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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白发白胡须的鹤发童颜的老头儿,摇了摇酒葫芦,转过身去,迈着夸张的、滑稽的八字步,摇头晃脑地边走边随意吟唱——
“走走走,游游游,天南海北我到处走!
转转转,看看看,碧霄黄泉我看遍!
东边稻花香,西边马奶甜,第一大国难过年!
南边山林热,北边雪野寒,中原地带最安然!
虽说万里平川风景好,内忧外患可不少!
龙体欠安子孙闹,东西夹击边境扰。
如今暂得平安日,乞求皇天把运保!
昔日飞仙降凌云,依稀化作黄鹤鸟。
今有一女唤百济,可保中原百年好!
若将此女娶进门,三日变得金盈门。
百姓和乐国主健,此女一定不可少。
…………”
这些内容把跟在老头儿身后的华裔王朝的太子爷等人,惊的一愣一愣的。这个老头儿,怎么这么厉害啊?开口闭口都是些国家大事儿啊!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该不会是……该不会是……仙人吧?!
一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到了自己先前对躺在地上拦路的老头儿的态度,此刻,都没敢吭声,就等着太子爷出声解疑呢!
太子爷跟吕柴一交换意见,都觉得这个清瘦的老头儿,仙风道骨,精神矍铄,绝对不是一般人。
再加上,他的唱词里还说出了华裔王朝这几年的困境,还提到了已经彻底与华裔王朝无缘了的星移国的凌云公主,和现在还呆在洛城的朝满国的百济公主。
而且,按照他的说法,这个朝满国的大公主尹百济还是个大祥之人,不但可以保佑华裔王朝国泰民安,国库充盈,还能保佑景荣帝身康体健。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信息啊!
太子爷紧走几步。弯下腰,行着鞠躬的大礼,恳切地说:“老人家可是仙人下凡?在下听得老人家对我华裔王朝最近几年的不顺,甚是了解,在下恳请老人家帮忙守护华裔王朝!”
老头儿有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夸张的走着、唱着关于凌云公主的歌谣——
“聪慧出众十几年。凌空下凡风摧残。
歌舞花艺俱拿手,未得良人被逼走。
悔不当初今世怨,魂飞魄散无牵绊。
幸有高僧肯周旋。一时保命于黄泉。
…………”
太子爷紧跟几步,再行大礼:“在下是这华裔王朝的大皇子,仙人既然能知道外人不知道的凌云公主的现状,已经是神通非凡,恳请仙人助父皇和在下守护华裔王朝!”
老头儿仍旧继续迈着滑稽的步子,左一步,右一步的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而且走着走着,还有了几分醉了酒的癫狂。
太子爷这一次连跑几步。拦在了老头儿的身前,他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这一举动,把后面的众人吓坏了!
要知道,这可是遵从“天地君亲师”的古代啊!太子爷是一国的储君。按理说,除了自己的父皇、母后,和列祖列宗,是不能对别人下跪的!
吕柴带着两个侍卫,跑过去想把他扶将起来。却被他阻止了。跪着的太子爷,两手打拱,极尽礼貌地对老头儿说:“仙人,仙人!在下恳请仙人为我华裔王朝指引一条明路!”
老头儿停下脚来,仰头喝了一口酒,晃着脑袋一脸狡黠地看着太子爷,小眼儿一眯一眨,仿佛在说:“就凭你?!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太子爷一见他肯停下脚步听自己说话了,便继续开口请求:“仙人,大仙!只要大仙肯保佑我华裔王朝国富民强,在下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老头儿动了动脖子,把脑袋沿着顺时针的方向转了三圈,又按逆时针的方向转了三圈,又仰头喝了一口酒,才慢腾腾地回应道:“百济悬壶,可为妻也!”
嗯?!什么意思?!“悬壶济世”这个词的意思,是在称誉医者救人于病痛,医者仁心,用医术普济众生。
百济的话……让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朝满国的百济公主了。可是,没听说这个百济公主也跟凌云公主一样,懂医术啊!
后一句的“可为妻也”,意思是让太子爷迎娶朝满国的百济公主为妻吗?!这……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联姻吗?!
难道说这个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老头儿,说专门来推销百济公主的吗?!额……其实,也不只是提到了百济公主哈,凌云公主不也被提到了吗?
只不过,关于凌云公主的唱词里,都是满含着叹息之意的。字里行间都是华裔王朝没有福气,凌云公主更没有福气,所以,才会散了曾经那么好的姻缘。
可是……就算想让太子爷迎娶尹百济,那也得人家百济公主同意才行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老头儿到底是谁啊?说话有没有谱儿啊?
