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五章 红袖夫妇论蹊跷
听到江氏夸自己人比花娇,让霜霜十分的不好意思,连忙欠了欠身子:“少夫人太夸奖了。”脸上已经红了。
这一害羞,霜霜倒是更添了三分丽色。
江氏闪了闪眼神才微笑道:“本就是丽色无双,倒并不是夸奖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她没有再让霜霜开口自谦,反而问道:“不知刘姑娘在家时,常做些什么消遣。”
霜霜听到这句话脸上红色更重,她平日里在家可不像人家的姑娘,做做女红、看看花儿、鱼儿什么的;她和其它女孩子有一样爱好便是扑蝶,其余的便不一样了。
人家喜欢看鱼儿,她是喜欢捉鱼儿;人家喜欢看鸟儿,她是喜欢捉鸟儿——上树下河,那是无所不为。
不过这些只能算是淘气,不能算是她的最爱;她的最爱是武功。
只是刘尚书虽然极宠这个唯一的女儿,但是绝不允她学武,所以她爱了也是白爱,不过是在家偷偷削个木剑啥的,瞎耍一通。
女红她是提也不提的,她绣的花儿实在是没有法儿看;不过她有几位好嫂嫂,所以嫁衣到轿围,都已经备好了。
霜霜还有一个优点便是不喜欢说谎,所以听到江氏的话后十分难以回答,过了半晌才吱唔出一句:“扑蝶吧。”
江氏“扑喇”一声笑了:“你每天扑蝶?冬天的时候,去哪里扑蝶?”
霜霜的脸更红,却没有恼:“冬天、冬天就不扑了。”
江氏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刘姑娘不必如此拘束,不过话家常罢了;”她看向那一片野花:“虽然花儿极盛,却不是家养难入贵人之眼啊。”
霜霜看了一眼花海:“也不是啊。这花儿很有生气,家中养得花儿哪有这般生气?而且,依我来看,不管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她们自是高兴才开花,却并不是为了讨哪个大人的喜欢。”
江氏闻言一愕,仔细看了一眼霜霜:“刘姑娘倒是一位心慧的姑娘。”
霜霜一笑虽然没有说话,却对江氏印像很好:这位沈家少夫人很和气呢;自己驳了她的话,她也不恼。
江氏和霜霜慢慢熟悉起来便有说又有笑了,两个人谈得很投机。
霜霜厌嫁的坏心情也好多了;想到沈府的人如果都如江少夫人一样,那里的日子应该也不难过吧?而且,那里还有她的救命恩人,她总可以当面谢上一谢。
总也不见霜霜和江氏回去,刘夫人和二夫人都打发人来请:山上不比府中凉意重,让她们不要过于贪看花儿再着了凉了。
用过中饭之后,江氏和二夫人一人去许愿、一人去求平安符;刘夫人也向佛祖问了霜霜的因缘,然后都准备下山回京了。
两府人下山时汇到一起,结伴儿回了京城;路上有说有笑的,也不觉时辰便看到了京城的门儿。
江氏看向霜霜:“我在府上等你。”把霜霜说得脸如红霞,那里还能抬得起头来;倒是把二夫人引得大笑不止。
二夫人和刘夫人相别时,反手上的一串檀木手串和一块玉佩给了霜霜:“本不知道能遇上刘夫人和姑娘,也没有什么准备,这些东西就让姑娘拿着玩儿吧。”
刘夫人推辞了两句,便让霜霜谢过了二夫人接过了东西来。
而刘夫人却给了江氏一个香袋一只赤金镯儿。
两府的人各自道别回府,一夜无话。第二天,刘尚书亲来沈府道谢,说昨天多蒙沈二夫人和少夫人照顾妻女云云;当然,他也不是为此一事而来,道过谢后和沈侯爷等人商议了一下亲事的细节,用过午饭之后便回去了。
红袖在午饭后听到沈妙歌所言,夫妻二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子:现在府中知道江氏和沈二爷的私情的,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六夫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江氏和二夫人前天忽然提出去上香,的确是奇怪了一些;因为沈夫人和沈太夫人大前天去上香时,她们都没有要跟着去,倒是七夫人去了。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不会是——,江氏嫂嫂知道了刘夫人母女要上香,所以才说动了二婶娘一起上山的吧?”
