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时川微微笑笑，心里想的是：我自己的麻烦自然不能再带给你。
“方平整个新年都在江城吧？”郑斯南问。
“是的。”顾时川点头：“还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伍小姐也说要听听你的意见。”
顾时川简要的把南国里改造的事、庄警官的状态说了一下：“伍小姐的意思是改不动，我和方平都觉得明显是规划里的事，不可能不动。”
“听你说的老庄的反应，感觉这次像要来真的了。”郑斯南立刻说道：“明天先去买了机票再去郑律家里，我得找老庄问问，上头会有什么政策。”
“他对改造持反对态度，说要写报告上去。”顾时川说。
“写了多少回报告了。”郑斯南耸了耸肩：“唐老板当年就是为了反对改造才整了个服装配料一条街。但那条街其实也算是小改造，电线重新拉了、街面扩宽了、也不允许把摊子摆到街面上。”
“基本达到当初上头对市场的要求，所以改造的事才有机会缓下来。但自从有了服装工业园后，这条街就荒下来了。”
“东西还在卖，但买家少了大半。所以商家也兼卖些零食、玩具、五金什么的，补充一点收益。摊子又重新从屋里摆到了路面上。”
“虽然用电安全大体还是能保证，但南国里的面子工程没有了，后面那许多与现代化城市不匹配、又存在安全隐患的旧市场，没办法说服上头不改造
。”
“所以。”顾时川沉眸看着郑斯南：“你对改造持同意态度？”
“我没有态度。”郑斯南摊手说道：“要改，我就想办法拿到改造的好处；不改，我就享受这边的低价库房和门面。”
“这还蛮随遇而安的。”顾时川笑说道。
“不然呢？”郑斯南利落地说道：“我这样的小生意人，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只能顺势而为。就和当年缠着你要做波卡一样，你需要什么样的代理商，我就做什么样的代理商。没想过去改变你们的代理商评估体系。”
“你一向聪明。”顾时川点头：“对了，感觉伍小姐对方平还有些避讳。”
“是吧……也对，毕竟还不是一家人嘛。”郑斯南愣了一下，又倏然一笑。
“是吧……”顾时川看了她一眼，笑说道：“她没有你的自信。”
“我们的爸妈，是混帐和更混帐的比较，她有阴影，我略好。”郑斯南淡声说道。
“希望方平不会负她。” 顾时川这才完全弄懂伍多多的态度。她不是不信任方平，而是不想方平看到她在工作中的机关算尽的样子。
“谁知道呢。”郑斯南轻声说道：“我们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有的人就是有眼无珠，我们也没办法给他装上一对眼珠子。”
“这个……”顾时川倒吸一口凉气。
“没说你。”郑斯南仰头做大笑状。
“还好、还好。”顾时川也大笑：“既然决定了怎么做，
也就不用多想了，休息吧。”
“很有点儿日夜颠倒了。”说起休息，郑斯南应景的打了个呵欠。
“原本也要倒两天时差，但你安排太紧了。”顾时川拖着她回房。她就是个铁人，现在也得要休息了。
“明天的行程全部交给你，不动脑子就是最好的休息。”郑斯南点头：“你先睡，我去刷个牙。”
“对了，郑赫赫给你买了套化妆品。同学家长从HK买的，应该不便宜。”顾时川跟着她一起到浴室。
郑斯南淡声说道：“等他中考完我送个笔记本电脑给他，他对这个还蛮有兴趣的。”
“我觉得……”顾时川伸手接过她挤过的牙膏，边盖盖子边思虑着说道：“这孩子的教育可能有点问题，这么小年纪，骨子里藏着大男子主义。”
郑斯南刷牙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刷她的牙，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整个社会都是这种氛围，也怪不得他。”顾时川说。
郑斯南漱完口后转身对着顾时川说道：“他的教育不关我的事，高中以前家里帮我付了学费。因此我才有上学的机会。所以不让他失学是我对这个机会的回报。”
“嗯……其实想管也管不了，父母的影响是第一位的，其它都往后排，你不操心是对的。”顾时川低应一声，伸手抱了抱她。只是她身体挺直而僵硬，像一个战士。
似乎每每提到她的家人，她都是这样。不自觉就进入斗争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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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川，你为什么和你姐姐们不同？”
“我又为什么和郑赫赫不同？”
“有时候啊，不知道被宠爱的是幸运儿、还是被放弃的才是幸运儿。”
郑斯南将头枕在顾时川的手臂上，虽然不太舒服，但这样的距离是她喜欢的，所以也就能忍受。
“这问题我还真想过。”顾时川轻声说道：“我的结论是见识问题。见过更大的世界，知道更好的样子，就有了榜样。”
“或许吧……但不关我的事。”郑斯南漠然笑笑。
“是，睡吧。”顾时川轻轻拍着她。
“原则上你这种重男轻女家庭出来的男的，我应该是看不上的。”郑斯南轻哼着说道。
“每次说到这个问题，我的背心都要被冷汗浸湿。”顾时川凑过唇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轻笑着说道：“所以还得要亲身感受，不能凭出身论喜好。”
“那是。”郑斯南大笑：“我今天累得很，估计不会踢你下床，你也安心睡吧。”
“多谢多谢。”顾时川也大笑，伸手关了灯后，转过身去，与她侧卧地曲线完美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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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郑斯南联系郑律的时候，才知道他陪太太回娘家了，她只得在电话里拜过年，把品牌方的态度向郑律说了一下，说年后再和他仔细商量。
“陪太太回娘家了。”郑斯南对刚买了早点上来的顾时川说：“你以后不用陪我回娘家。”
“是好事还是坏事？”顾时川大笑。
“反正
就是这么个事，是好是坏都是你的事。”郑斯南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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