就在大部分人都被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嘴里说出来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的时候,有人反应过来了,劝诫太子爷道:“太子爷,此人来路不明,举止疯癫,其言不可轻信啊!”
很快,就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此人把天下闻名的星移国的凌云公主说成了短命鬼,却对身形、相貌、智谋、才艺,都没有什么名气的百济公主大加赞赏,恐怕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太子爷不可轻信啊!”
说这句话的人,是朝中的一个大臣,能出现在为前太子少傅、林氏一族族长林兴晨送葬的队伍里的,不用说,一定就是太子爷一党的人了。
他曾经在景荣帝举行的欢迎星移国的四皇子伊藤玄信,朝满国的二皇子尹新罗、大公主尹百济的晚宴上,见过百济公主,对她的印象似乎不是很好。
白胡子老头儿听到了这俩人这么大声地说这样的话,小身板儿一晃,留下了一句:“相信与否,一切随缘”,便绕过了跪在地上的太子爷,往前走了。
这一次。他嘴里换词儿了,唱词更加的嚣张狂放了——
“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我不发愁。
逢人不说真心话,全凭三寸烂舌头。
马屁拍得他腿抽筋儿。老虎嘴上揩点儿油。
东南西北混饭吃。坑蒙拐骗最拿手。”(ps:这几句打油诗,来自动画片《宝莲灯》。)
吕柴等人,急忙把太子爷给扶了起来。并为他拍打了膝盖上的泥土,嘴里嘟囔着说,“看吧!就知道这个老头儿是个老骗子!”
太子爷一瞪眼,说:“老人家没有要一点儿真金白银,也没有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怎么能算是骗子呢?!行了,你们什么都别说了!万一触犯了仙人,就不好了!”
太子爷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烟花腾空的“砰砰”声。伴随着的,是有人惊呼的一声“啊!”。
太子爷便急忙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天空中盛放的烟花,又看向白胡子老头儿前行的方向,只见天色已晚,夜幕笼罩。前面的路上哪有什么一身皆白、摇摇晃晃的老头儿啊!
他急忙询问众人:“老人家呢?才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不见了?!你们看到他去哪儿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太子爷大怒,问道:“方才是谁先喊出声的?给本太子站出来!”
于是,一个家丁低着头站出了队伍。太子爷皱起眉头,让他描述刚才他看到的情景。
那个家丁仔细回想了一番,回答说,他本来是一直盯着白胡子老头儿的,但是突然之间,就看到前面的地上有烟花升空,眨了下眼睛再看,那个老头儿就不见了。
而且,这个家丁还拍着胸口保证,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烟花升空的地方,就是老头儿刚才立身的地方。
太子府的侍卫首领吕柴一听,当时汗就下来了,大喊一声:“完了完了完了!触犯神灵了!那个老头儿真的就是神仙啊!”
他这么一喊,之前对老头儿不敬的人,都开始后悔了,跪在地上,承认他们触犯了神灵,惹仙人不高兴了,恳求太子爷的原谅。
太子爷定了定神,让他们先起来,然后吩咐人多点火把,把这座桥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全都搜一遍。
很显然,不只是围观的人里,有人不相信那个躺在地上耍赖的老头儿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就连太子爷也不是百分之百能拿的准啊!
搜索的结果,自然就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了。也就是说,这个白衣白发白胡须的老头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于是,所有人都相信他们遇到仙人了!
紧接着,便有人想起了,去年在沫戎国的兵士入侵华裔王朝的时候,五皇子福瑞王曾经被沫戎国的少王莫天恒和少王妃凌云公主给俘虏过,当时,三皇子福襄王四处寻找不到他的下落。
最后知道他在敌营这个消息,据说也是一个须发皆白衣服更白的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儿,跑到十全城的城主大人的府里,告诉城主大人的。
而且,据说,他在告知城主大人五皇子福瑞王的下落之后,也是由于一道明亮的烟花,或者说是闪电,凭空消失的。
该不会……该不会……这两个老头儿,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吧?!这个猜想一出,便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因为老头儿说过嘛,他是一个东南西北到处走的人,去年在十全城,今年到都城洛城,是太有可能的一件事儿。
如此说来,那……老头儿关于朝满国的大公主尹百济的说词,也是真的?!换句话说,太子爷迎娶百济公主有助于增强整个华裔王朝的运势?!
等围观的人心里渐渐认同了老头儿的仙人身份,也开始考虑太子爷迎娶百济公主的可能性的时候,太子爷的嘴角悄悄地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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