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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配合着乔珺云演戏,但台词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别紧张,不过是让九儿暂时失声一段时间罢了。我发现两边的树林里面有人藏着,而九儿一直四处张望,似乎还在用口型说这些什么。她有鬼,所以我只能让她暂时说不出话来,免得她沟通外人害咱们啊。”
闻言,乔珺云倏地阴沉下脸,冷冷的盯着九儿道:“九儿!碧波说的可是真的?”
九儿也明白自己是暴露了,可怎么敢承认。她之前只是知道那群人里有目力极好精通唇语的,一开始定的行动并不是今天。但她想着既然行动提前,她又跟着出来,一定要小心着点儿,所以用口型说明自己是他们的自己人,希望他们不要误伤了自己。
九儿完完全全没想到,她只是将车帘掀开了一条小缝而已,还是被注意到了。她哪里敢承认自己是别人安插的钉子,怕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还在掐着喉咙不停的用力摇头,眼泪汪汪的像是在诉说自己的无辜。
乔珺云的神情渐渐变得犹疑,碧波再接再厉道:“她绝对有问题,刚才我看到她顺着车窗往外面丢了个东西。像是一块儿碎银子,肯定是她跟别人商量好的暗号。这里有危险,你呆在车里面不要动,我陪着你。咱们带着这么多侍卫和护卫,绝对不会出事情的。”
说着,却不见她将九儿给抓起来怎的,好像九儿不能说话就没有危险了。
九儿已经哭了,这回是真的哭了。她的袖子里面缝了一个暗袋,里面装着几块细碎的银子,是她自小养成的习惯。她真不是故意将银子丢出去的,她平日里都不舍得花的银子怎么能舍得丢掉呢。肯定是袖口里的暗袋漏了,银子才会掉出去的。早知道她就不用手擎着车帘了......不,或许她根本就不应该拉来车帘瞅外面!就是因为偷看外面的情况,才会不但被人发现了身份。更是将银子都给弄丢了!
“真的有刺客?”乔珺云露出惊慌之色,抓着秋歌的手腕紧张兮兮道:“这里可是官道,难道真的有人敢对我下手?我是云宁郡主,他们哪里来的胆子!”
“刺杀的人可不管你是谁......”碧波犯了个白眼。顿了一下又道:“说不定就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才会来杀你的。本来刚出皇都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还以为是有人要打劫呢。不过一看到九儿的那些小动作,我才知道这场暗杀是针对你的。”
乔珺云捂着胸口状似胸闷气短,刮向九儿的眼神完全像是在剐,瑟缩着身体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那我们该怎么办?立即打道回府吗?你看到了周围有人藏着吗?”
就在乔珺云神情惶惶的感到不安,紧紧地拽着秋歌和碧波的时候,马车外面的局势已经变了。
因为碧波在上马车之前就吩咐了下去。所以提早就有所准备的护卫们就立即向马车靠拢,与那些还不明所以的侍卫们喊道:“保护公主保护郡主!”
隐藏在树林中的刺客们眼见着事情暴露了,与头领用手势交流了一下。
头领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可眼见着人都被堵在这里了,自己这边走这么多兄弟都是个顶个的好手。遂一咬牙吹了声口哨,眼见着马车周围的人群混乱了起来,才猛地一挥手,示意可以动手了。
刺客们都身着黑衣蒙着面,一见头领允许动手了,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地亢奋起来,提着佩刀就冲了出去。哪怕是奔向那些手持泛着银光的佩刀的侍卫们。也丝毫不打怵。
更别提那些侍卫中还有他们的人,趁着刚才头领吹口哨警惕的时候,就有两个面目平常的侍卫向身边的侍卫高举起来佩刀!毫不留情的将刀戳进去再带出来,就是一注鲜血。
“有奸细!大家小心!”这些侍卫都是临时被派遣给云宁郡主的,若仅是这样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但问题是他们都是从各个侍卫小队中单独提出来的,此刻丝毫默契都没有。一见到不光有刺客而且身边的同僚中也有着刺客,这些没经过真正鲜血洗礼的侍卫都乱作了一团。
“啊,谁捅了我!”有人在叫喊,明明看着那些刺客还没有靠近,但身边往常一起的同僚们却对自己拔刀相向。这种想法无疑让许多人都红了眼睛。
不过,好在还有碧波的护卫们在一旁,三两下帮忙找出其中两个的奸细,砍了之后,忽听得有一人高喊道:“大家都别慌张!公主和郡主还要我等保护呢。这群刺客来的不多,大家一起上速战速决!”
