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隔音极好,外头风雨交加,屋内一片祥和。
客厅中央的软皮沙发上,两人对立而坐。
陆衍州进来洗了手,此刻衬衫的袖子被随意的挽起来,胳膊肘撑在两个膝盖上。
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自他去云城, 已经一个礼拜了,他们并没有吵架,更没有任何的冲突和不愉快,但不知为何,陆衍州觉得他们之间相处的感觉好像发生了些微妙的转变。
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
对面的洛昭瑶亦是如此,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她却觉得遥不可及。
正应了她那句高岭之花,可看而不可及。
她没有陆衍州那么稳定不动的情绪,所以,她先打破了这异常的宁静。
“陆先生吃晚饭了吗?”
陆衍州缓缓抬起头来,她这才发现他眼框里的腥红,脸色惨白无色,一张脸憔悴得不成样子。
“没吃。”他回她,声音有些嘶哑。
陆衍州不对劲。
洛昭瑶只觉得心一颤,关心的话却如鲠在喉,嘴唇张张合合,尝试多遍也无法问出来。
陆先生不舒服吗?
陆先生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休息?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在这种气氛下,她真的,问不出口。
陆衍州半睁着眼,眉宇间染上一丝痛苦的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气,躬着的身子慢慢直立。
他的坐姿依旧悠闲,一手放在身前,一手放在身侧,但很快,他又恢复到之前半躬着的姿势。
“陆先生。”洛昭瑶下意识的叫
他。
“帮我拿一下胃药,药箱里有。”少有的,陆衍州的无力感。
洛昭瑶连忙起身,从药箱里找出胃药,接了一杯水,回到客厅中间。
“吃几颗?”
“两颗。”
洛昭瑶小心的抠出药丸递给他,又将水杯送到他手边,指尖相触,那只手冷得刺人。
她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的攥紧,克制自己想要去关心他的冲动。
可身不由己,看着他喝完药,又马上伸手去接杯子。
陆衍州垂下眼脸,身旁是她悄然偏移的侧脸。
外头电闪雷鸣,丝毫不影响此刻屋内安然的景象。
她就在身边,触手能及的距离,如果妄然伸手,就是逾矩。
“这几天都在做些什么?除了拍戏。”他的声音轻柔,像被温水裹着,洗洗流淌出来。
洛昭瑶心里一紧,想着这几天的困惑,脸色黯淡下来。
“什么都没做。”她一边说,一边抚裙摆,在他旁边坐下。
前前后后一算计,她确实什么都没干,瞻前又顾后,倒是把眼下的事都耽误了。
腰疼没有去看医生,跟严谨的饭局没去参加,就连剧本也只是看了几页就仍在了一旁。
“什么都没干,也不想我?”
洛昭瑶诧异的抬眼,欲言又止。
“还在怕我?”陆衍州又问,声音很近,就在耳旁,不容人忽视。
大拇指戳着掌心,酸胀朝着心底传递,竟莫名的委屈起来。
大胆的看着那个一周都不曾见过一面的男人,倒吸口气,鼻尖发酸,“
陆先生忙,还有心思追究我想没想你?怕不怕你?”
那是一副十分矛盾的表情,眉头锁紧着,嘴唇绷紧,像是抱怨对方,又像是在为自己喊冤。
可仔细看男人的神色,又陡然的心虚,贼喊捉贼的嫌疑更大。
明明是她因为心情郁闷、患得患失才对人爱搭不理的。
“是你忙,连个信息都懒得回我,电话也不接,我以为你拍戏分不开身,但你刚刚说什么都没干。”陆衍州如数家珍,将她的罪行一一公布。
许是喝了热水的缘故,陆衍州的脸上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
“我不能影响陆先生谈生意。”
“我的生意,没人影响得到。”
陆衍州的情绪转变来的猝不及防,下一秒,陆衍州抬起手,指腹摸摸上她的脸庞,“下次,同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语气温柔得让人心颤,很快又被脸颊上那抹冰凉感抚平。
洛昭瑶微微垂脸,抬手握上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拿开。
两只手放在沙发上,很快,她的手被陆衍州反手握住。
柔弱无骨的手指被他握住掌心里婆娑,竟意外的让人觉得安心。
出差的日子是难熬的,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乙方,他也有烦心的时候,可这样的行程,早就排满了他生活的日历。
或是没有等到答案,他便换了个话题,“你有心事啊?”
他问这个问题,让洛昭瑶想起姚曼,心里不免落寞。
她抬头看他,眼神坚毅,委屈涌上心头,疑
惑便藏不住了,“陆先生能说说姚曼吗?你跟她......到底只是认识?还是另有关系?”
她终究是问了,她发誓,她就问这么一次,无论他怎么回答,她都不会再纠缠。
“你对另有关系的定义是什么?”陆衍州反问他。
不得不说,他的思维比一般人要严谨许多,不会因为情绪失言。
“另有关系,就是男女之间,或公开的或隐晦的那种心照不宣,与爱,与性,与......交易。”
女明星跟富商之间,能够发展的关系太多,她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么几种。
她全说了,毫不避讳。
说完,她怔怔的看着陆衍州,用微笑掩饰慌乱。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陆衍州的手指在发紧,可等她仔细去琢磨,又好像是一种错觉。
陆衍州太稳了,即使现在被胃疼折磨,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半分。
没有诧异,没有恼怒,甚至没有迟疑,“我是因为爷爷才认识的她,你说的那几种关系......都没有。”
“陆先生确定?”洛昭瑶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机会,张口就问。
“确定。”
他说确定,她就信他,她觉得陆衍州没有理由说谎,她又不是什么五千年难得一遇的宝藏,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
除了比姚曼年轻个几岁,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跟她比的。
这不算是敷衍自己,就是一个女孩子最原始、最简单的思维模式。
陆衍州
伸出另一只手,手指穿过她的头发,将她扣近些。
“你不必思考这些问题,只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跟我拍拖。”
商邵垂头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局促,握她的另一手紧了紧,“不要担心其他,其实是我高攀了你。”
陆衍州说得真诚,洛昭瑶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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