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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阶玉栏琉璃瓦,天上人间第一家。
燕凛不是那种喜好奢侈,大建殿宇之人,但在这个纷繁的乱世中,燕国经容谦和燕凛二人先后的治理,却独独保有了十几年的和平繁华。虽然不曾刻意为之,但这作为最高权利者居处的宫殿,一点点累积下来,依然金碧辉煌,大气恢宏起来。
由风劲节陪着,一路在燕宫行来,看尽诸般宫殿景致,方轻尘心里也有些淡淡的感慨。相比燕宫的壮美,楚国这几年虽勉强息了兵戈,劫后的皇宫,至今也没恢复元气,尽多黯然凄寂之意。而大秦国的皇宫,目前还根本是一片破败。
对比得这么明显,实在让人不是滋味啊。凭什么他曾试图保卫的国家国势飘摇若此,小容教出来的任性小孩却是坐享其成,这一回还占尽了大便宜?
这心中一念既动,对那个没有见过面的燕凛便又增添了几分不满。
燕凛可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因为家里太漂亮所以让人给记恨上了。他虽没有准备盛大的迎宾礼仪,却也不想失了主人的之礼,所以亲自推了容谦到清华宫门外迎候。
本来,心情多少还是有些期待,有些紧张的。可谁知极目张望着,远远看着风劲节陪着一人遥遥而来,他几乎不觉失笑。
果然是风公子的朋友,要不怎么连出场地样子都一模一样。
同样是一件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白衣。同样是仆仆的风尘,染了一头一身,乍一眼望去,什么传说中的风华神采,真个都瞧不出来啊。
风劲节当初是为了紧张容相的身体,所以日夜兼程赶路,他又是为了什么事,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大楚国的镇国侯。传说中的盖世英雄,不是应该在任何情况下都气定神闲的吗?更何况他既入燕宫,就该想到会见到我,怎地就没有考虑到衣冠不周,疲惫憔悴,会有损楚国地声威呢?
这般遥遥望着,心中又是奇怪,又是好笑,人却越发轻松了:“容相。wAp.16k.///那人就是方轻尘?”
容谦也同样遥望着正渐渐由远而近的方轻尘和风劲节,眉锋微蹙,却也是低笑一声:“是啊,是不是觉得。见面不如闻名,为这么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如临大敌,很是无趣?”
燕凛虽然也想跟着打趣几句,可想想看,容谦既然称方轻尘是朋友。那么。他自己奚落两句无妨。自己若要跟着数落,怕是要让容谦不快的,所以只淡淡一笑:“大英雄不拘小节。原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人,似乎比我以为的要瘦一些。”
容谦眉锋皱得更紧,长叹一声:“是啊,你没见过他,都能感觉得出来,这家伙真是……”
燕凛听出他语气中的亲近与关切,微微一扬眉,却又立刻释然。方轻尘如此微妙的身份地位,可绝非风劲节可比。容谦肯坦然在他面前表现这种关怀和在意和亲近关系,这份坦荡与信任,他岂能无知无觉,尚作他想。
远远就看到燕凛和容谦守候在清华宫外,不过风劲节和方轻尘都没有刻意加快脚步,只是继续按原来的速度不疾不徐地前进,一派悠哉超然。
表面上悠哉悠哉是一回事,方轻尘看见坐着轮椅的容谦,心里地火就是蹭蹭地往上窜。这家伙,把自己折腾得散架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散架一次,怎么样,装不起来了吧?
方轻尘越看越生气,于是干脆鼻孔朝天,看天看云看房檐,就是不再看容谦了。在那家伙把自己都赔进去才教出来的小皇帝面前,还是要给同学留几分面子的,而他不敢保证自己再看容谦几眼,不会当场指着鼻子骂他……Wap..Cn。
风劲节突然放低了声音,笑道:“轻尘,你这副打扮真是太丢楚国的脸了,大燕国皇帝看起来非常失望。”
方轻尘白他一眼,为着能及时救下狄九地小命,他一路从秦国赶来,气也没多喘一口,有时候吃饭睡觉都是在马上将就的,还能指望他现在有多么白衣飘飘,一尘不染啊。
当然,在进燕宫之前,他也不是没时间沐浴更衣换形象的,不过,就燕凛那个还没完全长大的家伙,值得他那样郑重对待吗?
