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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所有看好戏的人吃惊的是,回府后的冷娇娇虽然是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昂,但是却并没有与正妃陈芝兰乃至于侧妃冷敛秋之间发生过冲突!
自然,小矛盾与争风吃醋是少不了的,但是冷娇娇有仁花和柏花两姐妹的出谋划策以及劝止,而且陈芝兰与冷敛秋一个是忍气吞声一个是根本没有将冷娇娇看在眼里,所以还真就没有弄出什么大热闹。
看好戏的人自然是失望了,恒王却愈加风光得意。大过年的出去应付宴会,都会故意将三人都带上。虽不能说是妻妾和美,但还算平和的相处方式,还是让不少的臣子对恒王恭维其驭妻妾有道。
乔珺云一开始听说的时候颇为嗤之以鼻,甚至还埋怨过恒王太过宠爱冷娇娇让陈芝兰受了委屈。但这事儿她也不确定,恒王是故意的还是怎样,唯独能确定的就是陈芝兰的心真的冷了。
哪怕她知道恒王可能真是另有隐情才会如此做的那又如何,至少曾经其是真的被冷娇娇给蛊惑住的。
这日已是十五了,过年的热闹已经初初有些冷却。
但对于乔珺云来说还是较为重要的,因为这日她受邀参加一场宴会,这是她除却宫宴之外,参加的第一场宴会。这些年来她虽然偶尔赴过一些宴会,但那也是极少数,几乎可以说是被排斥在交际圈子之外的。
乔珺云一早的梳妆打扮好,坐着马车来到恒王府,这场宴会以的是娇侍妾历尽千辛归来,而举办的压惊宴。
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且不管那冷娇娇究竟是主动或被动从恒王府离开的,丢了那么长时间,谁知道还清不清白了。说不定啊,是她早就与王爷成就了好事。处子之身早就不在了,才没法求证的呢。
还有,之前几日王爷带她参加了不少的宴会,看不出来丝毫受惊的样子。现在才说压惊宴这么回事儿,不就是寻思着正式的认证了冷娇娇的身份地位呢。
乔珺云也面上挂着一丝不屑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门口的管家一见立即迎了上来,讨好的笑道:“恭迎郡主!”
旁边一众忙碌着的或主子或奴才也都是停下了脚步,给乔珺云行礼。
“都起来吧!这可是娇侍妾的大日子,大家还是赶紧进去的好。”乔珺云说的阴阳怪调,没人敢应声,但心底却暗暗附和。
乔珺云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直接就进了颇为喧闹的正堂。
“云宁郡主到!”通报声一响,殿内正彼此寒暄的大臣们就停止了交流。不由自主的俱是全都看向了恒王。
恒王看向门口处一身杏黄公主服的乔珺云有些出神,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迎了上来道:“云宁,你来的还挺早啊。皇舅送你去找王妃吧,她们都在后院里热闹呢。”
乔珺云的目光在正堂内的人群中一扫而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好啊,那就劳烦大皇舅了。”
见乔珺云转过身子往回走,恒王连忙跟上,一路上试图找些话活络一些气氛,和缓一下乔珺云脸上的冰冷,却换来乔珺云毫不客气的言论:“大皇舅,这种话本不应该是云宁一个晚辈能说的。但是。往日里大皇舅母对我万般疼爱,我实在是看不惯你为了一个侍妾而不给面子!更何况冷娇娇那样一个眼高手低的,哪里就有资格能获得您的宠爱,当初你不是已经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吗,怎么又被她给迷惑了!”
乔珺云说的语气极冲,显然是极为不客气的。
听闻这番话。恒王的脸色明显的阴沉了下来,却并没有回话,显然是不想跟这个小辈计较,何况这还没有走出前院范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呢。
乔珺云却不顾及这些。眼神渐渐染上了一丝怀疑:“大皇舅,该不会说当初你冷落冷娇娇的表现,都是故意做戏的吧?”
恒王的脚步一顿,简直像是变相的承认了这个说法!
