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选择不辞而别,对清水我深表歉疚,因为很多事我不能对他说。我不想用个人的情感去羁绊住任何一个人。至于小不点?她所做的决定跟她之后的行为,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此,我已开始懊悔。
我后悔自己多了嘴对她诠释了另外一个‘世界’,是我的不顾一切改变了她的轨迹。
在命运的探索中我不止多了份罪孽,更多了对未知的恐惧与担当。
以前,我常以为有人陪同总比一个人寂寞的好。危险兵临城下时,我才发现一个人面对的只是自我,两个人面对的就是斗争,而斗争成就无边的恐惧……
去花满楼的路上,我的脑袋里全是以上的内容,有勾心斗角,有鱼死网破……我想过放弃跟逃避,但我更想知道谜底,我想亲自去掌控我跨空的真相。
记不起经过了多少个院落,当景致变得不那么陌生,耳畔响起小不点的声音。
她正与老鸨描述我们的故事:“妈妈,我叫柳岑,原是浮水路一等红姑娘,出道第三年跟相公从了良……呜,可惜,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夫家嫌我出身低微,婆婆又恨我怀不上孩子……将我撵了出去。呜呜,我一个小人儿流落在外能做什么呢?呜呜,我受尽欺辱,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乡,可,可母亲……母亲又撒手人寰……呜呜呜呜呜……我左思右想,不如回青楼……呜呜,妓女在外边没人依靠,能有什么本事养活自己?到了妈妈身边就不一样了,我只管讨好男人快活自己……妈妈,你说我之前怎么就那么傻呢?”
小不点这段戏说的漂亮,如泣如诉,情真意切,我听得直泛泪花。
迎接我们的老鸨更是热切的握起小不点的手,哄着她:“儿啊,你别哭了,苦日子过去了。儿啊!妈终于等到你了,妈千盼万盼可算是见着你……”她吸溜着鼻子,一副亲妈的样。
“儿啊,我老早就听过浮水路你的大名,童颜不老啊,可你咋跟人从良啦?多好的孩子啊,你坚持下去一定能红透整个葫芦岛!”这老鸨似乎很喜欢小不点:“儿啊!妈想死你了……”小不点回抱着老鸨,俩人一阵痛哭流涕。
这一幕瞧在我的眼里,是一阵感概:诶,这年头,老鸨的演技快赶上奥斯卡影帝!
过不多久,老鸨又摸着小不点的手嘘寒问暖:“儿啊,你流落在外的日子是受了什么苦啊?怎么个头一点也不见长呀?”
咯噔——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呀,小不点从十四岁就一米五几,如今成年了还是一五几!怎么办?老鸨这是试探还是猜忌?
小不点却一脸无所谓,她笑对老鸨:“呵呵呵呵,好妈妈,在这个世上只有你知道我是谁,我有几岁。别人可不知道……”此句,我有听没懂。
小不点进一步诱导:“好妈妈,撇开我是红姑娘的事儿,你看看我是几岁的模样?”
“我的儿啊,你最多十四岁呀!瞧你一副惹人疼爱的模子,妈妈我怎么瞧你,也不像出过的货……”
“呵呵呵,那你看我能不能当‘嫩芽’卖个好价?”小不点的声音极是稚嫩,说出的话却叫人‘信任’!此说法正中老鸨心窝!
她尖叫一声道:“儿啊,你真是老天送来的宝啊!像你这样有经验又上道的孩儿,妈是我求之不得!诶呦呦,真是把我高兴死了,来来来,快让妈好好瞧瞧。”说着又一阵手舞足蹈。
“好妈妈,呜呜呜,以后我再也不怕别人欺负我了。”小不点任由她左捏右掐。
“没错没错,品质很好……呸呸,我的意思是咱母女俩好好唠唠心窝窝话。”小不点与老鸨素不相识却能同时逢场作戏。
其实,打从进门的那刻起,这老鸨的一双圆眼就锁定了小不点。以她们这类人的眼光早该看出‘此货坏了’,但她不说坐等小不点跟她谈条件。
小不点擦掉鼻涕水,又是一阵矫情:“诶呦,我见了妈妈就知道哭了,妈妈别笑话我。”
“诶呦,我疼你都来不及,你快说说你有什么要求没有?妈妈我尽量满足你!”
小不点卖萌道;“我当妈妈的‘闺女’没有任何的条件,你能给我吃住就好,哦,顺便也给她一口饭吃,行吗?”小不点一指我:“呜呜,她是我以前的丫鬟,我被她伺候惯了……妈妈,你看行吗?”
“这个……儿啊……”老鸨故作为难:“你又是吃又是住,赚的几个银子也都成了胭脂跟衣裳,再多养一张嘴……”
小不点急道:“客人给的宝贝我分文不要,只求有个栖身之所……能有个家。”最后一句说的我差些点出了泪珠子!
老鸨也是一脸的情到深处,她退一步说:“这怎么行啊?你来给妈撑场子,妈不能亏待了你!行,我答应你!你跟你这丫鬟的吃穿我全包了,每个月还给你放几天假,给你俩逛街打扮的钱!”
小不点适时的含住下嘴唇,娇羞道:“妈妈,钱我不需要,就要个睡觉吃饭的地方。我就想有个家……呜。”
老鸨假装信以为真:“可别呀,妈真不想亏待了你。儿啊,你算是来搭台的,什么时候走都由着你。可到那时妈会舍不得你。儿啊,咱以后要好好相处啊。太不容易了,老天爷终于让咱母女俩相认了。”
她再一次刺探我俩的目的,小不点故意拒绝她的好意:“妈妈别赶我出去哦,出去了我要怎么活啊?呜呜呜呜……”
老鸨一张雪白的大脸终于乐开了花,她瞪着大圆眼道:“妈少不了多疼你,我看你呦,将来指不定红成什么样!那行啦,我去跟花老鸨说一声,从此你俩就待在花满楼了!”
我跟小不点一阵感恩加答谢,老鸨却道:“妈妈我不时兴这个,你俩别闪着腰,快起来快起来。”片刻后,我们才知道该老鸨外号铜锣,她口中的花老鸨才是花满楼正主,只可惜,现在的姑娘们很难见到那人真容。
这时,铜锣又转脸瞧着我,仔细道:“这个货……咳咳咳,我的意思是你倒是颗真‘嫩芽’,但我怎么觉着你有些眼熟?跟什么人长的有七分相似?诶?是什么人来着?”
跟铜锣相处个几分钟就能看出她的个性,我暗自思忖:……七分相似你都记不得是哪位?铜锣,你是故意糊涂还是真健忘?
两日后,我们便知道铜锣所管辖的区域是花满楼雀区,前边有玄区、苍区,旁后还有个白区。又经过一番打听,水虞在苍楼,玄心和妖娆在玄楼,那个云霓跟我们在雀楼。
至于这之间的关系?复杂至极。
说到铜锣对我的待遇,多亏有小不点她才允可我们住在一起。可我隐约觉得她对我的关注有些微妙……但问题在哪?我还有待观察。
再次说回花满楼,目前的情况是这样,花满楼分为四分院,各占东西南北角。中间是条十字街,有花园,鱼池,甚至有个戏台。
它的规模若非亲眼所见,简直难以想象。
不过,最难以想象的还不是这些,虽说花满楼的‘外表’足以震慑人心,但它的‘内在’才是前所未有。
你别不信,我们报到不到两天,各方势力就开始涌动……
其中,最为凶险的是水虞跟妖娆。所幸的是她俩人的阵线不在一方,具体发生了什么?听我细细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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