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纵横天下!艳福齐天!
(被屏蔽了,我去修改)
苏曳本身也需要离京一趟,处理相关事务。
这也是他和董卓,甚至曹操的本质区别了。
董卓入都之后是不敢离开中枢的,甚至他人跑到哪里,皇帝和中枢就要带到哪里。
如此一来,董卓自己反而成为了中枢的囚徒。
曹操稍好一些,把皇帝和中枢转移到自己的根据地。
而现在出于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人心思变,终究还是有很多人对苏曳抱有期待。
接下来,苏曳还会找到恰当的时机离开京城。
最终达到他在和不在京城,都有同等的威慑力。
此时,苏曳离京有三件事情。
第一件,庆祝九江钢铁厂正式建成。
第二件,解决目前的外交困境。
第三件,和湘军之间可能存在的第一次谈判。
这一次苏曳没有走运河路线,而是从天津出发,沿着海路南下。
他要亲眼去看一看,长江口的局面有多么严重。
在这件事情上,其实是苏曳一方比较理亏。
因为朝廷签订的条约里面,西洋多国的舰队确实是拥有长江航道的行使权。
而现在多国舰队就要进入长江,以及各个内河,宣布自己的航道权。
但是苏曳的南方七省联盟,是坚决否认西洋诸国的长江航道权的,甚至这是南方七省联盟曾经在政治场上不断获胜的大义基础,正因为如此,朝廷很长时间都对南方七省无可奈何。
但是现在苏曳变成中枢了,而且执掌了总理外交事务衙门。
所以那就麻烦了。
之前朝廷签订的条约,你认不认?
不认?
你这又不是改朝换代?刚刚签订的条约你就不认,那你和之前的咸丰皇帝有什么区别?一点点契约精神都没有,哪里还算得上是一个开明的政治领袖?
认?
那你如何向南方七省的民众交道,如何向长江两岸的商家交代,当时你成立南方七省联盟的第一大原因,就是保护长江航道。
三日之后,苏曳的船队就已经来到了长江口。
顿时,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苏曳离开南方已经半年多时间了,一直都沉浸在清廷中枢的气氛之中。
现在来到上海,立刻就感受到了别样的味道。
一股强烈硝烟的气息。
英国舰队,美国舰队,法国舰队,还有其他几个小国的舰队,都已经聚集在了长江口。
而苏曳的长江舰队,福建,浙江,江苏的红单舰队,也集结在长江口。
简直称得上是战云密布。
一触即发。
而且因为美、法舰队不断增兵,所以多国的联军舰队的实力,已经大大超过苏曳一方的长江舰队了。
真打起来,要吃大亏的。
苏曳在不远处,拿着望远镜眺望了这两支舰队。
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几乎将整个长江口都堵住了。
幸好双方还有一定的默契,开放了一个口子,让商船进出长江口。
但是因为战云密布的原因,进出的商船也少了许多。
苏曳的船队撤回到吴淞口,然后登陆上海。
总理衙门帮办大臣花沙纳,带着松江知府,上海知县前来迎接。
“下官参见苏相!”
花沙那利落地甩着袖子,要给苏曳请安。
苏曳赶紧拦住,这花沙纳可是做过吏部尚书,因为签了天津条约丧权辱国坏了名声。如今来到苏曳的麾下做事,甚至算是他的直属部下了,但毕竟年纪大,资历深,苏曳不好这样大赤赤地接受他的行礼。
但是,松江知府和上海知县,可就是一丝不苟给苏曳跪拜行礼了。
说来,这两个人也曾经和苏曳敌对,甚至还帮助桂良将苏曳从上海赶走。
所以现在,两人充满了惶恐不安。
谁能想到,短短一两年时间,苏曳就从一个江西团练进入中枢了。
“两位大人起来。”苏曳道。
松江知府道:“苏相,下官已经在衙门摆好了宴席,整个上海政商两届都翘首以待,您要不要给个恩典,让他们见上一见?”
苏曳本能要拒绝,因为这次南下,事务繁多,哪有空档?
稍作犹豫之后,他还是答应去赴宴,免得那么不近人情。
但是,他也只在宴席上出现了一刻钟。
然后,就听从花沙纳及其总理衙门海防股相关官员的汇报。
“苏相,局面非常不妙。”花沙那道:“美国,法国,俄国叫嚣战争的气氛,一日比一日激烈。英国公使卜鲁斯态度也一日比一日不满。”
苏曳道:“英国人中,有谁想要挑动战争?”