她随即又道:“应该不会,刘夫人母女就要上山进香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深居内宅的江氏嫂嫂知道?我也是不知道的啊。”
沈妙歌却道:“你是不想知道,所以才不会知道。”
红袖想了想,还是不想把江氏想得太工于心计:她也不是工于心计的人。
“刘夫人母女要上山也是临时起意,不过也就是准备了一天而已,就算是我们想知道也不可能会知道的。刘尚书府,距我们府可是不近呢。”
沈妙歌点点头:“我也是有此疑虑,但是江氏嫂嫂和二婶娘这香上得太凑巧了;如果真想上香,为什么不和母亲、祖母同去?”
红袖代江氏分辩道:“也许,她们想自己去自在些?不然,母亲也没有拦她们啊。”她自己说着话,心下也是疑虑不解,便把帕子甩在床上:“算了、算了,我着人去问一问吧。”
叫了韵香进来吩咐完,韵香便出去了;可是不过一会儿她便回来道:“昨儿,二夫人娘家来人了,二夫人的娘家不就在刘尚书府不远处?况且,昨天说话陪客时,三少奶奶都在的。”
“哦?为什么?”红袖奇怪,娘家来人要说体己话儿,为什么非要让江氏做陪不可。
韵香摇头道:“不知道,此时已经着小丫头去打听了。”
红袖奇怪韵香为什么能这么快就知道这些,韵香道:“是白侍卫告诉婢子的。他不知详情,是因为他从不潜入其它女眷们的院子。”
沈妙歌笑着看红袖:“瞧这丫头白侍卫、白侍卫叫得拗口,你还不打发了这丫头出门儿,想留她到什么时候?”
红袖还没有接话,韵香跺脚匆匆一福跑了。
打听来的结果是,二夫人的娘家小侄儿受惊几乎没有命,她请江氏帮着绣了两件五福的肚兜给孩子穿带:这样的肚兜满府中,就只有江氏做得最好;所以当日留她坐陪。
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红袖和沈妙歌总是不太放心;沈妙歌喃喃的道:“二哥是不能让他搬出府去的,如果能让三嫂回娘家就好了。”
红袖不自禁想到了梦喜的话的,江氏就是想回去,她的娘家也不会允的;轻轻一叹,她摆了摆手:“罢了。也许,等刘姑娘嫁过门来,一切会好起来。”
沈妙歌叹气:“那两个呢?有一个是消停的?怕到时只会打起来是真。”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现在朝局已变,这两个人也不被京中这人念起——如果犯了错,正好打发了事;依我看,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沈妙歌点头:“我改日探一下祖父的意思。你说的对,屋里人多了就是祸害;不说二哥这里,就是四哥那里这几天听人说也极热闹的。”
红袖淡笑:“四哥能明白过来便是好事,至于其它的鸡飞狗跳,我们却是不好说话的。”正说着话,便看到赵氏进来:“爷,姑娘。”她见过了礼。
“二爷房里的那位请了一位有道之人来推命,四奶奶也抱着姐儿去了;我们是不是一会儿也请他过来看看。”
沈妙歌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此事如果被祖父、父亲知道,二哥一定会挨骂的;当真是妻贤夫祸少,有这样的两位妻子,二哥也真是可怜。”
赵氏还是拿眼看红袖,她是极信的。不过因为沈妙歌一句话回绝了,所以她后面夸赞寻道长的话都咽了下去。
红袖轻轻摇头:“不必算了,好心好命,不用他算也是平安喜乐的。”
赵氏却急得跺脚儿:“我的奶奶,您就是让他看看你肚里的胎儿是男是女,总是成的吧?”她说此事就是为了这个。
沈妙歌和红袖相视一眼笑着摇头:“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不都是我们的孩子。”
赵氏无法,只得跺跺脚转身出屋而去;她看红袖不去算,便背后红袖沈妙歌去寻那道长了。
那道长却不是个出家在观中的,在家中设了神位与人解八字、排忧愁,有时还代人写写家信;这些年来倒也闯出一些名头,有一些的信徒;他还是火道人,年青时便娶了妻,跟着他一起学道,听人说也有几分道行。
只是他们夫妻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至今也无一儿半女在膝下;有着万贯的家财,却根本无人能继。
道长本家姓马,人称马半仙儿;他的妻子就是马仙婆。
与妇人看胎儿男女本是马仙婆的本事,只是今日马仙婆被人请去做法事,所以他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份儿上,才来到了沈府。
不想除了看胎儿男女,居然又得了一桩看相的生意,自然说得天花乱坠:有好处自然也要有坏处——命相很好无坏事,主家再高兴也不过是几两的卦银;只有命相极好,但是眼下却有些坎儿,主家才会拿出银子来让他做个法坛什么的,如此银子没有几十两是不能成事的。
他都是先收银后开口的,所以看到四少奶奶的大手笔之后,对梦梅只给了六分银子十分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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