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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透过神象,印在屋顶天相与的身下,恰巧合成一幅大图。而正是在契合成大图时,整幅图如同活了一般,天相与竟然骑着神象飘然远去……
“走,我们跟着他一起出去!”
谢微行仰头望向骑在神象上的天相与,立马拉起她的手,紧跟上天相与。
一人一象的身影飘忽不定,时隐时现。幸好这一路上走过来都没有分叉路口,否则定然会跟丢。安虞心里只觉得奇怪万分,这不是比马良的神笔还要神吗?
天相与是从大展的左侧门出去的,每一扇石门在遇到他时,都会自动打开,而跟在他身后的谢微行和安虞也都沾了他很大的光,得以一路畅行无阻。
约莫走了半刻钟,天相与进入一间方形的金殿之中,这间金殿比之前有许多的不同,最吸引谢微行两人注意的,自然是脚下踩着的、真正的黄金了!
散室金光闪闪,这样的情景跟刚才那个大殿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两人进来的时候,天相与已然消失不见踪影了。但金殿里并没有别的出口,他大概就藏身在这里了……
“这里的金子算是宝藏吗?”安虞看着脚下发着金光的金子,问道。
“如果是拿幽冥古城的宝藏来相比的话……这些根本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谢微行瞥了眼脚下的金砖,淡淡道。
安虞倒吸一口气,幽冥古城里到底有多少财富?难怪引得这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但是转眼一眼,人各有志,她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也不喜欢。
金殿就像是一间书房,摆满了各色书籍玩物,安虞只是站在一旁远远观望,不敢走上前去。谢微行却毫不忌讳。随手拿了把剑比划了下,十分赞赏地点了点头,又拿起另外一件武器试手,玩得不亦乐乎。
“奇怪,为什么这些东西上一粒灰尘也没有呢?”安虞见他肆无忌惮,便也放大着胆子拿起来玩耍。只是用手一摸,上面光滑得一点灰尘也没有,好像刚洗干净了一样!如果说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几百年几千年了,即使这房间再坚固扎实,也不可能连一粒灰尘都没有吧?!
谢微行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拿起屏风上的一件金缕衣,眯眼打量了下衣服又瞅了瞅安虞。忽尔一笑:“你把这衣服试试?”
安虞回头一看,顿时黑线:“这衣服漂亮?我看着,倒是挺合你的身材。”说罢不再理会他。
两人在金殿中转了一圈,什么东西也没拿,连天相与也没找着。这不禁令两人有些气馁。金殿中的这些东西应该是那些神官们的陪葬品,有神兵利器,也有金银珠宝,虽然不多,但是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你看这把剑如何?”
回头看去,只见谢微行的手中拿着一把细薄的长剑。长剑正莹莹地泛着雪白的冷光,安虞不禁微微怔忡,这真是一把好剑!
“你试试。”谢微行将剑递给她。
接过剑。安虞伸手平刺一剑,利剑一啸,剑吟清脆悦耳。她心中一喜,收回剑细细打量着,李贺曾有一句诗是这样说的:隙月斜明刮露寒。练带平铺吹不起。现在想想,手中这把剑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
“这把剑曾是大元王朝的夜萝公主使用的剑。她平日虽然养尊处优,但剑术却是精妙绝伦。因此这把逐雪剑也随之名扬天下。”
“那么为什么要叫它逐雪剑呢?”
谢微行从她手中拿过逐雪,飞身旋起,剑声吟吟,利风扫过如寒冬腊月里刮的风一般刺脸,她定睛看去,只见剑花点点剑影憧憧,似繁雪飞落,人影摇曳,如一幅雪意勤学图又如一幅满含杀意的伺机而战图。安虞在一旁看得着迷,连他向自己刺来也没有半丝反应。
急急收回手中剑,谢微行眉头一皱,将剑收回鞘中,风起云涌煞时被截,逐雪剑掩去所有锋芒。安虞低低叹道:“美人如玉剑如虹……”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谢微行就在她额头上敲下一个爆栗:“我是男人。”
安虞挑挑眉:“是吗?”扫了扫他全身,眼底尽是笑意,“没有发现!”
谢微行见她难得对自己耍赖,没有生气反而悠然一笑,长臂一探勾过她的腰身,两人顿时鼻对鼻眼对眼。
“没有发现?嗯?要不要检查一下?”
