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胡原本是马上游牧部落联合而成。[ ~]除了荣氏、刚察氏、温氏这三支最大部落外,便是莫氏最为强大。而皇后贡珠,就出身于这仅次这三支之外的莫氏。
贡珠之母乃是莫氏族长之嫡长女。因父母早去,便同只年长她两岁的嫡亲舅舅莫伦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
而宝光郡主莫清清,则是她舅舅,也是如今莫氏族长莫伦的独生女
莫伦娶了十一个老婆,生了九个儿,却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疼若眼珠。
而贡珠自己只生了太荣俊一个,对这个年岁相差甚远的表妹也是珍爱异常。一年当中,倒有大半年,是将这个表妹接到身边一起同住。
两人朝荣安盈盈行礼之后,荣安笑着让两人平身。
一起身,宝光郡主便羞涩带笑地朝荣烈望去。
今年十六岁的她长得甚似皇后表姐贡珠。此际,她穿着一身华贵的大红孔雀大袖织锦束腰长袍,通身五彩刺绣,精美异常。头戴珍珠宝冠,宝冠下,面似满月,眉眼细长。皮肤虽不如何白皙幼滑,但自幼如珠如宝的长大,一身肌肤在西胡女中也算得是娇嫩。
西胡女较为早熟。这宝光郡主莫清清虽年仅二八,却身形高挑饱满,极为浮凸有致。面目虽不绝美,但也姣好可看。加之这副诱人的身段和不凡家世,让她在西胡贵族男中,也有着不少爱慕者。
可她一个都瞧不上,虽对那些爱慕者也会柔弱楚楚的相对,可自小到大,她眼里真正容得下的,就只一个荣烈。
但凡得知荣烈出现,她总会寻着由头出现。
偏生荣烈自小便极烦她,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看。如今大了碍着皇后的情面,也不好明言,每回只好淡淡应付。而这宝光郡主见而今荣烈倒不似小时候那般厌烦呵斥,又见荣烈那随着年岁愈发出众的仪容,心里爱慕则更甚。
早两年前听得左柱国之女温娜儿倾慕荣烈,心下原本是伤恼了一回。[ ~]
王都第一美人儿,身份高贵还在她之上,她自是寝食难眠的一段时日。
可后来得知因温娜儿性骄纵,两人闹翻。她心中希望又起,从此愈发温柔楚楚,每每见到荣烈,那性更是娇羞柔顺似绵羊。
可惜却是俏眼做给瞎看。
对于那两道脉脉含情的秋波,荣烈视若无睹,朝皇后行了一礼道了一声“皇嫂”,便开口告辞,称要去给太后请安。
皇后忙给荣安递眼色,荣烈却不待荣安再言,利落地道了一声“告退”,就转身大步离去。
见荣烈离开,宝光郡主霎时一滞,旋即珠泪盈盈地拽了拽皇后衣袖
“表姐——”
皇后安抚地拍了拍她,“傻丫头,哭什么?你们打小就识得,还不知他那性?”
荣安看着两人笑了笑,回身到案后落座。
“好了,你先回去。”皇后柔声道“表姐同陛下还有话说。”
宝光郡主咬了咬唇,神情依旧楚楚,闻言还是乖顺地朝荣安屈膝一礼,退了下去。
她本是为荣烈而来,此番荣烈走了,她再留下也无意义。
待她一走皇后的脸就沉了下来,“陛下,这十七弟也太不讲情面了些!好歹清清也是臣妾带来的,这照面,竟连个招呼也没!”
对于荣安荣烈两兄弟之间种种,她自是清楚不少。故而如今只两人在场她说话也无甚顾及。
对于这个可能影响到自己丈夫和儿皇位的小叔,再联想到太后的偏心处她心里怨气也是不少。
荣安淡淡一笑,“你都说了,他那性如此,朕又能如何?”
皇后移步过去,皱紧眉头,“陛下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的?难道就这般放任他下去,万一他真同那温家私下有通连——这可不是小事啊!”
西胡兵力三分,皇族占五成,左右柱国各占两成半。[ ~]而先帝大行前,却在当时的皇后柴尔丹的劝说下,将占皇族兵力三分之一的黑甲军交给了荣烈。
如果荣烈同左柱国府联姻,对皇位便是极大威胁。
左右柱国虽是血誓不得背叛,但这不背叛乃是指的荣氏皇族,却并非荣安一人。
这一点,也是荣安最大心病之所在。
闻听皇后之言,荣安面上的笑容倏地敛起,眸光蓦地暗沉,“下去!”
