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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志嘴角抽搐。心道,嬴暄果然是疯子。飞豹骑只比飞虎骑占了一点儿优势,他就敢说射死自己,不怕飞鹰骑与飞虎骑合在一处干掉他么?
那儿镇西国公府的大公子钱圯却是大喜,提气扬声道:“凌六弟,快与小兄合并一处,吞下这些豹子”
平时还好说,可现在凌远志很清楚,他这支队伍的指挥不是自己。他刚要策马往后退去问问赵婠的意见,却听凌家众人惊骇大呼,拨马直冲过来。
凌远志扭头望去,却见飞豹骑中一部份骑士已经张弓搭箭。刹那间,数十支利箭直奔凌远志,竟然要先取了他性命。
凌远志冷笑,毫不畏惧。他扔开缰绳,反手抽出背上双锏,双腿一夹马腹。
紫螭骢虽不如玉骕骦、赤嶙骝,但也是青漠马中的优良品种,在凌氏马场通常用作镇场之宝,凌远志很少骑乘。
此时他骑的这匹青漠马才惯常用,与凌远志也有五年的情份,只需凌远志做出动作、辅以口令,就能听从命令前后进退闪躲。
凌家铁塔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花架子,只听声声尖锐口哨划破夜空,一人一马配合得天衣无缝。凌远志挥舞双锏,土黄色真气沿锏体喷出数寸,在利箭尚未近身之前就能将其直接绞碎落地。青漠马左偏右闪、往前或者退后,配合着凌远志的招数,一人一马在几十支利箭进攻中毫发无损。
远处,钱圯看得真切,暗道凌黑子的修为又有长进,不愧是绝尘大师的高徒。钱圯朗笑道:“好个凌家铁塔,足显我西部好男儿威风果是真汉子”言下之意,我西部男儿才是真汉子,嬴暄你这南边来的怂货半分也不及
所有箭支皆落地,凌远志双锏收作一手,空出另一只手来拍了拍马颈,意为嘉奖。[wzdff贴吧手打团]马儿踢踏四蹄,昂首长嘶。这时,凌家飞鹰骑诸人也已经奔至凌远志身旁。
嬴暄见状,知道今日万不能取凌远志性命,便也喝住飞豹骑,并不当真冲上前去厮杀。此时,飞虎飞豹两支骑兵已交手一回合,互有损伤。双方头领见又来了支凌家骑兵,便各自回队,先观望一番再说。
嬴暄以前痴傻,现在脑瓜清醒得很。方才见凌远志离飞鹰骑甚远,这才起了杀心,另一个用意也是想探探凌远志这位八品强者的修为究竟如何。
钱圯目光一闪,又道:“暄弟,你我一家人,有些许分歧自家人自家解决。既然已说好凭两支骑兵胜负来决定玉矿份额,何必要惹怒凌六弟?你就不怕绝尘大师上王府找王叔的晦气?”
赵婠心道,这位钱家大公子也不是善类,话里话外分明都是挑拨么?听他这意思,镇西国公府与定王府已经就玉矿的归属达成了协议?
凌远志仿佛没听见钱圯的挑拨,哈哈大笑道:“大公子真是说笑,我家师父可没有徒弟受了欺负就打上门去讨说法的习惯。最多……”他玩笑道,“在十一月初一,大悲寺烧头香时,多为寺里要点香火钱罢了。”
大悲寺是青原历史最久远、规模最大的寺庙。建庙之初可以追溯到先古时代战国时期,传说是某个诸侯国灭亡之后,侥幸逃脱的后人所建。大悲寺从主持到知客僧皆清心无欲,从来不参与江湖事,就连去年南荒那么热闹,大悲寺也不为所动。
大悲寺僧众根本不踏足江湖,故而大悲寺武道名声并不彰显于外。只有青原人才知道这座寺庙其实藏龙卧虎,别说九品上,青原人相信,庙内绝对有大宗师存在。
青原狼多,三年一小祸、十年一大祸。[wzdff贴吧手打团]小狼祸各部落还应付得过去,要是大狼祸,不仅各部落遭殃,就连保平三城都会受到影响。
每次大狼祸,大悲寺的僧兵都会不计个人安危,日日夜夜巡视在草原之上,救助灾民。僧兵们虽武艺高强,人数却只有那么数百,每次大狼祸都会伤亡不少人。
狼祸过后,大悲寺会举行*会超度亡灵,人们每次都能看见不少死去的大悲寺僧兵遗体,别提还有尸骨无存的。因而,大悲寺深受青原三城及部落各族百姓的敬服爱戴,香火异常鼎盛,每日前往参拜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大悲寺每个月的初一要烧当月的头香,被视为向佛陀祈愿的最灵验的一柱香,且由大悲寺主持绝缘大师亲自在一旁念颂**。
大悲寺头香并不是谁家有权有钱就能烧得,端看主持所谓的缘法。可能是高门大族,也有可能为平头百姓。青原人对大悲寺决定烧头香的人选从来无有微词,哪怕是当年的保城王青原钱氏也一样。
凌远志说头香要香火钱纯属玩笑,在场所有当地人都心知肚明,就连赵婠也知道。偏生定王世子嬴暄压根就没把所谓的大悲寺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不过一个寺庙而已,论尊贵还能越得过恒京城的慈恩寺?那慈恩寺也有烧头香的传统,哪一回不是皇亲贵戚、高门显族拔头筹?
