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似乎自带仙气的舒箐,心里不免升起更多希望,这样的女子眼神太过清澈,似乎都能看透人心,觉得不会是其它人说的那种信口开河之人,女子越发坚定的相信舒箐就算不会治病,定也会请大夫帮自己。
秦一鸣看到蒙着面纱的女子,看起来实在太美,他是秦家的一个旁支,自然知道舒箐的,但他印象中的舒箐可不是这样的,所以他根本没有认出来。
还以为这个女子是舒箐的什么人,立刻上前异常谦谦公子般拱手行礼,开口道:
“这位姑娘,在下是仁心堂的坐堂大夫,亦是冯神医的弟子,听姑娘语气似乎也懂岐黄之术,在下诊断这小儿得了肺痨之症,不知姑娘对这小儿的病症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秦一鸣看起来十分有礼,语气中带着结交之意又不忘点出自己是神医弟子的身份,连小葵都听出了秦一鸣似乎对舒箐有意思。
小葵十分鄙视秦一鸣,这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装的可真假,那脸上的自得可真明显,大小姐会理他才怪。
果然,舒箐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蹲下,诊脉后心中有数,温和的开口道:
“把孩子放在马车上吧,他的确是发热,但是因为没有及时治疗,现在呼吸急促而拉响,已经转化成了肺炎,现在不宜再吹风。”
说完对小葵道:
“小葵,照顾好她们。”
说完就走向了仁心堂。
秦一鸣被舒箐给忽略,但脸上并没有太明显的不悦,毕竟美人都有几分气性,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他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去,和舒箐请教道:
“这位姑娘,原来那小儿是得了肺炎吗,可是他脸上潮/红,而眼角嘴角接呈现暗黄之色,这不是已经转化为肺痨之症了吗?”
舒箐本不想理他,可秦一鸣却一直不肯闭嘴。
舒箐对着仁心堂的小厮报了一串药名和用量,对一直跟苍蝇似的在身边嗡嗡叫的秦一鸣道:
“那小童只是因为常年饥饿,并不是因为肺痨才导致肤色暗黄,若是肺痨,则眼眶会深陷,眼底发黑,那小童却不会。”
秦一鸣听完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道:
“原来是这般,姑娘果然博学多闻,令在下佩服不已,不知可否斗胆请问姑娘姓名,姑娘医术精通,应也是对医术十分喜爱之人,在下亦对医术废寝忘食,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和姑娘请教医术。”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想勾/搭舒箐,舒箐不免觉得好笑,上一世,这个秦一鸣每一次看到自己都是一副看到脏东西一般的眼神,她现在不过是换了一身衣裳戴了个面纱而已,他就上赶着讨好。
舒箐没有理他,小厮抓好药后舒箐让小厮跟着到马车旁拿钱。
因为舒箐发现自己身上的四两银子竟然不够,原本按她所说的药量,四两银子刚好,可小厮却说要八两银子,可以想象,这个仁心堂的药是有多贵。
让小葵先垫了银子,舒箐将药给了女子。
女子想要磕头道谢,被舒箐制止。
她只是因为不忍看到小孩难受而已,自从上一世舒箐没了孩子之后,她就对小孩格外的喜欢,尤其不忍看到小孩的生命因为一个小病症就逝去。
“你住在哪里,我们送你过去,你回去后把这药每包三碗煎一碗,一天三次,三天后就会好转。”
女子眼里有着感激的泪光,她连连摆手道:
“多谢恩人,秋娘住在城外的荒废的城隍庙,离的有些远,就不劳恩人了,秋娘抱着孩子自己回去就好。”
舒箐看着两人身上那脏污破旧的衣裳,尤其是小童瘦小的脸潮/红,一双几乎只剩下骨头的小手,实在不忍,她坚持将人送到城外去。
小葵虽然觉得舒箐的心肠实在太善良了,但该狠起来的时候又丝毫不留情,这样的大小姐实在让人更加信服。
到了城外十里的城隍庙,城隍庙已经不知荒废了多少年,外面杂草丛生,残埂断壁,破旧的连屋顶都倒了一半。
还没下马车,就听到城隍庙里传来的生气的咒骂声。
“T奶奶的,不是说那娘们和小孩就在里面吗,人呢!!”
