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霞把四周铺开的麻袋收拢起来，把摊子上剩下的一小块肉递给刚才借她秤砣的老婆婆，迎着众人对老婆婆艳羡的眼神，她就准备回去了。
本来还想着卖蛇肉的空荡时间，出了大爷90岁这档子事，她要是再推广药膳，那可就真洗不清找托儿的嫌疑了。
索性她倒不如趁早离开，要是吸引了太多人观看，反而自己放不开手脚。
“姑娘，你还有没有蛇肉啦？给我也来点呗。”
王霞背着背篓正打算离开，突然被人叫住。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是先前叫“托儿”叫的最欢的那个。
“没有了，就这么多，谁让你们刚才不要。”
王霞落地有声，戏谑的看了眼说话的人，转身就往出弄堂的小门走。
身后满是众人的议论声，她充耳不闻，直接走出了黑市。
在黑市没做成调研计划，那就只能去医院了。
卖水蛭和卖蛇肉都进行的很顺利，一下午的时间刚过半，太阳高悬在天空之上，偶有几朵闲云飘了过来，遮挡住大半光阴。
在街道的拐角处，王霞再次碰到了那个卖雪糕的大娘，她猛然想到了第一次和赵清然来县城时，他给自己和赵舒一人买了一根。
似乎现在依旧能感受到舌尖泛起的丝丝甜意。
突然就很想吃雪糕了，虽然现在的天气并不算热，但内心升腾起一股燥热，脸颊也微微泛红。
颇有一副喝了酒的醉人模样。
大娘边和她抱怨这段时间生意
不好做，边从竹筐拿雪糕给她。
天气转秋了，吃雪糕的人几乎没有了，今天王霞还是她头一个顾客。
雪糕的醇香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王霞舒服的直眯眼。
大娘看着王霞这副乖巧可人的模样，生出了几分攀谈的心思，“姑娘，你这是进城采购东西还是回娘家呀？”
也不怪她有这个猜测，她上下扫视了下王霞的穿着，虽然周身的气度和城里人相差无几，但这满身的破洞和背上的竹篓无不展示着乡下人的穿着。
王霞点了点头，笑道：“我来城里卖些东西。”
大娘还想再问什么，王霞早已拿着雪糕走远了。
黑市离医院不远，王霞没多久就走到了医院门口。
她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站定，今天倒是挑了个好日子，还记得之前来医院之时，只有零星几个人。
脑中酝酿着向病人推广时的说辞，一时不查倒是在医院门口占了许久。
哪里都不缺质疑声，王霞只是站的稍微久了些，就听到有人嘲讽道：“真不明白看不起医生还站在这干嘛，难不成还以为有人会捐钱吗？”
“谁知道呢，咱们看咱们的，你也少说两句。”
一个穿着淡橘色的碎花裙和另一个穿着绿色女式军装的女生从王霞身边路过，故意用不低的声音挖讽着。
王霞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越过自己的两个女生，僵着声音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碎花裙女生回过头来，一脸
张扬的笑，“还能说什么，怕你没钱治病呗，你站在这耽搁人行走不说，就算你把医院盯出个骷髅你也没钱啊。”
王霞抬眼望去，面上升起一抹奇异的笑，这世界可真是小呢，走两步就能碰到熟人。
周婷看到被自己羞辱的人是王霞，下意识的朝赵月莲身后躲了躲。
赵月莲察觉到好友的不安，权当是好友被吓到了，忙挺着胸膛和王霞对峙着：“你有什么好笑的，我朋友说的也没错，你没钱看病应该抓紧去借钱，你一直杵在这明明是你的不对。”
“我有半句话表明我没钱吗？你们就……”
王霞辩解的话还没说完，赵月莲直接打断道：“这还用说吗？你有钱还杵在这干嘛，不就赶紧进去了。”
王霞快要被赵月莲这强势又无礼的话给气笑了，没想到自己就在医院门口站了这么会就人眼了，还引得这番争吵。
她本想回怼过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逞口舌之快的人做不成大事，况且自己更是没必要告诉她们自己来医院的目的。
“月莲我们走吧。”
周婷惨白着脸扯了扯赵月莲的衣袖，示意着她们赶紧进医院。
赵月莲回过头看着周婷苍白的面色，茫然之余又带着一丝急切，问道：“小婷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王霞戏谑的看着二人的动作，在一旁打趣道：“我没病，所以这医院我可进可不进，只不过你们眼下是不
得不进咯。”
赵月莲愤恨的瞪了眼王霞，她们原本来医院的目的是探望自己生病的叔叔，没想到临时出了这档子事，尤其还被那乡巴佬看笑话。
她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本想着找王霞理论，但看着逐渐虚弱的周婷，只得无奈的朝不远处的医护人员喊着：“救命啊，快来人啊。”
周婉紧咬着下唇，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滑落，她紧紧按住自己的小腹，只觉得有个拳头在腹中捅阿捅。
若不是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和王霞有过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她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对方给自己下毒了，明明过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这么会功夫自己就疼成这样了。
这边的声音迅速吸引了一大群医生围了上来。
王霞看着为首的医生，面上顿时闪过一丝笑意，这不是老熟人张国强嘛。
张国强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一脸紧张的站在周婷面前，紧张的询问着：“同志，你哪里痛？能不能走到医院里？”
周婷死死按着腹部，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一句话：“肚子疼，我走不动。”
闻言，一旁的护士急忙去医院里推来担架。
张国强也把听诊器按在周婷的胸口上，一脸严肃的诊断着。
赵月莲一脸焦急的围在周婷身旁，急切问道：“医生，我朋友是怎么了？她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疼成这样。”
张国强看着周婷这样子也觉得颇为棘手，他用手
按在周婷的腹部，每按一处就问一遍疼痛位置。
他看着周婷方才捂住的地方，越试探位置越觉得问题棘手。
方才这姑娘的朋友也说了是刚开始痛，之前都是好好的，那就排除了急性阑尾炎。
阑尾炎疼痛是逐渐递增的，不太可能刚开始疼就发展的这么严重。
但如果是其他病症，他又不是很拿手，比如女子病症，他就鲜少有涉及。
王霞站在不远处看着张国强眉头紧皱成川字，迟迟给不了决断，就顺口插了一嘴：“你这月事准不准？有没有推迟的情况？”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愣住了。
周婷的惨叫停了一瞬，面色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痛的。
赵月莲对着王霞怒目圆瞪，直接怒骂道：“你害不害臊，大庭广众之下问一个女孩子这么隐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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