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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大清早,恒京的白虎门来了一长溜商队,好家伙,那车辆怕不得有*十辆。守门的京卫营兵士如临大敌,这么些车辆里若是藏着利器,足可以装备上千号人了。
不怪兵士如此紧张,武恩科临近,从大秦各处赶来参加的年轻武人有多过江之鲫,导致恒京的市面越来越混乱。加上前些日就跑到京城、不知什么缘故一直不肯走的江湖武者,恒京令衙门每天竟然要处理几十起好勇斗狠弄出来的破事。
皇帝因着恒京令不给力,连着撤换了好几人,直到这位被点了新科状元的新令上任,恒京的治安情况这才一日好似一日。皇帝不由对端王的慧眼识英感到满意,因为新任恒京令原人辉正是端王的举荐。
殿试在四月二十二日举行,皇帝亲自拟定题目考较三百贡生,钦点出状元原人辉、榜眼顾缄、探花应家熵。春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以致于殿试前三名披红游街及后来的元英殿赐宴都显得有些苍白。
不知是不是因为护国公赵婠失势的缘故,在青龙大街提前开府的翌德亲王府虽然也有贡生投帖欲充为王府属官,其在殿试后的排名却远比不上前往端亲王府的贡生来得高。
翌德亲王嬴昭亲自选定了王府属官。詹事由今科探花应家熵担任,主簿为殿试第十二名左天麟,长史乃恒京六杰之一的裘元绍
,四曹主事亦是四位贡生。王府亲卫队由皇帝拨来的京卫营预备营五百士兵充任,队长空缺,嬴昭决定在武恩科后再找。王府内府大管事为从南荒赶回来的帛儿,外府大管家则是一直在宫中留守的如意。
相比之下,端王府的属官阵容就豪华多了。端王开府不久,属官中很多职业还空着,只怕也打了在今科春试后再找人充任的打算。
榜眼顾缄就任端王府詹事;殿试第四名龚远卓乃内阁辅政大臣龚蹼的堂侄,就任主簿;王府长史乃秦山五英中的朴华,他也是秦山派九品长老朴真人的孙儿。[wzdff贴吧手打团]四曹主事亦是今科贡生,在殿试中的表现极为不俗。端王府的亲卫队同样由京卫营预备营五百士兵充任,队长乃江皇后的堂兄江湖大将军的幼子江又诚,七品上的武道修为。王府内外大管事皆是端王在宫中用惯了的老人。
人们冷眼一看,很好,皇帝父子三人瓜分了今科前三甲。就是不知道武恩科过后,那些欲报效国家的年轻武人又有多少能被这大秦朝权势最重的三人网罗走。
对于京卫营守门的士兵来说,皇帝王爷太过高远,还是管好自己这摊子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日后出了差错,一查查到漏子是从城门这儿来的,轻则丢职,重则掉脑袋哇。
因而,面对这近百辆大车的入城,京卫营的官兵不得不紧张。城门
值守官令赶车的人把车辆赶到一旁,空出点位子让后面的人先过,他自己领着二十来号人认真仔细地查验。
商队的人还以为城门官是想借机要点好处,毕竟这事儿不新鲜。但是,城门官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商队主管的银票,仍然一丝不苟地将整个车队所有大车都检查了个底朝天,足足费了三个多时辰。
除了一些来自北燕和南荒的特产之物有些许走私的嫌疑,旁的倒没有什么。城门官露出释然神色,对一直陪同检查的商队主管笑道:“别怪咱们不能通融,只是涌入恒京城的人和商队很多,咱们检查得仔细些,也是为了大家伙的脑袋着想。”
商队主管便陪着笑应着“是是是”,到底还是把那张银票给塞到城门官手里了。城门官这次欣然笑纳,看在这位商队主管还算上道的面上,好意地提醒了一句,到了东市买卖的时候,离那间叫“睿武”的护院行远点。
第二日,同样是白虎门,又是一长串商队。这回更加了不得,足有一百五十多辆大车,尽数是东鲁和南荒的特产。[wzdff贴吧手打团]那位典型的东鲁商人笑得一脸和气,无论城门官说什么,他都谦卑地应下。检查完了所有车辆,这位商人同样塞给城门官一张银票,足足一千两,让城门官在心里大叹,还是东鲁人有钱。一时高兴,城门官不免也提点了两句。
东鲁人
的商队进了城,慢慢分解拆开为十数支队伍,各自找往日熟悉的客栈落脚。当然,他们很快会发现,如今恒京城里面已经没有了一个客栈能完全装得下他们这支队伍。
譬如这支打着“昌隆号”旗帜的商队,足有二十八辆马车,连找几家大客栈都说装不下这许多人。商队的主事者没办法,寻告到恒京牙行,到了傍晚才租到了一套院落,花了往常起码三倍的价钱。
这院子只有两重,所有装货的马车都停在外院,几十个精干汉子把货卸下,自行去喂马、整理房舍,显得极为训练有素。商队的管事是名清瘦温和的中年男子,看着像个读书人更多,而不是商人。他来到一辆只坐人不装货的马车外面,轻声道:“公子,到地方了。”
