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已过,坐在主桌的建平帝已经醉眼朦胧,今日他给足了裴陈两家的面子,连饮数杯喜酒。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该回宫了,他才颤巍巍站起来,堂中其余人也纷纷起身恭送他。
裴宴笙和陈大人亲自将他送到府门前,跟在他身边的还有韩雨柔一行人。
另一边容安和陈夫人也将陈知初送了出来。
她们刚到门口便看见建平帝先上了龙辇,接着又伸手亲自拉韩雨柔上辇车,这两人好像都有些醉态。
陈夫人看了心里不免有些酸,建平帝来时就是带着贤妃共乘龙辇,让陈知初独自乘坐马车,现在回去又是这样,这区别对待未免太明显了吧。
陈知初倒是无所谓,不过在新房里听了容安的那一番话,尤其是最后对她的叮嘱,她不由好奇的朝龙辇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只见脸颊微红的韩雨柔靠在建平帝的肩膀上,接着帘子被放了下来,阻断了她的视线。
她回过神,走到自己的马车前,陈夫人拉着她的手话别,陈大人也过来说了几句嘱咐的话。
一旁的容安倒是没说什么,先前她们已经聊的够多了。
陈知初转身上车时,余光瞥见站在龙辇前的裴宴笙,他毫无察觉,正在和护驾的禁军侍卫说着什么。
陈知初释然的弯弯唇角,目不斜视的上了马车,时间真的可以冲淡很多东西,换一个地方,换一种生活方式,便彻底走出了那个困住自己的圈子。
曾经
以为的非君不可不过是一时的年轻气盛和天真固执罢了,那只是她情窦初开时一厢情愿的美丽邂逅,就像现在漫天的绚丽烟花,很美好,但是毫无根基,转瞬即逝。
建平帝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返回皇宫,坐在龙辇里的他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他低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韩雨柔,低声说道:“爱妃,醒醒。”
可韩雨柔毫无反应,建平帝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视过她的脸,接着又落到她的手上,眼神深沉。
最后自言自语道:“看来真是不胜酒力。”
车外夜色浓郁,陈府的热闹喧嚣渐渐被甩在身后,直至再也听不见。
仪仗队伍进入回宫的必经之路玉清巷,寻常百姓家此时一般都歇息了,所以街上空无一人。
建平帝靠在软垫上闭眸假寐,清晰的感觉到身旁的女人身体有些紧绷。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一阵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地上,惊扰了车队。
而身旁的韩雨柔忽然直起身体,挥手朝他刺来,她的衣袖中俨然藏着一抹锋芒。
建平帝侧身堪堪躲过,同时按下扶手边一个隐秘的机关,韩雨柔只觉得臀下忽然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肉里,令她瞬间浑身麻痹无力,连匕首都握不住,整个人歪倒在马车里。
她诧异又不甘心的瞪着建平帝,而建平帝则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她。
车里的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而此时车外却倒
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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