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则是端了几碟点心,不甘不愿的跟在霍宣阳的身后。
“宣阳。”听到脚步声,宁飞雪扭过头往后看去,正见霍宣阳过来。
“飞雪姐。”霍宣阳过去,帮宁飞雪把衣服披上。
小桃瞥了眼宁飞雪,把小几里的糕点,依次放置在桌上。
“飞雪姐,我特意让下人做了你喜欢的桂花糕。”霍宣阳指着其中一碟淡黄色的糕点。
宁飞雪本没什么胃口,但又不想拒了霍宣阳的好意,她拿起一块桂花糕。
站在一旁的霍宣阳,则是亲眼看着宁飞雪把糕点放进嘴里,然后咬下去。霍宣阳不禁弯起的眉眼,不禁拂过一层笑意,又带有狠意。
才咬了一口,宁飞雪便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宁飞雪越咳越厉害,脸也跟着变白,两眉更是拧在了一块,很是难受。“咳”又是一声重咳,宁飞雪左手抵在胸口上,右手捏的半块没吃掉的桂花糕掉在了桌面。
“飞雪姐,你怎么了?”宁飞雪的咳嗽来得突然,又猛烈,越咳越重,像是要把整个心肺咳出来般,样子竟是有些可怕。霍宣阳面露惊慌之色,再冲还没走的小桃吼道。“你在糕点里放了些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放。”小桃完全不知宁飞雪为何会那样。
“大胆贱婢,竟敢谋害皇后娘娘。”霍宣阳怒斥小桃。
听到中心亭的吵闹声,有家仆赶了过来。
“来人,把这贱婢押下去。”霍宣阳仍是满面怒容,命令家仆。
“放开我,我什么也没做,放开我。”小桃两手分别被家仆押住,她奋力的挣扎。
“皇后娘娘也没亏待过你,怎就下得了如此狠心。”霍宣阳走到小桃面前,伸出手,狠狠地就是一巴掌下去。“啪”,狠辣的声音极为的响亮。见着小桃甚是狼狈的样,霍宣阳嘴角挽起一丝冷笑,再对家仆厉声道,“这贱婢怕是没那个胆,给本公主查清楚了,她背后是谁在指使。”
宁司辰赶来时,正见家仆把小桃押走。
亭子里,宁飞雪右手抓着桌沿,左手抵在心口,还在咳嗽着,已是很痛苦。也顾不得小桃,宁司辰直奔进了亭子。
“姐、姐。”宁司辰叫了两声,宁飞雪难以言语。宁司辰把宁飞雪抱了起来,再急冲的对着愣在一旁的家仆喊道。“去找大夫。”
“还不快去找大夫。”宁飞雪还是重咳不止,霍宣阳也焦急的催促下人。
月水苑,宁飞雪入宫前住的那间房。
房里的气氛很压抑,加上大夫,明明有四个人在,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给人种惊心之感。
房内的人,也莫名的紧张起来。
宁飞雪躺在床榻上,咳嗽止住了,气色仍是很虚弱。大夫替她把着脉,一边的宁司辰两手攥紧,显得有些焦躁。
他是很紧张宁飞雪,这个世上,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最在乎的人。
终于,大夫把按在宁飞雪脉上的手收了回来,宁司辰看了看榻上的宁飞雪,急切的向大夫问道。“大夫,我姐的情况怎么样?”
“宁元帅放心,皇后娘娘只是过敏引起的咳嗽,吃两服药,再调养几日便没事了。”大夫说道。
“过敏?”像是为了确定,宁司辰又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
“皇后娘娘这应该是老毛病了,以后切记,不可再食用桑椹或是掺杂桑椹的食物。”大夫交代。
“来人,随大夫去取药。”宁司辰喊来下人。
大夫走后,除去静躺在榻上的宁飞雪,房里只剩下宁司辰和霍宣阳。宁司辰看向霍宣阳,黑泽锐利的眼眸似能把人看穿,而霍宣阳的脸庞瞬时变得铁青。
确认宁飞雪没事后,宁司辰找来了丫鬟伺候,随后他走了出去,霍宣阳则是低着头跟在他的后面。
就在刚才的亭子里,当时所有人都在意宁飞雪去了,桌上的糕点还没有收拾,共有五碟糕点,只有其中的一碟桂花糕有动过。宁司辰拿起一块,整块桂花糕呈黄色,底部却是抹了一层淡紫色。宁司辰又嗅了嗅气味,有股甘甜之香,是桑椹。
“这是怎么一回事?”宁司辰问霍宣阳,严肃的面容令人寒颤。
桑椹入药,可滋阴补血,生津润燥,本身并无毒性,只是宁飞雪一服食桑椹,便会心口疼痛,咳嗽不止。因此,宁飞雪从不吃桑椹。至于宁飞雪对桑椹过敏的事,整个宁府,只有宁司辰和霍宣阳知道。制作桂花糕,也不需添加桑椹。由此可推断,确实是有人要毒害宁飞雪。但这个人不是小桃,而是霍宣阳。理由,借宁飞雪除去小桃。
“我不知道。”霍宣阳把头压得更低,更是不敢抬头和宁司辰对视。
“我姐姐这次是没事,若是再有下次,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我绝不客气。”宁司辰语气里内敛了一股杀意。
平日里,霍宣阳再怎么妄作胡为,只要不越界,宁司辰也都由着她,却不想,她竟狠到连他姐姐也利用。宁司辰尊霍宣阳一声公主,是霍氏有恩于他们,但要是伤害到宁飞雪,不管是霍宣阳又或是其他人,他绝不容情。
房间里,宁飞雪服过药后,身子还有些虚,但已无大碍。
宁司辰和霍宣阳都不在,宁飞雪坐起身来,静静的看着房间里的某一处出着神。房里的一桌一椅,所有的摆设,还和入宫前一样。就连窗台上摆的那盆兰花,每天都有人浇水,进宫也有半年了,兰花粗壮了不少。
只可惜,物未变,人已非,所有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吱。”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宁司辰从外面走了进来。
“姐,可是好受些了。”宁司辰走到床边。
“害你担心了。”宁飞雪露出一个浅笑,想宽慰宁司辰,但勉强的笑容来得有些苍白。
“今日便留在府里,明日再回宫吧。”宁司辰道。
“因郝贵妃的事,皇上大病了,现在宫里乱得很。”宁飞雪知宁司辰担心她,可她实在撂不下宫里的那些事。宫廷如战场,瞬息万变,就她出宫这半天,也不知宫里又折腾成什么样了。
话题一围绕到皇宫和权势,宁飞雪的表情又变得冷酷起来,宁司辰的眼睛则是越发的深邃和沉郁。
房内起初的那份温馨,一下子又全变了味。
“药我已经让下人包好,回宫后记得服用。”到底,宁司辰还是关心宁飞雪的。
申时,太阳还未落山,宁飞雪便启程回宫了。
府外,宁司辰一直站在石阶下,看着銮驾渐行渐远,直至一个转弯完全看不见了。
送走宁飞雪后,宁司辰去了府邸的刑房。
平时,刑房主要用来惩关押和处置犯事的下人,小桃便被关在那里。一个私牢,没有正规牢狱的森严和惊悚,亦是能闻到弥散在空气里的血腥味。不过一个中午,小桃已被打得不成人样,衣服破了十几处,更是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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