闻得此言,众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举起刀向着此刻冲了过去,倒有了几分章法。
但是,那喊着让众人冲上去的人却并不动作,反而是冲向了马车,撩开车帘打眼一瞧。趁着碧波想要抬手格挡的时候,将九儿和秋歌丢下了马车,接着将车帘一放,坐在马车前的木板上,猛地一挥从赶车侍卫手中夺过来的鞭子,鞭子就重重的落在了马匹的身上。
马鞭很长,这人的力气更是极大,一下子就抽到了两只马的身上,靠后的两匹马被抽痛了凄惨的嘶鸣了一声,激得它们两个不要命的向前面冲去,顶的前面的两匹棕马也不得不踏着马蹄快速的向前跑去。
等秋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跌坐在官道上,表情茫然了一瞬,就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高喊道:“救命啊!那个人把郡主和公主都给劫走了!快去追啊!郡主!”
九儿坐在地上傻了眼,她怎么被丢下来了?还不等她学着秋歌那样跳起来呼救,背后兵器交接的声音就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蹦起来就往一边的树林里跑去,唯恐自己被殃及池鱼丢了性命。
可等她躲在了一颗略粗的大树后面,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些穿着黑衣的刺客皆是收了手,再次窜入了之前躲藏的树林之中。有的侍卫要去寻,却被稍微有些经验的制止了:“穷寇莫追!他们是有备而来。说不定设下了什么埋伏。”
秋歌见他们像是没听到刚才自己的喊叫声,就走近了些急切道:“刚才马车被人抢走了,郡主和公主都在里面呢,快去救她们啊!那个人穿着侍卫的衣服。你们谁认识他?”
“什么?郡主已经被人给劫持走了?”之前还沉浸在有人偷袭的危机之中的人们,这才发现原本停在身后的马车已然不见了,除了这个郡主的婢女之外,就只剩下胆怯的躲在树后的另一个小丫头,以及蜿蜒一长趟的装着御赐之物的马车。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染上了不安之色。
还是碧波的护卫稳重,站出来道:“快去追!这条官道没有其他的分叉,马车进不了树林,肯定还没有走远!速度速度!丢了云宁郡主和碧波公主,咱们的命还留着做什么!”
“对了!”秋歌下意识的跟着众人跑了几乎。才忽然想起来似地看向了还躲在树后的九儿,厉色道:“快抓住她!她是奸细,刚才碧波公主上马车就是发现了掀开车帘跟那些刺客用口型说了话!她被公主喂了药暂时说不出来话,但是她肯定知道那群人是谁的!”
“抓住她!”九儿不容挣扎的两个侍卫钳制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眶红红的干呜呜着,要是不知情的,肯定会以为是这群大男人在欺负小姑娘。
秋歌说出了九儿是奸细之后,就再没有看她,而是对碧波的护卫说道:“劳烦各位去救公主与郡主了,我跑得不快恐怕会拖你们的后腿,不如就让那两位侍卫送我们回皇都。也好搬救兵来。如何?”
护卫知道情况紧急刻不容缓,示意其他人先去追,自己则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烟筒并火折子,递给了秋歌:“将烟筒放在地上,将上面的线点燃,到时候就会有烟雾冲上天。皇都里面的瞭望兵看到之后会立即向上禀报的。你们等烟雾升起之后顺着官道往回走,能看到经过此处的人就立即将情况说明。”
因着之前碧波要离开皇都,所以官道暂时封了一会儿。昨日的时候,皇都就与云连城商量好,今日暂停一段时间的流通。不过。现在碧波已经离开皇都,想必再过个把时辰,皇都通向官道的大门就要再次打开,至于云连城应该要等到碧波等人通过才会恢复秩序。
秋歌重重的点头表示明白了,护卫又跟那两个抓住九儿的侍卫嘱咐了几句,也没有时间去管那成车的御赐贡品,牙一咬就顺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秋歌在得到吩咐之后,就将烟筒立在了地上,用火折子将烟筒点燃,等看到那一片黑烟腾起在上空中蔓延开之后,瞄了一眼那二十来车的御赐贡品,也不敢多拖延,并着两个侍卫和被控制住的九儿就顺着官道往回走......
