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索性捂住了她的眼睛。
结界之外的众人众鬼：“……”
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他们坐在黄沙蒲团之上，身后是漫天黄沙和鸿蒙未开的浊气，而这番荒凉之景却更能衬托那双璧人的绝美倾城。
美好如斯。
“诶？人呢？”
众人众鬼正欣赏着，忽然发现不远处那即将拥抱在一处的夫妻居然凭空消失了。
顾家家主愣了愣，依旧郁郁寡欢，虽然担心，却比之前轻松多了。
慕白大人答应了，灵界便有救了。
只是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一万年前，混沌大劫之前发生的一切呢。
慕白，界兽，界兽？
顾家家主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就悟了。
九界四海是一万年前形成的，也就是说一万年前慕白便在。
他……也如鬼界罗酆一样，是神族吗？
结界内，苏白蒙着慕白的眼睛，嗔道：“你急什么，这本就是你该得的，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言下之意这件事她虽承认却不想立刻履约，让慕白选其他的。
慕白任她捂着眼，将她抱在怀里不吭声。
显然是对苏白的回答不满意。
嘴角微微向下撇着，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去的意思。
苏白松开他的眼睛，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柔声细语的哄道：“好夫君，你看我现在分身乏术，你就替我走一趟吧，等你回来我一定……”
慕白眼睛一亮，满脸期待，苏白却低头啄了他的唇，杏眼弯弯宛若两道月牙，柔光如水暖人心魄。
慕白一呆。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为彰显公平，苏白并没有再次吻他。
慕白眼瞳动了动，眼底似乎常有化不开的浓雾，他有些生气。
但却不是气苏白言而无信，而是气自己立场不坚定。
什么时候才能从一而终的坚持自己的立场？
看着苏白讨好的眼神，他忽然觉得可能此生都无法做到在苏白面前，坚持立场。
罢了罢了。
他有些灰心丧气，好在他并不是情绪外放的人，并没有垂胸顿足一番而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苏白察觉到他的小情绪，连忙哄道：“我不是不想，但你折腾我的时候实在太……”
她苦着脸，脸色却红若熟透的柿子。
慕白：“……”天地良心，他真的已经很克制了。
苏白见他依旧不语，满脸凝重沉思的样子，以为他真生气了，心道一声糟糕。
哎，用人在前，怎能不付出点代价。
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小脸在他脸颊蹭了蹭：“夫君，别生气嘛，我答应还不行吗？”
“砰砰！”
“砰砰砰……”
心脏狂跳，混乱如雨点滴落在薄薄的铁棚上。
“这可是你说的。”慕白狂压上扬的嘴角。
苏白重重点头，用宛若赴死的表情郑重道：“我说的，我乃帝王，一言九鼎。”
“那我去了。”不给苏白反悔的时间，慕白亲了她坚毅的嘴角，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苏白嘴角往下撇了撇。
呜呜呜，她付出的太多了。
苏白落地，结界消失。
顾家家主问：“怎么只有你一个，慕白神君呢？”
“神君？”苏白愣住。
顾家家主将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
苏白朝他点点头，算是回应：“他去灵界看看，我们去地府。”
顾家家主看着苏白，很突然的问道：“陛下去地府有什么要事吗？”
“何有此问？”
“陛下宁愿与神君分开也要前往地府，定是地府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您去处理，对吗？”
不愧是一家之主，一猜便准。
“是啊，有要事，下来的路你跟着我不要乱走，否则我也保护不了你。”
“哦，是。”顾家家主低头敛目，随后又看了一眼慕白坐的蒲团，叹了口气。
苏白看出她心中所想，道：“你已是亡魂，轮回之日已定。注定回不到阳间了，便是回到阳间，也见不到你想见的人。”
“是，我知道了。”
顾家家主低头颓丧，死的太猝不及防仿佛成了他心中过不去的坎儿，他无数遍想象着回到临死前，用自己的方法扳回一局。
现在看来，注定没机会了。
苏白拧眉看着他，直把柳叶眉皱成了一团碧螺春。
顾家家主明显心有执念，为何却已经有了轮回之印。
轮回之印就在顾家家主眉心，他身体虚弱这印也淡了，加之风沙磨砺，所有人都以为他眉心是一团沙。
就连苏白也差点看错。
然而此时她倒希望自己看错。
有人在他身上做了手脚，更擅自改了他的功德。
功德，世世累积，左右人前世今生所有。
有人更改了顾家家主的功德，便是将他后世的命运也改了。
这改法虽然对鬼界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但对顾家家主的影响却很大。
比如他现在心有牵挂和执念，还有愤怒懊悔，这样的灵魂不干净，便是投胎也会沾染前世的戾气。
影响一生的运势。
再次吩咐一句：“从现在起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
若是到了地府，待轮回之日到，顾家家主便是不想投胎，也得去投胎了。
“噗通……”
“啊！”
众人众鬼处落水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声凄厉哀绝的嚎叫也随之响起。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那人似乎吓破了胆，声音也劈了叉。
“哈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你们瞧他害怕的有模有样，他也算修炼者，怎么这么弱？”
苏白被惊叫声惊动，挥手将那人从忘川河里拉了出来。
泉客鱼翼掐腰，瞪着那落水的人开口就骂：“你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家伙居然敢调戏我，我我……”
苏白：“……”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事情的发展她反倒看不懂了？
“泉客！”
泉客没想到主人会来，如离弦之箭般一路蹭着就到了苏白手心里。
苏白一手托着泉客，再看那坠入忘川河中的被她救上岸的少年，惩罚性地拍了泉客几下道：“这忘川河活人碰不得，你不知道吗？做什么要将人推下忘川，你是想害死他吗？”
少年气若游丝地躺在岸边喘息，身上未干的忘川水宛若铁汁般灼烧着他的脚踝和脊背。
泉客转了个身，鱼尾巴抬起来在苏白眼前晃了晃，委屈控诉：“主人你看，是他先揪我尾巴的，我尾巴都缺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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