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思卉饿的肚子叽里呱啦响,饥饿正是难耐,见大家都在忙着没有注意到她这边,寻着机会偷偷溜进了厨房。
秋芬正在炒菜,看到凤思卉过来,想了想觉得她可能是饿了过来找东西吃。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转了转头,对凤思卉说道:“小姐饿了吧,那边锅子里面正在热点心,再等一会就可以吃了。”
凤思卉点头,看秋芬虽然换了套干净的衣裳,但脸上及握着锅铲的手上露出的青红,知道这丫头伤的也不轻。“受了伤何不休息着,做饭的事情给其他人做不是一样的。”
秋芬听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认真的说道:“又不是多严重的伤,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做的东西,奴婢没到最后咽气那一刻都会一直做下去。”
凤思卉一向对身边的这几个丫头没有法子,秋芬就是其中最让她头疼的,这丫头除了每餐饭点必到她身边报外,其他时间你不叫她,她一般都躲在厨房里头研究美食。每次跟这个丫头说话,这个丫头三句里头不离一句为忠心到死的话。
用过午饭后,凤思卉哪也不去,领着一群“伤兵”在两个院子里面守着,以防类似上午的事件再次发生。看着鼻青脸肿的下人们仍然忙忙碌碌的收拾这收拾那,生怕落下一件小小的物什,看着她们的身影她便忍不住有些动容。
这些身处在阶级底层的人们,他们的生命甚至都不属于自己,却能在父母出事后这么长时间里,面对着“敌人”的糖衣炮弹依然不动摇,紧紧护着她这个看上去还是个孩子的小主人。
她们尚且如此,她又怎能一直将她们排斥在外呢?
想到这,抬眼望去,终于在忙碌的人群里找到了忙前忙后的嬷嬷,连声唤了她过来。
肖嬷嬷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有些气喘的问答:“小姐,找老奴可有事要吩咐?”
凤思卉暗暗翻个白眼,感情她每次叫她都是有事情吩咐她去做一样。不过,她也只是这样一想,看她累成这样哪里敢现在就说要她出去,只能把她按在椅子上,又倒了杯水递给她,让她先歇歇顺口气。
“这,这,如何使得。”肖嬷嬷诚惶诚恐,她一个奴婢哪能让小姐伺候,可看小姐不罢休的神色只能伸手接过。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哪还有往日的端庄贤淑。
虽对小姐给自己端茶感到惶恐,但这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这就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在这孩子身上不仅看不到丝毫以前对她的那种不屑,不敬,反而能从她对自己的维护中感受得到如母般的敬意。她又想起了当年,夫人给小姐选乳娘时,她那时已经失去儿子两年,看到小姐幼小的样子,她就能暂时忘记失去儿子的痛苦。那时她就想着自己只要真心对小姐,小姐或许也能如夫人对江嬷嬷那样。虽然过去的十多年她都失望了,但现在也不晚。
多年的心愿得以实现,尤其是看到眼前这张望着自己还一脸担心的小脸,她的心顿时软成了一团,眼眶酸涩,老泪随之也纵横了起来。
“嬷嬷,您怎么了?唉,别哭呀,是不是卉儿哪里做错了惹您生气了?”凤思卉手忙脚乱扯下身上的帕子就要给嬷嬷擦脸上的泪水,被嬷嬷伸手拦住了。
“不是的,小姐做的很好。老奴这是高兴,高兴,···”反反复复的高兴两字,又哭又笑的好不滑稽。
凤思卉与闻声而来的红茵对望一眼,眼里皆是疑惑。怎么就突然高兴的哭了呢,难道是刚才她倒的那杯茶?
