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残若回过神来时,欧阳万顷已经持着千破剑向她身边的傀儡砍来……不,是向她砍了来。欧阳万顷,她的哥哥,要将她同傀儡一起砍杀!
我终究什么也不是,无论是江慕蓉还是千破,在他的心中都比我重要得多。那么哥哥,我在你的心中是否有一席之地呢?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一滴泪水划过脸庞,残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在合上眼刹那,她看到了欧阳万顷冰冷而充满杀意的眼神,以及那纷纷冲上来的黑衣傀儡。
被如剑气般的火焰所包围的剑刃在空中作了一个绝对完美的转弯,瞬间砍碎了那个持剑指着残若的傀儡。然后,其它的傀儡全都以利剑向他刺了过来。他紧紧抱住了紧闭双眼的残若,挡下了那无情冰冷的利剑。
残若……还不能死,她是……我和慕蓉的……是能让我们永生在一起的东西。能杀死千破的……只有我和慕蓉!欧阳万顷心中默念着,抱着残若一起倒了下去。腥浓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滴在了那个突然惊恐地睁开了眼的少女的脸上。
仿佛是感觉到了欧阳万顷血液的温度,残若才突然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欧阳万顷那被数把剑刺穿残破身体,猛然收缩了眼孔。欧阳万顷那张退去了血色却依旧英俊的面孔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被刺眼的血色染红,映在了残若那聚成一点的眼眸中。她唯一的亲人,欧阳万顷死了……她的一切也仿佛随之坍塌。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的世界只是一片空白。像是忘却了一切般,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那些一落到手上就不见的东西是什么。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手中有一把剑。名叫千破!
她缓缓站了起来,剑的利刃霎那间冒出更为赤烈的火焰,竟如一条火龙般将整把剑包括残若的手臂缠绕住了。寒风吹开了原本遮住眼睛的发丝。她抬起头,看向四周一拥而上的黑色傀儡,如墨的眼眸瞬间化作灼烧的红色,透露出无比可怖阴冷的杀意。
狂风中,少女挥动了千破,像个恶魔般低声吼道:“鬼神结怨,千破斩灭!”
伴随着震耳的风的呼啸声,赤火长剑犹如长虹贯日般划过黑色苍穹。带着撕破长空、毁灭一切的气势的光刃在傀儡与傀儡之间闪过。只是那么一瞬间,数十个傀儡以及他们手中的利剑全都化作了千万碎片飞洒在半空之中。
当持剑的少女从杀戮中回过神来时,那些黑衣傀儡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地上多出了一层细碎的木屑和数十道深得可怖的剑痕。
残若松开了手中的剑,抬头仰望黑色的夜空,灼烧的赤眸慢慢变回漆夜般的黑色。“雪……”她呢喃着,“怎么会没有雪了?我看不到它了……雪……是夜的黑色掩住了它么?雪……”她伸出手茫然地等着。
“呐,大哥哥。你喜欢雪吗?”很久以前,似乎有一个小女孩这样问过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为什么问这个?”大哥哥反问。
“因为我喜欢雪啊!”
“为什么你喜欢雪?”
“因为……我和大哥哥是在雪中相遇的啊!是雪把大哥哥带到我身边的啊!”
“……”
“呐,大哥哥,好美啊,这些雪好美好美啊,是不是?”
“蒽……雪……很美。”
“雪……”残若依然像个傻瓜一样。站在浑身都是冰血的欧阳万顷的身边,茫然地望着夜空中被黑色掩盖的雪花。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倒在雪地上。
不远处,一个身穿紫罗兰衣服、白纱蒙面的男子从隐避处走了出来。他拾起了地上的千破剑,一脚踩在那个昏迷了的少女的脸上,笑着道:“持着千破的千破,果然厉害得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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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跟我走吧。”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残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没有颜色的世界里。没有颜色的山。没有颜色的水,没有颜色的树,没有颜色的花,甚至没有颜色的土地。而她正站在高空中,俯视着地上的一切。
“孩子,跟我走吧。”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说道。
她抬起了头,直视前方。说话者就站在前方不远处。那是一个和大地一样没有颜色的老者。花白的胡须,眯成缝的眼睛,油肥的大肚,坠着的大耳垂,活像是庙堂里的佛。
“你是谁?为什么要我跟你走?”她疑惑不解地问道。
然而那个老者并未理会她,继续道:“跟我走,我会助你成佛。留下来,你只能成魔,将永远承受那万劫不覆的磨难!”
“你究竟是谁?怎么说这可怖吓人的话!”听到这般像是威胁的话,她难免有些生气。
“这便是事实啊,孩子,你的未来便是如此,并非老朽我要吓唬你!”老者摸了摸嘴边的胡子,眯眼笑道,“成佛成魔,孩子,这是给你的抉择。跟我走还是留下,孩子,请选择吧!”
“诶?什么啊?什么佛的魔的……”她还是听不懂那个神仙似的老人在讲些什么,不过既然对方要自己做一个选择,那还是选吧。她犹豫了会,问道:“那……欧阳万顷也会跟您走吗?”
“我只助有缘人,他与佛无缘,我便无法度化他,他自然是得留下。”
“那我便也要留下!”她想都没想,就绝然道。这个决心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原来,她已经这么离不开欧阳万顷了,没有欧阳万顷的生活,她绝对不要!
