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花园。
宁静的夜色被躁动龙吼打破，寻欢作乐的权贵富豪升起警惕。
侍卫成群出动，维持骚乱的秩序。
阁楼林立，拼凑一条露天长廊。
一身纱衣薄裙的乔汉娜扶着栏杆，美眸平静的眺望远方。
好一阵，骚乱平息。
一名小巧侍女碎步走来，站在长廊上低头不语。
乔汉娜眨了下眼，红唇轻启：“龙石岛方面怎么说？”
侍女惴惴不安，小声道：“今晚会有一批来客登岸。”
“干得不错。”
乔汉娜仪态端庄的转过身，曼妙腰肢轻扭，温和道：“老规矩，领一袋子碎金，去帮我看宅子。”
侍女面色一喜，道谢告退。
乔汉娜任由对方离去，从怀中取出一卷白纸与鹅毛笔，思虑道：“多恩……里斯，写点什么好？”
她联络到实力强大的新盟友，但对方似乎过于强大。
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能搜肠刮肚的全部吐露。
……
里斯，偏僻沙滩。
借着昏沉的夜色，几艘小船乘着海风靠近。
噗通……
十几个黑袍人跳入浅水，拖拽着小船上岸，藏匿在礁石堆里。
为首一人摘下兜帽，一头乱糟糟的棕色卷发，微笑道：“凡人皆有一死。”
“凡人皆需侍奉……”
……
一晃三日。
里斯海域，某座孤岛。
十几艘战舰汇聚，数千装备精良的士兵封锁海岸，作为临时驻地。
岛上生长植被与棕榈树，覆盖一座小型山丘。
一队盔甲雕刻“海马”的士兵围住山丘顶端，划出一块简易营帐。
海蛇面容肃穆，穿戴银灰盔甲，围在一张沙盘桌边。
还有几位盔甲雕刻绿底高塔、红蟹、咆哮雄狮等等族徽的指挥官。
“诸位大人，咱们已经将附近海域清扫一空，可以考虑总攻了。”
海蛇声音浑厚，布满老茧的大手拎起一块龙形雕像放置在沙盘的里斯位置。
“科利斯大人，戴蒙王子一方还在与泰洛西大君交涉，可能还要等待一段时间。”
一名白金色卷发，面容刚毅的蓝眸青年开口。
他的胸甲雕刻红蟹族徽，来自蟹岛的赛提加家族。
海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戴蒙不会成功的，克莱蒙特伯爵。”
克莱蒙特.赛提加，新任蟹岛的伯爵与领主。
关押在红堡地牢的巴提摩斯.赛提加的长子，同时是狭海战争赛提加家族的指挥官。
克莱蒙特闻言一怔，迟疑道：“戴蒙王子的确有拖延战局之嫌。”
戴蒙与潘托斯、密尔三方包围了泰洛西海域，迟迟没有消息。
所有人都知道，戴蒙想兵不血刃的拿下泰洛西，直接入主这座自由贸易城邦。
“嘶嘎——”
“嘶嘎……”
商讨到一半，沉闷的龙吼远远传来，几条巨龙振翅翱翔。
一双漆黑如炭的宽大双翼笼罩岛屿，贪食者庞大的身躯缓缓降落。
雷加银发黑袍，跳下龙背走上山丘。
阳炎与海烟慢一步降落，穿戴盔甲的伊耿与兰尼诺紧紧跟上。
“王子……”
一众指挥官恭敬问候。
海蛇不苟言笑，淡定道：“王子。”
“辛苦了，诸位大人。”
雷加点头回礼。
瞥过沙盘桌，修长手指点在里斯方位，正色道：“我已经通知戴蒙准备总攻，咱们联合瓦兰提斯明日出兵围城，今晚整顿军备。”
海蛇十分认真，出言提醒：“里斯近期不断向外放出渡鸦，多是布拉佛斯与阳戟城方向。”
战争不止是刀枪剑戟，还有渡鸦与情报。
布拉佛斯一方消停许久，说不准什么时候插足。
多恩至今没有动静，必然图谋甚大。
雷加眸光微闪，说道：“布拉佛斯方向暂时安全，没有调集兵力的消息。”
话音一顿，手指移到多恩领的阳戟城位置，沉吟道：“我怀疑科奥伦已经出兵，只等咱们围攻城邦，绕路夏日之海偷袭咱们后方。”
或者，袭击层层防守的风暴地。
海蛇分析道：“既然如此，石阶列岛的驻军就要盯住后方，避免陷入两面夹击的困境。”
雷加自信一笑：“我来之前已经下令，多恩舰队一旦敢来，必将重演百烛之战。”
第四次多恩战争中，马泰尔派遣百艘战舰横渡风怒角，打算登岸偷袭风暴地。
杰赫里斯一世亲自驭龙，带领他的两个儿子伊蒙与贝尔隆，分别驾驭沃米索尔、科拉克休、瓦格哈尔率先袭击。
从黎明到黑夜，将百艘战舰尽数焚烧，犹如夜幕下的百根烛火。
……
泰洛西海域。
以几座毗邻岛屿相连，几十艘战舰布置密集防线。
一座岛屿沙滩，戴蒙面色冷然，手里捏着一封信件。
此时，这位游侠王子穿戴漆黑龙鳞盔甲，披着赤红披风，迎着腥咸海风矗立。
几名潘托斯雇佣的佣兵团长挤在边缘，不敢靠近气势逼人的戴蒙。
对方性格喜怒无常，他们不想被抓住当成泄愤工具。
“呵呵，不识好歹的杂碎。”
戴蒙冷笑一声，随即将信件撕成碎片。
