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审案后洛明苏又被关进了冷月阁,这下是隔绝她与所有人来往,丫鬟侍卫被夏成尽数收回。
洛明苏此刻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心里还是十分埋怨她刚回夏府,老夫人就罚她跪了一夜祠堂的事。
虽说她是习武之人,这些对她都是小儿科,莫名其妙地被罚却让她淡定不起来。
屋内。
她坐在桌前无奈的托着下巴,小声嘀咕道,“我就是说了几句话,至于这样么?”
夏府受皇帝盛宠,这也意味着夏府更要谨言慎行,洛明苏在大理寺公然顶撞皇帝在其他大臣眼里可就成了夏府没把皇帝放在眼里,洛明苏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而是整个夏府。皇帝若是往心里去因此降罪也是有可能的,又或者皇帝记在了心里等来日再算。
而洛明苏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因为她还是有着自己是雅丹公主的潜意识,觉得她跟夏府没多大关系。可自从她入了夏府就注定与夏府有解不开的联系,而她并不知晓。
刺客一案了解后,雅丹王和雅丹王后就匆匆赶回雅丹,这前前后后折腾了不少日子,虽然他们想多留些时日想看看洛明苏,可终究是没有由头。再者说,他们越表现出对洛明苏的在意,洛明苏在韩国就越是危险。
午膳的时间到了,终于有个丫鬟提着食盒战战兢兢的走来,她就只有一双蓝眼睛,有这么可怕么?放下食盒那丫鬟就一溜烟跑了。
每次来送饭的净是些生面孔,每个都是一样的反应,还是冷月阁的丫鬟好啊,虽会泄露她的行踪,但总归是不怕她的。
如往日一样打开食盒,依旧是青菜白粥馒头,不过这菜底下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起身走到门前,大声说道,“最近这天可真冷,开门透气都要冻坏人,还是赶紧把门关上好。”
关完门这才来到桌前,取出菜将信件拿了出来,上面写着:明苏亲启。
是父王的字迹!抑制住想流泪的冲动将信拆开,将信一字不落的读了一遍,越读她的心越沉入谷底。
父王的确是因她而来,不过她看着那句:若是想查清当年的真相,必须深入夏府内部,你必须习惯自己的新身份,你不再是雅丹月华公主洛明苏,而是夏府嫡三小姐夏宛月。
雅丹王很少写这么多的字,可若是他不对洛明苏提点一番,指不定她又会闹出什么令人大吃一惊的事。雅丹王的担心十分正确,就算他煞费苦心提点一番,某人也还是有孩子脾气的时候因此闯下大祸。
洛明苏看完就将信点燃,烧成灰烬。她是很不舍得父王的信,可不烧了信她日后便会给人留下把柄,致命的把柄。
索然无味的吃完了这“清淡三部曲”,也不管有没有人来收拾碗筷,一头倒在床上望着床帷出神。
想得累了便闭上眼睛,许久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也怪不得别人。”
房顶上的黑衣人一直看着屋内人的反应,见她躺在床上似是熟睡就立马离开了。
洛明苏并未察觉有人在暗处观察着她,此时她正在脑海中好好的将所有事情梳理一遍。
韩国的边陲小镇。
雅丹王和雅丹王后一身布衣坐在面摊前,看见热乎乎的面雅丹王后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待面上桌立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雅丹王宠溺的看着她也不吃面,目光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栀儿,好久没这么一起吃饭了。”
听到他的话她明显一愣,然后放下筷子擦擦嘴巴,“那是,以前这样吃饭是因为要打仗,现在生活安定了自然是吃好的了。”
想起了往日一起的时光,雅丹王笑了起来,抬手摸摸她的软发,“栀儿,你可是一点都没变。”
“难不成你变了?”雅丹王后目光顿时变得锐利,气势也截然不同,难不成他有了情人没让她发现?
看她那表情就猜到她想多了,“若是我像你想的那样,你还会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和我吃面?”