一个粗噶的大嗓门响起,间接带着呼别人后脑勺的声音。
“是,是啊老大,昨天明明还在的,小,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回答道。
“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都和那里谈好价钱了,钱也给了,大的卖三两银子,小的卖二两银子,现在人不见了。”
一个和鸭嗓子差不多的声音哀怨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等呗,就不信她不回来。”
舒箐:“……”
秋娘则一副脸都吓白的了模样。
听起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定是里面那伙人看到秋娘孤身带着一个孩子,就打了主意要把人给抓来卖了。
“先回城。”
舒箐对着车夫说了一句,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小葵咽了咽口水道:“大小姐,那些人是不是想要把秋娘给抓走卖了?”
舒箐瞥了她一眼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秋娘则一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
小葵心有余悸的开口:
“秋娘,你实在太走运了,若不是你今日进城找大夫,现在可能已经遭到不测了。”
秋娘也吓得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她才来到京城没两天,昨日在城隍庙落脚,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被盯上了,若是今日她真的独自回来的话,那后果定不堪设想。
想到此,秋娘觉得舒箐是自己的大恩人,相当于救了自己和孩子两次。
秋娘立刻跪了下来磕头道:
“谢谢恩人,若不是恩人,今日秋娘真的在劫难逃了,恩人的大恩大德,秋娘定要做牛做马以报,请恩人不要嫌弃,就算秋娘今世报不完,来世也定当继续做牛做马已报恩人多次救命之恩。”
舒箐静静的看着秋娘,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灵泛,但更多的是感激,可以看出秋娘的确没有存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比旁人精明了一些。
秋娘被舒箐那样平静的看着,竟好似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她有些愧疚,但是她连最后一个栖息之所都没有了,就算有药,也不知道往后该怎么办。
就在秋娘被舒箐看的越来越无措之时,舒箐淡淡的声音传来:
“秋娘,我喜欢脑袋不笨之人,但是我喜欢的是把精明用在该用的地方的人,要我收留你们可以,不过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和算计。”
秋娘听到这裂开磕头道歉:
“求恩人见谅,秋娘绝非那种背信忘义的小人,秋娘只是真的无从可去,秋娘说的报恩没有半点虚假,求恩人原谅秋娘。”
小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秋娘是打算让大小姐收留,但是又不明说,而是故意接着报恩来说,大小姐最不喜欢拐弯抹角,难怪会不开心。
不过小葵知道大小姐其实心醉善良,只要秋娘没有加害之心,大小姐不会不答应的。
果然舒箐就道:
“秋娘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一般人都不会收来历不明之人。”
秋娘立刻领悟,将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说了。
原来秋娘原名李水秋,是商人之女,但因为家中遭到了迫害,最后她嫁给了青梅竹马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娶自己却只是为了自己的手中家传的那些生意经,到手之后就完全暴露了本性,不但纳了好几房妾,对秋娘根本就不关心,男人凭借着生意经以及秋娘留下来的人脉,将生意做的越来越大,最后竟要宠妾灭妻,将秋娘给休了。
秋娘气不过,就将自己的孩子带着一起偷偷离开,一路上遭遇了很多磨难,包袱被偷,秋娘毫无办法,只能一路乞讨着来京城,可是来到京城想要投奔亲戚,可秋娘却不知道亲戚住在哪里,而孩子又发热,她只好先求大夫救自己的孩子。
没想到遇到了舒箐。
“所以你在京城还有亲戚?谁啊?”
小葵好奇的问道。
秋娘有些尴尬道:
“是我的姐姐,她大我十多岁岁,在我才十岁就和别人走了,后来偶尔听到父亲和母亲提过姐姐搬来了京城,似乎还嫁了一个有权势的人家,我印象不深,也无从找起,当时被休弃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着来京城碰碰运气,可是一路上,我才慢慢反应过来,京城那么大,我却只知道自己姐姐的名字,不知道该如何找起。”
舒箐突然开口道: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她叫李月秋。”
秋娘话音刚落就发现舒箐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秋娘,看的秋娘一脸懵懂,干巴巴的问道:
“恩人,是秋娘说了什么不妥的吗?”
舒箐薄纱下的嘴角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和你姐姐似乎不太像。”
小葵和秋娘都已经,舒箐这话明显是认识李月秋的,秋娘连忙一脸希冀的问道:
“恩人,你认识秋娘的姐姐是吗?”
舒箐有些迟疑的点点头:
“若是你说的是礼部侍郎的夫人李月秋的话,那应该没错。”
礼部侍郎?秋娘皱着眉想了一下,她以前只听说自己的姐姐是嫁给了有权势之人,却不知道是谁,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姐姐,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不管是不是,去看看就自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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