乔珺云立即薄怒道:“好啊!原来是这样,那在你迎娶侧妃的前一日,在品鲜楼里遇到冷娇娇时毫不客气的表现,岂不也都是假的了?!”
听至此,恒王的情绪反而收敛了起来,不咸不淡道:“既然你知道了,皇舅也不瞒你。不过,你别忘了自己说的,你是长辈,我与王妃之间的关系如何,还不是你能插手的。”
“你!”乔珺云声音一哽,似乎没想到恒王会如此对自己说话,愤怒的瞪了恒王一眼,加快脚步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道:“你就任由你个女人欺骗你吧!她野心大得很,希望大皇舅你不要因为她而迷花了双眼!”
恒王没有回答,只是目送着乔珺云带着红飘与彩香彩果走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转身回正堂。
乔珺云一路怒气冲冲而来,遇见的婢女们都小心的站在一旁,就怕触怒了这位。
还没有走到后院,乔珺云就被偌大的恒王府弄得有些懵了,随意招来了一个没来得及躲远的婢女问:“大皇舅母她们现在在哪儿呢?”
那婢女紧低着头,身子好像还微微有些颤抖,声音弱的几不可闻:“回郡主的话,王妃以及侧妃还有各位贵妇小姐们,都在娇侍妾的院子里面呢。就在、就在栀子园。”
乔珺云听了淡淡的嗯了一声,等了会儿见这丫鬟还站在原地不动弹,就不悦的皱起了眉毛道:“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带本郡主过去!”
小丫鬟的身子又抖了抖,唯唯诺诺的应了,脚步虚浮的领着乔珺云顺着前方铺就的路走去。
这一条路又走了差点一刻钟,虽然有乔珺云走得慢吞吞的原因,但还是足以见得恒王府占地多么广阔了,较比原本的乔府还要大上一倍。
不过,乔武娶得可是瑞宁长公主,所以府邸的大小自然少不了。而恒王的府邸之所以能如此宽广,实际上是恒王在建府两年后,就将恒王府旁边的一户落败的大臣之家给买了下来,扩建后几乎等同于以前的两倍大。
所以说。这所说的恒王府后院,与寻常人家的后院有些不同。这个后院,实际上指扩增出来的那一半买下人家的范围,后院是在正堂后面。但这部分已经堪称偏院了。
乔珺云以前来这段路,被陈芝兰宠的几乎都是坐着小轿的,之前她被恒王送了一路,再然后赌气也就不好让人抬来轿子或者辇了。
实际上,陈芝兰与恒王在真正的后院虽然有一处院子住,但二人一般都在偏院住,恒王还有一处单独的住处。而那处据说与恒王院子极近的栀子园,就在更靠近前院的方向一边。
总而言之,幸亏这是栀子园,不然可能乔珺云还要走上更久。
眼看前方传出喧闹的院子近在眼前。乔珺云就更加抱紧了手炉,不经意涌口吐了口气,就吹出了一团白雾。
守在栀子园门口的丫鬟们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响动,当看清那一抹杏黄色的身影徒步走来的时候,就匆忙应了上来。嘘寒问暖道:“给云宁郡主请安,郡主怎么是走过来的呢?冷了吧,快进屋子里暖一暖。”
那带路的丫环见将人送到了,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乔珺云的眼角余光瞄到,叫住了她:“你等等!彩果,给她个金瓜子!”
那丫鬟的步伐停滞。却还是背着身子不敢转过来。彩果没多想的走了过去,掏了颗金瓜子塞到了她的手里,“喏,郡主赏你的,还不谢恩?”
那丫鬟见躲避不得了,只能畏畏缩缩的转过身来行了个礼。仍旧弱声道:“多谢郡主赏赐,郡主万福。”
乔珺云随便的点下头就算了,领着红飘和彩香彩果就往院子里走。
可是守在院子门口的几个丫鬟却是觉得蹊跷,那丫鬟穿的衣服有些不合身,而且看起来十分陌生。要知道她们恒王府的丫鬟虽然多。但都是睡大通铺,而且彼此之间都有交流挺眼熟的。
遂,有人见那丫鬟要走,就立即喝问道:“等等!你是哪个,怎么以前都没有看到你?”