或许是吧,这个世界的人都重尊卑,阶级观念根深蒂固。她这段时间对肖嬷嬷发自内心的尊敬爱护,旁人都看的清楚,更何况是肖嬷嬷本人。她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这是观念的不同,想解释却不知道开如何开口。
“嬷嬷,在卉儿的心里您虽不是卉儿的母亲,但您待卉儿却如亲生,卉儿虽不能视汝为母,但愿敬您护您终身到老。”
轻罗说嬷嬷也有一个儿子,只是在那个孩子大概十岁时被他的父亲哄走卖了去。肖嬷嬷本是一个落魄官家的嫡出小姐,就算落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嫁一个家境殷实的人家还是可以的。可她偏偏有个狠心的后娘,把她嫁给了一个秀才,这人虽然是秀才却是吃喝嫖赌无所不能,无父无母,家里更是一贫如洗,就差家徒四壁了。那秀才用尽了她看似风光实则干瘪的陪嫁后要把她们母子也给卖了,好在那时严氏刚巧经过救下了她们母子,给了她们一笔银钱,并留下了地址,以防她们日后遇到困难可以去找她。
也就是因为儿子被卖的事,骨子里不服输的肖嬷嬷弯下了笔直的脊梁,自卖为奴,只愿严氏能帮她寻到儿子。可惜,严氏派出众多人手也没能找到那个可怜的孩子,从此肖嬷嬷每日强颜欢笑的过着日子。
严氏见她这样,虽不愿她为奴,却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就把她留在了身边。好在后来严氏生了凤思卉,肖嬷嬷便自请照顾凤思卉。严氏见她照顾的细致,且对凤思卉犹如对待亲生子女,便也就放下心来。
或许这十三年来,肖嬷嬷便是把她对亲儿的爱转嫁到了凤思卉的身上,从开始的寄托慢慢的投入到其中,真正的把凤思卉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在照顾。
肖嬷嬷每听凤思卉说一句,她便流着泪水点头,向来在乎形象的她,哪还顾得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哽咽道:“有小姐这番话,就是要嬷嬷现在就去死,嬷嬷也愿意。”
这般那般,你来我往,一刻钟过去后,肖嬷嬷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凤思卉这才有想起正事来,“嬷嬷,您与红茵帮我去趟铺子,调些人手过来明天好帮着搬东西过去新宅子那边。还有,吩咐她们暂时不要收拾了,明儿个先抬爹娘那边的东西过去,咱们这边可以那时候再收拾,时间恐怕还有的多。今天让她们先去休息,大家伤的可都不轻。”
让红茵跟着肖嬷嬷前去,一是因为除了她,只有红茵与肖嬷嬷伤的最轻,二是因为红茵是除了轻罗外目前最让她放心用的人,她们能明白她的意思,能灵活执行她的命令。绿柳性子跳脱,一些小事交给她没关系,稍微麻烦些的事情交给她去办,她怀疑她会把事情搞的越来越麻烦。另外两个一个专心研究吃食,一个研究发式,其他事情提不起她们的兴趣,她怕她们做事情的时候心不在焉。六个丫头里面还有一个她至今还没见过,只听说也是个好的,到底多好她也不清楚,毕竟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
肖嬷嬷和红茵相扶着走了出去,绿柳已经前去安排马车了。
次日天刚微亮,铺子里面来帮忙的人就已经到了。
听了回报,前一刻还迷迷糊糊的凤思卉倏尔翻身爬起,速度快的把几个丫头都惊的差点摔在地上。好在几人站的比较近,互相扶了一把,总算稳住了脚步,偷偷看了眼站在她们身后摆弄箱子的嬷嬷。看嬷嬷似乎没注意到这边,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快,快,快,梳妆。”很久没有睡的这么沉了,既然连屋子里面进了这么多人都没察觉出来。虽对自己大意暗恼,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为什么一直不错的警觉性会突然罢工。她得赶紧拾掇好,外面可还有一群人等着呢!
她本不愿出去见那些人,可嬷嬷说他们是要给她行礼的。无奈她只能隔着屏风接受他们的跪拜,又说了些辛苦大家和鼓舞士气之类的话,总算让他们散了。
凤府西院门口迎来了人们的首次关注,门口是闻讯赶来的平明百姓,他们是被抬出去的东西吸引而来的。鉴于严氏嫁过来时十里红妆的壮观景象,这次虽然不是用火红的绸缎绑着,但数量上不但没少反而增加了不少。毕竟以前只是严氏一人的东西,现在又多了凤五爷凤明翰和凤七小姐凤思卉的东西。
抬东西的人从凤府西门到二房的新房子一直没有断过,凤府在东,新房子在西,整个队伍占据了横跨京都东西方向的整条大道。来往的车辆行人皆被堵着过不去,显得整条大道的两边更加拥挤不堪,官府不得不派出官兵前来维持秩序,好在官兵的及时出现,避免了多起踩踏斗殴等事件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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