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冷冷盯着楚黎川,似一把刀子在割楚黎川的肉。
楚黎川被恩宁看得心头一紧,正要解释,不知道慕雨为何也在云城,慕雨已经率先开口。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这了?”在深夜的一片废墟,遇见楚黎川,对慕雨来说确实是意外之喜。
“你们怎么在这!”楚黎川的语气很不好,似淬了冰,带着攻击性。
慕雨不禁失笑,“黎川,你不会又要误会我跟踪你吧?”
慕雨笑完,正了正声色,“我和爸爸是从云南直接飞云城,已经过来好几天了。”
“爸爸说,觉得这座城市很熟悉,想过来玩几天。”
“刚刚爸爸做了一个梦,莫名其妙说了个地址,兴之所起便带爸爸过来看看,这边是不是有一片葡萄园。结果这一带已经拆迁了,什么都没有。”
慕雨说着,看向恩宁,“我想起来了,恩宁是云城人,黎川是陪恩宁回娘家吗?”
回娘家三个字说起来很轻松,对恩宁来说却像一根刺。
她已经没有家了。
哪有娘家可回?
她也想像别的女孩那样,有个有爸爸妈妈的家,可惜此生已成奢望。
“不早了,我和恩宁先回去了。”楚黎川搂住恩宁的肩膀,将她单薄的身子裹入怀中,正要带她上车,奥特姆开口了。
“池小姐是云城人?可否为我做一天向导?”
恩宁不想做奥特姆的向导,正要拒绝,楚黎川已经帮她拒绝。
“奥特姆先生可以雇个本地导游,专业性更强!我和恩宁明天回帝都,没有时间做奥特姆先生的向导。”
奥特姆是聪明人,岂会听不出来楚黎川语气里的敌意,但他依旧笑呵呵,一派祥和地道。
“异地还能相遇是缘!正好我有些饿了,一起吃个夜宵吧!你们夫妻俩不会驳我这个老人家的面子吧?”
楚黎川向来不懂什么叫给人留面子。
恩宁很介意慕雨,若一起吃饭,回去后不定和他怎么闹。
他们好不容易和好。
拒绝的话不等说出口,慕雨开口了。
“黎川,你不是想让我帮你和恩宁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吗?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好好解释一下。”慕雨对楚黎川意味深长一笑。
恩宁的目光在他们俩人之间流转,他们好像有小秘密,询问地看着楚黎川。
楚黎川却沉着脸不说话。
过了几秒,他才从唇齿间挤出一个字。
“好!”
四个人里,只有恩宁是云城人,她选了一家十分具有云城特色的老店。
不是什么高档餐厅,没有包厢,只在桌与桌之间放个屏风,算是隔间。
已是凌晨,店里人不多,还算清静。
奥特姆尝了一口这家店的烤肉,不住点头,“味道确实不错,我很喜欢。池小姐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烤肉?”
恩宁不知道奥特姆喜欢吃烤肉。
她只是尽地主之谊,带他们来尝尝云城最正中的古董名店。
恩宁见奥特姆吃的开心,又帮他夹了一块烤肉。
她虽然不太喜欢奥特姆,但在心底里终究还有几分对偶像的倾慕,同时还有一丝恩宁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敬重。
“这家店已经有五十多年了,是云城最好吃的烤肉店!五十多年,地址没变,味道没变,不知承载了几代人的回忆。”
在恩宁模糊的记忆里,妈妈经常带她和哥哥来这家店吃饭。
那时她还小,够不到椅子,经常站在椅子上又唱又跳。
有一次不小心摔倒,扑到烤盘里,小手烫出好几个大水泡。
当时把老板娘吓坏了,连呼幸亏只是烫到手,万一烫到脸,白瞎了漂亮的小脸蛋。
自从妈妈过世后,恩宁和哥哥再没来过这家店。
生怕故地重游,面对熟悉的环境,想起母亲,心中伤感。
店里的服务员已经下班了,只剩老板娘一个人忙活。
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发福,又上来一盘牛肉,盯着奥特姆的脸晃神了好一阵,拖着长音问。
“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
老板娘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一个名字,“小慕?”
