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故事看多了。”唐麻子摆手笑笑，感叹了一句’小姑娘长大了，也要担起大责任了 ’后，就起身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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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国里，郑斯南听说原本余下不多没签的住户也已经签了，又听说商户这边也有人在商量，说拖下去会不会改变规则，拿不到一楼门面房了。
她和伍多多说：“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利。”
“想想市政也难，众利难平。”伍多多点头。
“今天我去看老板，一来是打点一下，让他在里面好过一点。二来是想听听他对这件事的判断。”郑斯南低头搅着杯里的咖啡，叹息着说道：“他是做惯老大的人，想的还是整条街的事。”
“这一点我不如他，我只想着我自己的那点生意。”郑斯南说完后，沉默许久。
“大晚上的喝咖啡，这是不准备睡了吗。”伍多多用手指弹了她的咖啡杯壁一下。
“做老大有什么好呀，想着别人的事、还要给别人许好处。”顾三喜嘟哝着说道：“最最关键是还有人不领情，觉得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更大的好处。想到要和这种人说话，烦都要烦死。我们还是做好自己就好了。”
“再说了。”三喜起身给自己也煮了一杯咖啡，笑嘻嘻地和伍多多说了一句 ‘斯南姐睡不着的话，我陪着 ’后，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我们现在也是又缺资金、又缺铺子的，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我今天答应
老板的时候，心里特别虚。”郑斯南讪笑着说道：“我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哪两手？”顾三喜问。
“谈判原本就讲个人多力量大，所以整条街的利益，我肯定要争取。”郑斯南说：“但对于市政来说，许诺的整体利益再小，乘上几万就是大数；许诺给个人的利益再大，在整体拆迁的大预算里，也是小数目。”
“所以……”伍多多问：“你估计市政会同意你的个人要求，但不会同意整体诉求是吧？”
“如果整体预算框定在那里，他们应该会这样做。”郑斯南点头：“谁不想花最小的预算做最大的事呢。”
“但就算说服你了，其它人联合着不签，拆迁还是落不了地呀。”三喜问。
“唉，从斯南这里撕开这道口子，加上现有的商户们原本也不是铁板一块，一下子就散了。”伍多多叹息说道：“斯南也是知道这个现状，才会心虚怕完不成唐老板所托。”
“是的。”郑斯南点头：“不过，希望我的推测失误，我争取多坚持一下。”
“如果最后的结局都一样，你坚持有什么意义呢？”顾三喜反问。
“……”
“……”
郑斯南和伍多多都不知道该怎么答。
她们都是利益至上的生意人，原本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应了师傅的话，样子总要做做的。能有结果是最好，没有结果的话，我们的利益也不受损的。”郑斯南缓缓说道。
“可公司
现在要钱周转，拖着对我们没好处。”顾三喜说。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郑斯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那就好。”顾三喜点头：“上面的想法，到时候我想办法让小李弄消息啊。这对他也有好处，知已知彼、早做决定，也显得他工作得力。”
“……你利用人家拿消息你就承认呗，非说对人家有好处。”伍多多失笑着说道。
“是真有好处，否则他那么守规矩的人，才不会和我说所里的内参消息呢。唉，大家心知肚明，互惠互利。”顾三喜把煮好的咖啡推到伍多多面前：“多姐要不要喝一杯？”
“我咖啡过敏。”伍多多瞪了她一眼。
“我怎么不知道你咖啡过敏的。”顾三喜吐了下舌头，笑嘻嘻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三喜，鸭脖子升级包装的事张罗得怎么样了？”郑斯南问她。
“好麻烦呀，外包装箱还好说，一箱一码，纸箱公司倒也能做。”一听这个，顾三喜就觉得头疼：“但那几个超市，叫什么来着，Supermarket是吧，还非要单包条码。我这种一截一包的可真要做死了。”
“那也得做，要不然进不了场。”郑斯南说：“我也通知我的国产品牌客户了，今年开始要全面改包装，否则明年这几大卖场进不去，损失的销量可不是一点两点的问题，是整个江城。”