花沙纳道:“舰队司令何伯。”
这是老对手,老仇人了。
此人两三年前就是英国驻中国舰队司令,而且苏曳曾经一炮轰击他的旗舰,重伤了他,如今他有一只眼睛几乎是半瞎的,对苏曳恨之入骨。
只不过,他没有发动战争的权力,他要服从公使卜鲁斯爵士的命令。
“还有威妥玛,总税务司的李泰国,都试图发动战争。”花沙纳道:“尽管他们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但是一直在暗中串联。”
威妥玛,大英帝国驻中国公使的最大竞争者。
他曾经是苏曳的朋友,但现在已经是绝对的政敌。
而李泰国,清朝总税务。
清廷的海关,此时掌握在此人的手中。
他作为苏曳的政敌,也是完全正常的。因为九江经济试验区的产品一旦大肆满足中国市场,那么就意味着对外国进口的商品会减少,也就意味着总税务司的收入减少。
花沙纳道:“苏相,下官有一件事情不解。”
苏曳道:“花大人请说。”
花沙纳道:“在京城还不觉得,但只要一到上海,就能感觉到战云密布,大清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外交危机。而朝廷新建总理衙门,并且让您领衔,就是希望能够破除危机,开创新局面,毕竟您是外交英雄,天下臣民对您充满了期待。”
“在下官看来,政事堂的事情可以缓一缓,总理衙门的差事才是重中之重。苏相为何不先解决这三大外交困境,再推行政事堂的政策,而且……还是这么要命的裁撤八旗军新政。”
苏曳道:“花大人,你也说句心里话,你支持裁撤八旗军吗?”
花沙纳是蒙古人,而且是真正的豪门贵族出身,祖父是公爵,兄长是杭州将军。
他是典型的八旗勋贵。
沉默了好一会儿,花沙纳道:“裁撤也……也不是不行,但是徐徐图之。一次裁撤一两万,分十年进行。”
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老诚谋国之言。
接着,花沙纳道:“最最关键的是,大清现在问题太多了,毛病太多了,一旦爆开,那就是几个大型危机一起爆发的,届时的局面就非常可怕了。”
“就单单长江航道一事,战争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花沙纳道:“现在完全是卜鲁斯公使和巴厦礼参赞在帮我们挡着,巴厦礼爵士在一个月前离开了,而且卜鲁斯公使的耐心越来越弱了。不瞒大人说,下官甚至能够感受到战争的脚步,大约只有一两个月时间,洋人的耐心就会耗尽了。”
“届时,一旦开火,那一切就付之流水了。就意味着我们外交路线的彻底失败。”
“我们三个外交困境,英法联军驻扎广州不走,三人委员会不解散;俄国军队盘踞在黑龙江不走;洋人舰队要进入长江航道。而且这三个外交困境,互相关联,互相影响。”
“其中最核心的就是洋人舰队要行驶长江航道权,一旦这件事情彻底失败,那另外两件外交也就彻底失败了。”
“那也就意味着总理衙门的全面失败。”花沙纳道:“一旦到那个时候,天下人会对苏相您大失所望的。而且朝廷也承担不起这个失败的责任,届时……”
花沙纳的话没有说完,如果真到那一天,那总理大臣是做不下去的,要主动请辞的。
当时桂良谈了天津条约之后,也受到了巨大的批判,甚至在苏曳的攻击下,一度失去了权力,现在成为了苏曳在总理衙门的副手。
苏曳道:“花大人,按照您的想法,洋人舰队要进入长江航道这一困局,何解?”
花沙纳道:“苏相,下官说出来的话,您不要责怪下官丧权辱国。”
苏曳道:“当然不会。”
花沙纳道:“洋人海军的实力超过我们太多太多了,何止百倍。而且之前条约也已经签订了,其实真的没有毁约的余地,我们承担不起激怒洋人的后果。所以我建议,可以让出长江航道权。但是请西洋各国和我大清组建联合舰队,巡航长江。”
这也是一个法子,虽然有婊子立牌坊的嫌疑。
但是对于苏曳来说,如果真的让洋人舰队掌握长江和内河航道,那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巨大的失败了。
而在此时外面李岐道:“主人,英国公使卜鲁斯来访。”
片刻后,外面传来了英国公使卜鲁斯无比热情爽朗的声音。
“苏曳公爵,恭喜您进入清国的中枢。”
“执掌一个国家大权的滋味怎么样?”
