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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的后院里的画面还在继续——
那个扎了两个长长的麻花辫的小女孩,从筐子里拿了三个苹果、一条毛巾、一把镰刀,就直接来到了这一对夫妻面前,把手里的苹果递过去。
那对夫妻的脸上乐开了花,说道:“小丫头,把钥匙给你,你回家写作业去吧!”
小女孩儿把毛巾搭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咬了口苹果,咽下去之后回答说:“不用啦!我的作业都在上课的时候写完了!先割会儿麦子(额,这两个字的方言发音是“妹子”),过会儿再回家做饭吧!”
一男一女听到此话,吃着苹果,眼里泛起了泪花……
场景一换,到了山花烂漫的春夏之交的早晨,这个小女孩背着一个包,手里拎着一个空着的大袋子,跟一个看上出只比她大一点儿点儿的女孩子,迎着朝阳,一起有说有笑地走着。
她们的行进路线是山沟沟和野外的犄角旮旯,边走边用挖野菜的小铲子从路过的地方,挑一些野花野草挖取下来。
当然了,遇到了枝蔓很复杂的品种,就掏出剪刀,选取几支盛开的、未开的花朵和几柄叶子。
她们一边走一边挖一边还哼着歌,有的调调是朗木绝在隐谷的怡然村里听过的,毫无疑问,这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儿,就是小时候的流云。另一个,是她的姐姐。
大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女孩子带着满包满兜的战利品,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她们的家。是一座看上去很破旧的院子,泥土夯成的墙壁已经裂了好多道缝儿。
用钥匙开了锁之后,推开两扇窄窄的、黑色的木门,最惹人注意的是满院子的花和一头身上带着黑色花斑的肥嘟嘟的小猪。
那头小猪只有一尺来长。一听到木门的动静,抬头看到了小姐妹,就急冲冲地跑到小一点儿的小女孩儿(也就是流云啦!嗯,现实的世界里,应该叫刘云翳才对。不过,对于架空时代的人来说。她只能是流云)面前,哼哧哼哧地打招呼。
流云走到水缸那里,舀了一瓢水倒进一个小盆里,那头小猪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喝水,乐得直哼哼。
流云把身上的包和手里的袋子都交给了姐姐,让她带到屋子里去,她自己则舀了半桶水,给正屋门口的一大丛叶子呈宽大的椭圆形的、红色的花朵从花茎上层层上摞的植物开始浇水。那一丛花已经长到了两米多,看上去,比流云高了很多。
然后是一大丛正红色、玫红色、紫色、粉色。其间还夹杂着几株嫩黄色和白色的凤仙花。凤仙花的东边是一株开满了花的月季,流云浇花的时候,闻了闻月季花的香味儿,一副很舒心,很享受的样子。
正屋东边的那个屋子的前面到院墙的部分,是一个菜园加花园。还是养殖基地。菜园的南面接着石板做的猪栏墙(猪圈的栏墙),东面是院墙,北面和西面是用绳子加上长大的猪牙草做成的篱笆。
菜园里有青色转红色的番茄、攀爬到木架子上的青翠欲滴的黄瓜,还有油菜、香菜什么的。
猪圈的上面,有一个三步见方的、红色的石板搭成的离地五尺的台子。台子上,满是用破盆儿、破碗儿、破桶做花盆的鲜花。有开了花的,也有含苞待放的。
流云拎着第四个半桶水,爬上了石台子,一边浇花,一边帮花去掉枯叶、拔出杂草。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哎呀,小黄你今天好漂亮!”之类的话。
【画外女音甲:“不是吧?!刘云翳家的房子怎么破成这样啊?!电视剧里抗日战争时期的房子,看上去也比这个好吧?!”
画外女音乙:“就是啊,她小时候。抗日战争都结束了几十年了,怎么还会住这种房子呢?!这分明就是抗日战争时期山沟沟里的那种破屋子嘛!”
画外女音丙:“破,倒是很破的,不过刘云翳好快乐啊!我小的时候,都是跟着保姆混日子的,还没有自己种过花呢!也没有别的小孩子可以一起玩。”
额,不用说,用羡慕的语气说话的这位,是个富家的独生女。
画外女音甲尖酸地说道:“是啊,不只是你没有过过刘云翳这样的童年,我们不也都没有养过猪吗?!
看她那头猪的体格,可不是宠物猪呢!搞不好啊,她是从小就喜欢猪,所以才会胖成水桶腰的。就连穿越了,也还是很会养猪哈!”
在一片响应甲的笑声之中,王飞阳目不转睛地看着流云,暗想道:唉!从她穿越没多久的时候,就看出了她小的时候,一定经历过很多事情。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多现代社会里几乎用不到的附加技能呢!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流云浇完花的时候,她的姐姐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她的手里拿着洗菜的盆,来到水缸那里清洗刚才在屋子里收拾过的青菜。
流云爬下了满是花的石台子,又钻到黄瓜架那里,摘了两根十足新鲜的黄瓜和两个浅红色的西红柿。拎着水桶,来到水缸那里,洗了洗,递给了姐姐一个西红柿,自己咬开了另一个。
“啊呀!好酸!”,流云眯着不大的小眼儿,对姐姐说:“酸死了!牙都倒了!”
流云的姐姐盯着她看了片刻,还是决定自己亲口尝试一下到底有多酸,一小口咬下去,小心翼翼地品一品,还没下咽呢,就听到了流云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笑死了!”流云开始边大口大口地吃着西红柿,边说:“不酸不酸啦!我骗你玩儿的!嘿嘿嘿嘿……”。
她的姐姐用手抄起洗菜盆里的水,往流云身上洒去:“你这个坏家伙!竟然骗我!”