他心里虽然总是很不以为然地将燕凛说得轻飘飘没有份量,但遥遥望着那黄袍少年,迎风而立的身姿,目光终究还是深深凝注。
那少年虽年轻,却不浮躁,容貌俊雅而气度沉稳。看到自己这种重量级地人物,不曾表露出一丝不安忐忑,远远见着自己和风劲节地轻慢,亦无一丝明显地不满和焦躁,怎么说,也不能否认他是个心智成熟,年青有为的家伙吧。
他不知道,燕凛不是不紧张,只是想着容谦对他的坦白不欺,心中高兴,顾不得紧张。燕凛也不是没有帝王地虚荣脾气,只是这么久以来,早就让风劲节的无礼给磨得没脾气了。所以此刻的表现才这样沉稳安定。
方轻尘却是看得眼热,莫名地想起楚若鸿,愈发不高兴地低低哼一声。
唉,人比人,气死人……不过,算了。也就只有小容才受得了自己教出来的这种年少深沉的怪物吧。
他心境虽起伏不已,眼神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在燕凛脸上再三徘徊,终于轻轻叹息了一声。
风劲节失笑:“怎么了,这小子长得不如你想象中的英俊。”
方轻尘没理他,只低声嘀咕:“一点也不象。”
风劲节初时一怔,继而好笑:“都几百年了,十几代下来,最初的血脉已经淡到微乎其微了,你还以为满世界都能碰上返祖现象不成。”
方轻尘不答,默然无语。风劲节却只淡淡微笑。
不象,岂非更好。
几百年时光流转,物是人非,何必有更多的触动,更多的回忆呢。不过,这狐狸居然肯直接表现出这一瞬间的若有所失,倒也是好事。
肯说,肯想,肯表达自己的失望怅然,总比以前,刻意去玩游戏,刻意对一切漠然视之,对过去的一切记录,从不多看一眼,多评论一句要好。
狐狸的心境似乎变了许多,那些往事能慢慢看开,慢慢能轻松自在地与人说起,不知某人是否有些许功劳呢?
方轻尘可不知道自己这随口一句话,竟让风劲节心中转了这么多念头,既然燕凛身上找不出丝毫故人痕迹,他也就懒得再去感怀往事,随意转眸,又看见了已是近在二十几步之外的容谦。
虽说风劲节在带他来的路上,已经一再说明了容谦此刻的状况,他也早有思想准备,但就这样,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人在如许灿烂的阳光下,手脚无力地坐在轮椅上,衣衫之下,露出来的手腕瘦得不像话,皮肤上隐隐还有淡淡的纵横刀痕,不知道当时风劲节是费了多少劲头,才把他又缝起来,方轻尘的眉毛还是一跳,隐约地一层煞气就浮了起来。
若说是护短记恨,任性使气,小楼里一干人等,多少都有些这样的坏脾气,可是找不出一个人能及得上他一半的。
适时容谦开口,说的居然又是一句让他火冒三丈的话。
“轻尘,你瘦多了。”
无可否认,容谦是极关怀他的,这一句话里的关切在意,也是殷殷切切。事实上,刚才在宫外和风劲节见面时,风劲节的第一句,也是同样的话。但此刻听容谦说起来,方轻尘却是勃然大怒。
劲节是大夫,拿腔拿调,教训别人不爱惜身体也就罢了,你小容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我这些天日夜赶路,吃不香睡不好,我瘦一点有什么奇怪,无论如何,总比你强吧?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醒悟,居然还敢来对我指手划脚?
容谦这话也是自然真情流露,一语未毕,却见方轻尘杀人般的眼神恶狠狠望过来,即刻醒悟到自己失言,又触了这最喜欢自欺欺人的家伙的逆麟了,一时头大如斗,只得干笑一声。
燕凛却哪里知道这其中玄机,更不明白,二人眼神一个来往,交换了多么复杂的信息,只是见方轻尘的神情莫名地凶恶狰狞起来,心中一凛,想也不想,踏前一步拦在容谦身前,一笑拱手:“方侯……”
方轻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跟容谦是什么关系,那是三百六十二级的死灵法师和三百七十九级的圣骑士的关系啊!我们俩就是干架,又用得着你一个外人,一副保护姿态地站出来吗?再者说,你一个三脚猫功夫,半桶水晃荡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本事在我面前保护别人。
他一挑眉,微微冷笑:“皇帝陛下有什么指教?”——
废话分隔线-
秘书棕:嘿嘿,小豹子你好大一只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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