若是雅丹王真的三心二意,雅丹王后早拿刀去砍了他,然后一走了之。想想也是他说的那样,雅丹王后气势软了下来,想到了什么忧心的事,“也不知明苏怎么样了。”
提到明苏雅丹王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放心,我已经暗首留给她,不会有问题的。”也不知暗首有没有将他的信给明苏,明苏的性子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雅丹王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赶紧摇头,“暗首这人那么挑剔,能认可明苏并且帮她么?”
雅丹王虽不知此事可不可行,但他是按照最坏的打算,“暗首是暗组织里能力最强的人,虽不能肯定他是否会认可明苏,但明苏危难之时他自会相救。”
而此时的暗首将洛明苏的情况送出去之后又折返回了冷月阁,冷月阁最近只有洛明苏一人,所以暗首很好藏身。又因为暗首武功在她之上,她很难不知道冷月阁多了一个人。
待睡饱之后,洛明苏才从屋内走出,拿起她的剑在院中舞了起来,不知为何一开始明明是舞剑,后来就变成了舞蹈。
而这一幕正好被推门而入的夏成瞧见,夏成的眼里多了些什么别的情绪,静静的看着她舞完。
回神看见夏成站在那里吓得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怎么会来?难不成是来解她的禁足?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父亲见谅。”这才拾起地上的剑,将剑收回了剑鞘里。
夏成看着她疏离的模样心内有些凉,就算她不是他的女儿,现在也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而她连最基本的做戏也不愿,“你很讨厌夏府。”
转身欲走的洛明苏不太明白夏成究竟想干什么,她当然讨厌夏府了,不仅害死了姑姑还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抓人,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虽然她愿意来到夏府,不过她也是为了追查十年前的事,就算有感情对夏府也只有恨。
“我当然……”想到了父王信上所说,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不过这欲言又止却更让人伤心。
夏成见到此情此景又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算你再不愿,你也终究成了夏府的一份子,若是你再如此疏离怕会难以自保。”
说完就背手转身,“你可以自由出入了。”想起刚才洛明苏的舞,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你和她很像。”
说的是和姑姑很像?她是姑姑的侄女当然会像了。
待夏成走后,她把剑放在了石桌上,夏成这是什么意思?难以自保?怎么会呢?她可是至关重要的人物,韩国皇帝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洛明苏还是沉浸在自己特殊的身份中不能自拔。
不知从哪传来的声音,“你以为夏成说的是假话?”
她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的踪迹,回头一看这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你是谁?”
暗首并不答话,“在任何人的眼中,你都不是真正的夏府嫡三小姐,只是一颗棋子而已,若是有必要棋子当然可以替换,废弃的棋子只有死路一条。”
暗首看她那一脸惊讶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是太嫩了,韩国可不比雅丹那样民风淳朴毫无心思,“你以为夏三小姐雅丹公主之女的身份至关重要,但雅丹王远在雅丹,韩国皇帝想做些什么也是轻而易举。”
见她面色逐渐转为凝重,知道她这才认识到她自己的处境,看来雅丹王室的血脉没有预想中那么差劲,“所以你若是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首先要在韩国站稳脚跟。”
洛明苏蓝眸看着他,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不留情面,他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你是父王身边的人?”
这丫头看来还是不知道那信件就是他在饭盒没动的手脚,雅丹王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有个傻女儿?“看来雅丹王不放心是对的,任由你自己折腾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是父王派来保护她的人?还想问些什么面前已空无一人,“父王母后还好吧。”
她的处境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乐观,但是也没有刚才那个人所说的那么差。
要想做些什么得先在韩国站稳脚跟说的倒是很对。
希望姑姑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她,保佑她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保佑她能在夏府安然无恙。
她必须要舍弃自己雅丹月华公主的身份,去做一个将军的女儿。从她决定要查清事实起就应该知道这不是一条容易的路,而这条路一旦开始就再也不能停下,只能艰辛的走完。
可是无论再怎么艰难,只要她能离真相更近一点就是值得的,能靠近一点那扑朔迷离的姑姑也是值得的。
看着腰间彩绳系着的白玉珠,若有所思的说道“夏宛月,我一定要尽快适应这个身份,不能再露出什么马脚。”
从现在起她不再是洛明苏,只是夏宛月,那个十年前就同姑姑一起命丧黄泉的夏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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