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回到山谷时,周雪瑶拦住了两人,她看上去脸色有些难看,神情也变得十分紧张:“两天了,你们找到我姐姐了吗?”
洛惊云看着她,村子里唯一的活人就是小陈。
潇若试探着询问:“雪瑶,我们没找到你姐姐,你姐姐说不定,也变成了那样。”
周雪瑶狠狠说道:“不可能,我姐姐一定还活着,我要跟你们一起出去寻找,你们必须保护我!”
她看上去有些神经质的咬了咬手指,洛惊云坐在对面,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你怎么那么确定你姐姐还活着?”
这两天,她们算是转遍了整个村子,并没有跟周雪瑶长相相似,并且年龄相符的女性。
周雪瑶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周雪静还在呢?
洛惊云直接运转神识,迅速铭刻出幻阵的阵眼,如今再铭刻幻阵的阵眼,她已经十分熟稔。
幻阵将周雪瑶困在里面,洛惊云拉着潇若一起进入幻阵,她是阵眼的控制者,她划分出一个类似于观众席的位置,两人站在幻境外,像看小电影一样,眼前播放着周雪瑶的幻想。
她似乎在一间龙凤花烛的婚房里,盖着红盖头,手指不安的绞着手帕,整个房间的光线很昏暗,在朦胧的月色下,透露出一丝阴森的错觉。
没等多久,房门被倏地打开,从门外进来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女,她两鬓的龙须遮住了半张脸,昏暗的灯光下,她看不真切,却觉得那张侧脸有些面熟。
好像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梦里,梦到过,又好像她真正的看见过这样一张面孔。
洛惊云莫名心神不宁,她仔细看着眼前的每一幕。
走进房门的少女不安的呼唤:“阿瑶,你快跟我走,不然等刘少爷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周雪瑶一把掀开红盖头,整张面孔带着狰狞的恨意:“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别来管我,要不是你我早就成了刘少爷的正房了,你就是嫉妒我,你嫉妒我能过上好日子!”
周雪静整个人发出颤抖的声音:“瑶瑶,刘少爷是骗你的,你过不上好日子的,他娶你只是为了得到你的人皮,我亲耳听到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周雪瑶骤然间像是被打开了开关,整个人开始用力将周雪静向外推:“你滚,我不用你管我,从今天起你不是我姐姐,你给我滚!”
周雪静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晶莹,她没说话,径直向外走去。
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她的面容暴露在洛惊云眼前,洛惊云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血液凝固住了,她整个人无法动弹。
周静……
姐姐……
过了很久,她才感觉自己恢复了知觉,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此时的周雪瑶入了门,换上了满头金饰,在富贵的滋养之下,整张面孔珠光宝气,红润极了。
反观周雪静,她以刺绣为生,除了绣够每日必须的绣品,就是在发呆,那张神似周静的面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美丽。
洛惊云顺着周雪瑶的视线看过去,她感受到了周雪瑶身上满满的恶意和仇恨,心念一颤。
此时的周雪瑶哪里还有前几天那般富贵堂皇的模样,她像是被抽干了血液,整张面孔干瘪起来,眼神空洞无神,穿着粗糙的麻布衣裳,在看向周雪静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她以这样的姿势跑到周雪静面前,眼含热泪:“姐姐,你救救我,我要被刘少爷打死了,你快救救我。”
周雪静冷静的推开妹妹抓着她胳膊的手,她的眼神清冷极了,带着几分不耐烦:“周雪瑶,之前劝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听,得此恶果,也是你自作自受,你说过我也不是你的姐姐了,那么从今天起,你好自为之,不要再来找我!”
洛惊云明显感觉到了周雪静身上的变化,比起之前在婚房里的那个人,眼前的周雪静让洛惊云更加熟悉,她总是会偏爱白色,动气时,面上并不会表现出来,小拇指会无意识的蜷缩,那是当初被人砸断后留下的后遗症,即使后来做也手术,和落下这么个毛病。
周雪静一身白裙,黑发利落的绾起来,整个人像极了洛惊云记忆里的姐姐,她几乎快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潇若察觉到洛惊云的不对劲,她第一次见洛惊云如此失态,眼神中的情绪藏不住,潇若清晰的看见了洛惊云眼底的震惊和怀念。
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潇若有些不懂,姐姐怎么会对幻想里的一个人物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周雪瑶一听这话,整个人失控般的开始挠头:“你,你怎么能不救我,你必须救我,你是我姐姐,你必须救我!”
周雪静忽然笑了,但眼底依旧冰冷,她走上前,手指捏上周雪瑶的下颌:“你真是个不听话的妹妹,明明之前你姐姐劝过你了,可是你不听呢,让我猜猜你现在怎么想的,周雪静当时为什么不尽力阻止你嫁给刘少爷,凭什么你过得如此糟糕,而周雪静却过得如此顺遂。”
周雪静轻轻一推,周雪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原地:“你可真是个,可恨的妹妹呢!”
周雪瑶呆在原地,她整个人开始抽搐:“不是,我没有,别过来,你别过来!”
周雪静皱了皱眉,她狠狠抽了周雪瑶一巴掌:“都安静点!”
周雪静脸色有些难看,她不知道在对谁说话:“你确定,为了这么个不知感恩的家伙?
既然你这么决定,那我帮你也没什么,反正最后得益的是我。”
周雪静笑了笑,她忽然变得和善起来,只是眼神依然冰冷:“你很想让我代替你被剥皮是吧,你觉得只要有人替你承受这一切,你就不用再受这样的痛苦了,是吗?”
周雪静嘴角闪过一丝嘲弄:“我可以替你回到刘府,不过,你以为你就可以逃脱了吗?你不会,你永远都忘不了你在刘府里经历的一切,你会被无穷无尽的梦魇淹没,你会折磨自己一直到死。”
她拍平了自己的衣袖,整个人平静极了:“听说人死后,会入地府黄泉,阎王手下功德薄会评定人的一生,我很好奇呢,你这样的人,会入几层地狱呢?”
周雪瑶脸上露出惊恐的色彩,她整个人发出痛苦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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