马车的帘儿被人从里面挑了起来,一名身着墨画长衫的俊秀青年跳下车,对这管事笑道:“斐叔,有劳你了。”
此人正是东鲁秀川王孟休戚,因某事他被罚面壁五年,现如今还没到日子,却被师父提前释放,说了迅速赶来西秦,有要事。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能到恒京城一游,孟休戚都是十分之开心的。
甄斐恭敬地躬身一礼,道:“不敢当公子夸赞,您先安置吧,明天咱们就能接到孟大家的消息。”
也是奇怪,以孟休戚的身份,他竟然不敢受这甄斐的礼,忙不迭地避
开不说,并且还了半礼。而甄斐对他这举动亦无惶恐,神情泰然。
孟休戚犹豫片刻,问道:“斐叔,你能不能遣人去帮我探探毅贞国公府在哪里?我想去瞧瞧。”
甄斐愕然,随即又了悟这位小爷的心思,在心里一叹,婉言劝道:“公子,如今恒京武人众多,在下听方才那城门官说了,恒京不比大都通霄达旦不禁市,这儿亥时正宵禁。到时会有京卫营和恒京令衙门的官差上街巡视,只要被逮着了先在大牢里关三天再问话。”他顿了顿,笑道,“当然,以您的修为自然不怕被人抓着,只是现在已经过了戌时,只怕毅贞国公府也关门下钥了。”
孟休戚听他说的实在有道理,便强压下迫不及待的心情,点了点头,微笑道:“是我鲁莽了,明日见了老师再说吧,他是定然知道的。”
第二日一大早,有人找上门来,将孟休戚七拐八弯带到一个酒楼里。内中雅间早已坐了人,正有滋有味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这老者,正是锦绣书院山长孟大家。
孟休戚见了阔别足有半年之久的老师,很是欣喜,上前行礼道:“老师,您无恙真是太好了!”
孟大家呵呵一笑,道:“别拘礼了,这是西秦,咱们还是随意些的好。坐吧坐吧,秦地菜肴虽然味重,却也另有一番滋味。咱们边吃边聊。”
孟休戚也不
客气,见桌上已然摆好自己的碗筷,先给孟大家满了酒,再给自己倒上,举杯敬道:“徒儿在家日夜悬心,今天见您丰神依旧,不胜欣喜,敬您一杯。”说罢仰脖一口喝干。
孟大家笑眯眯地喝了自己杯中酒,心中却是一叹。自从发生那事,这徒弟对自己虽然不减恭敬,亲昵却是淡了不少,他心里终究是有了阴影。孟大家道:“听说你的修为突飞猛进,如今已是九品下巅峰境界,只差临门一脚便入九品中了?”
孟休戚谦逊道:“多夸这数年面壁,让徒儿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心境有了长足的进步,修为这才大步提高。”
孟大家颔首道:“很好,此即为师深意。看来,此番夺宝大会,咱们也许能为东鲁多争取些好处。”
孟休戚好奇问道:“夺什么宝?”
孟大家轻声道:“镇国神器!如今,恒京已群聚了大小三十多家门派,就为了它而来。咱们虽说也有六、七十号人,在当中势力却不算什么。不过,咱们的目的也不是它。”他眼中满是深意,悠悠道,“你只怕不清楚,赵婠这丫头可是大秦的风云人物。九品强者,又是机关大匠,身后还有一位大宗师和一头九品妖兽。那些人想打她的主意,只怕要费许多手脚。”
孟休戚失声惊呼:“什么?那东西在她手里?”他变了颜色,深重浓郁的忧虑
不加掩饰地爬上面庞,见孟大家盯着自己,他犹豫着问道,“师父,咱们……也要与她为难?”
孟大家眯缝着眼睛笑了,道:“这要看她的选择。如今,她面临大难,外有江湖诸同道紧紧相逼,内有秦山派欲问她讨债。她现在又是个白身,虽说与秦国几位将领以及翌德亲王关系莫逆,但是秦帝是不会出动大军帮她的。她已然如履薄冰。镇国神器什么的我老人家不希罕,只要她这个人答应去往东鲁,那我老人家说不得就要动一动真功夫。”
孟休戚张了张嘴,想说,您这不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么?但此时的孟休戚,已不是五年前那个傻乎乎的无忧公子。他考虑最多的是,这么做究竟能不能帮到赵婠。若是赵婠不愿意前往东鲁,事后他哪怕再惹师父发怒,悄悄把她送走就是,就算要自己与她一起浪迹天涯又有什么不可以?
想好对策,孟休戚一口应下,说是立即前往毅贞国公府劝说赵婠。反正只是让她去东鲁,又不像以前那样逼婚,想必权衡利弊之下,她会答应。
孟大家不动声色地瞟了孟休戚一眼,心道,小子,你还嫩点。若是赵婠不肯拿出实际行动,老夫怎么可能冒着得罪数位大宗师的危险来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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