“是嘛!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么?”老者仍然笑眯眯的,只是笑中多了份寒意,“孩子,你将面对的是更加黑暗的生活,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呢?”
“诶?什么?”她怔了下,正欲问老者话中的意思。却见老者化作了烟雾,消失了。“那个老人……是神仙么?”
随着老者的消失,大地上的一切开始逐渐有了颜色,就像是有支画笔在给世上的万物上色般。然后,她从高空中直直向大地坠去。
“啊……”她惊恐地尖叫着睁开了眼睛,一个年轻男子的脸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帘中。
“残若小姐,您可终于醒了!”龙啸镖局的大管家林峰一见床上的少女睁开眼睛,便连忙惊呼道,“您已经睡了三天了啊,吓死我们了!”
“这是……”残若慢慢地做了起来。“这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会在这儿?”
“有人发现您和总镖头去了鄂都门,我便带人去鄂都门把昏迷中的您和受了重伤的总镖头运了回来!”林峰急不可耐地回答道。
“鄂都门?”残若呢喃着,猛然想到了那晚发生的情景。想到了被众多利剑贯穿身体的欧阳万顷,心中顿时惶恐不已,“对了,哥呢?他怎么样了?”
“总镖头身体上没有什么问题,那些剑虽然刺入了总镖头的身体。但万幸的是,没有一处刺中要害的,看来对方并没有想置总镖头于死地,才有所手下留情。唉呀,先不管这个了!”似乎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这个大管家急得额头上全是汗。“小姐您快去看看总镖头吧!”
刚为欧阳万顷平安无事而松了口气,此刻又听到林峰这么说,残若又紧张担心起来。“怎么了?哥哥他又怎么样了么?”
“昨天,丞相的女儿,江小姐,嫁给了当今的皇上,成了皇后!”
“什么?!”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震得她两耳嗡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江慕蓉,江小姐嫁人了……她没有遵守和哥哥的约定。嫁给了皇帝……”那么,我该高兴还是愤怒悲伤呢?
“小姐,总镖头他正因此从昨天开始就一蹶不振,大喝闷酒,任谁劝都不听。他那个身体,伤口都还没有完全愈合,这样喝下去,再喝出个好歹来……”未等林峰的话说完,残若已经奔出了房门。那个大管家还在原地发着呆,“喂……小姐,我还没有说总镖头是在哪里喝酒呢……”
江慕蓉嫁给皇帝了,江慕蓉嫁给皇帝了!不知是欣喜还是悲悯冲击着残若的心头。她一边向龙啸镖局的武之禁室跑去,一边纠结地烦恼着。我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做啊?万顷一直在等的人不能来找他了,万顷深爱的女人嫁给了别的男人!这对喜欢万顷的她来说是个好消息,可对于万顷呢?他此时一定好痛苦好痛苦吧。谁能告诉我,见到万顷后,我该怎么做怎么说呢?
当她来到武之禁室的石门外时,停下了一切的举动,只是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石门边的圆石开关。她可以肯定,万顷就在这石室之中,只要她扭动那个开关,就可以见到他了!可是她的手突然变得好沉重,抬不起来,不能去扭动那个开关,不能去打开那个石门。
她蹲了下来,背靠着石壁,听着从石室里传来的酒坛砸碎的声音,心如刀绞。
也不知过了多久,石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那个一身酒气完全不似从前那般刚阿正气的欧阳万顷突然出现在残若的面前,着实吓了残若一跳。
“哥……你……”残若欣喜地站了起来,叫道。
“哥?”欧阳万顷苦笑,“谁是你哥啊!我是……”他打了个酒咯,摇晃不稳地向前迈了两步,从腰上抽出长剑,“我是想要杀你的人之一,千破!”他持着剑指向惊恐中的少女,“知道吗,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杀了你我就可以得到绝世武功,就可以得到永生!只是可惜,真正的千破剑已经落入他人之手,我现在若是杀了你,只会招来杀戮!”
“什……什么啊?哥,你在说什么啊?”残若吓呆了,只当是哥哥喝醉酒后在胡言乱语。突然说什么她就是千破,六道门的上主,这怎么可能呢!她只不过是个不懂一点武功的小丫头……
欧阳万顷突然将剑往地上一掷,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什么绝世武功,什么永生,我都不稀罕了!哈哈哈……”说罢,他的身体突然一倾,整个压在了残若的身上。
“残若……残若……”他在她耳边喃喃着,“她没有遵守她的诺言,去寻找她的幸福去了。我不怪她,你知道吗,我并不怪她!只是……这里……”他指向自己的心脏,“太痛……”
残若紧紧抱着欧阳万顷,眼中泪水滚动,“我知道,哥,我知道!可是你没有了江慕蓉,你还有我啊!我也好爱你,就像你爱着江慕蓉一样!我也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满是酒气的冰凉嘴唇压在了她的唇上。欧阳万顷竟然吻了她,而且还是那么痴情地吻着。她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却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任自己娇小的身体被欧阳万顷抱入石室中。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只求你,把我装进你的心里,让我在你的心里变重,变重……
这天,在龙啸镖局的禁室中,她所谓的哥哥剥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和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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