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没办法,只能问:“那,要不要叫其他人来商议一下?”
好歹多来个人,也能替他拿拿主意。
但阁老说:“您是天子。”
何况:“此事如今不可太过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阁老这话一出,直接断了小皇帝要找援兵的路。
他虽然已经亲政有一段时日,可是实际上能自主决断的时候很少。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大家在讨论,最后给出一个方向,让小皇帝明面上决定,但实际上,还是由着众人控制的。
即便是错,也错不了什么大方向。
可是如今,阁老来的匆忙,还言明了这事儿要瞒着,越少人知道越好,小皇帝就有些慌了。
他到底年岁小,想了半日,才问:“阁老觉得,若是查下去,会让人我北越动荡么?”
至少得告诉他一个结果吧?
阁老摇了摇头,跟他说:“皇上,蛀虫在位,才会让国祚动荡。”
听到他这话,小皇帝眉心皱着,好一会儿才道:“朕懂了。”
他叹了口气,在阁老鼓励的眼神中,下定了决心:“那就以阁老的意思为准,查吧。”
到了这时候,小皇帝还要妄图把责任往外分担一层,也让阁老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位陛下,的确太没担当了些。
但他年岁小,虽然失望,也只能慢慢调整了。
何况小皇帝今日能给出这么一个答案,已经很不错了。
阁老郑重应声,小皇帝又问:“这事儿查下去,若是宁王真的有罪…
…不必顾忌。”
小皇帝年轻,还有一些亲情在的,他的确心疼长辈,但同时,他更心疼自己身下这一把龙椅。
所以,不管是天大的亲情,也不能影响到他屁股下这把椅子的平稳。
而小皇帝这话,倒是让阁老误解了意思,看着他的目光也欣慰了一点,至少在大是大非上面,小皇帝是不糊涂的。
他错误的理解了对方的意思,颇有些欣慰,应了声是,跟小皇帝又商定了细节之后,这才恭声道:“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小皇帝说了声好,等到阁老走后,想了下,让内侍监进门。
“你们着人出去打听消息,回来报与朕知。”
他不相信那些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的朝臣,同时也不完全相信阁老说的话。
他现在,只相信自己的势力。
只有自己的人,才不会瞒着自己事情。
内侍监应声而去,小皇帝靠着龙椅,眉眼里一片沉郁。
阁老要瞒着,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一点,小皇帝之所以没怎么太抗争,是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要是宁王真的有问题,那么会牵连出来多少人,从他们的府邸又能掏出来多少钱?
这是皇帝关心的。
他得提前让人打听好了,省的真出事的时候,让自己措手不及。
……
阁老若是知道小皇帝的心思就在那一亩三分地的浅眼皮子上,非得气出个好歹来。
但他并不知道,且眼下还很欣慰。
所以出了皇宫,他一路去了府衙,并且逐
一传下了命令。
该抓的抓,该封的封。
皇帝自己下的决断,他得趁着小皇帝改主意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做到位了。
回头就算是天子后悔,也无可更改。
不过阁老没想到,自己才回去,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齐临宴要招认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阁老才刚吩咐完下属,去将宁王的身边人暗中带过来。
宁王不比旁人,若是光明正大来,容易引起有心人的警觉,何况他现在得了时疫,还在病中,更不好惊动。
幸好还有一个时疫的理由可以用,所以阁老直接让人寻了这个借口。
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齐临宴要招认的时候,阁老甚至有一种,这是不是顺利得过了头的感觉。
他见齐临宴的时候,是隔着几层防护的,室内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了一个记录的。
齐临宴的脸颊都凹陷下去,看着比之前病情更严重了。
这会儿瞧见了阁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求您救救我!”
他半跪在地上,看着形容枯槁,浑身上下都带着形销骨立的味道,整个人落魄又潦草。
而他说出的话,也让阁老有些震惊。
“我知无不言,求你们保我一命!”
他说:“有人要害我!”
说这话的时候,齐临宴的眉眼里都是恐惧,那是真的害怕了。
来之前,阁老听下属们先汇报过了他的情况。
据说齐临宴这几夜都睡不安稳,夜夜在梦里嘶吼着什么,说的都是求那些人不
要过来,好像陷入了深沉的梦魇里。
而他的梦魇里,还时不时的夹杂着咒骂,其中一个名字就是吴诚。
吴诚……
作为齐临宴的舅公,他在死之前都不忘记给自己这个后辈撇清楚责任,齐临宴怎么也不该骂到他头上。
除非是做了心虚事,才怕鬼敲门。
阁老想着,便道:“你要让本官救你,那你得先告诉本官,是谁要害你。”
齐临宴神情里满是惊惶,压着声音说:“是他们,他们!”
他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上面:“他们都要害我,让我跟他们一起去死,我什么都没做,这些都跟我无关啊!”
这模样像是在装疯卖傻,阁老却很有耐心,说:“跟你无关,那跟谁有关?”
齐临宴的眼珠子来回转圈,好一会儿才说:“那位,他是天潢贵胄,他才是幕后主使!”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忍不住磕头,头上都见了血,他还浑然不觉,只是带着哭腔与哀嚎:“我不想死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齐临宴这模样,实在是不像脑子清醒的,但是他话里偶尔说出的几句,却又能说到重点上。
阁老吩咐人去请大夫,自己则是让人记录,一面道:“那你且说说看,他都让你做了什么?”
然后,阁老就从齐临宴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以他本人为视角的完整故事。
虽然断断续续,且其中还有些时候是疯疯傻傻,但可信度,还算是高的。
故事的一开始,是
齐临宴郁郁不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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