安虞全身顿时一僵,脸上不自然浮出一抹红,有些中气不足道:“你敢!”
只见眼前男子如玉脸庞坏笑尽显,满满地写着“你看我敢不敢”。只是两人还未有下一步的动作,一抹幽幽的魂从两人侧边飘过,稍一不留神,那魂竟然变成一幅画悬挂于墙上,竟然是骑着神象的天相与!
安虞从他怀中挣脱,脸上依旧是火烧火撩的,神情却是淡定下来了,她看着那幅完整的画,疑惑地问身旁的人:“看出什么玄机没有?”
他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天相与的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诡异莫辨。他身下的神象也依旧是刚才寻找到它那般,驯良地驼着它的主人悠然踏云而来。刚才,他们去了哪里?
“走!”谢微行忽然低低说道。
“走?怎么走?”一旁的安虞闻言一愣,四处都已然封闭上了,他们往哪里走去?
还未回神谢微行拉起她直直地往天相与正对面的那堵墙闯了过去,安虞大惊,直觉地想要抬手护头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痛苦,谁知他们竟然生生穿墙而出——
再次睁眼,一片幽幽的冥火围绕着两人周身,四周鬼哭狼嚎着,令她心生惧意。只是身旁的那人源源不断往自己身上传来的暖流缓缓让她放松了下来。脚下是浮浮沉沉的烟云,连自己的脚也看不清。她不禁想起自己在现代刚出车祸时的闪过自己眼前的情景,亦是同眼前的场景一般模样。难道这就是地狱吗?
谢微行没有说话,也没有作任何的停留,直直地拉起她往前走去。两旁看不清脸的黑影幽幽地想要伸长长的、透明的手来拉两人,然而刚伸到一半却不知道碰到什么,咻地又收了回去。安虞心生疑惑,偷偷抬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却见他一脸肃穆,她便不敢开口询问。
两人行走了不久,便到了一处玄关。只见谢微行从身上取出曾经被他掰成两半的玉佩往门上印去,门瞬间乍开一条缝,光亮从门外照射进来,安虞不禁闭了闭眼,耳边鬼哭狼嚎之声愈盛。谢微行将她扯出门外,身后的门“嘭”地一声将想要偷溜出来的鬼影全部封了回去……
眼前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在近冬日的此时竟然还能见到如此情景,这又让安虞有些好奇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好了,我们暂时安全了。”他回头对她微微一笑,“这玉佩,是我祖传之物,虽然一分为二,用处倒没减少。”
“你怎么知道从那里可以出来?”安虞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如果他明明本来就知道怎么出幽陵墓地,为什么一直到他们闯进了神官们的墓地,拿了他们的东西才带着他出来?除非,他原本就奔着那些宝藏来的!
“你在怀疑什么?”谢微行双手抱胸,眼眸深深。
安虞摇摇头:“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怎么会与你无关?我们进入墓地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们其中的一个了,郁尘是,你是,我也是。你拿了这书,只怕你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他右手拿着的,正是刚才她拿给他的凤占残书。
安虞伸手想要抢回,却被他一手举高,闪了开来:“天书之所以被称为天书,那是因为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人能够识破里面的天机。你并不是为名为利的人,却悄悄将它藏在身上,为什么?”
“这也不关你的事!”安虞一把将凤占残书抢了回来,拍好放在身上,转身离去。谢微行只是笑着,并未生气,却也不解释,抬脚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树林很大,棵棵枝繁叶茂,偶尔还能遇到一两只动物,但是一遇到两人顿时跑得不见人影。头上的太阳正挂在正中,安虞肚中饥饿,越走越慢。这跟刚才在墓地中不一样,在墓地中时,她为了保命,极力忍着饥饿,只想走出墓地。现在了了一桩心事,神经也都放松了下来,饥饿越加地折磨着她。
不知什么时候,谢微行手中抓着一只兔子,扯着她在一处树下坐了下来,她见他依旧沉默不语,只好开口道:“你想要这书我就给你。但是,郁尘他们还在墓地里面,我们不能丢下他。”
谢微行这才抬头看了眼她,神情十分专注,直看得安虞以为自己脸上有花时,他才淡淡开口:“我的确是为了一些东西才会闯进幽陵墓地里去的,而凤占残书——我曾经也的确想要得到,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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