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依,你们小姐去了何处?”张立群一改面对赵小琴的暴戾,说话和气了不少。
“老爷,奴婢不知。”桃依俯首贴着地面。
“不知?”张立群眼眸微动,耐着性子解释:“桃依,我是挽儿的父亲,左右不过是关心她,才想知道她的下落,你告诉我,我才好寻她回来。”
“老爷,小姐并未向我交待去向。”桃依垂着头,她并不相信张立群。
“果真?”张立群微微一笑,眼底却是堆满厌烦,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侍卫,起身离开:“那我便没办法了。”
“啊——”桃依被人高马大的侍卫拖走,惨叫声被死死堵在嘴边,久久回荡在暗室。
……
“说了吗?”张立群逗弄着手边的鸟儿,漫不经心地问。
“没有,她嘴很硬。”侍卫仿佛是害怕被怪罪,连忙递上一封信,“但是属下找到了这个,这是在她身上搜到的,还未来得及打开看,应当是她与小姐来往的信件。”
“呵,已到永城,一切安好……”赵立群重复着信上的话,转手就将信点燃,化作一缕青烟。
“你去解决了,切莫留下后患。”
“是!”
张府已经有一个新的小姐了,那外面那个自然是不应该存在的……
张立群决不允许一个手握自己秘密的人,在自己的掌控之外!
赵家村
“里长,我们是真不知道,昨晚我和泽诲睡得早,压根没听见动静,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赵梨花就不明白,赵远一家走就走了呗,还值得这样小题大做,一大清早跑过来质问自己。
“里长,他们不是留了信吗?你就不要担心了。”一旁站着的方泽诲也出来劝。
“可他们为何连家里的东西都没带走,去外面喝西北风吗?”赵义今日一早便过来,就是为了打探张府的事情,哪知赵家已经人去楼空。
“里长,你也别操心了,指不定人家是攀上高枝儿,去享福了!”赵梨花说话一向不中听,可这次却是给赵义提了个醒。
对了!张府!
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走,显然不是赵远的作风,定然是赵小琴伙同张府作了手脚!
不得不说,赵义这次还真是猜对了。
昨夜张立群便派人将赵远夫妇带走了,未免出现麻烦,他还专门让赵小琴自己留下一封信,做出一副一家人出走的假象。
“既然他们能走的这样干净利落,怕是早有准备,我再等等看吧。”赵义假意放心离开,心底却越发愤恨。
他几乎将整个家当都搭进去了,救出一个白眼狼,居然敢一声不吭就离开!
好啊!赵小琴!你好得很!
这次的亏,赵义也只能默默咽下,本来打着攀上张府的算盘也是白忙一场。
赵义再满腹愤恨,当看见范崔坐在自己家中时,脸上立马挂起笑。
“税使您怎么有空过来……”赵义匆匆行了个礼,却被范崔打断。
“我怎么有空过来?我再不过来,这些番薯都要被种死了?”范崔重重拍在桌上,责怪意味明显。
“我之前回京复命是如何同你说的!你好好给我重复一遍!”
“您……您说要多加配合,好好照料番薯……”赵义越说底气越不足,想起之前自己还带头围堵威胁禾茉,惊出一身冷汗。
“那你是如何做的?”范崔当官多年,自然在离开前留了眼线,也清楚赵义所做的事情,如今问他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机会。
“我……”赵义心虚不敢说话。
“去给方家娘子道个歉,重新去料理番薯地。”
范崔本不愿做和事佬,搅和这摊稀泥,可他从京城过来,是带着公务在身,必须得解决这个问题,不然那些司农司的老家伙们脑袋都该愁秃了。
半月前,东陵国各地陆陆续续报上来干旱的灾情,一开始朝中各部都以为同往年一般,只是小打小闹罢了,象征性地在上朝的时候提过一嘴。
可只有范崔同司农司的那些人知道,这些送过来的关于旱灾的消息,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这次旱灾的范围恐怕会波及整个东陵国。
他这一路从京城过来,走过的地方皆有大旱将至的迹象,连着几月不下雨,不说井里,就连湖中、河中的水也撑不了多久。
这个季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地里的庄稼没熟,存粮也吃得差不多了,下半年都还指望着地里的庄稼过活。
若是此时没有粮食续上,民众的怒火谁能承担?赈灾的粮食又从何处而来?
自古以来,凡是大灾必会有大难,西边从三月开始便滴雨未落,干旱已久,隐隐有了暴动反叛的迹象。
朝中送过去的粮食也是杯水车薪,远水救不了近火,再者朝中剩余的粮食也不多,官员的俸禄还未发,如今各地也开始报灾。
这么多粮食从何而来?
范崔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番薯,这片地里种下的番薯若是正常成熟,定能抵万石粮食,就算举国干旱,也尚能留有一线生机。
这也是范崔一定要亲自过来的理由。
“是,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赵义就是心底再恨,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跟着范崔来到方家门口时,赵义脸上都臊得慌。
“你在等着我叫门吗?”范崔跟过来本就算给他面子,如今他莫不是还想让自己去敲门?
“不是,这种事情怎么好劳烦您来。”赵义敲门前多少有些放不下脸面,但身边站着这么一尊大佛,赵义也只能上前去敲门。
院门应声而开,禾茉见门口站着的不仅有赵义,还有范崔时,似乎是明白过来一些事,脸上依然挂着笑意。
不过这笑可不是对着赵义,而是对着范崔,“范税使,您从京城回来了,快些进来,我给您倒杯茶。”
“那便麻烦你了。”范崔也不客气,跟着禾茉往里走。
二人的态度,衬得站在一边的赵义像个摆设。
他不好离开,只得尴尬地跟在后面。
“范税使,今日您来是……”禾茉明知他过来的意图,也场面话还是得说的。
“这件事情我本不欲掺和,可思及接下里料理番薯,你一人操持太过辛劳,特意给你送了个帮手过来,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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