那丫鬟的脚步先是一顿,被人看出不对算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再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拔腿就跑,而是转过身来试图糊弄过去:“我是昨日刚来的,带我的春之刚才去前院忙了,就留下我一个。我也要去前院帮忙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丫鬟没自报名字,而且还一直都没抬起头来。虽然说出了的确有的春之名字,还是让人无比生疑,几人往前走去,想要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她,毕竟她们从未听说昨日新来个丫鬟。而且即便是有新的丫鬟来了,也一定会先让她们认识一下的。
而那个陌生的丫鬟见情况不妙,也实在没有信心能糊弄这些人了。慌不择路之下,竟是脑袋一热冲了出去,太过突兀的逃跑让心疑于她的丫鬟们没能立即反应过来、没能第一时间抓住她......
乔珺云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却没有丝毫转回来的意思。如果偌大的恒王府连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都抓不到,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别看这院子附近只有几个丫鬟,但周围挂满了积雪的树上和矮树丛后面,还是有着好几个隐匿的较好的呼吸频率不断浮起的。
外面的响动惊到了外面,因着没人进去通报,性子安稳不下来的冷娇娇就走了出来,脸色带着怒意道:“喊叫什么呢!是不是看我性子软好欺负,在这大喜的日子给我找麻烦啊!”
院落外守着的丫鬟都不是冷娇娇的人,事实上她回来之后,不知为何恒王并没有为她更换之前那些被她打晕的奴仆,就连两个心藏了不满的丫鬟也没有更换,只是多加了仁花柏花两姐妹而已。
冷娇娇的话音刚落,刚巧走到门口迎头与她碰上的乔珺云就出言讥讽道:“你的性子还软吗?如果你说的是反话的话,你再软上一点恐怕就要泼妇骂街了吧?还有什么叫做你的大喜日子啊,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嘛。”
冷娇娇一听到乔珺云的声音,一见到乔珺云那张脸,就怕得往后面退了一步,实在是在乔珺云的面前碰壁过太多次,她真不想看到她。
而乔珺云看到她这幅不战而退的样子。反而无趣的撇了撇嘴,提步走进了屋子不再搭理冷娇娇。
屋内坐着不少的贵妇人,个别还有带着自家女儿来的,一个个打扮的皆是无比华贵。金银乃至于宝石之色,晃得一路走来看惯了白雪皑皑之色的乔珺云眼睛都晕了。
陈芝兰一见是她,就站了起来露出喜色道:“云儿,你可总算是来了。来,给云宁郡主看座!”
“给大皇舅母请安了。”乔珺云的膝盖没有屈下去就被拽了起来,也就顺势坐下了。
见乔珺云坐稳当了,陈芝兰这才复又坐下。不过原本灿烂的笑容在见到走回来的冷娇娇后,就收敛了不少。
一众命妇站起来给乔珺云请过安,待得又坐下之后,气氛就微妙了起来。
乔珺云跟冷娇娇合不来是显而易见的。丝毫没有顾忌她是今天的主角而给点面子。至于陈芝兰,本来与乔珺云极为亲密的关系却因为今天心里犯堵而没心情闲聊。而最后的重头戏,应该就是自乔珺云进来后,坐立不安只顾着低头回避视线的冷敛秋了。联系起之前她跟乔珺云穿的那些绯色绯闻,真是耐人寻味呢。
陈芝兰跟乔珺云客套了两句。就心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竟是就这么寂静了下来。
好在尴尬都是让人来打破的。曾经就有胆子硬违抗家族跟乔珺云勉强搭上关系的施家两姐妹,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出头的机会的。
施怀薇的家世还算拿得出手,遂在抿了一口丫鬟刚刚端上来的热茶之后,就在一片寂静中开口了:“王妃果真是大度,竟端上这极品的毛尖来。果然不愧外界言道,王妃是真真的贤良。而想必娇侍妾也是心知肚明王妃的宽容大度,定觉得要用心侍奉才能报答王妃的一片厚待呢。”