“斯南姐，这种外资超市，能卖咱们这鸭脖子吗
？要是改包白改了呢？要花好多钱啊。”顾三喜喝了一口咖啡后，皱着眉头问道。也不知道是对这事着实反感、还是被这杯没加奶的咖啡苦的。
“哪国超市都是为了卖东西赚钱。江城市民想买什么，他们就得卖什么，否则还怎么赚钱。”郑斯南笑说道：“你和小顾商量一下，看怎么周转周转。”
“哦。”顾三喜点头：“那他那边是不是也要做这种有条形码的包装？”
“肯定的呀。”郑斯南点头：“超市也不是做噱头，是用这个来结算的。箱码入库，要进入他们的虚拟电子库存，这样来控制补货节奏。”
“产品码是收银要用的。假如这包饼干5块钱，那这个条码下的所有商品就是5块。顾客拿这包饼干去收银台结帐，收银台扫码进收银机，收银机自动出来价格，顾客现场交钱，然后就可以离开了。”
“不用柜台先开收据、顾客拿一堆票去交钱、交了钱又要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去取货，那效率太低了。”
“哦……算帐都不用了？”顾三喜一脸的惊讶。
“不用，收银机自动算好。”郑斯南点头。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我们百货公司不用啊？”顾三喜又问。
“贵呀。”郑斯南说：“再说这是和库存系统连在一起的，入库的时候不是扫了箱码吗，一箱一箱的扫，单箱规格也是规定好的，这样虚拟库存的存货单位其实是单个。”
“
那你在收银系统里出货多少，库存系统就直接减掉了，减到多少的时候，库存系统就报警，库管员出日报给商管员，商管员就出补货单给我们业务员，我们业务员就要按时去送货了。”
“啊……”顾三喜继续惊讶：“那我们不需要理货员去卖场盘库存，做补货计算了？”
“不用。”郑斯南点头。
“一个卖场能省一个人呢。”顾三喜连连点头。
“嗯，你这个帐算得漂亮。”郑斯南笑着说道。
“多好的系统呀，不过省的这一个人的钱，在包装上又花出去了。”顾三喜撇了撇嘴。
“三喜现在比谁都会算帐。”郑斯南扭头看着伍多多大笑。
“我这点儿小生意，不算不行啊。”顾三喜呵呵地笑。
“还有时间张罗，但你别不当回事。”伍多多笑说道。
“知道了……”顾三喜又是一脸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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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小李通知郑斯南去市改造办一趟。
“有几个丁子户呢？”郑斯南问。
“就你一个。”小李说。
“我不信。”郑斯南沉眸看着他。
“市拆办搞不定的就你一个。”小李补充说道。
“你别想用离间法。”郑斯南瞪了他一眼。
“可见不是铁板一块。”小李立即说道。
“这世上就没有铁板一块的关系，但有共同利益的关系。”郑斯南轻哼一声，用摇控锁开了车后，大步往车边走去。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考虑共同利益的。”小李冲着她扬声说道。
“
在维护民众利益这件事上，你比老庄可差远了。”郑斯南拉开车门后，转身看向小李：“你的眼睛只往上看，却不往下看，这不好。”
“你这是诋毁。”小李微微笑笑，气势十足。
“算是吧。”郑斯南倏然一笑，朗声说道：“我又不当官、我也不求名，也不欣赏老庄那种蠢，你这样挺好的。别担心，你可以认为我在夸你。”
“谢谢郑总。”小李的态度依然不卑不亢，比当年的老庄还有风范。
郑斯南微微笑笑，转身上车，发动车子往市拆迁办赶过去。
这个小李，李力，是个能往上走的人。
只是他家里以前只凭背景就瞧不上三喜，现在他自己发展又好，和三喜怕是更不可能了。
郑斯南在心里叹息，一边欣赏李力的能力，一边又知道李力发展越好，与三喜的可能性越小。
三喜虽然用了个拖字诀，但心里还是有期待的。
在等过一个红灯、又转过一个路口后，郑斯南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要是他父母双亡，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噗嗤，那就真的要用到三喜的拖字诀了。”郑斯南自己都笑了，但也并不觉得自己这想法冒犯了谁。
PS：98年开始使用条形码的。我所知道的易初莲花、家乐福和华联，当时必须报产品箱码和件码才给进场入库。但98年开业的时候再谈合同、提要求、改包装，肯定来不及，所以这里把改包装的事
情放到了97年。（不得不又吐槽一下我的记忆，明明是经历过的，却全忘了，只记得有这回事，时间线完全地模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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