“应该举办一个盛大的舞会来庆祝这场胜利的,不是吗?”
英国公使卜鲁斯的态度非常亲热,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美国、俄国、法国公使。
甚至,每一个公使都带着情人。
而苏曳身边,也有一个情人,洪人离。
她穿着旗袍,身材火爆,而且打理着时髦的发型。
大家都带着情人,表示一种融洽,想要冲淡战争的乌云。
不仅仅是英国公使,其他国家的公使也对苏曳非常热情。
因为现在的苏曳是这个国家的外交话事人。
几个人在宴会厅中翩翩起舞。
洪人离贴着苏曳,用脸蛋磨蹭着他的脸,甚至偶尔亲吻。
“我好想伱。”洪人离柔声道。
感受到苏曳的茁壮,她忽然低声道:“这次到九江,我和裳儿这个白馒头一起侍候你吧,让你尝尝母女之……/花。”
你变态啊,林裳儿只是喊你娘,你们俩没有关系。
洪人离之前口口声声对林裳儿叱责说不要喊我娘,现在又主动撩拨。
感受到苏曳呼吸一屏,洪人离娇声道:“已经想入非非了吧?”
接着她柔声道:“之前总觉得自己很强,不用依靠任何人,也不会依恋任何人,但这次分开那么久,发现真的很爱你。”
轻松,愉快,亲热的舞会环节暂时结束。
洪人离和几个女眷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继续交流。
宴会厅的音乐停了下来,整个环境顿时肃杀。
卜鲁斯公使道:“苏曳大人,我们能私下谈一谈吗?”
然后,两个人来到旁边的小办公室内,而法国、俄国、美国公使等人留在外面。
……………………
“苏曳大人,你想要做什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这个公使之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伦敦有无数人在弹劾我,威妥玛和李泰国等人,每天都要把我赶下台。”
“美国、俄国、法国等一直向伦敦施压。”
进入小办公室后,卜鲁斯公爵便开始对苏曳咆哮。
“所有的条约签得清清楚楚,多国舰队拥有长江航道权,现在我们要行驶权力,要履行条约内容,你的舰队却挡在长江口,不让我们进入。”
“联合舰队的实力远远超过你的长江舰队,是因为我在拼命挡着。”
“否则,战争已经爆发了。”
“但是我很快就要挡不住了,再挡下去的话,我这个公使之位就要丢了。”
“苏曳大人,您就是这样坑害您的盟友吗?因为我们是您的朋友,所以您就有恃无恐,对我们进行讹诈吗?”
“你知道伦敦正在说什么吗?说大英帝国的威严已经被利益践踏了,就因为九江经济试验区的利益,使得整个大英帝国的权威受辱。”
“大英帝国签订过的条约,已经可以不作数了吗?在清国签订的条约不作数,那么在其他国家呢?也可以不作数吗?这对大英帝国的霸权是巨大的伤害。”
“我们投资贵国经济实验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维护帝国的霸权,而不是相反。”
“苏曳大人,我严重警告您,伦敦那边的耐心已经要用尽了,您必须立刻撤走在长江口的舰队,让联合舰队进入长江,行使我们拥有的航道权,否则……您和阿尔伯特亲王的友谊,也阻止不了战争的爆发。”
“就算我们不开火,那米国呢?法兰西呢?俄国呢?”
“一旦开火,我的公使之位就一定会丢掉,威妥玛就会接替我。我是你的盟友,威妥玛是你的敌人,一旦让他成为帝国驻中国公使,那意味着何等后果,您应该非常清楚,意味着您外交战线的全面失败。”
苏曳静静地听着卜鲁斯公使的咆哮,等待他咆哮完毕之后,苏曳静静道:“几国公使为何还不进京,向总理衙门递交国书?”
卜鲁斯道:“因为,他们不打算承认你领导的总理衙门。”
苏曳道:“法国、美国、俄国?”
卜鲁斯道:“是的,他们认为你践踏了多国的威严。”
“苏曳大人,让开长江航道,我就有理由让他们解散广州的三人委员会,并且把军队撤离广州,把广州治权还给你们。”
苏曳道:“那俄国盘踞在我们黑龙江的军队呢?”