泰洛西大君拒绝投降，并在信中言语辱骂，讥讽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坦格利安。
戴蒙将头盔夹在腋下，看都不看一眼几名雇佣团长，傲慢道：“我去驭龙巡逻，你们整顿军备。”
说罢，气势汹汹往远走，背影流露一股强势压迫。
“嘶嘎……”
天边闪过一道庞大的猩红身影，宽大双翼缓缓拍打，降落在沙滩之上。
几名雇佣团长反应过来之时，戴蒙已经骑上龙背，飞上苍茫大海。
……
“嘶嘎……”
科拉克休声线尖锐，身形如蛇般翱翔，朝着泰洛西方位而去。
戴蒙脸色漆黑，脑子里时刻回荡“无家可归”几个字。
父亲贝尔隆与祖父杰赫里斯先后死亡，君临由他的哥哥韦赛里斯接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的确被排挤在外，成为一个不受待见的家伙。
时至今日，君临属于他的哥哥韦赛里斯，属于侄女雷妮拉，属于侄子雷加……
甚至，属于雷妮拉腹中还未出世的胎儿。
唯独不属于他。
戴蒙眼神阴郁，轻声呢喃：“哥哥，我会为自己打下一块领土。”
君临、前妻的符石城、游历的潘托斯、暂居的潮头岛……
这些不是他的土地，他要为了未出生的孩子征服一块坦格利安未曾拥有的土地。
科拉克休感知到驾驭者的情绪，宽大的猩红双翼不住拍打，加快飞翔速度。
一人一龙此行的目标，是给泰洛西的一个教训。
不知不觉间，蔚蓝天空弥漫一层云雾，闷热的海风略带湿润。
滴答！
一滴雨水落在手背，戴蒙眉头紧皱：“刮雨了？”
争议之地临近夏日之海，气候常年酷热，刮风下雨是常事。
有时海风会吹刮一片积雨云乱飘，密尔土话称为“刮雨”。
“嘶嘎！……”
蓦地，科拉克休浑身紧绷，琥珀色竖瞳浮现机警，嗓子里发出警告的尖细嘶鸣。
戴蒙面色微变，右手摸向腰间剑柄，双眼来回扫视四方。
科拉克休的鸣叫充满危险，上一次还是被6岁的侄子雨天偷袭，差点人死龙陨。
“吼！！”
刹那间，一道庞大的银黑龙影穿过薄弱云层，张开一张猩红大口扑向一人一龙。
戴蒙猛然回首，一股刺鼻的腥臭狂风迎面吹刮。
有那么一瞬间，戴蒙悚然一惊。
好大的一张龙口！
至少比科拉克休体型大了三倍。
“嘶嘎……”
科拉克休一声惊叫，扇动双翼敏捷避开，不禁一口猩红龙焰喷涌。
轰——
两条龙擦身而过，猩红龙焰笔直击中对方的侧面脖颈。
“吼……”
银黑巨龙吃痛嘶吼，雾霾般的灰色双翼拍打，调转身形升入高空。
直到这时，戴蒙看清这条龙的真面目，冷静道：“莫古尔！”
烟海野龙他听说过，银黑色鳞片、灰色翼膜、超出常理的巨大龙首……
单看龙首，他方才还以为是一条堪比瓦格哈尔的老龙。
仔细一瞥，这条野龙的体型不过50余米，逊色于壮年期的科拉克休。
“莫古尔，龙焰！”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说着高等瓦雷利亚语下达指令。
“吼……”
冲入云层的莫古尔再次调头，竖瞳泛着血丝的冲向科拉克休，巨口中喷射出汹涌的灰暗龙焰。
“嘶嘎……”
科拉克休浑身散发戾气，拍打双翼急转升空，抻长似蛇脖颈一口龙焰喷吐。
躲过了莫古尔的扑杀，科拉克休居高临下，龙焰命中对方的侧翼。
科拉克休的龙焰猩红如血，不要钱似的源源不绝。
戴蒙面无表情，堵在心口的郁结之气上下翻涌。
目光扫过，莫古尔的龙背上骑着一名红袍僧侣。
“竟然真被驯服了。”
戴蒙面色阴冷，嘴角不自觉咧开一抹弧度。
“升空！”
指令下达，科拉克休停歇龙焰，摇曳着身躯扎入云层。
淅淅沥沥……
这片海域细雨连绵，偏偏天空晴朗大好。
“莫古尔，飞翔！”
红袍僧侣骑坐龙背，兜帽下的靛蓝眼睛浮现急躁。
莫古尔沉闷嘶吼，激烈摇晃壮硕身躯，拍打龙翼往上翱翔。
红袍僧侣晃了一下，手忙脚乱的趴伏龙背。
他的身下没有鞍座，全凭双手攥紧背鳞，驭龙十分吃力。
噗——
莫古尔一头撞破云雾，冲散细密雨水。
“干掉它！”
一声爆发炸响，伴随血虫尖锐的嘶鸣，一阵狂风转瞬扑面。
红袍僧侣连忙转头，便见一道猩红龙影映入眼帘。
“嘶嘎！！……”
科拉克休迅猛冲锋，宽大的猩红双翼铺展如刃，张开锋利龙吻一口咬住莫古尔的脖颈。
“吼……”
莫古尔厉声惨叫，身躯剧烈摇晃，转头一口龙焰喷涌。
科拉克休不甘示弱，如蛇身躯紧贴对方龙躯不放，宛如一头嗜血巨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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