这话说的突然,而且也过于大胆。若是从陈芝兰那里论来,她自然是厌恶冷娇娇到了极点的,而且冷娇娇不找麻烦就好了,怎么可能用心侍奉她呢。不过。她还是有些愉悦,因为施怀薇这话显然是将她与冷娇娇之间的地位分别开,又没有提到王爷,所以还算是温和的道:“哪里。既然都是姐妹,本王妃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好歹算是开了个话头。哪怕众人心中各有想法,还是跟着附和了起来。
“是啊是啊,王妃贤良淑德,实在是臣妇们的楷模呢。”
“王妃心底良善,不愧是太后娘娘曾交口称赞的呢。”
沉默许久像是局外人的冷敛秋也开口了,情真意切道:“王妃的确是最最仁善的,一直照顾着妾身,让妾身打从心底的感激。”
话落,热闹的氛围先是静谧了一瞬,接着又更加喧闹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全都是众人的恭维之声。
就连乔珺云都跟着说了几句,唯独施怀薇话中的另一主角一直没有开口,只是板着一张脸坐着,显然对于这番话感到膈应极了。
好在这些日子也不是白学的,仁花柏花的洗脑工作也颇为成功,没让冷娇娇当场就爆发出来——虽然事后肯定要承受一番冷娇娇的怒气。
本来气氛不错的,但偏偏不知是谁好不识趣且恶意满满的问:“侧王妃可算是开口了,自从郡主走进来开始,侧妃可是一直不吭呢。臣女本来还以为是您觉得心虚尴尬,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呢。”
说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了说话者的方向,就连冷娇娇也不例外。
一直沉默寡言的冷敛秋,在听闻此话后虽未露出被冒犯的怒容,但凌厉的目光还是让不少人心中一惊,看来这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呢。
只见说话的那人不过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容貌虽丽却略显单薄。一双过于纤细的眉毛,让人一看便知不是温和的性子。
不待冷敛秋开口反击,乔珺云就出声道:“你是哪家的丫头片子,竟然也敢在这么多命妇的面前插嘴?本郡主与冷侧妃的私交如何与你有何关系,小小年纪的,还是别那么尖酸刻薄,小心以后没人要啊。”
此话一出,有地位有身份的妇人们皆是对这个少女产生了不好的印象。郡主说的真没错。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就敢胡乱开口,若是以后娶进家门当媳妇,指不定就要因为她祸从口出而牵连到了家里呢。
冷娇娇的神情有些莫名,这丫头她认识。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冷敛秋的一个小对头。一直以来都莫名其妙的看不惯她,见了面的就要想办法挑衅,屡战屡败曾经不止一次气急败坏的,可就是不长记性。
是个没有脑子的,以前她也没有在意,不过现在看来,她还真是个脑子坏掉的。
要说冷娇娇虽然同样嫉妒且看不惯冷敛秋,这次回来之后却尽量避免与她的争斗。因为仁花她们说的对,她们俩毕竟都是冷家的姑娘。现在她在爹爹心目中好像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为了避免家里不再支持她,还是别姐妹反目的好。
当然了,更重要的原因,却还在冷敛秋的身上。
少女被乔珺云如此反击。一张俏脸顿时气得红了。气得失去理智的她,在身侧娘亲用手悄悄撺掇之下,继续作死的道:“各位夫人自然不会与我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计较,至于郡主与冷侧妃的亲密关系,整个皇都中恐怕人人都已知道了呢!”
“嘶......”有人为她不要命的言论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少女的亲娘已经完全无辜一般,两眼上翻,吓得晕了过去。
乔珺云见了撇了撇嘴。嘟囔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芝麻大的胆子。”又扬起一抹嚣张的笑容,对着少女嗤笑道:“本郡主与冷侧妃什么关系你倒是说说啊,听了两句流言蜚语就傻乎乎的当成了真的,你的脑子是不是缺了点脑浆啊?没有教养的东西,泼妇样。真是丢人现眼!”
