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空失眠了!他彻底明白了戏里的: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感觉……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头一回陷入‘相思劫’。
这日,臣空独自一人坐在公共休息室的软椅上借物思人:其初难知,其上易知……有天地,然万物生焉;盈天地之间者,唯万物,故受之以屯;屯者盈也,屯者物之始生也。
砰砰——正自思量却被一阵敲击声干扰,臣空皱眉看去却是室友蒴果拿着个手掌大小的葫芦进了休息室。蒴果跟着魔似的,也不理臣空就地一坐继续对着葫芦砰砰砰地敲着,他的手法诡异而执着……
臣空问他:“哪来的葫芦?”蒴果默不作声继续用指腹敲击葫芦。
砰砰砰——葫芦里响起另个敲击声!
蒴果大惊,将葫芦扔去好远!葫芦弹到椅子上又滚回臣空脚下。
臣空发现葫芦嘴上有个小塞子,他使劲一拔,葫芦‘咿呀’了一句……里边空无一物,它却依旧发出砰砰地敲打声……
“怎么回事?”面对臣空的质疑,蒴果耸肩。蒴果坦言他根本记不得葫芦是谁的……至于它怎么到了自己的手里,他也完全不记得。
臣空出了公共休息室径直上了公寓,他将葫芦丢在书桌上先去盥洗室冲了个凉,出来后就进入梦乡。
——又是那个女子,镜中貌,月下影,隔帘形,睡初醒。
臣空与她相隔不足一米,可他依旧碰不到她,她也听不见他。
砰砰——又是那个奇怪的敲打声。
臣空从梦中惊醒,他双眼牢牢锁定桌上的葫芦,葫芦一言不发的瞧着他。
他听见一个声音说:拔掉,拔掉!他伸手拔掉了葫芦嘴,咿呀——葫芦发出愉快的声音,跟那句‘拔掉,拔掉’竟同一个频率!臣空意识到自己遇上了葫芦仙!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证明葫芦仙也有大一钻(水货)!
这支小葫芦除了‘咿呀‘和‘砰砰’还喜欢泡澡!臣空把鱼缸放在窗台上再把小葫芦搁进去!没隔两天,断了根的小葫芦居然长成一颗酒葫芦!
臣空晃动它,里面依旧发出砰砰地响动,但他一松手葫芦就一副喝多的样子,晕晕乎乎的向边一趟继续晒它的太阳!
这日夜里,臣空继续在梦中凝视异界女子……她的眼,双瞳剪水……她的口,朱唇榴齿……她的肤,粉光若腻。他停止不了对她的思念如同没人垄断他对她的赞美。
梦中的女子挪开了身,桌前平铺着她的手记。臣空猜不到这女子是做什么的?但瞧她一身冰清玉洁,臣空料定她教养极佳。
他的眼跟随女子来到了窗前,女子背对于他挡住了他的视线。她在做什么?臣空不知道。
但从女子衣袖间露出的景,臣空看到一盏‘玉蟹冰盘’!
砰砰——葫芦再次发出干扰之声!
臣空瞪大眼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此刻又是夜深人静时,他的脑子里却是挥之不去的梦境!
玉蟹冰盘!
臣空掏出手机寻找着一个人的电话,可联系人里失去了她的踪迹!
砰砰——葫芦又一次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臣空一把按住葫芦仙拔掉它脑袋上的塞子!嗖——一道纸卷飞溅而出!
臣空黑灯瞎火的找着,搓开一看是几张泛黄的页!再一辨认!竟是异界女子的手记!
葫芦仙不满的发着‘咿呀’之声……臣空只能将它抱在怀里。砰砰——又是一阵响动,臣空不断的收到来自异界的手记!