卜鲁斯爵士道:“那就超过我们的权力了,我们可以进行一定的外交施压。如果我面对的是桂良,那我可以告诉他,这种施压非常有效。但你是专业人员,所以你也知道,俄国人有多么的贪婪,他们甚至不惜在克里米亚投入百万大军和我们作战,所以我们的施压是无效的。”
也就是说,英国人不会管这件事情。
卜鲁斯爵士道:“苏曳大人,你现在非常需要这三个外交胜利,巩固你在中枢的权威是吗?”
苏曳道:“是的。”
卜鲁斯爵士道:“那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我非常不理解,为何你不先解决这三个外交困境,再去推动你们国家的内部改革。为何这边麻烦没有解决,那边又急不可耐地推动一个颠覆性的新政。”
花沙纳刚才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但是,对于苏曳而言。
裁撤八旗军,组建帝国陆军,这个新政太颠覆了,难度太大了。
所以,需要另外巨大的胜利去碾压。
而这三个巨大的外交胜利,会成为巨大的权威推动力。
内政外交,互相推动,非常重要。
只不过对于天下很多人而言,这三个外交困境几乎无解。
在卜鲁斯公使看来也是无解。
“苏曳大人,我还有一句非常难听的真心话,想要和你说。”卜鲁斯公使道。
苏曳道:“请讲。”
卜鲁斯公使道:“对于你进入中枢,不但整个清国的无数臣民非常期待。我们诸国也很期待,伦敦更加期待。我们觉得你是非常英明,开明,先进的领导者。我们对于你主导的中国充满了期待,但是现在几个月过去了,我们唯一看到的,只有你打算毁约,蛮横地用舰队堵在长江口,肆意挥霍伦敦对你的友谊。”
“对于你这几个月的施政,诸国很失望,我也很失望,伦敦也会很失望。”
苏曳沉默了一会儿道:“卜鲁斯公使,巴厦礼爵士已经返回伦敦一段时间了吧。”
卜鲁斯公使道:“那又如何?你想要让他去伦敦游说什么?”
苏曳道:“让国会取消对长江航道的行驶权。”
“不可能,绝无可能。”卜鲁斯公爵冷笑道:“这代表着巨大的利益,更代表着帝国的权威。已经吃进肚子里面的肉,你见什么时候吐出来?大英帝国和清国打了三场战争为的什么?其中一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长江极其中国内河的航道权,现在你想要让国会放弃这个权力,谁也做不到。”
“别说国会不会同意,首相不会同意,就连阿尔伯特亲王也不会同意。”
“谁要是同意这一条,谁要是放弃用战争夺来的权力,那谁就是卖国者。”
“你要是抱有这个幻想,那注定会面临巨大的失败。”
苏曳道:“卜鲁斯爵士,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是吗?您在我们的产业中有不小的股份,拥有巨大的利益不是吗?”
卜鲁斯公使道:“确实没错,但是……如果代价超过一定程度,我们也就不是利益共同体了。”
“苏曳大人,你妄想让帝国主动放弃长江航道权,这种荒谬和狂妄让我不敢再做您的盟友,因为谁也不想自己的盟友是一个妄想狂人。”
苏曳道:“但是,您能阻止联合舰队一个月时间吗?”
“我们的利益,我们的友谊,能够支撑一个月时间吗?”
卜鲁斯公使沉默良久。
足足好一会儿,道:“好!我尽量挡住他们一个月时间。但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对伦敦那边抱有任何幻想,绝无可能的。”
苏曳道:“多谢。”
苏曳离开小办公室,来到外面。
美国公使道:“苏曳大人,您作为一个号称开明的政治领袖,莫非也要毁约吗?”
“我们的容忍力实在已经到达了极限。”
“如果您的舰队再不让出长江口,那可能就会有悲剧发生了。”
苏曳道:“听说美国已经开始投资日本了是吗?”
美国公使道:“这和您无关。”
接着,苏曳朝着俄国公使道:“请问贵国的军队何时从我国的黑龙江离开?”
俄国公使冷笑道:“请问贵国的长江舰队何时让出长江口,履行契约,让出长江航道权?”