少女担心的看了看娘亲,更气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冷敛秋道:“我说的才不是假话呢,你们的关系明明都是真的!不然的话。为什么恒王爷连洞房都没有与冷敛秋圆?云宁郡主也真是的,竟然染指自己的小舅母,真是违背常伦!”
“啪嚓”一声,落地的茶盏说明了乔珺云此刻的心情。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暴虐,阴森森的道:“凭空造谣此为一罪!直言侧妃名讳此为二罪!妄议指责本郡主此为三罪,侮辱本郡主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死罪都是轻罚了你!死丫头,你是真不将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啊。”
众人只觉得迎面而来风雨欲来之感,就听乔珺云冷笑大喊道:“来人!将她拖下去,权杖一百下!打不死的话继续打!”越说,越是咬牙切齿。
见到盛怒中的云宁郡主,那少女本就是自己不知死活冒犯郡主与冷侧妃威严,谁敢上前规劝?
少女这才觉着怕,身子不自觉得发抖,却还硬撑着喊道:“凭什么罚我,不能因为你是郡主就随意处置了我的性命!我说的明明句句在理都是真的,明明是云宁郡主你自己心虚了,被我说中了吧?”
见少女还敢不要命的挑衅,零星几个想要打圆场的也放弃了想法,其中就包括了陈芝兰,她也目光阴翳的看着少女,声音中透着一股寒气:“本王妃还真是从没见过如此颠倒黑白,不懂礼法尊卑的姑娘家呢。”
冷敛秋更是阴沉道:“呵,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野猫罢了,王妃不必放在心上,想必是皮子痒了需要松快松快呢。不过,韦妹妹你今年才十三岁吧,还没及笄呢,本来可是如花的年纪啊,要是被打的......可惜谁让你敢冒犯郡主与本侧妃呢,你给韦太学丢失了颜面啊。”
很显然,冷敛秋这番话表明她是认识这个少女的。但现在却没有人敢追问她的身世。与其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不能稳坐看戏,还不如就装糊涂。
至于认识那昏过去妇人的人们,也都装作没有看见,目光微垂的并不想插手。这丫头,不过是个不知道好歹的庶女罢了,就因为家里只有嫡子没有嫡女,而真的以为正室夫人是将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而愈加骄纵白痴的蠢货呢。
少女气得呼呼直喘气,偏偏一句也辩驳不了。又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娘亲,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愤愤道:“你们就是欺负我,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你们。王妃!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主持公道的话。我就去找王爷诉冤,去告御状!看云宁郡主还敢不敢对我滥用私刑!”
“滥用私刑?”乔珺云用从没见过这么蠢的蠢货的眼神看着少女,募的大笑出声,将众人都笑的迷糊了之后,笑意就扭曲了起来:“嗬!看来本郡主还是太仁慈了,直接打死你都是善待了你!来人啊,人都哪去了!快来,先给本郡主掌她的嘴,一百下打烂她的脸和嘴,让她再不敢胡言乱语之后。再将她活生生打死也是不迟的!”
再次被传唤的仆妇们,哪怕是没有王妃的示意,也不敢继续躲在外面了。
少女见一群体型比自己高大的婆子向自己逼近,是真真的怕了,慌乱无措的叫道:“你们想干嘛?告诉你们离我远点儿。不许靠近我!你们知道我是谁的女儿吗!”
乔珺云在一旁不屑至极道:“管你是谁的女儿,冒犯本郡主就别想活了!拉下去,闹腾死了,听得本郡主头都疼了!”
红飘一听说她头疼,连忙走到她身后帮她轻摁起了额头。
就在几个婆子去抓少女,却被少女挣扎的挨了好几下打,脾气也上来了的时候。还不等下重手,恒王的声音就从门口处传来,充满了不悦:“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婆子们吓得当即就松了手,少女可能是将恒王当成救命神了,摸打滚爬从地上爬了起来,十分狼狈的躲到了恒王的身后。不知好歹的伸手指着乔珺云就道:“王爷!云宁郡主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让人打死我,而且王妃还不帮忙出言相劝,反而冷血的在一旁冷眼旁观!王爷!您可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
恒王听得脸色不愉,但还是挣脱开了少女,问道:“你是?”