最后一张这样写道:姐姐说将秘密种在花盆,会永远消逝……没人知道我会写字,这是我的秘密。从‘梳头’之日起,‘秘密’将不再是‘秘密’,我要告别过去的生活……活在暗无天日的青楼里。
……‘梳头’之日……‘秘密’不再是‘秘密’……告别过去……暗无天日……青楼……永远消逝,臣空大概明白了异界女子的身份。
他盖上葫芦塞,葫芦纹丝不动。
以往它会发出‘咿呀’的声音……可异界来信之后,葫芦仙变成了一只闷声不做的葫芦,它不再‘咿呀’也不再‘砰砰’。
臣空将异界来的手记制成巴掌大小的本子,又找来一个藏蓝色的硬纸皮将其包裹,至于从他手机上消失的‘联系人’,大课堂上也不见她的身影!臣空问过其他同学跟导师,有人说她女儿生病了……
臣空将制好的本子寄到她家,一天后,他收到美女导师的讯息,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嗯,你的快递我收到了,从你前后的讲述来看,这个手记依然存在较大的漏洞,有些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讲,一天后在Victorian见面,我们再谈。
可是,一周后……她都没联系臣空……
又过了两周,依旧不见美女导师的回应!
臣空决定登门拜访!
开门的却是她的女儿,从长相到气质皆是小一号的美女导师!
女孩儿请他进门,踏入客厅的那一刻臣空感觉有些‘物’不一样了。
女孩儿问他:叔叔,你要喝些什么呢?
臣空对这孩子生起了好感,他说:“呵呵,凉白开就行。小丫头,我上次来的时候你去你爷爷家了,没想到你跟你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女孩儿正在倒水,听到此句一支透明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她回道:“我没有爷爷啊。”女孩儿的声音不容置疑。
臣空愣住:“啊?我听你妈妈说你爷爷特喜欢你,可他身体不好就老叫佣人来接你……”
女孩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呵呵,是那个‘爷爷’啊。”
轮到臣空咋舌:“那个‘爷爷’是什么意思?”
女孩儿递给他一杯水,自己却倒了杯果汁,她说:“那个‘爷爷’就是给她买保险买房子的‘爷爷’。”
臣空皱眉,但他不好意思直问:‘是你亲爷不?’,话题又转回女孩儿身上,他说:“我听说你前段时间病了,现在康复了吗?”
小女孩儿一脸奇怪地瞪着臣空:“你听谁说我病了?”
“当然是你妈妈呀!”臣空就奇了怪了,这孩子显出的反应不对呀!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臣空回想几秒后对她说:“两周前……三周前,三周半前!”
“哦,那段时间刚好开学呀,我们整个年级都去军训了,我怎么会生病呢?”女孩儿一脸纯真无邪的样子。
臣空嘴里嘀咕:“学校的人……说你病了……那个,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什么的?”
女孩儿赏了他一颗白眼,说:“没有其他孩子呦。”
臣空心道:难道是导师对校领导说了谎?……不会吧……还有她怎么不跟我联系呢?女孩儿一直注视着他,似乎有话一吐为快,臣空喝光玻璃杯里的凉白开,说道:“算了……那你妈妈去哪了?”
女孩儿慢慢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臣空腾地从沙发上跳起,他怒斥女孩儿:“乱讲!你这孩子怎么乱咒大人的死活!”
女孩儿渐渐显示出与年龄不符的态度,语气却显稚嫩:“我要骗你我就是小狗!”
女孩儿撅起的小嘴指向客厅饭桌,臣空走过去将一幅面朝下的相框翻了过来,里边静静的躺着一张黑白照,此人却是美女导师!
五雷轰顶!
臣空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而女孩儿有着跟她母亲一样的脸,她静静的站在桌子的对角,这样的画面形成了‘特殊’的格调……
臣空的胃里翻江倒海,他追问女孩儿:“你妈妈是怎么死的?”
女孩儿端起桌上的量杯往自己的水杯里注了些水,这个过程她正眼没瞧那照片一眼:“那天她跟我说要去见一个学生,可是半小时内就出了交通事故……”
“那天!……那天之前,她是不是收到一个包裹?”臣空惊恐的发现导师的死与他有关!
“嗯,好像是吧。”此刻,面前说话的女孩儿,她的语气跟死去的美女导师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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