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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肖每每想起失去的那个孩子,总想哭。所以,某肖的文里一定不会出现让女人失去孩子的情节,哪怕这个女人再恶毒。也许要受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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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作出了人生当中最重要也是最正确的决定,他将赌注押在了赵婠身上。凭借以往与赵婠的交手,他以他的惨淡下场判断,赵婠这样的人,若说没有想到激怒秦山派之后的种种恶果,他死也不信。
因而,他敢肯定,赵婠有绝对的把握全身而退,甚至说不定,她还将在此事中得到天大的好处。不把宝押在她这方,那是傻了!
别看清平公主可以调动京卫营数万大军,可是,赵婠这方同样有宜王和苏偃,有御林军。虽说不能妄动,但是御林军有护卫皇帝之职,他们是离皇帝最近的人。若是时局危在旦夕,难保赵婠这两位师兄会不会干出点大逆不道的事儿。
宜王尚且罢了,他毕竟是皇帝向来倚为心腹的弟弟,然则苏偃,暗红窃以为,这是个胆子一点也不比赵婠的小的人,并且他对秦山派切齿痛恨。
对暗红来说,清平公主赢了,于他无甚好处,他并不认为清平公主会帮自己复国;而赵婠若能赢,自己的通风报信、大掌柜的反戈一击必将得到厚报!大掌柜亦赞同,说道商人逐利,红月商行逐的更是惊天大利。这场豪赌值得一试!
为防万一,暗红没有亲身赴险,大掌柜带去的寒月公子是给他准备的替身。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么。
夕阳西下时分,暗红站在宁安公主府最高的建筑锦绣楼的楼顶上,眺望着京卫营驻地演武场。
宁安公主慢慢爬上楼,缓缓走到他身旁,叹息道:“赵婠自作孽不可活,你再担心也是无用。”
暗红轻笑数声,扭头对宁安公主道:“你以为你的长姐会赢?”
宁安公主紧拧秀眉,不悦道:“是我们的长姐。”又道,“赵婠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绝难逃过箭雨如蝗。”
暗红摇摇头,道:“清平公主是想将秦山派众人一并射死?”只要赵婠擒下了吴真人,清平公主定然投鼠忌器。[wzdff贴吧手打团]
宁安公主沉默不语,目光游离。
暗红惊怔,问道:“怎么?清平公主当真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
宁安公主目视前方,道:“不是一石二鸟,乃一箭数雕也。我大秦嬴氏皇族,在武道之途上颇为坎坷。这四十年来,竟然无有一位大宗师,就连九品上,也只有长姐而已。然则秦山派,却接二连三涌现九品上强者,如今更是有两位大宗师。长姐虽然是师祖关门弟子,世人都传她最得师祖宠爱,但是,无论长姐如何肯求,师祖都不肯将秦山派镇派秘典相授。长姐告诉我,只要学了那秘典,只要资质上佳,在九品上境界厚积薄发,便定然能晋入大宗师境界。秦山派不愿意皇族出现大宗师,如此便能将侵入朝中的手越伸越长。”
暗红心道,原来清平公主与秦山派也并非一条心。那么,这数年来,她默默冷眼旁观秦山派众人胡作非为,却是故意为之。假若有天怒人怨之事发生,皇帝派兵剿灭秦山派便是顺理成章之事。秦山派即使有众多九品上,毕竟只是江湖门派,玩起手腕来定然不及朝中诸大佬。想必,如今的秦山派内部也定然不是铁板一块了!
宁安公主又道:“就拿南荒之事来说,并非我不愿救嬴昭与苏姐夫,实在有心无力。在秦山派诸人眼中,除了长姐,哪里有旁的嬴氏子弟?便是我,也是因长姐事先与吴真人相求,务必保下我的性命,我才能活着出了南荒。另外,吴真人向皇帝陛下进献长春丸,你当是好心?他提出要求,要将秦山派所在的秦城及附近三座大城千秋万代地划归秦山派所有!”
暗红讶然道:“此岂非等同皇族亲王待遇?”
宁安公主冷笑道:“何止于此!便是一般的亲王也没有实际封地。秦山派是想将秦城四城收为己有,更进一步发展为国中之国,就如同定王封地!”
暗红皱眉问道:“陛下同意了?”
宁安公主脸色黯沉,道:“还在犹豫。那长春丸听说服用之后,可足增二十载寿命,对陛下的诱惑实在太大。[wzdff贴吧手打团]再者,此时尚未到清剿秦山派的最佳时刻。幸甚有赵婠此事发生,长姐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此机会重创秦山派。镇北军已然分出一支,直捣秦山派宗门,要将那部镇门秘典给抢出来!长姐心里非常痛苦,一方乃先帝曾重托于她的家国,一方却是对她有教导之恩的师门。她不想秦山派灭门,却更不愿意我嬴氏世世代代受其掣肘!”
暗红从牙关里挤出声音,道:“清平公主将北燕东鲁一并算计在内了?”
宁安公主点点头,傲然道:“我大秦要一统天下,北燕东鲁诸位武道强者将会是最大的障碍,当然要除掉他们。往年,他们龟缩在老巢不出,无有机会。哼,如今他们贪图镇国神器,此番却将自己的老命也要丢了!哪怕是大宗师,万箭齐发之下,哪里能逃得性命!?我师祖功力通玄,也许能幸免,但孔师伯晋入大宗师为时尚浅,只怕难逃一死。”她声音中渐有了哭腔,“长姐作出如此欺师灭门之举,只怕早就存了一死以谢师门的念头。”
暗红才不管清平公主与秦山派的纠葛,他心中正天人交战。红月商业协会诸位掌柜中,唯有大掌柜掏心挖肺一般为他谋算,旁人他可以不理会,但是大掌柜的安危他却不能不管。然则,他若此时冒然营救,最起码的,在宁安公主面前,他的身份便不再是秘密。何去何从?