再说留在被劫持的马车内的乔珺云,在马车一开始不受控制冲出去的时候,她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向前倾斜,好在碧波比她反应得快,一把将她搂紧了自己的怀里。
可是马车太过颠簸,哪怕是在官道上都让马车内的二人颠簸个不停。碧波自然也有些受不住,就在她紧紧地扣住身下木板的手快要松开的时候,怀里却忽然一松,一只纤细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腰上。虽然纤细,却很是有力,让她快因脱力而跌出去身形安稳了不少。
碧波一回头,正好对上了乔珺云淡漠的眼睛。嘴巴一张,模糊的音节吐露了出来:“云儿、你......”
“我其实比你还要有力气一些。”乔珺云有些戏谑的说着,示意碧波看看自己正扣着车窗已经暴起了静脉的右手臂。
碧波一呆,完全想不明白一向身子柔弱现在还未痊愈的乔珺云,是怎么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来的。不过理智还是存在的,她很快就再次找到了借力点,紧紧抓住了身下固定在马车上覆着柔软垫子的长条木凳。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随着马车而发着颤音:“怎、怎么回事?都是我一、一时失察,我的护卫们也失、失职了......”
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乔珺云还是没忍住的笑了出来,睨了碧波一眼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让马车停下来才是真格的。我身子不好可支撑不了太久,而且你这些话也太假了。你明面上的护卫就至少七八十人。你既然早就通知了他们,他们怎么可能还是失误了呢。除非啊,是你故意的。说说吧,你想要干什么?”
耳边被乔珺云呼出的气息打得温热。碧波的耳根都有些发红。其实她没有完全听清楚乔珺云说的话,毕竟奔驰中的马车中甚至在嗡嗡作响,她只是大概的听出了乔珺云的意思。她明明是被乔珺云看穿了自己的打算,但是嘴角却不知为何的不自觉勾起,压低了嗓音用不符合女声的磁性道:“嗯,我马上就让他停下来。等会儿,你就能知道为什么了。”
话音刚落,还不等碧波松开乔珺云做些什么,马车像是忽然腾空了一样,两人不受控制的愈加抱紧了彼此。乔珺云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痛苦,身上好不容易酝酿而积攒出来的力气,也凭空消散,无力的身子只能紧紧的攀住了碧波。
碧波忍不住闷哼一声,却没有松开环在乔珺云腰上的手臂。反而收紧了一些。好在那种腾空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马车略沉重的忽然略低,有那么一会儿几乎没反应过来的停滞,然后马车就再次奔跑起来,可是要比之前还在官道上时行驶的更加不平稳。
侧耳一听,车厢外是不是的传来物体拍打的声音,联想一下官道周围的情况。乔珺云二人皆是明白了——这是下了官道,好像钻进了树林里。可是树林中的树木十分繁茂,按理说不能够如此的让宽敞的马车在其中快速通过。
碧波紧紧地搂住乔珺云,提高嗓音对外面喊道:“够了!你是想把本公主颠死吗!”
“吁!”只听拉车的四匹马仰天嘶鸣几声,马车在惯性向前拖拽了一段距离之后,总算是停止了下来。
忽然就这样静了下来。无论是车厢内,还是车厢外,除了乔珺云与碧波的呼吸声之外,就只剩下了外面那个‘刺客’略有些缭乱的呼吸声。
乔珺云先是有些不解,接着想到了什么。迟疑道:“他也是你安排的?”
像是在回答乔珺云一样,外面的刺客古板的声音传来:“公主,还没有到地方呢。为了避免他们等会儿追上来,属下不敢让马车停下来。要是您能再坚持一会儿的话,属下就继续赶车了。”
乔珺云的眸光渐深,盯着表情没有变化的碧波,什么都没有说。
反而是碧波在乔珺云的注视下觉得有些紧张,淡淡的嗯了一声,只听外面扬鞭抽马的声音响起。这次‘刺客’总算是没有太过用力将马匹抽得疯狂,所以拉扯的四匹马只是很正常的再次踢踏起了脚步。
约莫十来息的时间,马车就渐渐加速,虽然速度仍旧维持的很快,但却不至于让乔珺云和碧波在马车内颠三倒四、被折腾得反胃的想要吐了。
乔珺云足以自己坐稳,就挣脱了碧波环绕在自己腰侧的手臂,往旁边挪了挪随手整理了一下已经乱成一团糟的发髻,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碧波关心的问道:“可是在担心事情闹成这样,不知道该怎么收局?”
闻言,乔珺云索性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啊,咱们这是要去哪里?你难道就不担心你的护卫和‘保护’我的时候追来之后,皇舅赏赐给你的那些御赐之物会被不长眼的人给顺手牵走吗?”
