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士农工商,阶级要人命。
医者是处于‘工’阶的,试问母仪天下的太后,又不是医药大族出身,怎可能通晓岐黄之术?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的太后,并不是真的太后。
她只不过是掌握了太后人生中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包括和澹台莲华游玩这等小事,所以裴瑜才会肆无忌惮的,张口就怼回去。
太后被裴瑜这番口诛,气得面色涨红,“是啊,裴家何其荣光,哀家这个太后也不必放在眼中了。
皇上,您大病初愈就带着靖远侯来探望哀家,这份心意哀家领了,至于这贼女……
既然皇上也不愿意处死,那哀家便替皇上咽下这口委屈吧。”
说罢太后转身,在宫婢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旁。
元宝眨眨眼,这婶婶戏真好,不去梨园唱一出都可惜了了。
她忽然知道,太后为什么长得跟真太后一模一样了。
元宝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太后那张脸,笑问:“人皮面具的技艺失传很久了,我学了好久都没掌握,请问太后娘娘是如何掌握的,练了多少年这门手艺?”
奶声奶气地询问,让太后眼一眯,“胡言乱语!皇上,还不将这贼女带走,莫要脏了哀家的同寿宫,你们年轻人想做什么,哀家不管,但切莫带坏了皇上。”
“母后莫要生气,儿臣这就带元宝和靖远侯离开。”澹台莲华还是一心沉浸在童年回忆里,认为对方是真实的,立即愧疚极了。
见他这样,太后的脸色好上了许多,笑了笑,看向裴瑜,不紧不慢道:
“靖远侯与未婚妻这番话,哀家记在心里了,既然裴家如此功德盖世,那往后可真真是要为国效力才好,切莫一步踏错,步步出错啊。
至于你们说的人皮面具?哀家不知为何物,粹娘,送客!”
先前在宫外迎接的老婢走过来,板着张脸让他们离开。
澹台莲华愧疚作揖:“那母后先歇息,改日儿臣得了空隙,再来向您赔罪。”
“走走走……”澹台莲华挥着手,让元宝别在盯着太后看了,推搡一身铁骨的裴瑜离开。
等他们一走,太后气得整个人都颤了。
“啊!”太后抓起桌案上的香炉,猛地往地上砸去。
香灰如同雾气洒满大殿,零星火点溅起,犹如一粒粒金花。
“大胆裴家,大胆裴瑜!居然敢对哀家如此不客气,只差没为了那小丫头抽哀家的脸面了!自从先太后和袁茴离世后,我李云姿何尝受过这等屈辱!”
“还有澹台莲华那贱小子,到底是谁给她解的噬心蛊?”
要是一个大臣对她口诛笔伐,指着鼻头痛骂,便罢了,偏偏是裴瑜一个黄口小儿,更气人的是,碍于裴家,她还不能对裴瑜动手。
“夫人,”
粹娘喊的并非太后,那双鼠目盯着李云姿的脸,宽慰道:
“再忍忍,王上已经接到信函了,再忍几日,到那时您打开宫门,大军入宫,生擒幼帝,难道还怕一个裴家吗?
到时候找个由头把裴瑜和那贱丫头抓起来,关在狗笼里,高兴了赏根骨头,不高兴了拿火钳烫一烫。两个孩子罢了。”
李云姿摇头:“粹娘,你不懂,染娘就是丧在那两个黄口孩儿的手上。我总有一种感觉,此子,会是我们疆州最大的障碍。”
“靖远侯吗?听说他是病秧子,不如老奴想个法子?”
李云姿揪紧了衣袖,“不!是那小丫头,我总觉得此子,会是我们疆州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这次幼帝体内蛊虫不翼而飞之事,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粹娘不解:“一个女娃娃罢了,有甚可惧?要老奴说就是夫人您因为染娘去世的事儿,太过忧心了。”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能小觑那丫头,去,给我打听打听,她到底是何来路。”
李云姿不会因为元宝年纪小就看轻了她,对敌人的忽视,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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