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最终被撸了锦袍冠帽,投入大牢,四皇子念在手足之情,并未取他性命。
接下来,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彻底落到了四皇子手中。
他何尝不知,这一战他的赢面很小,可是那又怎么样,战与不战,萧瓒都不会放过他。
如果北齐注定气数已尽,那么他宁愿选择像烟花般轰轰烈烈的陨灭,而不是腐烂而亡。
……
就在北齐陷入一片战乱的时候,容安也辞别故土,踏上了北上之路。
她从京城回平江是往南走,因此从平江再出发,北上之路就变得格外遥远。
可是容安并不着急,北边的时局不稳定,萧瓒也在边陲打仗,即便她插上翅膀,现在就飞去燕北,又能怎么样呢。
她不想自己的突然出现扰乱萧瓒的心神,同时她也很忐忑。
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呢,二月初离开燕北时,撕心裂肺的分别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这大半年的时间,她很少去想,可并不代表一切就会这样过去,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没有忘,萧瓒更不会忘,被人辜负有多痛苦她体会过,因此越往北边走,她心里愈发紧张和不安。
十一月初,容安一行人到了孟州,孟州靠近朝廷和燕北交界的地方,比取道安阳能更快进入燕北地界。
此处是个人口稀少的小城,两边开战后,这里的人就更少了,但凡有奔头的人,要么北迁,要么南迁,都怕被战火殃及。
因此容安他们出
城后赶了一天的路,路上只遇到零星的几家住户。
一直到暮色降临,才在一个叫做十里坡的地方寻到一家客栈。
夜晚,北风呼啸,天寒地冻,茫茫山野伸手不见五指,客栈的那一抹昏黄便犹如过路人眼中指路的明灯。
马车停在客栈的土墙外,容安和阿蛮一起下了马车,冷风迎面扑来,竟夹杂着些许冰渣子,阴沉了两日的天空像是终于要落雪了。
容安将斗篷的帽子戴起来,然后转身朝沈星楼招招手。
沈星楼快步上前,容安对他低声交待了两句话。
沈星楼明了的点点头,阿蛮却听的一头雾水,还伸长了脖子朝远处张望。
容安带着阿蛮和其他人先进去了,沈星楼则朝后方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对着漆黑的旷野喊道:“两位壮士跟了一路也辛苦了,我家小姐请你们进客栈歇歇脚。”
他喊完并未逗留,转身便回去了。
他走远后,空寂的道路两侧各闪现了一个人影,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搓搓手一起朝客栈走去。
这家名叫十里坡的客栈,方圆十里只此一家,并且开了有几十年了。
他们先前在孟州城里的时候便向人打听过,十里坡客栈的掌柜人称老冯头,是个热心肠又讲情义的老头,他年轻时带着刚过门的妻子来十里坡开了这家客栈,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日子过的也滋润自在。
只是好景不长,他的妻子生下儿子没多久就染病去世了,老
冯头一个人将儿子拉扯长大,未再续弦,并将十里坡客栈一直开到现在。
年初的时候,老冯头为儿子冯大栓聘了孟州城外孙家庄的农女孙氏为妻。
之所以打听的这么清楚,那都是沈星楼的功劳,他这个人心思细密,比容安想象的还要可靠。
老冯头便是带着儿子儿媳一起将容安一行人迎进客栈的。
这一家人看起来都面色和善,老冯头的亲和里带着一些游刃有余,冯大栓和孙氏接人待物则略显稚嫩了些。
一行人进了客栈大堂立刻觉得舒服了很多,这间客栈整洁宽敞,光是大堂里就置放了两只火盆,很是暖和。
容安一行人分了三桌坐下,容安和阿蛮一桌,沈星楼和随行的四人一桌,还有两位影子大哥一桌。
如今时局动荡,客源骤减,整间客栈只有他们这一波客人,因此店家服务的殷勤周到。
几乎是刚坐下,人人手边就有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点菜后也很快陆陆续续的走菜,香喷喷的卤牛肉,炒的恰到好处的香脆花生仁,鲜美的蘑菇炖小鸡,热气腾腾又香气四溢的腊排骨炖萝卜汤……
虽然不是什么珍馐美味,但每一道菜都做的太地道了,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夜,特别对胃口。
而且银针试了都没毒。
后来在容安的提议下,沈星楼又点了两坛酒,这一路山高水长,各位都很辛苦了。
在初雪的夜晚,有好菜怎么能少的了美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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