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老牛家三兄弟声嘶力竭的喊:“妈,妈加油啊!!妈!!努力吃啊!!!”
徐春娇完全是奔着吃自助的心情来的,屏蔽掉傻儿子们的呐喊,喜滋滋的吃起生蚝来。
“怎么有人不动啊”
“那不是李知青么?”
“快吃啊,这是被定住了?”
所有人都发现了站得笔直的李知青。
有眼力劲的猜想这是要搞事情的前兆啊。
果然,李知青忽然提气朗声说:“我要举报生产队牛进家同志和队长徐水生之间利用亲戚关系往来,想暗箱操作工农兵学员名额。”
之前在大院里,饶是徐水生已经肯定牛进家不够资格,可李知青不太相信,只怕两人是嫡亲给人关系,自己胳膊肘拧不过大腿,寻思必须把罪恶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就该让比队长还大的官儿来处理。
果然,一片哗然,李知青也成功的被请到了生产大队单独的房间里头,徐水生和牛进家作为当事人之一必然也得到场。
徐水生倒是不用说,咬着牙槽听从上级安排,准备对证了,不过大家咋的都找不到另一个重要的当事人,牛进家。
赛事倒是没有终止,人家烤一个徐春娇吃一个,肚子饱了就瞅瞅大院里头侄子的动静。
但正是不发表意见的态度反而让老牛家其他人为牛进家捏了一把冷汗。
老牛家其他人安静如鸡的围到老太太身边。
“妈!”牛进家追了过来。
“别喊妈,我不是你妈,咋的先锋队留不住你非要往外飞啊,你要再往外蹦一个字,你看我揍不揍你,头发都给你薅掉往死里揍你一顿,以后想好了再和我说话,闯祸了就别和我说话,自己麻溜的找个地方想办法自己解决”徐春娇怼人,“有能耐瞒着其他人捅出那么大的篓子,还好意思叫妈,你妈又不是许愿池的王八。”
牛进家腿肚子还在打颤呢,他也没想到居然会闹得那么大,还惊动到了领导。
听老太太的意思是不打算管自己了,牛进家只觉头晕目眩,绝望不已,哀求的看向了两个哥哥。
牛进仓到底是于心不忍,“这事又没成,只是说说而已难道都不成吗?”又忍不住问,“你为啥想去当工农兵学员啊,离家有啥好的。”
牛进仓和牛进棚大体比较恋家,特别是有了孩子以后,如果有招工进城的工作向来都不多看。
通过招工进城干的都是力气活,并不比平日里挣工分轻松多少。
招工进城的人户口在农村用工性质为农合制,就算在城里有个正经工作,但因为没有户口指标所以也没有粮油本,买的是高价粮食,孩子上的是高价学,压力大着呢。
其次每个月还得给生产队缴钱来领口粮食,减去这一部分就算一个月能挣十多块钱,但孤零零在外头图什么呢。
牛进家低头,哪里敢说是想为了以后不干活啊。
出了主意的秦淑芬一直不敢说话,瞧见没人帮着收拾烂摊子终于是开了口求老太太,“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徐春娇怼了秦淑芬一脸,“没你挑唆,他那脑子想不到上头去。”
她挥挥手,“抓上,跟我走。”
牛进仓和牛进棚只好一左一右抓上弟弟的臂膀。
社员都在看热闹,嘀咕着瞅这架势不像是去收拾烂摊子,像是大义灭亲。
大领导瞧见个老太太架着个蜷缩的年轻人进了院子也是这么想的,语气就温和多了,“老同志,我们就是了解下情况。”
刚才已经对证得差不多了,按着徐水生的意思,他跟牛进家是亲戚没错,那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啊,再说当推荐上工农兵大学那事儿,就靠着你李知青一张嘴巴拉巴拉的说,有实证吗?
哪怕是有他亲自盖章的举荐信也就认了,你李知青拿得出来吗?
徐水生扬起声音说:“虽说牛同志确实提出了想上工农兵学校,但人也是为了追求上进而不小心走了歪路,咱们不能阻止贫下中农进步的渴望啊。”
李知青哑口无言,艰难表示:“你们两是亲戚,我这是防患于未然,知青们就等着这个机会,我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保住大家伙的利益!”
知青点负责人还怪感动的,结果就听见旁边老太太嘀咕了一句,“傻子”
徐水生也听见了,还不由自主的点头赞同。
这些知青好就好在肯下力气学习干活,但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枪打出头鸟都不知道。
大领导也觉得这毕竟是个没影子的事儿,语气缓和道:“李同志,有什么委屈今儿你就说,在我这绝对不存在包庇!”
李知青还真开了口,把之前徐水生处理陶知青的事儿说了,义正言辞说:“把秋菊吓傻了的又不是陶知青,不该对他下那么大的处罚。”
人就一个意思,徐水生这个队长不称职。
公社妇女主任都快把一口牙咬碎了,秋菊的事儿是她亲手处理的,这才到哪跟哪,这些男知青可就破防了。
这样的事儿还不少,比如某某男知青和队里女社员或者女知青好上了,暗地里该做的事也都做了,结果还让女方怀了孕。
没担当的,连夜跑回城里的都不少见,有担当但是脑子蠢的,居然想带着女方私奔,有摔死也有摔伤,更多的是被当成盲流遣送回来。
就说工农兵学员吧,这会红星生产队里就有一个例子,男知青被推荐外出上大学了,那女社员挣工分上黑市换粮票供着人读书呢,也不知道两年后毕业,两人是个啥结果呢。
不少女社员就吃亏在年纪小没阅历,家里人又都不大管。
男知青是城里人又爱干净,平日里会念诗会写作,谈吐又好,说起话来就是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讲的都是小姑娘们没听见过的事儿,自然是让小姑娘们五迷三道的。
就秋菊那事吧,要不是那男知青一肚子坏水给了两个女同志错误的信号,两女的也闹不起来。
连大妞都用自认为很小声的声音问老太太,“奶奶,那哥哥明明才是最坏的,这个哥哥为啥还替那个哥哥说话啊。”
大领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知青。
饶是心里有了定论,大领导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沉沉说道既然对秋菊同志处理有意见,那就重新组织调查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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