少女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委屈的抽搭道:“王、王爷,臣女是韦太学的女儿啊!”好歹还记着不能随意将自己的闺名告知给外男。
等韦姑娘的话音一落,冷娇娇就迎到了恒王身边,不掩饰亲密的对恒王私语了半天,眼见着恒王的眼神完全阴冷下来,她才收敛视线低调的退到了一旁。
按照与乔珺云乃至于陈芝兰之间的恩怨关系,冷娇娇本应该落井下石才解气的。但她还有些理智,尤其是在仁花柏花悄悄暗示过之后,明白刚才的事情可是所有人都亲眼所见的,她没有必要说谎,免得还耗损了在王爷面前的真实性。
再有,冷娇娇很看不惯这个韦姑娘贴近王爷的样子,故意夸张了一些,将她刚才的所言所语又渲染了一番。
所以,恒王暴怒是不可否认的既定事实,她当然要躲到一边以免受到牵连了。
就在这时候,站在院子内等候的一种大臣们,也隐隐听清了韦姑娘的声音。大家都有些反应,或轻或重,而韦太学的同僚们则是都露出了担忧愤慨的神色,显然是轻信了韦姑娘受到欺负的话了。
唯独被点到名字的韦太学,神情有些难辨,倒不是觉得女儿让他丢脸,而是既担心云宁郡主不好对付,又是生气于自己的夫人为什么不出声。不帮忙规劝,任由宝贝女儿受到郡主的折辱!
可是接下来,恒王的反应却让他惊诧莫名——
“呵呵,贼喊捉贼,不动尊卑规矩礼法,韦太学可真是教了一个好女儿啊!”恒王的声音带了一股阴戾感,让人不寒而栗。
韦太学心中咯噔一响,上前两步跪了下去,忍着慌乱道:“不知王爷所言何意,老臣的女儿虽然年幼了些,但规矩礼仪却是极好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恒王不怒反笑,大笑起来:“误会?呵,你家女儿污蔑本王的侧妃与云宁郡主有不干不净的关系,甚至还不知廉耻的妄议本王的房中事。真不知道韦太学你是怎么教的女儿,能教出来这样女儿的人,本王真是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能做好教导才子的尊师职位了。”
韦太学一听恒王说话如此重,就算是脑子太不着调的人也得知道情况不妙了。他当即就磕头道:“都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王爷饶恕了小女吧。她年纪还小还能扳正过来,活生生被打死实在是太残忍了,还请王爷饶她一命吧!”
韦姑娘从没想到一向备受人尊敬的爹爹会跪下来为她求情,嘴唇嚅动了两下。还是没敢再开口火上浇油。不算心甘情愿的跪了下去,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都是臣女的规矩不够好,冒犯了郡主,还请王爷饶恕小女一命吧。”
乔珺云的耳朵微动了动,不耐的暴戾道:“冒犯了本郡主?你怎么不说你还冒犯了冷侧妃?之前本郡主要处罚你的时候,你就丝毫不知悔改,现在还敢求饶?你信不信本郡主让人抽死你,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恒王因乔珺云过于充满戾气的话语而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冷敛秋身为当事人也不能继续保持沉默,嘴巴微张。声音不算大却掷地有声:“王爷,虽说打死她可能太过严重了一些,但她的确太过恶劣了。无故诋毁妾身与郡主之间的关系不说,甚至还口口声声的......”