接着俄国公使道:“不得不说,我们俄国为了四国的利益,实在付出得太多了。”
然后,俄国公使朝着苏曳望来道:“对了,苏曳大人。听说您不打算承认《瑷珲条约》、《清俄北京条约》?”
苏曳道:“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脸色一变。
之前清廷和列强签订的条约,苏曳并没有急吼吼出来否定和推翻。
尤其关于长江航道,他虽然派遣舰队阻拦在长江口,但是却从来没有公开说要推翻,而是早早让巴厦礼去伦敦游说,让他们主动放弃。
但,作为总理大臣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公开表示,他打算否定和俄国签订的条约。
这是非常严重的外交表态。
俄国公使寒声道:“苏曳大人,您知道这可能意味着战争吗?”
苏曳道:“贵国的行径和战争又有什么区别?俄皇正在不断增兵远东。贵国不顾我国主权,直接派遣军队进入我国境内,如此蛮横行径,完全是你们毁约在先。既然贵国不守约,为何要求我国守约?”
苏曳集中火力,只对付俄国公使一个人。
俄国公使冷道:“诸位爵士,别忘记了我们在清国是有共同利益的,我们是共同进退的。”
一直以来,英法美俄四国,不管在欧洲斗得再狠,但是在中国还真是穿一条裤子。
四国以英国为领袖,在外交事务上团结一心,保持一致。
于是,苏曳和四国公使的第一次见面,算是不欢而散。
……………………
接下来,苏曳召见了总税务司李泰国。
此人虽是英国人,但名义上是受中国雇佣的。
而总理衙门管辖总税务司,所以李泰国也算是苏曳的手下。
所以,在总理衙门成立的时候,李泰国应该进京向苏曳复职的。
历史上,他没有去向恭亲王这个总理大臣复职。在这个世界上,他也没有去向苏曳复职。
甚至,苏曳来到上海之后,他作为属下也没有前来拜见,反而还是苏曳主动相召。
完全没有一点属下的架势了。
苏曳道:“以后总理外国事务衙门就是总税务司的主管机构,你需要向我汇报,并且总税务司的相关账目还有银子,也需要交给我。”
李泰国拿出烟斗点燃,抽了一口道:“苏曳大人,您的香烟已经开始在欧洲风靡了,但是我个人还是不喜欢,我还是喜欢传统的烟斗。”
苏曳道:“你听到了没有?”
李泰国缓缓道:“听说朝廷要委任沈葆桢作为洋务通商大臣,并且进入军机处?”
苏曳道:“这是朝廷事务,不劳你关心。”
李泰国道:“我反对,我坚持朝廷不应该成立洋务通商衙门,甚至现有的通商衙门都应该撤销。”
历史上,此人就是这样向恭亲王奕叫嚣的。
因为南北通商大臣也会掌管一部分关税,而李泰国想要一个人完全独掌所有海关税务。
苏曳缓缓道:“这不属于你的权限。”
李泰国缓缓道:“苏曳大人,您可知道现在清国虽然委任你为总理衙门大臣。但是四国公使还没有向你递交国书,因为你阻止联合舰队进入长江,所以伦敦到现在位置也没有承认你的总理大臣身份。”
苏曳道:“这是我国内政,不劳诸国关心。”
李泰国道:“我不但是清国委任的,我同时也接受大英帝国的委任,掌管贵国海关,而且我是女王陛下册封的三等巴斯爵士。”
苏曳道:“你想说什么?”
李泰国道:“建议目前的现状,我不打算把相关账目,以及金钱上交苏曳大人领导的总理衙门。”
什么?!苏曳顿时面孔冰寒。
这是最严重的挑衅了。
历史上此獠对清廷的挑衅更严重,甚至要独霸清廷的巡逻舰队,以及要在清廷享受最高大臣待遇等等。
苏曳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李泰国道:“我不打算把账目,以及相关金钱,交给您的总理衙门。”
苏曳道:“那样的话,我只能解雇你。”
李泰国道:“苏曳大人,我觉得您弄错了谁占据主动权了。没有伦敦那边的命令,您大概解雇不了我。而且我觉得您先渡过眼前的长江危机再说。”
然后,李泰国直接起身离去。
双方已经不能算是不欢而散了,而是彻底对立。
………………
次日!
苏曳秘密召见了赫德。
此人也是英国人,目前是李泰国的副手。
此人是中国通,在历史上掌握清朝海关几十年时间,而且被清廷册封一品高官。
“下官赫德,参见苏相!”
