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现在……”郑斯南知道唐麻子会处理老季。
“学校晚去一天要不要紧？”唐麻子问。
“不要紧，今年正课很少。”郑斯南答。
“好，那就晚一天再去。”唐麻子点头：“做完下周的订单后，你将全月的帐再对一遍，看他弄了多少东西出去了，现金帐在保险柜里，这是钥匙。”
“好。”郑斯南点头，连忙双手接过钥匙。
“人手不够的话，多多也过来帮忙，工钱按你的标准算。派出所那边你不用担心，两包烟的事。”唐麻子对郑斯南说：“不过你最好不要再追究那几个婆娘，这样派出所才好处理。”
“谢谢老板。”郑斯南连忙道谢。
虽然她并不在乎这个判罚管制，并不想因此让那几个女人好过，但老板的好意她不便拒绝。特别是在出了老季这事的时候，她更不能让老板觉得她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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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麻子走后，郑斯南和伍多多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两个人这才有时间从这一天的混乱里放松下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伍多多抱怨说道。
“这个老季，看着也不像啊……”郑斯南摇头：“看着挺老实一个人，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事。”
“你老板也太精了吧，你这个被陷害的当事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七拼八凑的几条信息，就全知道了。”伍多多小声说道：“你给他打工，每天是提着脑袋在干活呀。”
“瞎说什么呀，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占老板便宜，我坦然得很。”郑斯南瞪了她一眼，伸手将趴在桌上玩计算器的郑赫赫从椅子上拎下来：“你该回去了。”
“我饿。”郑赫赫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你是怎么知道仓库这边有事的？”
“你来的时候你爸妈知不知道？”
郑斯南从包里拿了一包干脆面塞进郑赫赫手里。
“不知道，我妈打麻将去了，我爸在清货。”郑赫赫开心地接过干脆面，抬头看着郑斯南问：“姐，你打输了没有？”
“你看我像打输了的吗？”郑斯南推着他走到仓库门口。
“可她们人多。”郑赫赫看起来还是有些担心。
“人多才想着让别人出头。一个人就只会自己拼命。”郑斯南淡声说道。
“……”听到拼命两个字，郑赫赫着实被吓了一下，但并不是很懂郑斯南的意思：被骂几句而已，不用拼命的呀。
“快走吧，记得下次哭我的时候，别像哭丧的。我也没那么容易死。”郑斯南把他推了出去。
“我故意的。”郑赫赫有点儿小得意：“听我哭那么惨，她们以为出大事了，出手就不会那么重了。”
“不错，策略奏效了。”郑斯南的喉头哽了一下后，又催了他两声，然后转身将仓库大门关了半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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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这小鬼头还怪聪明的。”伍多多笑着说道。
“谁知道是不是他爹妈教的，等着以后拿我当提款机呢。”郑斯南伸手拍了一下伍多多的头，神情淡淡地说道：“邻居嫂子劝我妈不要慢待我这个未来的提款机，她当然是心动了。先是让老头儿送学费过来，见这招行不通，就让郑赫赫这个小鬼出马。”
“她呀，以为我缺爱缺到会被一个小鬼打动，呵，还真是见鬼了。”
“……”伍多多一时间无言以对。
她不觉得郑赫赫是演的、但她也知道郑斯南的话有道理。她那个妈是什么样的人，那是南国里每条街巷的邻居都知道的。
更何况还有她爸特意送钱过来让她不许再继续打工的事。
可见心里是有计算的。
“喂，我这里不需要你帮忙，既然知道她做了假帐，从现金入手很快能查出卖了仓库多少货。”郑斯南拉过椅子坐下来，脱了鞋将脚翘在桌上，然后拉起裤腿在腿部淤青处喷药：“这些药我这里都备着有，今天去医院又白开一堆。”
“没事，没开封的我明天拿去卖了。”伍多多说着起身帮她将药清理了一遍，将没开封的新药全扫进了包里：“这些药贵得要死，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身上这点儿伤，回家用万花油按按就好了。”
“没办法，当时只能往重了说。”郑斯南点头。
“我看能不能分装，我们做遍担的身上总有些淤青红肿，这个都用得着。”伍多多将那些药一瓶一瓶的仔细看过后，觉得问题不大。
“轮渡买卖的事，我们按原计划继续。我这边你不用管，老板的事情我今天能全部弄好，今天早点睡了补一觉，明天返校。”郑斯南用手揉着腿边说道。
“好，我就先走了，你快做你老板交待的事。”伍多多说完拎了袋子就走了。
郑斯南其实是想先补个觉再继续做事的，但老季不在，仓库白天还要发货，老板也没有安排别的人过来，显然是要让她兼一天。所以她又困又累又不敢去睡，只将两个椅子拼在一起，头歪在桌子上打了个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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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季做假手法并不高明，动的货大部分都是现金买卖，所以现金帐和出库帐一对，老季贪掉的钱立刻就算出来了。郑斯南再根据现金帐的入帐明细核对库存，老季卖了仓库哪些东西也都一清二楚。
“这个老季呀，真是猪油蒙了心。又没有多高明的手段、又没有多好的心理素质，就这样也敢偷老板的东西。”
郑斯南将货品明细和金额都写下来后，用仓库的固定电话给唐麻子的移动大哥大打了个电话：“老板，就是这个数字。”
“好，你辛苦了，弄完了就去休息一下，今天我通知他们暂时不发货了。”电话那边，唐麻子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郑斯南知道这种拿在手上随时随地可以联系的电话，并不是随时随地都有信号。她在街上看到过有人握着电话走来走去，还要扯着嗓子喊的。心里想着老板要是扯着嗓子、歪着头迁就电话的信号，那样子得多傻呀。
所以她知道老板听清数字后，便即挂了电话。也并不多想唐麻子会怎么处理老季。
那个卡他订单、并没有让他产生直接损失的人都被他弄到牢里去了，老季直接把他的货偷去卖了，他当然会做得更狠。
但那也是老季应得的。
PS：1987年11月21日内地第一个移动手机用户产生，记得当时是模拟机、还有入网费，可真是不便宜。文章开始是86年，现在斯南大四，90年，大哥大已经有很多人用了，只是信号依然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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