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长安城。
皇城之中,此刻正是刚下早朝。
文武百官三三两两从太极殿中出来,一边往城外走着,一边各自愁眉不展的谈论交流着什么。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感觉陛下好像更生气了……”
“还不是因为城外的焰火那件事,听说好像有线索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嘘……你们没听说吧,听说刑部的人出事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据说还是长孙无忌大人和陛下亲自给带回来的……”
想起早朝时陛下脸色阴沉的模样,几个官员说话的声音愈发小了不少,有些后怕。
眼下还真是多事之秋。
焰火事件还没有查出真相,听说刑部侍郎和长安县的几个衙役身受重创,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
此刻,皇城御书房中。
李二脸色阴沉的盯着长孙无忌,道:“那人的伤势如何了?”
他问的是刑部侍郎周成,长孙无忌心中知晓,连忙道:“回禀陛下,已经送往太医署诊治,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刚才有太医署的人回过消息,说是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才可。”
微微点头,李二扭头看向长孙无忌旁边另一人,也是他自己的族叔,同为陇西李氏一族的李道宗。
现任刑部尚书,周成便是他的手下。
李二看向李道宗,语气平静又淡漠道:“听说查到了小秦村与这次的焰火事件有关,具体是什么情况?”
古力三人的消失,铁定是小郎中做的,这事长孙无垢之前已经跟自己说过。
但随后吐蕃使臣塔图和五六个随从也去了小秦村,这点李二还真不知道。
如此说来,那这几个倒霉家伙岂不是也步了古力的后尘,被小郎中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想到这里,李二眉头不禁皱的更深,心中更加愤怒和无奈。
他现在是心疼长孙无垢,还有被李飞带跑了的兕子啊!
这个混蛋,你自己跑就跑吧,还把朕的兕子又给带跑了!
李道宗神色一片愠怒,此刻听到陛下问话,连忙恭敬回道:“陛下,昨日从大理寺传来消息,说是从那禄东赞口中问出了一些消息来,卷宗送到了刑部。”
“禄东赞一行从吐蕃到长安的途中,在小秦村与一个小郎中的家人发生了冲突,而后吐蕃使臣古力带了两个仆从留下解决问题,其余人继续出发。”
“大约在三天后,禄东赞见古力迟迟未归,便让塔图带了五个仆从前往小秦村寻人,结果这塔图和五个吐蕃仆从也不曾回来。”
“但是,据消息称,那日夜里在小秦村的后山,也就是那位小郎中住处不远的地方,听到了如长安城外的巨响声……”
昨日让刑部侍郎带人前往小秦村后,李道宗便一个人来到了大理寺,对禄东赞再度审讯一番。
得知了事情的详细经过,李道宗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断定,此事跟小郎中脱不开干系。
而后今日早朝,他又偶然听到长孙无忌说起前几日,小秦村后山也出现了巨响声的动静之后,心中更加确认无疑。
但是,陛下的态度有点奇怪。
按照正常情况下,陛下早已动怒,二话不说肯定要处死这个小郎中的。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以你的看法,那这次袭击吐蕃使臣的真凶,包括在长安城外制造焰火事件的主谋,就是这位小郎中了?”
李二拿起面前的奏章随便翻了几页,心情烦躁的又扔了下来,随口说道。
李道宗抱拳点头:“此事千真万确,方才周成已经醒来,赵国公已经去问过情况了,不如说给陛下听听。”
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长孙无忌自然不敢怠慢,在周成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打听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李二看了长孙无忌一眼,神色莫名,点点头道:“说吧,朕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孙无忌心头一跳,不敢怠慢忙道:“陛下,昨日刑部侍郎周成奉命前往小秦村,长安县令带着三十余名衙役陪同。”
“去了村子以后,先是打听了一番情况,然后便寻到了小郎中的住处,正巧赶上小郎中取酒……呃从后山过来,便在门口截住问话。”
“后来据说是因为小郎中态度不善,长安县令便下令搜查房屋,找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其中便有一袋灰色的东西,长安县令打着火把凑近查看的时候,就……就炸了……”
因为知晓陛下和小郎中的关系,长孙无忌说这番话毫无隐瞒,一边思量用词一边陈述,差点把取酒的事情给漏了。
但这话听在李道宗耳中,却有点古怪的意思在其中,仿佛是因为长安县令的鲁莽,才发生了后续的惨案。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长安县令和一众衙役身死,也是因为查案过程中突发意外而导致的了?”
李二悠然抿了口茶,表情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长孙无忌哑然。
这语气,哪里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这分明就是要开脱啊!
但略微一想,事实也的确如此。
周成虽然身手重伤,但已经被吓破了胆,将当时的情景没有丝毫隐瞒的说了出来。
包括长安县令的搜查屋子,还有李飞的提醒和抗拒,全都说了。
如此结局,倒像是咎由自取。
但是,旁边的李道宗却是听出不对劲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刑部去了十个人,除了周成全死光了,长安县令和三十个衙役也死了十之八九,难道不该是雷霆暴怒之后捉拿真凶吗?
“陛下,这个小郎中心狠手辣,家中私藏如此恐怖的物品,还害死了长安县令和县府如此之多人的性命,还请陛下下令通缉此人!”
“此人一日不除,恐怕我大唐一日难安,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察觉陛下有点不当回事,李道宗心中一急,连忙开口说道。
刑部十来条人命,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没了,这口气怎么能忍得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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