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没能说上话,因为徐春娇上场了。
人观望过,街坊邻居里头倒还有冷静求证的,还顺带安抚几个激动的邻居。
徐春娇就心平气和的问人家,机器总有不准的时候,这电表别是出了毛病吧。
抄表员不太乐意。
要检查电表准不准,得拿一百瓦的老式灯泡照十个小时,电表上要是能刚好一度电,那电表就是准的。
电路走线四通八达,工程量可大了。
理智点的都直点头。
有个老婆子不太乐意,阴阳怪气的插话,叨叨这里哪一户不是住了十来年的,都没出啥问题,怎么海鲜饭店一开张电表就坏了,这不是做贼喊捉贼么。
人年纪一大把嘴皮子总归有点本事,叭叭叭的叫其他人想解释都插不上嘴,急得先锋生产队的社员直看徐老太,也就发现老太太一直盯着人家看。
大家顺着徐春娇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骂人的老婶子嘴唇比较厚,骂人的时候嘴唇边一直往上翻飞,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婶子顿了顿骂得更厉害了,结果上嘴唇子也飞得更加频繁,甩嗒甩嗒的。
徐春娇叫人快别说了,这上嘴皮子都不跟你的节奏走,像是面瘫的节奏。
别问她怎么知道,亲家母以前得了面瘫就是这样子的,赶紧去找个老中医瞅瞅吧,这会省点口水,等会说病情还能麻溜点。
老婶子笃定是面前的老太婆领着一群人笑话自己,捂着嘴皮子骂老不死的。
徐春娇回人家那好歹也还没死呢,笑话人家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自己这年纪。
看人气得脑壳都快冒烟了,双拳握得死紧,腮帮子紧绷得鼓鼓的,徐春娇很淡定的加了一把柴火,反问人家:“还想打我咋的,我儿子在呢,有本事你.....”
徐春娇挺意外的看着人群里的牛进鹏,“老二....回来了?”
先锋生产队念叨牛进鹏好多天了,总算是瞧见了人,以后总算不用腿着来腿着回去,也纷纷看了过去,叨叨总算回来了,怎么去那么久...哎呦妈啊,怎么瘦成这鬼样子,裤衩子都大两圈了吧...
那老婶子喊着‘我跟你们拼了’,朝着成为焦点的牛进鹏扑了过去。
牛进鹏莫名其妙的被愤怒的大婶追了三条街....
人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开始测试电表了,而李知青正坐店里头说着走错路差点走出国门的奇遇,听得生产队的社员直叨叨实在太惊险了。
李知青边打量四周边腹诽谁也别说谁,他们就出去了一趟,回来队上就开了那么大的海鲜饭店。
牛进鹏一进来,其他人纷纷围上去问候一番,李知青趁机压低声音示意徐春娇跟上。
小货车就停在门口。
李知青上了车翻出一麻袋,抽开绳子,捧出一捧大米来,又点了点另外两袋,示意全部都是米。
人下了车压低声音说:“外地闹旱,听说产量区下个月的小麦收不上来,夏粮是没戏了,我跟进棚把你们寄的粮票,还有住招待所的钱都给省下来买了几袋米。”
李知青揉了一把脸略带疲倦说,“都是黑市上买的,量不多,只能咱们这几户亲近的分一分。”
屋里头一声惊呼。
牛进棚捧着茶缸子边喝茶水边跟社员说话,冷不丁垂下头没了回应,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听见鼾声才晓得睡着了。
货车不能停在大马路边上太久,徐春娇叫大厨烤了一大盘生蚝,瞅着人囫囵吞下后有了点精神,又叫人揣上一大缸子浓茶,这才放人开车先回先锋生产队。
而牛进鹏这一觉再醒来时,外头天色早已擦黑,分不清是凌晨还是深夜。
人能分辨出身上盖着的事自家大哥还有大侄子的衣服,其他几条男人款式的单衣就不知是谁的了。
牛进鹏睡蒙了还有点迷糊,就听见大嫂跟亲妈说着侄子要去上啥体校,说是每周五六日三天得去训练啥的。
没一会外头又走进来个穿破汗衫的人,牛进鹏就这昏暗的灯光瞅见是亲大哥。
人正跟黄水仙嘀咕一定得整个新汗衫了,坏哪不好坏咪咪那,遇到人他都抬不起头,又叨叨电表测出结果来了,电表正常,还真是从海鲜饭店走的电。
但抄电员查出来了原来是有人偷接电线,顺着线路摸排过去,偷电的人就是白天特别激动,还追了牛进鹏三条街的那婶子的家,明儿保不齐有多热闹呢。
众人下意识去看牛进棚,才发现人眨巴着眼呢。
都挺心疼的,听李知青说两人为了多买粮食,这么多天每天就吃馒头就这自来水,晚上就睡车厢里头,所有的钱都给家里买粮食了。
黄水仙看着瘦骨嶙峋的二叔子哽咽着问饿了吧,那灶台上煨着粥呢,说完起身赶紧去端。
牛进鹏从两条并成一条的板凳上起身,亲妈,大哥,大侄子,三妹都在,全是一家人呢,赶紧坐起问,“怎么不把我喊醒。”
徐春娇说:“你大哥要盯电表,今儿就算你不在他也回不了家。”
黄水仙也赶紧道:“你大哥不走,我和建军回家也没什么意思。”
牛翠兰也笑着:“于磊今天在学校发了水痘,孩他爸跑了趟公社小学我才知道,在家顾着他一整天了,这会才刚来。”
众人便叫人赶紧回家看看,可得记得把镜子收起来,孩子长水痘可不能照镜子呦。
徐春娇也叫闺女回去:“你哥买的粮食里头也有你的份,想买就早点交钱”
说着又检查闺女带来的手电筒能不能亮堂,这才交到人手上。
牛翠兰自是说肯定得要,明儿就给钱,但实际上回了家以后就取了钱交给护送了一路的亲大哥。
这一幕叫楼上的林会计给瞧见了,人心急火燎的对丈夫抱怨,“果然是开始拿钱补贴娘家了”
老于头正对着镜子拔鼻毛,正拔下一根又长又靠里的,疼得哼哼唧唧的不说话。
林会计仗着管着全厂人的工资单子,每个月理所应当的领了全家的工资,也就是牛翠兰到公社小学以后,她的手没法伸得那么长才作罢。
儿媳妇补贴了两家,林会计老烧心了,一整晚都在指桑骂槐,叨叨娶了个白眼狼进家门。
于磊出水痘发烧,牛翠兰听了一整夜并没有说什么,隔天一大早就跑了一趟船厂。
正好是发工资的日子,牛翠兰就把丈夫,婆婆还有公公的工资,一并全都给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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