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郑小姐……把力用尽了，不好。”从隔壁办公室走出来的袁时进说道。
“她现在是困兽，因为还看得到希望，所以还尽量的忍。”方平轻声说道：“所以这件事最好能成，否则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那个前老板，唐麻子。”方平转头看向袁时进：“是个狠人，被人捅过、也捅过人。她跟着估计也学了个两三分。”
“威胁我？”袁时进轻哼。
“大同律所的朱维光，被郑老头儿明升暗降做了合伙人，已经几个月拿不到业务提成了。至于合伙人分红……”方平轻笑着说道：“这个你比我懂，去年年终可以说是刚入伙，不分红，他能忍。今年年终再看吧。”
“他们做律师的人模狗样的，龌蹉事可是一样没少做。”袁时进的脸色微沉，淡声说道：“我去和波卡区总见个面，看看这单生意的赚头有多大。”
“其实收益不止是这一单生意。”方平说。
“我知道。”袁时进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人家又不是傻子，你说只有一次的好处，她就不和你谈长期收益条件了。”方平不禁摇头：“你是千年的狐狸，也不见得人家就是小白兔，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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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郑，袁总已经出发了。”方平给郑斯南的传呼机发了条信息，也没有多说什么。郑斯南不傻，只是没有和职场人打交道的经验。
但她会有的，波卡的区总、袁时进，都会是她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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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川见袁时进的样子，和见郑斯南的时候完全不同。收敛起年轻人的随性，冷眉冷眼却嘴角带笑，有股外企高管的傲气、又带着清贵的和煦，既不失礼、又显疏离。
袁时进也和在方园公司的时候不同，不知道哪里弄来一副金边眼镜戴着，嘴角带笑、脚下带风，完全一副成熟精英的气派。
郑斯南一脸笑容地把袁时进带进顾时川的办公室，心里却骂这两个人太作了。
“顾先生，我老板，袁总。”郑斯南推开门对顾时川说道。
“顾总，你好。”袁时川在心里骂一句郑斯南蛮女，连介绍都不会。脚下快走一步，一只手按住西服下面那颗扣子、一只手快快地朝顾时川伸了过去。
“袁总，欢迎。”顾时川伸手与袁时进握过后，抬头对郑斯南笑笑说道：“我和袁总聊聊。”
“小郑，你去外面等我。”袁时进怕郑斯南听不懂顾时川的意思，连忙加了一句大白话。
“……”郑斯南看了顾时川一眼、又看了袁时进一眼，想了想后还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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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川和袁时进谈了近一个小时，郑斯南虽然是乙方，但她对这里熟，所以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被顾时川安排着倒了两次水进去。
她对此倒是没意见，倒是Laura揶揄她说：“Conn想招你做他的行政经理。”
“他请不起我。”郑斯南冷哼着说道。
“……亲爱的，你太直接了。”Laura被她一句话噎着，但又觉得她实在是没说错。
“其实我和他说过，但被他拒绝了。”郑斯南笑着说道：“还不许我要个面子了。”
“要的要的。”Laura被她给逗笑了。
“方园公司是上海成立最早的对外贸易公司，经手外贸产品种类特别多，食品、服装、钢铁，很多别家公司拿不到的配额，方园公司都能拿到。”郑斯南靠近Laura一些，小声说道：“我这个老板是有背景的人，之前我不愿意他来见Conn，是因为他平时是很神秘的，很少亲自谈业务。”
“背景？”Laura若有所思。
“反正是很神秘，不能多说。”郑斯南轻咳一声，声音压得更低了。
Laura正待接话，顾时川那边谈话结束，袁时进正从他办公室走出来。
“Laura我先过去了。”郑斯南连忙起身快步走过去。
“小郑，你很有眼光啊，我对顾总的规划很有信心。”袁时进对郑斯南说：“你和顾总聊聊，看看顾总对我们还有什么要求。”
“好，袁总慢走。”郑斯南将袁时进送上电梯后，返回到顾时川的办公室。
“你是怎么知道另一位顾先生的家事的？”郑斯南一进门，顾时川就问小顾先生的事，一句也不提刚才和袁时进谈话的情况。
“他的亲生父亲是我的老邻居，所以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是我的发小。”郑斯南拉开椅子直接坐下。
“所以你在为你的发小报不平？”顾时川问。
“其实你可以理解为，我在为自己争取机会。”郑斯南利落地说道：“我是比他更适合的波卡大中华区代理商人选。”
“……这是你自己说的。”顾时川忍不住伸手去捏眉心，和她说话，他真是完全崩不住原有的气势……
“话说，你和我老板谈得怎么样？”这是郑斯南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真是你老板？”顾时川反问。
“从现在开始就是。”郑斯南点头。
“袁总承诺我，在公司商务部开始做代理商评估的时候，方园公司经营范围、组织结构，全部变更完成。”顾时川看着郑斯南：“袁总是个说话有份量的人。”
“……多谢信任，我就先告辞了。回江城准备团队并入方园的事情。”郑斯南听着心里发堵，但还是努力笑着起身说告辞。
“慢走。”顾时川做了个请的手势。
“Crisp还在上海？”郑斯南想起来问了一句。
“在，住在老地方。”顾时川点头。
“谢谢。”郑斯南这才转身离开。手上利落的关门、脚下如风的步子，又急燥又生动，又粗糙又率直。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摔你的门。”Laura敲门进来，看到顾时川桌上那个杯子，皱眉说道：“我送她的杯子，她一点都不重视。”
“还会来很多次。”顾时川笑说道：“我怎么没看出你这么慷慨。”
“她应得的。”Laura沉静说道：“我们搬家她出了些力气、帮了些小忙，这最好是朋友间的帮忙，和业务可没什么关系。”
“Thank You.”顾时川笑着摇头：“不过我以为那至少值一盒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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