暗红霍然扭头,对宁安公主道:“瑗儿,你认为,夫为妻纲否?”
宁安公主柔柔一笑道:“瞧你话说的,你自然是一家之主。”她满含歉意道,“皇帝陛下那道旨意,却是委屈你了。”
暗红道:“你既然觉着我委屈,那便帮我做一件事。”
宁安公主道:“你说来就是。”
暗红肃容道:“被困在京卫营驻地中的江湖人里,有我一位如父如师的长辈,我一定要救他!”
宁安公主脸色大变,惊讶问道:“是谁?”
暗红急道:“回头再与你细说,如果你不肯帮我,我便自己去京卫营驻地救他老人家!”
说罢,他这就作势要走,宁安公主一把扯住他衣袖,神情惶急,跺着脚道:“你去有什么用?你你!”她咬咬唇,说道,“我心里正感到为难,你便给我送来个借口。罢了罢了,咱们去见长姐。”
暗红心里焦燥,哪里肯好好走路,一把抱起宁安公主,施展轻身功法直奔清水园。宁安公主心中惊且疑,暗红此时的修为明显在自己之上,与平日表现大不相符。一时间,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禁暗问,他还有多少事情瞒了自己?
不一时,二人到了清水园外,被守门的御林军拦住。宁安公主出示了自己的腰牌,那御林军方入园去通禀。暗红急得团团乱转,好容易盼来御林军的答复,慌忙与宁安入内急奔摘星楼。
刚到摘星楼前方,却见从楼顶直向天空射出一支响箭,尖锐刺耳的声音像要将天空一撕两半,并且伴有五颜六色的明亮光团四散炸开。
暗红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为自己错信了赵婠而悲痛万分。宁安公主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亲手将信号箭发出去的清平公主,面上亦无多少喜色。秦山派再不堪,也是教她养她数十载的师门。吴真人虽然不肯将镇派秘典相授,其余的武学典籍却任她学,甚至不管她是否将秦山派的功夫有没有传给旁人。
可是,她乃嬴氏女,父皇的苦苦恳求与嘱托,兄长面对秦山派的委曲求全与隐忍,嬴氏族人的敢怒不敢言,都让她再也不能装作看不见师门的日益嚣张。她亦曾委婉地劝说过代师主持门派事务的孔真人,可惜,这位师兄比师父的野心要大许多。
清平公主知道,自己与师门的决裂之日不会太远。皇兄的有意纵容,何尝不是她暗中推波助澜的结果?嬴珞与她再不亲,那也是她的小妹子,若不是尚需忍耐,哪怕是为了脸面,她也不能将自己的妹妹嫁与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
实际上,不仅仅是秦山派,任何一个威胁到嬴氏皇族龙椅安稳的不定因素都必须消灭!这是她,镇国清平孝长公主嬴瑾曾经在先帝灵前默默发下的誓言。
——我嬴瑾,哪怕惹得天憎地怨人怒,也要护得大秦三万里江山海晏河清!
至于旁人的不解、唾弃、愤怒,甚至,一些嬴氏族人对她的恨意更多于秦山派,清平公主都置之脑后,她自管我行我素,只求问心无愧。
站在摘星楼上许久,清平公主仿佛听见了箭出如急雨的声音,想到秦山派从此就要在武林大派中除名,从此沦落为三流门派,她心中亦是凄然。叹息一声,她方欲下楼,垂首却见宁安公主坐在地上呆呆仰视着自己。
清平公主飞身下楼,将宁安公主扶抱起身,嗔道:“这孩子,地上寒凉,你怎能如此轻忽?”扭脸四顾,问道,“怎地一个人来此?”
暗红见了响箭,痛骂一声便飞也似地跑走,只余宁安公主阵阵惶恐。听见长姐问话,宁安公主终于哭出声来:“长姐,瑗儿对不起你!”
清平公主爱怜地摸摸她乱发,柔声道:“乖瑗儿,你有什么对不起长姐的?”看向她微隆的小腹,笑道,“别听那些人瞎说,你很好,很像年轻时的长姐。”
宁安公主拼命地摇头,泣不成声地说道:“长姐,瑗儿一直想告诉你,却……却……”她哇地大哭出声,“快去京卫营驻地啊长姐,赵婠……赵婠……很可能就是长姐你的女儿!”
清平公主一时没听清楚,也许她听清楚了,却不肯相信,她仍然笑着说:“傻孩子,你在胡说什么?”
宁安公主扯着清平公主的袖子,哭道:“瑗儿上次险些失去了孩儿,这才懂了为娘的不易。长姐,瑗儿不该瞒你,赵婠她的容貌与长姐藏着的那幅画上的人像极了!”
清平公主的笑容僵在嘴角,她的目光牢牢粘在宁安公主脸上,半响也没开口。宁安公主吓得要死,清平公主这模样简直就是个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的人。她欲伸手去扶清平公主,却被大力拂开。清平公主喷出一口鲜血,仰天惨然大笑道:“这是老天在罚我!在罚我啊!”
说罢,清平公主展身法亡命奔向京卫营驻地,沿途只见血花点点,恰似斑斑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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