只因嬴暄没有尝过狼祸之害,虽然到封地这几年,青原之上也发生过一起小狼祸,但遭殃的都是青原之上各部落,与他堂堂定王世子何干?
不过,大悲寺初一烧头香他还是知道的,就不远的十月初一,他的母亲和妹妹还去了大悲寺,结果没烧着头柱香,乘兴而去,败兴而回。京安公主还与寺里的僧人起了点龉龃,堂堂公主殿下竟然吃了憋,气得回家摔碟砸碗发了许久脾气,直嚷着要那僧人好看。
想及大悲寺对定王府的诸般无礼,嬴暄阴沉着脸道:“大悲寺那些秃驴太不知好歹,居然敢落我定王府的脸面,难道不知这青原都是我定王府的不成?哼”
他一骂大悲寺的僧人,所有当地人都面现愤懑,就连飞豹骑里亦有人不满地瞪了嬴暄一眼。尤其是以青原部族土著居多的飞虎骑,当即就有人大声诅咒出声。
这些部族土著可不管你定王世子是哪根葱,直接骂到嬴家八辈祖宗。反正他们说的都是部落族语,嬴暄指定听不懂。飞豹骑里面虽然有人听得懂,却因为同样的原因保持了沉默,背不住也在心里痛骂来着。
凌远志气得双目冒火光,真想一声令下率领飞鹰骑众人冲上前去把这个不知好歹、竟敢辱及他师门的南怂给剥皮拆骨。从恒京来的这些南边人永远都不能理解大悲寺为何在青原百姓心中有如此至高无上的地位。当年身为太子的先帝若不是由大悲寺主持陪同前往钱氏,只怕钱氏也还没那么快乖乖就范。
赵婠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凌远志及飞鹰骑们立时冷静下来。有这位在,他们想干点什么还要思量思量,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钱大公子闻听嬴暄宣告青原归属的言论,当即色变,却无话可说。皇命很清楚,这青原三城就是人家定王府的封地。他也知道,嬴暄此言就是故意的。引申到今日的玉矿之争,他顿时了悟嬴暄根本就不想把玉矿让两家分享。
钱圯淡淡道:“暄弟,青原确是定王府封地,却也是大秦的领土。听闻钦差大臣护国公赵婠大人已在路途之上,探定王叔的病情而来。为兄劝你还是收敛些的好,要是出了什么事,令护国公以为定王叔装病,惹怒了那位女杀神……”
钱大公子言下之意,你再张狂,小心咱们向钦差大臣告密,揭露定王装病不去朝觐天子的事情就连咱爷爷都拖着老迈之躯去了恒京,那么龙精虎猛的定王叔就好意思没去
赵婠听见钱圯扯起了自己这面大旗,嘴一翘笑得古怪。哟嗬谁许你借咱的名号吓人了?很好,既然你要借咱的名头,就别怪咱向你镇西国公府伸手。
嬴暄闻听赵婠之名,更是气冲斗牛。那女人来意不善,定王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原本正想着要怎么应对,偏生出了如此之大的玉矿漏买之事,左右那支大军还在路上晃着,先夺下此笔大财富再说。此乃嬴暄向定王的建言。定王也觉得赵婠虽来意偏恶,但也许还有转寰之处,颇堪琢磨,便允了嬴暄所言。
嬴暄冷森森道:“不劳大公子挂心,如何应对赵婠那个小贱人,我王府自有计较。不过,钱大公子别忘了一件事。镇西国公府与定王府同气连枝,若我父王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钱国公会有好日子过?你们可不知道,赵婠那小妖女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我家倒霉,你们家也一样遭殃”
钱大公子差点气歪了嘴巴。哦,要倒霉了才知道你们家和我们家是亲戚啊?同气连枝,啊呸夺玉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同气连枝?钱国公钱国公,那不是你嫡亲的舅公吗?人怎么能无耻到这般地步呢?
凌远志心里乐开了花。嬴暄一口一个小贱人、小妖女,却不知那女杀神就在一旁听着。他不敢去看帷帽之下那人的表情……也看不清,只在心里暗爽,嬴暄啊嬴暄,要是你知道被你肆意辱骂的人就在当场,你会不会吓得屁滚尿流哇?
凌远志已经开始想象凌氏未来的大好前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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