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约我，我还敢开车来？”郑斯南瞪了她一眼，嗔怪着说道：“我要是没喝酒，刚才不至于摔电话。我这个牌子要是丢了，你负全责。”
“咳咳，郑总严重了。”朱经理殷勤地替郑斯南拦了出租车。
“朱经理，龙源的事是我给你面子。”郑斯南扶着车门对朱经理说：“我敢全市下架龙源的货，就没指望它给我赚钱。所以一两个柜台的销量我是真不在乎。”
“是是，我知道，谢谢郑总。”朱经理轻叹一声，轻轻点头。
“所以商都这边只要你给柜位，我立马给他上货。其它商场想都别想。”郑斯南冷哼一声说道：“郑斯南是什么，谁都想拿捏一下？”
“什么销售部长、什么财务部长，他龙总不知道？”
“想收钱直说，拿我郑斯南当傻子？”
“朱经理，说心里话，我顶瞧不上他那种人的，做事一点担当都没有。你直说了要钱周转，咱们再谈怎么周转的事是吧？坏人让人家员工做、最后还要让人家员工背锅，真TM不地道。”
郑斯南吐槽半天后，矮下身钻进车里，在关门时又想到什么，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对朱经理说：“龙源公司那个销售部长，你帮我留意着些。如果真被开了，让他到我这里来。”
“你还要挖人呀。”朱经理睁大眼睛看着她。
“我爱惜人才。”郑斯南回瞪了她一眼，拉上安全带后和司机说了地址。
“你爱惜
自己的人才就算了，怎么爱惜到别人公司去了……”朱经理让她给气笑了。但远远地看着有几分醉意的郑斯南把头歪在车窗玻璃上的样子，又觉得这个狐狸般的女人，也是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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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丫头片子，拿我当透明人呢？”朱经理一进屋，龙总便锤着桌子恼声说道。
“这个郑总，也是个人精。”朱经理叹息着说道：“这事绕了一圈又回到我这里，您放心，既然我答应了，我肯定想办法转个柜位出来。”
“死丫头真是太狠了，看朱经理你坐在这里，就只谈商都的事，堵死了我其它商场的路。”龙总恨恨说道。
“龙总，说实话，这事她心里有气，您得有些实际行动才能显出合作的诚意来。现在这样……唉，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朱经理的语气也有几分不悦起来。
这事儿过错方在他，郑斯南生气抱怨几句、再讽刺几句，他也得受着，现在反骂起郑斯南来，真是把自己当什么人了，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得围着他转，他想违约就违约、想上柜就上柜，别人还都得捧着他？
真是笑话。
龙总当然看出她的不悦，当即又陪笑说一些好话，让服务员现拎了两瓶高档酒过来，两人才重新坐下。
但心里也是把朱经理骂了几十遍——几千块钱下地，只解决了一个柜台的问题，当他是冤大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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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的事情郑斯南没办法解决，因为张鸣说得很直
白，一个城市的销量总部没有那么看重，但每个城市的品牌形象他们都很重视。
甚至还说了句带些羞辱的话：上海代理商既有钱又有品味，合作非常愉快。江城确实是小城市，那种暴发户心态要不得，什么钱都想赚，最后是什么钱都赚不到。我们BB不能让这种代理商拉低了档次。
这话张鸣当然没有和郑斯南说，是张鸣的那个小女友，她私下给郑斯南打电话，说这外国人真不是东西，看不起你别合作呀，一边压榨一边贬低，这人格修养也好不到哪里去。
郑斯南当然知道这个小女友也没安什么好心，怕是希望她一气之下不要再和张鸣合作，反正客户是总部弄丢的，一点儿不影响张鸣在公司的地位，她又不用再担心张鸣对郑斯南过于欣赏。
但这话也真是伤到郑斯南了。
“原来那些外国人在我们面前，还是高高在上的。”郑斯南冷笑着说道。
“他们什么态度，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钱赚到手是我们自己的。”伍多多打开电脑，边写邮件边说话。
“多多，我一直也是你这个想法，只要能让我们赚钱，什么面子里子的都不重要。”刚洗完澡的郑斯南坐在伍多多身边，边擦着头发边看她写邮件边说话：“但今天突然不想赚BB的钱了。”
“那你不是被张总的小女朋友给算计到了？”伍多多停下敲字的手，抬头看着她。
“她不重要。”
郑斯南摇头：“国产品牌要拿捏我们，我们就给它颜色看。这进口牌子骂人的唾沫星子都喷到我们脸上了，我们为什么要忍？”
“……”伍多多微微一愣，将放在键盘上的手缓缓收了起来，扭头又看了一眼刚写的文字，沉着脸沉默半晌后，把那些文字都删了。
“终止合作吧。”郑斯南缓缓说道。
“好。”伍多多重新打开邮件，敲下两排字：“无法满足贵公司合约之外的要求，决定依法终止合作，相关事宜会有律师与贵司商谈。”
“发了？”伍多多声音沙哑着问郑斯南
郑斯南伸手过去，直接按了发送键。
伍多多看着她，突然笑了。
“笑什么？”郑斯南拿起毛巾继续擦头发。
伍多多咧嘴说道：“以前为了赚钱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气都受。但现在我们也有资本选择了。”
“是，嫌弃我们，那就让它尝尝嫌弃的结果。”郑斯南冷声说道：“捋一下库存，尽快出完下架。不要让他们无缝衔接。”
“好，我来安排。”伍多多点头。
“我来联络新品牌。”郑斯南轻哼着说道：“还有，这事的动静闹大一些。”
“警告其它牌子吗？”伍多多打开备忘录记下这事。
“这是一方面，当然也可能警告不到。”郑斯南淡声说道：“砍掉一个牌子，对我们来说到底还是有损失的。我们得在其它方面找回来。”
“其它方面……”伍多多看着她，想
了想后说道：“为了扶持国货，忍痛放弃经营多年的进口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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