流云边吃边用一只手抄水回击。院子里都是这姐妹俩银铃般的笑声。配上不名贵但是繁盛的花、菜,让这个破旧的农家小院儿,充满了生机。
姐妹俩嬉闹了一会儿之后,姐姐继续洗菜。而流云则开始用热水、糠和玉米面儿给小猪弄吃食儿。
姐姐看着吃得很欢腾的小猪,对流云说:“这头小傻猪,是不是只认识你一个人啊?!我们回家它从来不跟我们打招呼,也不跟在我们屁股后边走来走去的。”
流云扬起的小脸儿上,满是得意地说:“那是啊!它刚出生发高烧的时候,你们都说它活不了了。是我抱着它喂药、灌奶粉,还用布包好了抱在怀里暖活的呢!
再说了,平时也都是我给它喂食儿啊,它不认识我,认识谁啊?!是吧,小傻瓜?!”
流云把头转向了正在快乐地吃食儿的小猪,小猪也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把头转向她哼了两声。真是一幅人、猪、花、菜,和谐生存的景象。
然后,流云把包里的花啊、叶啊。全都倒了出来。清洗过之后,分门别类地放到不同的水盆里,这些植物当中,有朗木绝认识的老鼠布袋、萋萋芽等,更多的是流云没有教过他的、他不认识的。
申时(下午四点左右),黑色的木门再次打开了。这次进门的是两男一女。其中的一男一女在之前的麦子地里已经出现过来,朗木绝已经知道,他们就是流云在另一个时空里的父母,那这个第一次出现的青年是谁呢?
流云一见到进门的那个青年,高兴地一蹦三尺高,从凳子上窜了起来,扑到他的跟前儿,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
是的,进门的这个看上去比刘云翳大很多的人,是她的哥哥。也就是说。刘云翳这个很穷的农村家庭里,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一共三个孩子。
画面外的殷美惠、陈娜娜、王飞阳等人,终于理解为什么刘云翳家里会这么穷了。
按照刘云翳兄妹三个出生的年代。应该是我大天朝开展计划生育的年代,第一个是男孩子的话,后面的两个都要交罚款。
而且,有些地区由于某些官员的原因,交了罚款也不当年给地,二胎七岁、三胎十四岁的时候,才给分地。
刘云翳家很不幸地,遇到了这样的地区官员,罚款收了两三遍,就为了填补他那倒闭的苎麻厂,最要命的是在种地为生的农村,她跟姐姐没有分到地。
五口人,吃三口人的地,不但没有余粮,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三个孩子还都喜欢念书,每次到了开学的时候,他们的父母都得跑东家窜西家地给他们借学费。
好在孩子们还算争气,上学时的书包、铅笔、钢笔、文具盒、本子什么的,都是用好成绩换来的奖品,没用他们家在这上面花什么钱。
进了院子的青年,宠溺地拉了拉流云的辫子,然后从背后的包里,掏出了一打厚厚的白纸,递给了流云。流云兴奋地嗷的一嗓子,抱着纸,蹦蹦跳跳地往屋里跑去。
第二天上午,流云家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出门、没有下地,而是在家里忙忙碌碌。
流云作为主力,在桌子上铺好了很厚的一打白纸,又在白纸上面铺了三层宣纸。然后把洗净晾好了的、整株的、开着紫色小花的老鼠布袋,放在了宣纸上,由她的妈妈按住,流云用针挑开了其中卷曲的花、叶,让姐姐给固定住。
等她把整株老鼠布袋都舒展好、固定好之后,又在老鼠布袋上盖了三层宣纸,然后便指挥着哥哥把另一打厚厚的白纸摞上来。
而她的“大大”(方言,父亲、爸爸的意思)则从院子拎进来了两块清洗干净后晾干的方砖,按照她的指示,规规整整地压在了白纸上。
很显然,她们一家子都在协助她做植物标本。又做了一些标本之后,流云看了看泡在水盆里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花、叶,拍了拍手,说了声“这么好看的,还是照老样子,泡几天吧!”
然后,一家子又忙活开了,不过,这一次的主角不是流云,而是她的“大大”,流云等人负责打下手。这一次的任务是——腌制糖醋蒜……
【画面外的陈娜娜抽噎着说:“没想到……没想到这么穷的家庭……也可以……也可以这么温馨!呜呜……呜呜……这样的日子……我从来没有……没有经历过!呜呜呜呜……”
出身单亲家庭的黑道大小姐陈娜娜的话,引起了几个人的共鸣,她们也是在孤独中度过童年的可怜的娃儿。
王飞阳看了她们几眼,祈祷她们能明白,刘云翳之所以招人喜欢,也许正是因为她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培养出来的好性格。
在她们眼里,没有钱的人,是可怜的。可是,换个角度看的话,也许有钱无爱的人,才是更加可怜的。
谁知道,殷美惠接下来的几句话,就把王飞阳的祈祷变成了多余。那句话是:“讨厌!能占据胡亚的心这么久已经够可恶的了,没想到刘云翳这个穷鬼的童年还过得那么快乐!
哼!反正让流云穿越了,就是去受苦的。现在她已经虚弱地快要死了,我倒要看看她还能鲜活多久!!!”
王飞阳翻了个白眼儿,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我去!羡慕羡慕就罢了,竟然上升到嫉妒恨的程度,至于嘛?!事儿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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