“小慕?”奥特姆被问的一愣,“我确实姓慕,但从来没人叫我小慕。”
老板娘拍着自己,惊喜说,“是我啊,欢姐!还记不记得我?你欢姐!”
奥特姆上下打量老板娘,认真想了一阵,摇摇头,“不认识。”
老板娘尴尬地笑了笑,“那是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抱歉。”
慕雨悄悄看了老板娘一眼,等老板娘走远,和奥特姆闲扯了一个话题,然后笑着对恩宁说。
“恩宁,我以果汁代酒,敬你一杯。”
恩宁端起杯子,和慕雨碰杯。
慕雨又看向楚黎川,笑起来,“恩宁,你和黎川闹情绪,可把黎川吓坏了,特地找我让我和你解释清楚,我们俩个之间只是朋友,不像外界传言的那种关系。”
“若不是爸爸拉着我来云城,我早找你好好解释清楚了!”
“他那天来我家,坐了一会就走了,领带落在我家,可没有在我家过夜!你误会了。”
恩宁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啊哈哈,慕小姐,哪有的事,我和黎川闹矛盾和慕小姐无关,都是误会!”
恩宁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结完账,拉着楚黎川快速出门,和慕雨奥特姆挥手道别。
慕雨扶着奥特姆在离开烤肉店的时候,特地回头看了一眼店名——喜相逢烤肉。
慕雨的眸光微微一闪,转而已恢复正常,细心搀扶奥特姆上车。
恩宁上了车,用外套将自己的脸蒙上。
楚黎川倒是很开心,启动车子,“误会解除,开心了吧?”
“开心个毛线。”恩宁一把掀开衣服。
楚黎川见恩宁气鼓鼓的样子,急忙从善如流,“也是,闹了一场乌龙,害自己生那么多天的闷气,确实没办法开心。”
“啊啊,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释?很尴尬好不好?这种话题,两个人私底下说都很难为情好么?”
“这有什么尴尬的,有话当面说清楚,大家都轻松。”楚黎川一派轻松道。
“你有没有羞耻心?”
“这和羞耻心有什么关系?”
恩宁无言以对,“和你说不清楚!你没有心。”
“好啦!慕雨已经解释清楚了,你就不要生气了。”楚黎川一边开车,一边抬手来揉恩宁的头。
恩宁把他的手推开,“是你说谎在先,我才误会的!”
“我说什么谎了?”
“那天我问你,是不是和慕雨一起来云南,你说不是,你们明明同一班飞机!”
“你怎么知道我们同一班飞机?”楚黎川诧异问。
恩宁哼了一声,偏头看着车窗外,不看楚黎川,“要你管,就是知道。”
若让楚黎川知道,是楚河发消息告诉她,楚黎川肯定又打翻醋案子。
恩宁这几天一直想不通,楚河的聊天记录,什么时候清空的?
她没有随手删除信息的习惯。
“怕你误会才没有告诉你!你当时正在气头上,肯定不信我和她是偶遇。”楚黎川唇角带笑。
他此刻心情很好,误会解除,仿佛挪走一块千斤重石,浑身上下一派轻松。
“心里有鬼,才会怕!”恩宁娇嗔道。
“我心里哪有鬼,我心里只有……”楚黎川拖着长音,故意不往下说。
恩宁耐不住好奇,问,“你心里有什么?”
“有……”
“有什么,你说呀?”
车子开入丽景花园。
楚黎川停好车。
恩宁刚下车,被楚黎川一把打横抱起。
“啊!”
恩宁惊呼一声,身子一轻,被楚黎川大步抱上楼,一起滚倒在松软的大床上。
“你不是想知道,我心里有什么吗?证明给你看。”楚黎川说着,深深吻下来。
“唔唔……”
恩宁被吻得猝不及防,想要推开他,却控制不住身体的力气被一点一点卸空,软绵绵地融化在男人健硕的怀抱里。
欲乱情迷中,耳边浮荡男人充满磁性,带着情欲的暗哑嗓音。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说我心里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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