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河倒是挺佩服哲宗的心态。
苏星河年轻之时也曾经接诊过不少的病人,但每一个将死之人,或面带遗憾,或十分恐惧。而且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是不舍得去死。纷纷求他相救。
但哲宗这种坦然等待死亡降临的态度,苏星河倒是颇为佩服。
苏星河此时说道:“大家也不必这般沮丧。老朽虽然束手无策,但老朽的徒弟薛慕华。这些年来也接诊了不少的疑难杂症。他的医术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如先让他来看看,我等再做定论。”
赵穆说道:“对!薛神医号称‘阎王敌’,大师兄先留在宫中照看陛下。我这就去把他找来。”
还未等苏星河回话,赵穆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赵穆出门后施展凌波微步便往宫外跑去。
而此时正迎面撞见忠孝王。
忠孝王见到赵穆身影连忙拱手,但他刚要开口,赵穆却是头也不回的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忠孝王见状喊道:“陛下!老臣已经接管了汴京城”
赵穆现在没心情听忠孝王说什么,他说道:“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情一会再说。”赵穆的声音从远空当中传来,他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赵穆现在心里不断的祈祷着,祈祷着薛慕华能有办法。
这皇帝瘾他也过够了。当皇帝是真的没有当王爷逍遥自在,现在赵穆无比想念的便是当初做中山王的时候。
那个时候国家大事有哲宗处理,六部公卿分掌。他想上朝的话就上去转转,不想的话就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而且他也可以夜御数女享乐,想看歌舞的话,也能随时召唤红鸾等人。
那时自己不但不用干活,还能白拿俸禄。而且他那时还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要面子有面子,要威望有威望。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时候的生活当真是太美好了。
而现在呢?他的权力地位虽然提升了不少,但是身上的担子也更重了。
这副重担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他以前想的是董卓那样的酒池肉林,和一群美人鸳鸯戏水。
但是老天却偏偏要让他当个贤君。
这种日子他过够了,现在他的心中不断地祈祷着,祈祷哲宗能痊愈,然后长命百岁。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乐去了。
他灵州的岐王宫内,可是有金银千万贯,珍宝满库。
而且灭回鹘诸部的一战,掳掠来的宫妇美女,算上四夷进贡的足有上千人。
就算赵穆一天换一個,两三年都不带重样的。
除非他疯了,要不然放着这样的好日子不过,当什么鸟皇帝!
赵穆现在最理想的日子便是坐拥一座灵州城,然后麾下有万人的铁骑用于自保,最后在宫中安然享乐。他可不想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闲事了。
很快,赵穆便来到了薛慕华下榻的客栈。他稍稍跟薛慕华交代后,便直接将他扛起,随后便施展轻功往宫城而去。
不到须臾,赵穆便扛着薛慕华到了刘贵妃的寝宫外。
赵穆说道:“师侄,快跟我进去为陛下诊病!”
薛慕华才刚刚回过神来,但见到赵穆这般急切,也不好发心中的牢骚,随后便连忙跟着他进去。
薛慕华进门后,见到坐在一旁喝茶的师父,随即拱手问道:“师父也是束手无策吗?”
苏星河叹了口气说道:“老朽许久不曾出谷了,这世上的疑难杂症自然没有你这后生看得多。医道不是死记硬背,更多的是经验。老朽无计可施,你且去与陛下看看。”
薛慕华得了师父的命令,也是走到了哲宗的床前。
他轻轻地摸了摸哲宗的额头,随后又在哲宗的身上按了按,哲宗被他弄得咳喘不止,还感觉他所按之处非常的痛。
见到哲宗痛苦的表情,赵穆,孟皇后等人均是急在心里,但薛慕华眼下是唯一能救哲宗的人。
薛慕华稍作检查后,最后才为其诊脉。
但薛慕华为哲宗诊脉,之后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
见到薛慕华摇头,众人的希望,一下子彻底破灭。孟皇后甚至直接感觉一阵眩晕,直接倒了下去。若非身边的宫女们扶住了她,她说不定会摔个倒栽葱。
而刘贵妃也是一样。她们和赵穆一样,也是最不希望哲宗这么早就身亡的。
毕竟她们的身份地位都是哲宗给的,若是哲宗死了,那么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哲宗今年也才二十岁出头,孟皇后和刘贵妃自然也是十分年轻。哲宗若是死了她们这么年纪轻轻的便守了寡,这后半辈子可就难熬了。孟皇后还好,只要后继位的君王,承认自己顺位合法,她便是当朝的太后。
但刘贵妃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要和哲宗其他有品级的后妃们,一起被送到安置前朝后妃的北苑。那里便如同冷宫一般毫无生气。而且一旦进了那道门,再想出来的话,那么便只有一条死路了。若是自己年纪轻轻就真的被关在那里面,说不定她用不了多久就得疯掉。
而且徽宗继位的时候,已经把其他人关进去了。虽然这才不过月余,也已经有人承受不住里面的寂寞,自杀了。看到她们那冰冷的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刘贵妃就害怕那也是自己的结局。
尽管薛慕华摇头,但是赵穆眼下却是十分的冷静。
赵穆问道:“师侄,陛下到底得的什么病?连你这个号称‘阎王敌’神医都治不了?”
薛慕华看了看两宫娘娘,随后说道:“师叔,师父,咱们还是找个安静处再说吧。”
赵穆与苏星河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好吧,跟我来吧!”
随后三人便闪至偏殿当中。
三人坐定后,赵穆望着两人问道:“陛下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薛慕华回答道:“如果我没有诊断错的话,陛下得的是‘肺痈’。”
赵穆看了苏星河一眼,苏星河以为赵穆是在向自己求证,也是闭着眼睛点点头。
但是赵穆此时却是问道:“什么叫肺痈?”
赵穆从字面上理解,可以认为是肺病的一种。但赵穆自幼学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加上他本人自修的神功后,便百病不侵。自然对于医道之上的名词不甚了解。
况且古今词汇歧义甚多,而行医救人又马虎不得,赵穆总要问个清楚才是。
不过赵穆这个问题,也给苏星河师徒给问住了。
两人皆是心想:“肺痈就是肺痈,什么叫‘什么叫肺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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