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柠在长清尊者和蔼的推荐下，决定由灵药峰红衣大师姐方扇陪她一起回天衍宗。
因为重霄流窜在外，他们还需快去快回，在逍遥岛岛主的倾力赞助下，南柠又获得一艘小快艇。
只是这艘快艇还在修改中，南柠本来当天就出发的行程被迫推迟到第二天。
好在楚知行妖力空耗时间过长，灵丹和丹田的尚在彼此磨合之中，一时半会儿没有醒来，南柠出发的时候心情还是挺愉悦的。
一行只有南柠、何云清和方扇以及几个受伤的天衍宗弟子，众人着急返回，上快艇的速度很快，谁都没有注意到快艇驶离港口时，一个穿着天衍宗弟子服的瘦弱男子偷偷溜了上去。
这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意外，三天的时间就到达天衍宗，方扇将黑水狱通行令交给南柠后，就离开去安置受伤的天衍宗弟子了。
去黑水狱的只有南柠和何云清。
何云清从踏入天衍宗地界之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脸漠然地走入黑水狱，在通行令的指示下很快找到了何皎皎。
南柠早料到没有修为灵力的普通人何皎皎在黑水狱日子定然不会好，却没想到她会成为如今的样子。
如果说之前的何皎皎精致娇媚，漂亮的像是一朵玫瑰，现在的何皎皎蓬头跣足，呆若木鸡，身上都是挥之不去的异味。
南柠和何云清两个大活人来到她跟前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更可怕她的脸上已然没有了
清晰的五官，整张脸像是被一层蒙尘的纱布厚厚地包裹住一般，只依稀看到五官的起伏，颇有几分木乃伊的气质。
若不是还能隐隐看到嘴唇张合的痕迹，听得到她的声音，南柠都以为眼前这个是仿照何皎皎身形做出的无脸木偶。
“系，系统，这真是何皎皎？她的脸呢？”
南柠被惊了一下，说话都略微有些结巴，只是话说出口的瞬间她就想明白何皎皎为何是如今这般模样。
现在的何皎皎不是天衍宗的团宠，真面目被揭露的她被所有人放弃，曾经被宠爱的日子化作浮云，她已经没有模仿南柠的意义。
日日看着这张跟南柠一模一样的脸，日日想起那段将南柠踩在脚下，被人捧在手心的日子，再对比如今的生活，大概就像是锈迹斑斑的刀凌迟着何皎皎的心。
得而复失永远是世间最可怕的事，时间长了何皎皎更对南柠这张脸恨之入骨，偏偏她日日顶着这样的脸，时间长了她便想找回自己曾经的容貌。
但长时间的模仿几乎成为习惯，南柠的脸在她的记忆之中根深蒂固，何皎皎一点儿也想不起自己曾经的模样，日日苦想之余，魅惑法器产生混乱，致使她成了如今可怖的模样。
何皎皎之前有多想成为她，现在就有多后悔忘却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南柠的目光停留在栅栏内部最大的墙面上那个仍在泛着光的法阵。
眼睁睁地看着法阵泛出幽幽
蓝光后，重新凝成一片将牢房完全覆盖的镜子，亲眼目睹这件石头牢房变成四面都是镜子的镜子屋。
又侧目看看牢房内堆积成山的碎镜片，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究竟是谁除了这个损到极点的招。
系统干笑，“是楚知行干的，自从你把何皎皎丢给天衍宗之后，他就跟长清尊者联系上，友情贡献了这一招。”
南柠嘴角微抽，不自在地挂挂脸颊继续问道：“说真的，何皎皎想找回自己的脸，把魅惑法器拿下来不就好了，那玩意儿对她还有其他作用么？”
“没有了，宿主，她身上的狐族魅惑法器已经完全与她的身魂融合，她就是想剥离也剥离不了啊。”
系统的声音带着点唏嘘，却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连忙提醒道：“你有事赶紧问啊，这绿茶姑娘要是疯了可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南柠“哦”了一声，刚要上前，就被一旁始终没有出声的何云清拉住手腕，“我先进去，注意安全。”
南柠微愣，乖巧点头跟在何云清身后进入牢房，何皎皎似乎刚注意到有人来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从油腻到打绺的头发中露出来，微微一滞，身子摇摇摆摆地向南柠扑了过来。
空白的脸上嘴唇的部位微微张合，发出凄厉愤恨的哀嚎，“南柠，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你该死，你该死…啊！”
眼见何皎皎扑过来，南柠刚
抬起脚准备动作，就见何皎皎突然凌空飞起，然后重重撞击在被镜面包裹的石墙上，撞碎了镜面后狼狈地滑落在地。
怔愣间，南柠听见何云清冰冷入骨的声音，“你说你叫何皎皎对吧？我想起来了，你应该是何家村村口王大娘家的小女儿，应该叫何珠珠吧？我妹妹的名字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南柠瞪大了双眼，诧异地望着何云清的背影，她哥…这是在说什么？
皎皎是她的乳名？她为什么不知道？
“别问我，原主最后都没有记起五岁之前发生的事，重霄捡到原主的时候，她身上的小衣服上绣着‘南柠’二字，且原主醒来之后也说自己叫南柠，谁知道还有乳名这种事啊。”
系统抓耳挠腮，这件事知道的人可能只剩下何云清和何皎皎。
“不，不，我不是何珠珠，何珠珠早就死了，她早死了！！！”
何皎皎此时没有脸，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声音尖厉又惊恐，情绪还是被清晰明了地传达出来。
南柠皱了皱眉，就看着何云清上前蹲在何皎皎……何珠珠跟前冷笑。
“是啊，我也想知道被王大娘视若掌珠的女儿何珠珠为何没有死在那场妖兽潮中，又为什么会顶着柠柠的乳名和容貌出现在天衍宗招摇撞骗，何珠珠，你就那么讨厌你的名字和父母么？他们哪怕自己三天不吃饭也要给你买糖葫芦的呢。”
何云清的话似乎是刺激到了何珠珠脆弱
的神经，只听得一声尖锐而抗拒的哭喊，就见她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发出扭曲而破碎的悲鸣。
这声音一阵阵地撞击耳膜，南柠忍不住皱起眉，从何云清的话语中拼凑出一个贫穷却幸福的家庭。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心只巴望着属于别人的荣耀和宠爱，忘却自己平凡而普通的幸福，只能说……活该。
南柠冷笑，大步上前一个响指封住了何珠珠的声带，“系统，商城里有没有读取记忆的道具啊？”
“有是有，你确定要在何小哥面前用啊？要不你再问问何皎…何珠珠？”
系统点开商城迅速找到记忆读取器，有些迟疑。
“你看她现在的状态像是会说的样子么？她要是知道我现在有求于她，必然搞出其他事端，如果她心机再深点，隐瞒什么重要信息，我们可不就被坑了？”
系统的迟疑瞬间散去，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涨价的记忆读取器，急切地提醒南柠，“800功德值，宿主，赶紧买，这玩意儿刚才才500，突然就涨价了，我严重怀疑主神在趁火打劫…嗷！”
系统的痛呼声响彻识海，深知倒霉主神贪财尿性的南柠磨磨牙果断下单，唇角的笑容僵硬又扭曲。
“买！这次任务结束直接回主神空间，我得回去算一笔账。”
系统被雷劈了一下，晕晕乎乎地按照南柠的要求下了单，将记忆读取器传送到南柠手中后，就直愣愣地倒
地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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