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祂们斗过一场了吗？”
洛祖还是问了这句话。
也是情不自禁，想要求问一个或许可能有发生过的事，这是人的探知欲望。
就好似若非镇元子亲自与他说明，他都不知道女娲娘娘已经毁灭洪荒天地数亿次了。
西方二圣同样是混元道境，那么毁灭洪荒这么庞大的一方天地也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而且重开也是简单地一桩事。
这样的事还不是他这样的小喽啰能察觉到的，所以只能问起有过观察记录的镇元子。
镇元子则答道：“一场斗法也未曾发生。”
闻此，洛祖便也了然，既然镇元子都说未曾看到这场斗法，那便未曾发生就是。
世间的异象渐渐平息，一切归于宁静，整个洪荒大地却在一时半刻后掀起了一阵喧嚣。
五圣，不，六圣时代已经来临。
在女娲娘娘证就混元后，踏入此境的存在便被称为圣人，其中何故不为所知，但约定俗成，大家都如此以为，此境便也如此了算。
而今日证道的五位混元，便也在这等俗称下，一同步入圣人行列。
不过六圣时代的说法还将伴随一个大问题。
那就是巫妖霸主该处身何地？
天下苦巫妖久矣，他们实在太霸道了。
只是恨恼巫妖又如何，他们能请六圣为他们做主吗？
六圣乐意凌驾于众生之上，执掌天地众生的命运吗？
于是有生灵动身去了西方，有生灵准备去昆仑。
不过他们也意识到还有一个问题，女娲娘娘似为妖族三皇，所以要想动妖族恐怕很难，而巫族能够与女娲娘娘坐镇的妖族争霸这么多年，显然也不是轻易就能动弹的存在。
那些有识之士再度陷入两难。
不过这些与洛祖无关。
西方二圣的情况镇元子不愿多谈，至于两位圣人证就混元的法子祂也不想畅谈。
兴许是忌惮，更多还是耐人寻味地烦恼。
所以洛祖就主动说要先行退下，不让镇元子难做。
镇元子确实心烦意乱，但也不至于丢了脑子，所以又跟洛祖叮嘱几句，而后才将洛祖放走。
自五庄观出来时，洛祖还有些失神，同时还心怀一份渴望。
他依旧渴望着那层境界，至高，甚至无上的境界。
谁又不想拔得世间头筹呢？洛祖自然也想。
而出了五庄观，他心神激荡，立即就跟接他的清风明月要了一处闭关的洞府。
清风明月得过镇元子的指示，洛祖的任何要求都要满足，所以祂们即刻就给洛祖安排了一個山头，并当场为他汇拢地脉，收拢灵气灵脉，如此供他好修行。
洛祖真诚谢过后，便往洞府中安坐好。
大道之花与元神之花开后，洛祖便隐有悸动，性命之花便在眼前，如今得见五圣证道，心念彻底顿开金锁。
性命之花寄何处？便在这性命之间。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
古学有解，性命所为万物的天赋与禀受。
亦有生命存在之含义。
更有言性命双修，此乃身心，也就是肉体与精神上的全面修炼，直达完满之境。
洛祖在此将这些理解二一添作五，便合在一处。
修行这事本就是自己的事，自己走的路合该由自己理解，前贤仅仅是理清了大致的道路，或者说是爬山过程中，前辈们在山间建了一个个亭子与平台，而通往这些平台的路有千万种，或前辈们已经打好基础的石阶，或前辈们才涉足的平坦土路，或荒草丛生的小道，更有指引错路的断崖路途。
洛祖而今便是走这荒草丛生、猛兽拦路的无路之路。
所以洛祖只能自己勇猛精进，取各家所长，补自家所短，由此才能得证真我。
性命，性命，我之性命。
此花既是生命，也是天赋与禀受之所限，若能开出，便是为自身解开了一道自然而然落于头上的枷锁。
枷锁不重，但却牢牢箍住了生灵的前路。
玄仙虽然已经超出凡俗，但与世间大多数生灵还处于一个“维度”，唯有超越这一层“维度”的限制，才能抵达另一层“维度”，达到金仙境界。
如今看来，这一重限制便落在此身性命上，唯有堪破自身性命……
心心念念间，洛祖便举自身所有的力量，去演练性命之所限，所有的真炁大脑的演算之力都被他调来，欲要真真堪破这一重限制。
本来他所有的真炁大脑加上元神本身的演算力量已经可以比肩一尊金仙了，如今用来推演性命之所限，似乎有些大材小用，大炮打蚊子，但洛祖的性命极限本就深厚，因他这一路修行来，都做到了极致，甚至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极致，因此他的天赋和禀受极限已被他自己在有意无意间拓宽到了一个弗穷高的地步。
所以如此能够堪比金仙的演算力量此刻竟然还有些不够用。
他需要更多的演算力量。
念及于此，洛祖不得不借调来了壶中天地诸界化道而存在的真炁大脑。
于是在短暂时间内，壶中天地诸界在刹那间陷入某种死寂。
“天……不见了？”壶中天地道行极高的那些存在忽然便察觉天地有些不对了。
但在这刹那间，洛祖便感觉自己的演算力达到了另一个境界。
就仿佛从大雾穿过，模糊的世界忽然变得清晰。
他自身的一切也都随之变得清晰可见。
“我的性命……”洛祖此刻陷于恍惚当中，但他的心灵却又无比澄清。
观照自身，性命所限……
“竟在于此。”洛祖在这刹那间明悟了一切。
至于他的性命所限在于何处，此刻便被他拿在手中，且被他一直温养修炼。
就是那壶中天地与斡旋造化两门天赋大神通。
由此他也了然，这两门神通并非天然随机而成，乃冥冥中的天意定下。
可天意不就……自然随机了吗？
洛祖心底却很明白，并非如此。
天意难测，尤其是洪荒天意。
洛祖不敢肖想太多，他现在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开花。
性命之花在洛祖顿悟性命所限之时，便在壶中天地世界树的顶端渐渐开放。
祂将洛祖正在构建之中的元神洞天投影覆盖住，并化解着壶中天地和斡旋造化这两门神通。
但这两门神通尤为顽固，已经深深扎根于洛祖的元神身心，难以动摇。
眼见于此，洛祖即知事已至此，是到了壮士断腕的时候。
欻欻！
瞬息间，洛祖元神之中，托举着真灵，以真灵为首的大道罗网震荡起来，一千六百五十朵道花吐出芬芳。
那皆是洛祖修行这千百年的大道精粹，此刻都释放了出来，化为了一道无比绚烂的长河。
此河好似一道弯刀，径直斩向同样释放着璀璨金光的壶中天地世界树的万千符文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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