此人竟然用清廷官员的行礼方式,拜见了苏曳。他一贯来也非常热衷于这一套,虽然他也是为了英国的利益服务,但是渐渐为了自己的权势,也一点点靠近清廷。
当然,归根结底他还是英国人,只不过他权势在中国。
苏曳道:“我打算罢免李泰国,如果你接任了总税务司,又当如何?”
赫德道:“那下官当然会对大人效犬马之劳。”
接着赫德道:“不过苏相,想要罢免李泰国很难,可能不是清廷一方说了算了,还要得到伦敦的首肯。”
苏曳道:“伦敦会首肯的。”
赫德有些不敢相信,苏曳这边难道还能影响到伦敦的决策不成?
他知道苏曳和阿尔伯特亲王确实有比较密切的关系,但是现在苏曳想要否定天津条约的相关内容,阻止联合舰队进入长江,这让阿尔伯特亲王非常被动,让伦敦非常愤怒。
这个时候,苏曳想要维持和伦敦的友谊都比较困难,谈何影响伦敦的决策?
赫德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下官一定对苏相马首是瞻。”
此人果然和苏曳想象中的一样。
…………
结束了在上海的所有谈判,苏曳乘船离开。
进入长江口的时候。
“敬礼!”
随着徐有壬一声令下,长江舰队无数官兵,朝着苏曳的舰船行礼。
并且挥舞旗语,向苏曳致敬。
而对面的洋人联合舰队,却望着苏曳的座船充满了敌意。
这群洋人海军真是是愤怒,他们完全藐视中国的水师,对面苏曳的长江舰队对于他们而言,实在太弱小了。
他们轻而易举就能歼灭。
但是,英国公使就是命令他们,不得开火,不得强闯。
于是,这支强大的联合舰队,就这么被卡在长江口很久了。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新总理大臣苏曳,让他们如何不敌视?
而苏曳这边的长江舰队,上面的官兵视死如归。
但是,他们的舰船太落后,太小了。
这个国家没有海军,无法御敌于国门之外,所以才饱受耻辱。
苏曳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而且要快。
进入中枢之前,只有一个目标。
而进入中枢之后,顿时有无数个目标。
苏曳站在甲板上,穿过西洋的联合舰队,穿过自己的长江舰队。
他也举起手,向所有长江舰队官兵敬礼。
苏曳的身影到哪里,长江舰队官兵的目光就到哪里。
炽热,坚定!
其他很多人都对苏曳进入中枢后的表现充满了疑惑,唯独这群人对苏曳始终充满了坚定的信心,甚至是信仰。
尽管,他们现在的实力还非常弱小。
苏曳离开之后,长江舰队依旧和洋人联合舰队对峙。
依旧战云密布,仿佛一触即发。
…………
几日之后,苏曳返回九江。
沈葆桢带着几百名官员,伯克爵士带领着上百名英国高层前来码头迎接。
几千上万人夹道相迎。
苏曳离开九江半年多,进入中枢后第一次归来,在很多人眼中这是衣锦还乡。
然后,九江举办了盛大的宴席。
全国不管其他地方如何,这个地方对苏曳的支持是最坚定的。
宴席之后,九江经济实验区英方的联合董事会主席来见苏曳,直接抱怨道:“苏曳大人,卜鲁斯公使呢?”
苏曳道:“他没来。”
伯克爵士愤怒道:“哼,半路上车的人,永远不是真正的朋友。我们九江钢铁厂落成仪式,这么重要的典礼,他竟然不来,而且他之前已经答应要来的。”
苏曳道:“他大概觉得我正在触怒伦敦,触怒阿尔伯特亲王。”
伯克爵士道:“苏曳大人,我完全支持您的决定,长江航道权只能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不能掌握到联合舰队手中,为了我们的利益,为了我们的航道安全。”
利益决定立场。
伯克爵士虽然是英国人,而且出身于东印度公司委员会,但现在他所有的利益都在九江经济实验区,所以也完全站在苏曳一方。
苏曳道:“伯克爵士,我们的九江钢铁厂落成之后,就会成为亚洲最大的钢铁厂。所以接下来我打算筹建江南制造局,贵方有兴趣投资吗?”
伯克爵士直接闭上眼睛,左手捂住眼睛,右手伸出道:“请问笔在哪里?合同在哪里?”
