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圣殿殿堂之中。
此时六位圣殿长老都已经到场，同时十二位预备圣堂，加上魔法师圣殿殿主，这十九位世所罕见的九阶法神此时都已经齐聚一堂。
而此前疯疯癫癫的老凌也恢复了正常，只是因为连日的殚精竭虑推演魔法，此时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他落座于六大长老最末席，同时首坐的魔法师圣殿殿主不复此前云淡风轻之态，严肃的说道：“此次决议之事你们应该都已经有所耳闻。”
“继上次宇空所推出的泛用空间魔法后，他又提出了一套名为法术构造的理论。”
“而这个研究方向是此前我魔法师圣殿从未设计过的领域，而其中所蕴含的潜力与恐怖也是前所未有的。”
“所以这次我召集各位的目的是，对于之后我魔法师圣殿，是否要去尝试推进、甚至是推广宇空的这套理论变革。”
一众长老纷纷点头，沉思了起来，他们也都听说了老凌身上发生的事情，因为研究新奇的魔法理论而走火入魔，但是却也因此因祸得福找寻到了突破的方向。
而虽然老凌的修为在法神之中不算强大，但是这样一位老资格的九阶强者只因为理论研究就让自己走火入魔，这确实值得所有人警惕。
此前那位负责管辖训练场的圣堂长老江晨起身说道：“我认为这个理念还不够成熟，比起经过千万年的实践的，我们现存的魔法师体系还显得太过稚嫩。”
“老凌身上的伤势和精神上的衰弱都是由我负责安抚的，气血亏空、精神衰竭，一位九阶老牌强者尚且如此，如果真的推广开来的话，又当如何呢？”
“难不成所有魔法师修炼的时候还要找一位牧师组队吗？”
“此言差矣。”一位身着银色魔法师长袍的老者开口说道，他的位置落座于正式长老的第二席，从他身上的服饰可以看得出来。
这位长老所精通的应该是空间类型的魔法：“圣子的资质与智慧诸位这些年来也有目共睹。”
“超长距离空间传送阵的改进、空间魔法泛用化，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圣子的惊世之才。”
“而且根据现如今圣子所提出的理念，那么毋庸置疑的是，这正是此前圣子构筑出泛用空间魔法时就开始实际运用的理念，只是此前的我们目光短浅没有堪破而已。”
“泛用空间魔法的存在并没有任何的危险与不稳定因素，甚至其存在与施展比起原本的空间魔法还要安全、稳定上许多。”
“这就能证明圣子的理论没有丝毫问题，我们无法看穿也只是因为我们与圣子在眼界之上的差距，毕竟你们要知道，先天空间亲和度一百是什么概念。”
“这已经可以完全视为神祇的人间化身了，其存在的意义远不是那些通过灵炉提升出来的所谓一百元素亲和可以比拟的。”
说到这里，老者眼中仿佛流露出一抹狂热。
与其他人不同，深耕空间魔法数百年，只有他才明白宇空与自己等人的差距。
他也曾是一方天之骄子，先天空间灵力八十七，借助灵炉蜕变体质成为了空间之子，否则他也没有资格成为魔法师圣殿的圣堂长老之一。
但是他所遇到的瓶颈也要远远的大于其他属性的魔法师，毕竟空间属性的修炼者实在是太少。
而过少的基数也会导致空间魔法迟迟没有人能够推陈出新，哪怕有，小猫小狗两三只也无法影响到整个空间魔法的体系。
“在圣子推出泛用空间魔法之前，老夫卡在五十万灵力已经有几十年了，但是时至今日，借助圣子的这套理论。”
“老夫的修为已经是殿主之下第一人，你们谁人还能说圣子所走的修行道路有问题？等你们的修为比我更高深的时候再来张口吧！”
“还有，人不行别怪路不平，修炼本就不是一片坦途，连些许风险都无法通过自制力去将其控制的人有何资格成为圣殿的一员？”
言罢这名老者不再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其他长老。
鹤立鸡群、性格孤僻怪异，这都是这位长老曾经身上的标签，但是却不曾想他居然是被宇空所影响最重的一人。
见此情形其他的那些预备圣堂也不敢开口了，毕竟他们虽然也有九阶实力，但是他们太过年轻，资历与地位都要远远逊色于这几位长老。
老凌也明白其是在点自己，虽然脸红但是此时也开口道：“不错，知识与理论本身都没有错误，错误的只可能是人而已。”
“我此前也是因为见猎心喜，受困自己已久、不可触及的前路忽然在自己眼前洞开故而难以自制，现如今我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定然不会再出现此前的情况了。”
执法长老老火也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们没有亲眼见过，恐怕只有我和老凌才能明白圣子这套魔法理论的恐怖。”
“寻常的魔法师与其他职业者的战斗力实则还是在看双方的灵力差距，哪怕一方的战斗技巧或是魔法施展更占优势也难以拉开差距。”
“这套理论则是截然不同的一番天地，以最小的灵力消耗去撬动、扭曲最大程度的天地之力。”
“我们魔法师如果能够掌握这种力量，越阶而战甚至将会成为常态，彻底改写现如今六大圣殿的实力排布也不成问题。”
“要知道我魔法师圣殿没有属于自己的神印王座，故而在六大圣殿之中不受重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千古未有之变革，人寿不过百年，圣子虽然天赋异禀但是也需要我们鼎力支持，才能够将其才华最大程度的发挥。”
“只要圣子能够为这套理论奠定基础，未来百年，甚至数十年，我魔法师的地位定然会水涨船高，超脱其他圣殿。”
闻言一众长老都有些激动，毕竟谁又不想看到自己的实力在自己这一代人手中变得辉煌呢？
而且虽然变革成功，这份成果的大头与奠基人一定是归于宇空，但是他们这些出力的圣堂长老、预备圣堂，是否也能在以后的史书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圣魔大陆的资源逐渐减少，虽然底层民众感受不到，但是这是圣殿高层共有的认知，那么自然是谁强谁拿大头。
