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所有父亲和儿子都是有仇的,整整一个月,苏白躺在床上坐月子期间,慕白和儿子的相处可谓是严厉至极。
“男子汉大丈夫,你已经满月了,要学会照顾自己,泪水是最软弱的东西,你以后不可再哭了懂吗?”
为了避免苏白抱孩子劳累,只要孩子一哭,慕白便抱起孩子,一脸严肃的教育。
苏白心疼道:“夫君啊,他才一个月,你是不是太严苛了。”
“小小年纪便调皮捣蛋,更要好好教育。”说着,慕白戳了戳孩子的脸蛋儿道:“以后还恶作剧吗?”
孩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悲愤,瞪着亲爹愣是瞪出了宁死不屈的坚毅。
苏白见父子对峙,颇觉好笑:“他做什么了?”
慕白不言语。
这小子就因为自己对着雪人威胁了他一句,他便死活要出来,不仅如此,感应到苏白的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之后,这小子愣是在肚子里待了一天一夜才出来。
报复心这么重的崽,他不好好教训下,都对不起自己每月都要经历一次的钻心腹痛。
想喝奶?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毕竟刚刚出生,虽然有天地之灵傍身,在这澄源乡终究是被压制着,困意上来,便很快睡去。
“夫君,夫君?”
“嗯?”
苏白放弃了先前的问题,小小婴儿能做什么恶作剧,于是转移话题道:“该给孩子取名了,我在想,孩子跟你姓还是跟你姓?”
慕白将孩子放在单独的婴儿床中,想也没想道:“我们龙族是无姓的。”
他说的是龙族而不是神族。
但是据苏白所知,现在的龙族也是有姓的,没姓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祖龙的时代,大能者辈出的时代。
不过想到慕白的名字是苏白取的。
倾慕白发的他,慕与穆同音,也是苏白当时对父母的念想。
慕白没有姓氏概念,苏白便道:“那便随我姓吧。”
“随你姓?姓苏还是姓杨?”
苏白有些头大:“一笔糊涂账啊。”
跟谁姓都是个问题,姓苏对父亲不公平,姓杨皇爷爷估计要炸毛。
“先取个小名吧。”
“叫狗崽崽怎么样?”
慕白愕然:“什么?”回过神来他连忙问:“狗崽崽?我们的儿子怎么能叫狗崽崽?”
他怎么说也是应龙,苏白身上也有龙族血脉,还有混沌魔神体质,两人的孩子怎么也跟狗扯不上关系啊?
慕白震惊的表情让苏白觉得他还是爱这个儿子的:“那就叫崽崽吧。”
“……好。”慕白没意见,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苏白依偎在他怀里,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崽崽呢。”
身体一僵,慕白揽着她的肩道:“不是不喜欢,看你为他受那么多的苦,我便对他喜欢不起来。”
“为人父母这不是应该的嘛,而且我也不觉得苦。”
慕白怔怔看着她,眼底暗流涌动,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生出一种危机和警惕感。
苏白被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有些发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忽然愣住了?”
“我在人间行走那些年,总听人说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其它便不重要了,我有些伤心。”
他是很伤心的,苏白句句都在为儿子说话,这才一个月,他感觉苏白的心便完全偏向崽崽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儿子叫劲,夫君,您今年贵庚啊?”
“我不管,你心里不许装别的男人。”
“呃……他不是别的男人,是我们的儿子。”苏白纠正他的语病。
“我不管,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只有我,只能有我一个。”
苏白奇怪的看着他,慕白却是脸都不要了,骄纵蛮横的要求苏白答应他。
苏白莫名其妙,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当父亲的心。
当初生孩子是他执意要的,如今孩子生下来了,他又患得患失,男人也有产后燥郁症?
双手猛地捧着慕白的脸,在他唇上狠狠一吻,苏白郑重道:“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慕白短暂愣怔了之后眼中狂喜,不顾一切的朝苏白啃去,直啃满意了,这才一疏心中郁结,畅快大笑。
“孩子似得。”苏白落下评语,慕白不以为然,并为以后要跟儿子争夺苏白的战争中充满自信。
“百天已过,我们该出去了。”
苏白望向窗外,厚厚的积雪将院中柳树压弯,冷风袭来便簌簌的落雪,院中那两个等人高的雪人儿也早已被新雪覆盖,成了两堆扑通雪堆。
“转眼在这里已经生活大半年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如果你身上没那么多责任,我们住在这里也挺好,人生嘛,在哪里住不是住呢。”
“是啊,可惜。”
“不可沉溺。”
“那就走吧,我的身体早就没事了,算算时间,归墟应该只过去了两个时辰吧。”
“嗯。”
第二天,苏白和慕白两人特意举办了崽崽的满月宴,并与风嬷嬷和村里的乡亲们告别。
告别刚结束,桌上的菜肴还没被吃完,邻里乡亲便消失不见,周围的村庄,农房也跟着消逝,慢慢的田地面积也在缩减,像是被洪水淹没了般,田地被黑暗慢慢吞噬。
只剩院子,苏白放下酒杯,伤感道:“夫君,我觉得这里虽然不错,但终究不是我们真正的亲人,我还是希望我的身边有父母,爷爷,亲朋好友陪伴,不求生活在身边,只求三五日能见上一面。”
住在梦里,太寂寞了。
哪怕事事圆满,心却还是觉得空了一角。
“嗯。”慕白明白,却无法切身体会。
天下那么大,他认识的只有苏白一人而已,所以他能明白苏白的心情,却不能切身体会苏白的寂寞。
他身边只需要有苏白一人即可。
“怪我见识浅薄,做事粗糙,没能做出以假乱真的场景。”虎子歉然说着,一身白袍,头顶白布,肤色也白的发光。
“这还是割草喂猪的脏乱小子吗?这是你的真身?”
“嗯。”虎子神情落寞的看一眼自己白的发光,又有些透明的手,苦涩道:“若非这不死诅咒,这身体怎会拥有永生不死的力量,我本该跟你们一样,黑发,黄肤。”
“这身子,除了土,什么都吃不了。”
“你是不死族,吃了别的又如何?”苏白心想,反正也不会死,该吃就吃呗,看虎子模样也不是怕死的人。
虎子心有余悸地看她一眼,像是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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