这表示,他会闭着眼睛投资。
苏曳道:“这个江南制造局,投资额也会很大哦,可能超过千万两。”
伯克爵士道:“如果不是考虑在其他盟友的利益,我几乎想要独自占有这些股份。”
接着,伯克爵士道:“请问,您这个江南制造局,主要生产什么呢?”
苏曳道:“武器。”
伯克爵士道:“我的天那,我的最爱。”
接着,苏曳道:“在上海,总税务司李泰国非常无礼地挑衅了我。”
伯克爵士道:“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苏曳道:“他说不打算把总税务司的相关账目,以及相关金钱交给我领导的总理衙门。”
伯克爵士看上去比苏曳还要愤怒,厉声道:“罢免他,罢免他。”
苏曳道:“我也说要罢免他,但是他说他的去留,我说了不算,朝廷说了也不算,而是要伦敦那边决定。”
伯克爵士道:“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只要巴厦礼爵士和阿尔伯特亲王谈判成功,和首相大人谈判成功。那么罢免一个李泰国,仅仅只是顺带的事情。”
苏曳道:“但我不仅仅想要罢免他,他触犯了我的威严,我要他承担非常严重的后果,我想要把他送入伦敦的监狱。”
伯克爵士想了一会儿,道:“那我们现在就需要开始行动了,搜寻他的相关罪名,尤其是对伦敦犯下的罪行。”
“苏曳爵士,关键还是巴厦礼大人那边的大谈判,如果那件事能谈成,那您面临的外交困局,瞬间迎刃而解。罢免李泰国,甚至把他送入监狱,都不太困难。”
苏曳道:“那么按照你的思维理解,你觉得巴厦礼和亲王殿下,和首相大人能谈判成功吗?”
伯克爵士想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太大。但……如果我是首相大人,我会无比心动。”
“但是这样的事情没有先例不是吗?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此巨大的利益,任何人都会心动的。”
伯克爵士离开后,苏曳召见了英方的另外一个大人物。
也是苏曳的盟友。
前海盗尤根子爵,如今大英帝国驻扎中国公使馆上校武官。
苏曳道:“尤根子爵,您的贵族生涯如何?”
尤根子爵道:“苏曳公爵,您的中枢生涯如何?”
苏曳道:“充满了困难和挑战。”
尤根子爵道:“我的上校生涯却充满了乏味。”
苏曳道:“想要寻求刺激吗?”
尤根子爵道:“当然。”
苏曳道:“想要成为中国的海军上将吗?”
尤根子爵顿时不敢置信地望着苏曳,颤抖道:“这,这如何可能?”
苏曳道:“我要建立一支先进的海军,但我们是从零开始,我国甚至找不到一个真正的海军。你不但曾经是最优秀的海军,而且也是最强大的海盗,我想要委托你帮我组建新式海军。”
“你是英国的子爵,但是未来我希望你可以成为中国的伯爵,甚至公爵……”
尤根子爵颤抖道:“我……我真的可以吗?”
苏曳道:“关键要看巴厦礼大人那边的谈判,如果谈判成功,那就可以。”
尤根子爵道:“您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老实告诉您,我之前无比渴望成为贵族。而成为贵族之后,成为帝国的上校军官后,我确实兴奋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现在这种兴奋已经褪去了,我竟然开始怀念我的海盗生涯。”
“我天生喜欢冒险,喜欢挑战,喜欢刺激。”
“所以您问我是否愿意帮您组建一支新式海军,我当然无比的渴望,我身上的鲜血甚至都开始沸腾,开始嚎叫。”
苏曳道:“尤根子爵,你的那些海盗还在吗?”
尤根子爵道:“当然在,甚至还在扩张之中,因为我现在是帝国的军官,之前不方便做的生意,现在也可以做了。”
苏曳道:“那么我可以委托你的海盗做一件事情吗?”
尤根子爵道:“请说。”
苏曳道:“你知道海参崴吗?”
尤根子爵道:“当然知道,俄国人刚刚从你们抢走的土地。俄国人已经在那里建立了军事基地,甚至未来打算建立港口。”
苏曳道:“俄国军队非法盘踞在我国黑龙江境内,而且还在不断增兵中。未来他们想要把海参崴建成俄国的远东第一大港,远东海军司令部。但海参崴现在还很弱小,俄国人在远东也没有像样的海军力量。”
尤根子爵颤抖道:“所以呢?”
