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护道之法
人死为鬼，鬼死为魙，魙再作希，希又化夷。
所谓的忌灵便是魙，而希夷，道经中有言，视之不见为夷，听之不闻为希。
听不见、看不见，真正虚无的东西，指的是寂虚玄妙的极致，乃是万物最初的根源，也是最终的归宿。
而无极图中诞生无极的那片混沌，正是这种状态。
忌灵虽然诡异，但姜阳从无极图中领悟的力量，却比之更玄妙，此道更虚寂飘渺，正是“希夷”。
姜阳从此中领悟的力量，自然无惧忌灵。
希夷一脉入门的条件必须具备通灵血脉，而通灵血脉又最招鬼神觊觎，作为一门一流以上的大道传承，历来是单传之法，没有宗门保护，历练之时也不可能全靠师长，所以必然要有护道之法。
寻常对敌暂且不谈，若说对付鬼怪妖魔，希夷一脉永远都是专业的。
单凭姜阳所修的功法，就对鬼怪有极强的克制作用，即便是忌灵，也无可幸免，逃不过去。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忌灵恐怖，难有手段对付，但对于希夷一脉，忌灵仅仅只是强大一些的鬼怪罢了，与其他鬼怪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也是黑袍人设计害死老道长的原因之一，希夷一脉对它们的谋划影响太大了，单无视忌灵的特殊性这一点，都足够令所有鬼道强者忌惮并恨得牙痒痒。
在姜阳大阵的作用下，那头忌灵咆哮着左冲右突，却始终逃不出剑光笼罩的范围，它的身体被阵法的力量消解，并且逐渐缩小。
镇南公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初入先天的实力么？
虽然知道姜阳有天骄级别的天赋，但这实力也太恐怖了吧？
他曾经听说因为天骄强大的天赋，往往同境界无敌，不出意外都比同境界实力高出一个大层级，越阶基本不在话下。
但眼前这……这岂止比同境界高出一个层级，这已经高出一个维度了！
他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姜阳，这跟同境界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而此刻藏身远处观战的众人也发出一阵阵惊呼。
“好恐怖的剑阵！”
“好像是之前出手的那名剑仙！”
他们距离比较远，又是夜晚，看不清楚那剑阵中的强者长什么样，但单凭那些灵剑，已经能够断定跟之前救他们的那名剑仙脱不了干系。
叶宁此刻站在一处屋顶，震撼地看着远处一圈一圈变幻的剑光，震撼道：“真的有剑仙呐。”
沈曦眼中则流露出一抹向往与羡慕。
其他人愈发地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我们江夏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强者。”
凌朔风与商颖两名从京都来的强者正疗伤间，陡然见得这样一幕，怔怔出神。
他们想起当初自己被救时那惊鸿一瞥的身影：“这位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
“莫非是哪位云游至此的一流宗门大能？”
两人暗自下定决心，等此战结束，一定要好好拜谢这位前辈，更要与之交好，如果自己的家族能够交好一位这样的强者，简直不敢想象。
……
那名光头祭司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他立即取出一个黑色小瓶，小瓶瓶塞打开，一股暗红色的烟气随之飘向忌灵。
忌灵在闻到这股暗红色气息的同时，开始变得狰狞暴躁起来，它转过硕大的头颅，回望了光头祭司一眼，一双宛若深渊的漆黑眼睛中，忽然流出血泪。
它的眼中透着无尽的恨意，它开始剧烈挣扎，而在它挣扎的同时，它瘦长而扭曲的躯体开始膨胀。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它体内坟起。
它咆哮着，随后它那完全由黑色不详的气息化出的躯体，竟逐渐诞生出血肉，而它身体内部，似乎有什么枷锁崩碎了。
这忌灵的身体，原本只有一道高大模糊的瘦长黑影，此刻逐渐实体化，那不详的黑影凝实，如同肌肉一般虬结，而它的胸口出，一道道黑色的影子，隐约好似人形，挣扎着想要从中挣脱出来，却又被什么力量所粘连，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如黑色的花团般簇在胸口。
它们虽然隐约还具备着少许人形，但也仅仅只能分辨出像人形，实际上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但在这些人形黑影团簇的中央，却有一张惨白浮肿的脸孔，可以分辨出，的确是人的脸孔，只是被这些扭曲的黑影团簇在中央，有些瘆人。
这道人脸转过头，无比怨毒地盯着光头祭司，但它似乎在畏惧什么，仅仅只是嘶吼连连。
同时姜阳感到阵法消解这头忌灵的速度变慢了很多。
光头男子沉声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吃了它们！”
忌灵怒吼一声，立即咆哮着冲向剑阵。
两圈灵剑，里里外外像是两堵坚不可摧的墙一般将其挡住，而这头忌灵在解开了束缚之后，明显比之前强了很多。
姜阳能够感受到大阵阵壁的震动。
“这样就想破阵？”姜阳撇了撇嘴，他这套阵法自施展以来，还只是依靠阵法本身的运行，姜阳还未真正操控过它的变化。
此刻只见他打出法诀，整个阵法立即像是“活”了一般，两圈剑光转动的轨迹随之改变，一束束剑光划出优美的弧线，在剑阵中央流过，整个剑阵，就仿佛一座太极图。
在剑阵衍化时，剑阵中的力量也随之变化，一边变得暗沉，一边则剑光大放。
当暗沉的一面流过忌灵的身体，忌灵的力量不断被抽走，而剑光大放的那边转过来，灵剑密密麻麻，如同万剑穿心一般穿过忌灵的身体。
“嗷嗷嗷嗷——！”忌灵感受到了痛苦，如同发疯一般哀嚎着，尤其是中间那道浮肿的脸孔，扭曲得已经不成人型。
它的眼中不断有血泪流下，那凄厉的嚎叫声，就像是人在恐惧、痛苦到崩溃而又不得不承受时发出的绝望惨叫，那样的声音，叫听到的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姜阳微微皱眉，连同阵法也放缓了几分。
他的目光落在那名光头祭司身上，他手指一指，剑阵忽然极速往外扩张。
剑阵扩张的速度快到叫人难以反应，那光头祭司还未来得及逃离，便惊叫一声，陷入剑阵的范围之内。
而那头忌灵，见到光头祭司被困入剑阵，立即转过一双凶戾的双眼，死死盯着它。
刚刚它惨嚎中散发出的那股换做人类完全承受不了的痛苦、恐惧、绝望等等各种负面情绪在这一瞬间仿佛要决堤倾泻出来，它的目标从姜阳与镇南公改换成了光头祭司。
它的第一仇恨明显在光头祭司那。
姜阳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这光头祭司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制住这头怪物，这头怪物立即便会扑上去，将光头祭司连皮带骨，啃得渣都不剩。
甚至灵魂都会被其吞噬。
姜阳心中暗叹，如此怪物，也不知是经过了什么样惨无人道的炼制培育出来的。
他不禁想到人偶山庄的五阴鬼，即便是那样低级的鬼怪，都要经过那样惨绝人寰的炼制，这忌灵，恐怕只会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这里，姜阳不禁冷冷地盯着那光头祭司。
真该死啊。
而此刻那名光头祭司眼看着忌灵盯过来，目露凶光：“你想背叛我？”
他取出一只古朴的铃铛，铃铛晃了晃。
那头忌灵立即抱着脑袋惨嚎。
光头祭司这才满意：“生前你无法反抗我，死了也甭想！给我撕开这座阵法！”
他捏碎那只小瓶，全部的暗红色气息逸散而出。
忌灵顿时如同疯了一般，疯狂朝着法阵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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