一定要妖艳，不能让自己的人设崩掉。
这一刻她像是泼皮无赖上身，缠着颜回不肯放开，但是颜回角色有些烦躁，需要推开她。
但不知道是不是
担心她下沉，他没有第一时间那么做，以至于米糯结结实实吻了上来。
显示器后导演捏着对讲机，“卡！”
“男主眼神不够厌恶冷漠，再来一遍，你意识到这是陷阱，银灯在骗你，你推开她得利落啊。”
颜回很少有需要导演掰开揉碎讲戏的时候，这么简单的戏还卡掉实属意外。
两人又重新预备拍一遍，不知道是不是米糯幻听，她好像听到颜回经纪人冷哼声。
可在她回头看时，岸上工作人员一堆，并没有那熟悉的身影。
“奇怪……”
如果是幻听，那嘲讽的声音未免太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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