苏曳道:“等到北方海域解冻之后,我想要邀请你的海盗前往海参崴,对那里的所有沙俄人进行大屠杀。对那片海域上的所有沙俄船只进行攻击。把整个海参崴的沙俄人杀空,杀绝。”
“让沙俄在海参崴的军事基地,彻底葬送。”
顿时间,前海盗头子尤根子爵不敢置信地望着苏曳。
足足好一会儿,他颤抖道:“您,您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解决您的其中一个外交危机,逼迫沙俄人从黑龙江退兵是吗?”
苏曳道:“是的,尤根爵士,按照你的专业角度,会奏效吗?“
尤根子爵道:“当然,海参崴对沙俄而言,比黑龙江重要得多了,一旦海参崴遭到袭击,他们在黑龙江的军队必须去救,甚至在整个东西伯利亚的军队也要去救。”
苏曳道:“但是,他们在远东没有舰队,所以不是你们对手。”
尤根子爵道:“是的,所以在他们的舰队横跨几万里到达之前,我们都拥有绝对的主动权。而用不了半年,那片海域又要封冻了。”
苏曳道:“所以,尤根爵士,您的海盗愿意接受我的雇佣吗?”
尤根子爵颤抖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太大了,很有可能引发一场战争。”
苏曳道:“只是海盗,不代表大英帝国是吗?而且我国的部分海盗,也可以加入你们的行列。”
尤根子爵沉默了好一会儿道:“苏曳大人,归根结底我们和俄国是敌对的。只不过在远东区域和他们有共同利益,但随着九江经济实验区的成立,这种共同利益已经开始渐渐撕裂了。所以需要更大的力量,将四国在远东的共同利益彻底撕碎。”
“所以,关键还是巴厦礼大人在伦敦的谈判。”
“这是一切的前提,也是您解决眼前所有外交困境的前提。”
苏曳道:“当然。”
尤根子爵道:“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祈祷巴厦礼大人在伦敦的谈判,能够一切顺利。”
苏曳道:“一起祈祷。”
…………
晚上。
本来应该是晴晴,或者寿禧公主来陪苏曳过夜的。
但是进入房间之后,苏曳立刻被捂住了眼睛。
闻香味,这是洪人离。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羞涩的笑声,这是林裳儿。
靠,靠,靠。
她们这是要做什么,履行在上海时候的诺言吗?
“我的大帅,你乖乖听话,我们让你渡过最难忘的时光。”洪人离沙哑道。
接着,苏曳被推着躺倒了下来,双手被捆在脑后。不得动弹。
片刻后,苏曳的全身被褪尽。
黑暗中,感知尤其敏锐了。他只感觉到有人对准,吞噬而下。
这……这个腔感,还是有些熟悉的,应该是洪人离?
紧接着,鼻子前面一股热气冲来。
林裳儿又是一阵嬉笑,伸手解开他蒙面之巾。
顿时,两片白馒头扑面而来,缓缓分裂,还是那么熟悉。
但这么近,又显得有点陌生了。
………………
与此同时。
在伦敦。
苏曳的绝对盟友,巴厦礼爵士正在对阿尔伯特亲王进行着最最重要的游说。
“亲王大人,苏曳大人已经成功进入中枢,这是我们的共同胜利。”
“接下来,苏曳公爵打算开展全面的洋务运动。”
“第一个项目,就是江南制造局,投资额达到千万。”
“当然,这些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要构建一支海军,真正的新式海军。”
“他想要委托我们帮助他构建这支海军。”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的很多意志能够贯彻这支海军之中。”
“意味着关键时刻,我们不需要再万里迢迢派遣舰队去东亚,意味着我们在东亚将有一支真正的盟友海军。”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利益,天大的利益。”
“苏曳公爵提出,在未来几年内,将向大英帝国的采购三四千万两左右的相关军舰,武器,以及相关机械等等。”
“亲王大人,整整四千万两!”
“相较于这个利益而言,长江航道行使权,又算得了什么?”
苏曳正在用前所未有的办法破局。
如果能够成功,那将一举解决总理衙门的三个外交困境。
而且还能着手开始建立真正的先进海军。
正可谓一箭四雕,算是真正天大的手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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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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