冷敛秋的神情悲愤,却不与恒王对视。欲言又止的话让人不由得心生好奇。偏偏冷娇娇故意没有跟恒王点明她一直未与其圆房的事情,所以恒王只是脑补成了韦姑娘还说了其他更过分的话。
如此,恒王低头看向韦姑娘的目光更加冰冷,张嘴就要让人将她拖下去,却听乔珺云又开口了,“虽说此女罪无可恕,但本郡主也不是个残暴的性子。”
众人皆是因这句话而暗自腹诽。都要将人活生生打死了,还不残暴呢。
乔珺云不去看众人泄露出端倪的神色,眼角带笑却分外让人不安的说道:“今日又勉强算是个好日子,这里还是大皇舅的府上,我也实在不好弄出性命来。这样吧,此女妄信妄言妄议。实在是不好管教。就打她五十个巴掌并五十大板,然后就送到韦大人家的别庄里吧。看她这样,短短几个月也不像是能教导好的样子,不如就将她关到及笄之后再放出来。那样,想必她不但性子能有所转变、而且因冒犯本郡主的坏名声也能被众人遗忘了。”
恒王沉默了一瞬。就看向了跪在外面冰凉的地面上已经不住哆嗦的韦太学,说不清喜怒的问:“不知道韦大人觉得这个处罚可够宽容?”
韦太学当然觉得不公平,但在他虽不知情况但却明白不妙的情况下,思及以前小女儿就经常与冷侧妃莫名的不对付,而且眼见着一向有些小骄纵的乖女儿都没有出声辩驳,就知道这处罚相对来说可能已经是轻的了。
故此,虽然心疼不已,但还是硬咬着牙点了下头,“全照郡主说的做,老臣一定派严厉的嬷嬷将小女教导的懂事知礼。待得她从别庄出来的那一日,老臣定亲自押着她前去郡主府,为郡主赔罪!”
这时候,韦夫人就悠悠转醒了。不过她明明就是昏过去了半天,却像是听了全过程一样,慌乱的站了起来又重重的跪了下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抹着眼泪懊悔道:“求郡主饶了小女吧,她也是年少懵懂容易被人蒙蔽,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的。都是臣妇教导无方,才会让她成了如此、如此......”
乔珺云饱含戏谑的笑了,并不说话而是看向猛地抬起头来的韦姑娘。
韦晓诗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无论是刚才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在韦夫人的蛊惑下一时冲动惹出来的,还是最近才隐隐察觉到的韦夫人的两面性,都说明了她被算计了!而且算计她的人还是这个一直以来被她当成亲娘一样敬爱的大娘!
韦晓诗想要当场大声的揭穿韦夫人的阴谋,可是在不经意对上乔珺云戏谑看好戏的目光之后,她的脑子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她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思考的,觉得想了很久实际上不过是瞬息而已,她就做出了决定。
沉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地面,双拳紧紧的握起,忍着悲愤道:“不需要以后爹爹亲自带着臣女上门道歉,臣女已经知道错了!臣女知错,臣女该死,多谢郡主轻罚臣女!也恳求冷侧妃饶恕臣女的贸然!郡主的大恩大德臣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多谢郡主教导,一番话将臣女的不足贸然之处指出来!”
众人吃惊于长着直脑筋的韦晓诗会如此突然的转变态度,难道真是被吓傻了?
而乔珺云真真的笑了,她是那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吗?
远远的偷见到乔珺云笑了,韦太学心中咯噔一响,还以为郡主这是又怒极反笑了,急忙弥补道:“小女不懂规矩!等小女重新学好规矩之后,老臣一定珍重准备,亲自领她上门赔罪!还请郡主勿怒勿扰!”
韦夫人本来还因韦晓诗而莫名有些慌乱的心又放了下来,局势已定,谅她韦晓诗也再不能翻身了。
可让韦夫人、韦太学、所有人乃至于韦晓诗在内,都无比震惊的情况发生了!
乔珺云竟然笑眯眯的说道:“本郡主最喜欢知错能改的人。不过啊,犯了错还是不能一笔抹过呢。看在韦姑娘真心知错了的态度上,本郡主准许将巴掌免了,板子也免了,只要打你二十下手心,并且分别抄写上一千遍女诫女学,就足矣了。”
“真、真的吗?”韦晓诗没想到乔珺云竟然这么好说话,倏忽之间热泪盈眶,竟然有种早知如此就应该早早认错,或者说,根本就不应该站出来冒犯郡主和侧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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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中秋节,虽然晚了些,但还是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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