语声中隐怒阵阵,竟是未给皇后丝毫颜面。
皇后一言既出,心中也是不安。荣安平素对她虽多有尊重,但从不喜后宫干政,但凡她言中稍有端倪,便会变脸生怒。
此番,她也是被荣烈气得一时失言,才会触翻荣安逆处。
此际,见荣安脸色,顿时惴惴,也不敢再多言,行了一礼,便退下。
只是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却是恨恨移到了荣烈身上。
荣烈出了元帝书房,也未朝慈宁宫走,却是径直出了宫。上了马车,便吩咐布罗朝自己的府邸行去。
如今的睿亲王府正是原先的上官侯府。
大京城破之后,西胡太荣俊便给大京各家勋爵重臣都下了帖。收了帖未到的,便由铠甲森严的兵士上门直接请到天牢。
而持帖赴宴的,则给了两条路。头一条路——捐出半数家产归顺,若是不选这条路,也可离开。给出了几处安置之地,任由选择其一。然后,由兵士押送离开,只是这条路,却不可带走分毫家产。
上官侯府和欧阳侯府却不在这有选择权之列。在城破之后的当夜,两家就被炒了家,男丁全被抓起充军。女眷则被运送到北地为奴。
兴盛数百年的两大侯府,一夜间便烟消云散。
上官侯府的府邸赐给了荣烈做睿亲王府,而欧阳侯府的府邸则赐给了太,成了太府。
两家只隔了一条街,也算是比邻而居。
荣烈在车中阖眼养神,直到马车听稳,沙鲁下来打开车门,他才施施然下车。
抬首看了府邸正门前新换的黑金漆牌匾一眼,略勾了勾唇,抬腿进
布罗拍了沙鲁一记,示意他去停马车,便小跑着朝荣烈追去。
这府邸原本就精致奢华,如今又重新整饬粉刷一遍。触目所及,亭台楼阁玲珑,草木葱郁清幽,无论屋顶枝头还是地面都无一丝脏乱,满眼皆是耳目一新的华贵精美。
数日前大京虽也下过雪,但此处此际,却是一丝踪迹都不见。
面对满目奢华整洁,荣烈却似兴致缺缺,连余光都未多停留一眼。对这个他只住过一夜的府邸,竟连半分新奇欣喜都无。
布罗小意地瞅着他的面色,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步远,面上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路行到中堂外,荣烈忽地停住脚步,转首看向他,淡然挑眉,“有事?”
布罗一滞,咽了咽唾沫,瞄了他一眼,小小声的恭声道,“晴容郡主又带了信来,约主……去盛德楼。”
晴容郡主便是温娜儿。
闻得他回京,昨日便留了口信,让荣烈回来后覆信于她。
荣烈看过之后就丢到一边,后便整装入宫。温娜儿没有等回荣烈的回信,便又带了信来。这一回,却是直接约荣烈见面。
布罗说完,便偷觑荣烈面色。只见荣烈面色淡淡,只挑了挑眉,不作答,却又斜睨他一眼,“除了这个,可还有事儿?”
布罗讪讪干笑一声,瞅了荣烈腰间一眼,“主,您那玉佩怎不见了?”
自从大雪山出来,这疑问就悬在他心头,但见荣烈面色不佳,他也未敢相问。心里只疑虑同那两名女有关。今日入宫勾起旧事,也触发了他的记忆。他终于想起在何处见过那瘸腿女,心下猛惊之后,几番思量,忍不住就开口了。
荣烈这块玉佩的重要性,他自是最清楚不过。
这块飞云神兽玉佩非但是嫡出皇的身份证明,还是一块重要兵符。持此佩,不仅可自由进出宫禁,拥有面圣之权,更重要的是,此物还是号令八万黑甲军的令符。
这样重要的东西,若无因由,荣烈绝不会离身半步。就算失落,也不可能像如今这般,提也不提一句。
正因为清楚,故而,他心中一记起旧事,便添了些隐忧。
可也不十分确信,当初在御花园中只是远远得见。他目力虽好,但当夜人头攒动,他也只能看个七八分。虽觉那夜被那襄城侯世一拳打中的丫鬟容貌同那雪山中的瘸腿丫头极其相似——可那丫鬟却并未瘸腿……于是,他又有些拿不定了。
但事情太过凑巧。
若是同其他人形容相似,也就罢了。可那夜那丫鬟却是北将军府的丫鬟,这事儿就非同小可了。
布罗并不知那夜后来发生的事儿,当日计划意外失败,他也只是暗自可惜,并未多想。
而荣烈生性高傲,自然也不愿属下知晓自己被骗。
就连当日夜闯明思香闺,也是独自而行,并未告知布罗。
在北将军府吃了瘪这种糗事,自然更不会透漏半分。
是以,布罗并不知他的主已经同明思照面几回,更不知,明思就是两年前反打劫他们二人,让荣烈吃了生平第一个大亏的“江湖女”。
(https://www.biquya.cc/id11747/6230160.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