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飞凡嘴角的笑容,僵硬定格在了那里,不夸张的说,他是真的傻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因为实在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他有点傻乎乎的抬起手,去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沙沙的刺痛传来,他的眼眶湿润了。
郭梓熙的声音从正后方传来:“怎么?没见过养鱼的池塘,所以感动的哭了?”
“你管那个叫养鱼的池塘?” 南飞凡面露怀疑,手指头就锁定了远处的一处巨大堤坝,它横在群山之间,宛若一只陷入沉睡的庞大的巨兽。
郭梓熙叹了口气,她把手上拎着的网兜和杂物,一股脑塞到南飞凡的手里,自己则是绕了个圈,来到了轮椅后。
她推着他走。
南飞凡的脸颊悄悄红了,虽然他经常会不小心,麻烦到眼前的漂亮小姐姐,但也不能动不动就去麻烦,时间久了,平常人都会觉的不耐烦,更别提她了。
他真的不想与郭梓熙的关系搞僵了。
“我自己可以控制好轮椅的,刚刚,来的路上,我就是自己走,到了比较颠簸的地方,我会站起来,手撑着轮椅慢慢向前挪,只要走过那片颠簸,路也就平顺好走了。”
他的话里,隐有寓意。讲的是路,说的又仿佛是人生道理。
郭梓熙听着很是意外,她诧异的看向了他,试图发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或许是抱着相当大的希望,当她对上了南飞凡清澈的眸光时,竟有些失神。
就在此时,南飞凡嘴角一垮,瞬间所有的氛围全消失,他嘟嘟囔囔的抱怨:“可是我好像忘了这里是在山上,海拔一千五百米左右,周围除了山还是山,颠簸路段之后,竟然还有个大坡。”
“有大坡那不是很正常吗?前天你去土城墙,那边也有,坡不比这个小。”
南飞凡把手一摊:“你们不肯留我独自呆在土城墙欣赏神作,不就是怕我自己离开时,会从哪个陡峭的大坡上滚下去嘛。”
“你也不算太傻。”郭梓熙评价了一句,算是默认了。
南飞凡并不介意自己被“调侃”,他满脸堆笑,真诚的说:“小熙,我真的不想麻烦你一直帮我,可现在这个状况,如果我想去大坝上,就得麻烦你推我一下了。”
郭梓熙没啥废话,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约好来送鱼苗的大叔八成已经到了,她得赶紧赶过去才行。
推着人就走,轮椅上的他还真有些分量。再加上是在上陡坡,比她想象的还要费力些,到了一定高度,任凭她多使劲,轮椅就是不肯动。
甚至还因为她泄了点力,轮椅危险的向后挪移,吓的南飞凡嘴上,发出了“啊啊啊”的惊恐叫喊。
他这会儿真是在犹豫,要不要忍着脚疼跳下轮椅,万一要是郭梓熙没撑住,他肯定是连轮椅带人,摔在坡底最靠下的位置。
那画面单是想想都觉的刺激。
“叫什么叫,吵死了,闭嘴。”郭梓熙还在努力,她认为自己能征服这个坡。
“小熙,你维持住平衡,让我下来。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慢慢走,你放心,我的脚伤没那么严重,我可以做到,你先让我下来。”
身体的角度一直是向后仰着,整个人贴在轮椅的深处,这种姿势令南飞凡非常没有安全感。
只是重心是这样子的,他往前动一下,整个人的平衡就有些缺失,连带着将压力全给了后方推着轮椅的郭梓熙。
“南飞凡,你能不能老实点。”郭梓熙憋红了脸,暗暗又用上了力气,她小步小步地挪,此处距离大坝顶部不足五米,她一定能上去。
“不行不行,要滚下去了。”南飞凡惨叫。
一个大男人,自诩顶天立地,不惧怕任何危险。
但真的到了这种心里没底的关键时期,他依然是表现出了人类面对极度恐惧时所出现的本能反应。
于是,郭梓熙悲剧了。
她正在用力的小腿跟着一软,整个人被轮椅带扯着向下,根本来不及改变应对策略。
正当她也生出几分绝望时,手上的重压消失了,她感觉到轮椅正在向坡上自己走,而她的身体也被拉扯着向前,脚下变的轻松了起来。
杨素青气的直咬牙:“南飞凡,你行不行?每天不搞出点事情来,你都觉的日子过不去了是吗?”
赵小飞同样是没好气:“你自个怎么折腾都行,别捎上咱们小熙。我可提醒着你,村里的爷爷奶奶可喜欢她了,要是让小熙碰伤了哪里,回去他们的唾沫星子都能喷死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南飞凡此刻除了道歉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好在眼前因为轮椅上坡所产生的危机,在几个人的齐心协力之下,算是解除掉了。
不去想过程中发生的危险,单单是看着眼前豁然开朗的风光,南飞凡竟有种胸怀瞬间被打开之感。
大坝两头没有水,虽早已被废弃,却仍然是此间独特的风光。
天长日久,它早与此处结合在了一起,是飞流村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他们的目的地是个小鱼塘,并且面积真的很小,可怜兮兮的藏在大坝的另一侧,人工雕琢痕迹明显,一看就知道是依托着大坝而建,村里专门拿来养鱼的,并不是天然的鱼塘。
“现在我们要忙了,你去盯着注水,记住一定要盯紧了,如果鱼塘快要被注满的时候,你就大声的喊我们。”按照原定计划,赵小飞给南飞凡布置了任务。
南飞凡茫然点头,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做什么,可他直觉认为,现在听吩咐肯定是没错。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被安置在一道水渠边,看着滚滚溪水从地势较高的位置,潺潺流淌的注入到下方的鱼塘时,他总觉的眼前的情景是似曾相识,仿佛不久前曾经历过似的。
“把他一个人留那儿能行吗?万一脚滑,一不下心摔水塘里怎么办?”郭梓熙此刻对于南飞凡,已是非常的不信任,她甚至很后悔那天在市里巧遇时,不该给他残瓷的照片,把他给引到了飞流村来。
“水塘边上也就半米深,淹不死人。”赵小飞咬牙切齿:“让他在那儿看一天水好好地反省,谁都不许提前解救他。”
杨素青同意,随之赋诗一首:“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须劳其筋骨,劳其筋骨,狠狠劳其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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