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吏见水锦离开时脸色不愉,怕她回去同禾茉告状,牵连自己,便盼着能跟黄奇通个气,好给他辩解一二。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像他这般的,说白了就是个看门的,不管是郡主那边还是禾茉那边,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你同我详细说说!”黄奇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拉过小吏:“你同我形容一二,来送饭的是哪一个?”
若是水锦来,怕是不好打发……她一回去,夫人定要知晓,怕是要生出误会,偏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诶,好!当时便是……”小吏看门,一天要见百来人,自然能很清楚地记住并且说出水锦的样貌,也很好地还原了事情的始末。
黄奇一听,心中暗自叫苦,只能立马带上手中的饭盒去找方泽谦。
“爷,这是今日夫人送过来的午膳,当时您不在,便着人放在伙房温着,这会儿刚拿出来不久。”黄奇瞧着方泽谦紧皱的眉心,决定还是先挑着开心的事情说,总要先将饭吃完的。
“嗯。”方泽谦闻言,终于是从堆满折子的桌上抬起头,“布菜吧。”
“诶!”黄奇手下的动作快,不一会儿就将饭菜都摆了出来,还将那道雪梨汤放在离方泽谦最近的地方。
正好降降火,不然一会儿的事情也不开口说。
用过饭,方泽谦看见还站在房中的黄奇,猜到他有话要说,便开口道:“有事要说?”
“爷,您近几日不是忙嘛,小的有些事情便自己处理了。”
“你擅自处理了何事?”方泽谦头也不抬,边处理手中的事情边问,似乎对此事不是很上心。
“前些天太后身边养着的长宁郡主,听说您在公署住着,担心手底下的人伺候不好,连着三日都给您送了饭进来,先前都给小的挡回去了,只是今日……”
“今日夫人遣水锦来送饭,正巧又撞上了,听说还在公署门口发生了口角,我担心夫人会误会……”
“回府!”方泽谦闻言,放下手中的笔,大步往外走。
黄奇苦哈哈地跟在后面,知道夫人在爷心中的位置,还好让爷先吃了顿饭,不然今晚还得赶回去哄夫人,不知道什么时辰能吃上饭了。
方泽谦打马在前面跑,黄奇骑着马在后面追,二人不过一刻钟就回府了。
方泽谦一回府便直奔后院去,却发现往日热闹的后院却突然无比寂静,连盏灯都没有。
往常这个时候,禾茉总是喜欢搬个躺椅,手边放个小木桌,摆上些茶点,一边和水锦这些小丫鬟聊天,一边吃着零嘴。
“夫人今日便睡了?”方泽谦回来的着急,身上的朝服都还未来得及换下。
“夫人午时便离开了,说是去庄子上……”看院子的小丫鬟话还未说完,黄奇便上前一步。
“水锦姑娘可回来了?夫人为何要去庄子上?”
他担心是禾茉已经误会了,心中一时间焦急。
“奴婢不知……但水锦姐姐还在府中,并未跟着夫人一同离开。”小丫鬟本就是个负责洒扫的,根本不可能会知晓这些事情,能清楚禾茉是何时离开的,已经算有心了。
“下去吧,将水锦叫过来!”方泽谦揉着眉心,吩咐黄奇。
连着几日都没睡好觉,事情也多,赶路回来头居然开始隐隐作痛,但这样的事情,若不同水锦说清楚,怕是会越描越黑的。
黄奇找到水锦时,正瞧见她在房中坐着,一脸苦闷,看见黄奇也是毫不客气道:“怎么?今日爷舍得回府了?”
“水锦,你这话若是让爷听见,指不定要责罚于你!”黄奇闻言,面上皆是无奈:“莫不要以为爷因着夫人对你宽容几分,便忘记最开始爷是什么样子的!”
黄奇这话确实是勾起了水锦的记忆,脸上的愤懑也少了。
“过去好好同爷说说,莫要让爷看出你的不满,毕竟这是夫人同爷之间的事情。”黄奇看得清楚,终究还是要比她理智冷静些。
“嗯。”水锦正欲往外走,黄奇却突然拉住她,开口问:“你可将今日所见,告诉夫人?”
“并未,夫人午时便离府了,没有等到我回府,自然是没能知晓的。”
“那便最好,今日本就是误会,夫人不知道也好,你也莫要妄加揣测,我十二个时辰都跟着爷,近来也是真的忙,你心中所想的事情更是不可能发生!”
黄奇言至于此,同样是为了主子们好,他也乐意提点几句水锦。
“虽然这般,但爷这几日不回府,府中的丫鬟们都敢随意取笑夫人,实在是气不过!”水锦心中的怒火不似白天,怨怼却一分未少。
但水锦总归是个聪明人,她知晓怎么合理地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
她进房间后,并未等方泽谦问话,便交代清楚白日发生的事情,还不忘补上一句:“夫人今日离府是为了庄子上养着的西瓜苗,并未因白日发生的事情。”
“这事你莫掺和,等茉儿回来,我再同她解释,你退下吧。”方泽谦摆手,这样的事情,他还是打算亲自解释清楚。
“爷,奴婢还有一事需要禀报。”水锦见方泽谦颔首,才继续将花园那日的事情说了下去。
“府中近来因着爷连着几日不归,这样的流言应当不在少数。”
“将骆管事叫过来,府中居然还有这般不知规矩的下人?”方泽谦冷哼一声,抬手让黄奇去叫骆管事。
“爷,您今日回来了,可是找夫人……”骆管事没想到方泽谦这个时候回来,正想同他说禾茉的去向。
“不是,是找你的。”话还没说完,方泽谦便伸手,示意水锦上前去说。
水锦兢兢业业又复述了一遍,“骆管事,那两个丫鬟可有找你?”
“这……老奴还没看见这两个丫鬟过来请罪,这就去查!”骆管事额头冒汗,连忙认错。
这也确实是自己的疏忽,居然让两个小丫鬟钻了空子,在府中还敢编排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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