骑士圣殿作为六殿之首已经延续了九千年，其收敛的资源自然也是最多的，那么真到关键时候，不还是一如曾经，由骑士圣殿扛起大旗，而其他圣殿只能为他们摇旗呐喊吗？
这又有谁能甘心呢。
魔法师圣殿殿主扫视在场众人：“那么就开始表决吧，同意推进、推广新式魔法理论者举手。”
一、二、三、四
合计十九位表决者，除去提议者魔法师圣殿殿主以外，共有十六人即刻举手示意同意，剩下两人在稍加犹豫过后也举起了手。
随后魔法师圣殿殿主开始了下一个话题，只见伴随着空间波动，几本薄薄的册子还沾染着新鲜的油墨出现在了几人的桌子上。
“那好，诸位，都看一看吧，这是我命人誊抄出来的，宇空那小子编纂的魔法理论副本，你们都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与不足之处，可以现在先提出来。”
一众九阶法神都拿起了面前那本不起眼的小册子仔细翻阅起来，而越是学识渊博、积累深厚的魔法师从中得出的新思路就越多、越广。
“叹为观止。”
“不可思议。”
“前所未有。”
“精妙绝伦。”
众人都开始津津有味的阅读了起来，唯有魔法师圣殿殿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并没有翻开自己手中的那本宇空真正的手写本。
他此前自然也已经阅读过了宇空的理论，而作为知识积累与学识最为深厚的魔法师，他看出来一个问题，一个不属于这套理论，却属于广大魔法师的问题。
那就是时间。
宇空的这套理论因为刚刚推出，故而积累极少，但是这套理论的核心又是对于法术知识的积累。
要想理解这套理论，现如今的魔法师必须先花费大量的时间，通过精神力去解构原先的魔法、通过大量的数据提炼、整理出其中的规律才能归类为新式魔法。
而后这些新式魔法才是宇空他们所需要学习的魔法。
然而魔法的海洋是多么的辽阔？
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大半生已经花费在钻研老式魔法之中，甚至已经根深蒂固的老式魔法师。
他们的寿命也好、时间也罢，已经不足以支持他们去完成转修新式魔法的过程了。
也许他们的知识可以为后来者解析更多的基础魔法，让后来者可以更快的前进。
但是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分明看到了魔法崭新的未来，但是他们却注定会倒毙在这光辉的前夕，成为他人的踏脚石。
这是何其可惜，这又是何其可叹呢。
这套理论的未来注定充满了希望，但是他们这些满身暮气的老人却可望而不可即，如若不是他早已接近大限之年，已经看开了这一切，恐怕真的会嫉妒到发疯吧。
终于，经过最开始的激动过后，一众九阶法神也意识到了这点。
“这、这、这。”其中一人双目瞪圆说道：“单单是一个九阶魔法要完全解构、推演恐怕都需要耗费数十年的时间，而那些禁咒恐怕更要耗费将近百年岁月。”
“这根本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啊！”
“如若是我从一开始就修炼的是这套魔法理论的话，现如今我恐怕也只有八阶实力吧。”
其他人此时也是眉头紧蹙，难以想象。
“这是因为在解构上我们所要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如若前人已经将大量的魔法结构完毕，拆分细致，那么后来者只需要学习掌握他们之后将其组合、拼接，所用的时间只会比我们如今的修炼体系更快。”
“厚积薄发，无外如是了。”魔法师圣殿殿主缓缓地开口说道。
其中一个预备圣堂却是又哭又笑：“那我们呢？我们真的还有机会”
另一个长老则是打断了他的话：“此言差矣，我们魔法师圣殿的先贤也有走错路的时候，哪怕最终不幸夭折、凋零，他们难不成就放弃了吗？”
“经验无论是正确亦或是错误，都会让后来者引以为鉴。”
“而我们能做的只有在有限的生命之中，为我们的子孙后代，为人族留下更多的宝贵知识，生而为人，传承才是我们人族最为值得骄傲的地方。”
“我们的信念、我们的意志会伴随着这些知识，永远陪伴着我们的后人走下去。”
“.”
听完这位长老的话，众人久久无言，此人的年岁比起魔法师圣殿殿主更为年长，修为在魔法师圣殿之中也排名第三，落座于第三席，足有五十五万灵力的修为。
只是如今年老体衰，已经有十数年不问世事了，但是此次会议他还是强撑着老弱的身躯出席，也许正如他所说。
他已经看开了一切，唯独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后人而已。
“那么就先从高层试点开始吧。”魔法师圣殿殿主轻声说道。
“由九阶魔法师与八阶魔法师牵头，我们先通过泛用面最广的那些一阶、二阶、三阶魔法进行解析。”
“随后将解析完成的魔法资料通过魔法师圣殿推广开来，先让广大的低阶魔法师去接触到这一理念，由上至下，再由下至上的将其推广开来。”
“如果诸位还有更好的建议也可以将其提出，我们慢慢协商。”
就这样，经过整整一天的商讨，魔法师圣殿一众高层终于确立下了这魔法革新的模式。
同时后世的圣魔大陆也将这一年称之为革新之年，这一年象征着魔法师的崛起因为高层的同心协力故而势不可挡，同时也象征着后世魔法纪元的开始。
此时此刻，原本六大圣殿共治的体系也开始进入倒计时，这陈旧不堪的体系也将如同九千前的魔族一样被扫入历史的垃圾桶中。(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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