“怕!当然是怕了,我怎么可能会不怕!”碧波夸张的反应着,一把抓住了乔珺云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贴。
乔珺云吓了一大跳,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你干嘛啊。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还有,你让一个侍卫这样将咱们俩‘劫持’出来,肯定是会让那些刺客感到莫名其妙的,他们肯定知道安插了几个钉子!这下好了,就咱们三个人,万一那群刺客追过来的话可该怎么办?”
碧波抬手摸着后脑勺,脸上露出了傻笑:“嘿嘿,那群刺客见到情况超出掌控。自然是要追过来的啦。不过你别担心,我早已经安排人拦截他们了。再者说了,青霜可是一等一的好手,保护咱们两个没问题的。倒是你啊。被人这么算计,难道不觉得心里憋屈吗?我觉得咱们俩正好可以趁着机会浪迹天涯一下下,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心里不憋闷了,再回来找那些敢害你的人算账也不迟......哈哈,虽然我安排的后手,肯定会立即将他们解决干净的。”
乔珺云觉得碧波的这番话信息量有些太大了,伸手打住了碧波接下来的话,梗着脖子追问都:“你说什么?你说让我跟你浪迹天涯暂时离开一下下?那皇都里怎么办?彩香彩果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你如果带着我直接失踪的话,她们得着急成什么样子?还有啊。本来就有人窥觑着我的郡主府了,万一我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话,彩香她们岂不就危险了吗!”
“咳咳,你别太严肃啊。”碧波没想到乔珺云有这么多的牵挂,她尽量正色道:“其实吧。这次我随你一起消失,一定会引起很大的震动。到时候,你的皇舅为了给南海一个交代,就一定会彻查此事的。到时候这件事情中的细节都会暴露出来,譬如敢更改圣上口谕的刘公公,就一定会被处死,后面一连串的势力肯定也保不住了。这样的话。等咱们俩回来的时候,你就一身轻松,不用再担心会有个与他人勾结的太监时时刻刻想要谋害你的性命了。”
说着,碧波还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的道:“我都是为了你好,担心这次我回南海再也回不来。所以才会帮你谋划好后路的啊。你看看,这么多人想要害你,哪怕皇上和太后再如何宠着你,也不可能帮你将所有的危险都排除在外啊。”
见乔珺云蹙着眉头犹豫着不言语,碧波就得寸进尺道:“咱们两个现在虽然是失踪了。但是如果你因为这次暗杀而对皇都失望了,那跟着我回去南海就更好了。你想想嘛,去了我们南海,有最美的海上风景可以看,有最漂亮的南珠随意你挑选,还有珊瑚等等在皇都来说珍稀的宝物,你去了的话要多少就有多少,我绝对会双手奉上的。”
“不要!”这次乔珺云没有多余的迟疑,张口就说道。
“啊!别这么着急否定我嘛!”碧波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根本就忘了这正是在被人‘挟持逃亡’的路上,眼神发着亮光真诚道:“你跟我去了南海的话,我一定会对你好的。而且啊,我没有骗你,你喜欢什么漂亮的纱缎绸缎我都能给你弄来,珠宝首饰也不在话下。我可是南海的五公主,是有着专属于我的海域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还能带着你下海亲自去抓海鲜,潜水寻蚌呢!”
乔珺云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是相不相信你,而是我的根就在皇都,这要是跟你去了南海的话,彩香彩果她们怎么办?而且,我要是跟你去了南海,是以什么身份呢?”
见碧波要开口,乔珺云就竖起手指抵在了她的嘴唇上,动作自然而然,语气却带着坚决:“别说你要娶我。你的那点儿小爱好,我也不说什么了,你身边的美人自然不少,就我这样还没有开扎的样子,根本不可能吸引到你。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南海的五公主,听说你父皇很是疼爱你,甚至你们南海还曾有过女王登基的先例......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咱们俩不可能。”
乔珺云错开了碧波的视线,不去看她黯淡的眼神,一字一句认真道:“如果你真的要带我暂时离开几日的话,我倒是愿意配合。不过去南海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做,不可能陪着你离开......其实我有些不明白,咱们两个就算是朋友,但也不至于让你在觉得这次事情有诈之后,就提前准备了这么多的后手,还不顾在南海翘首以盼等着你的父皇母后,带着我就暂时的销声匿迹乃至于诈死。不怕告诉你,我也搬了救兵,可是到现在都没看到人,而那个人是绝对不可能行动缓慢的没有吩咐人来救我的。所以。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在离开皇都的时候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无疑,乔珺云这番话很是伤人。使得碧波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但碧波却并非因无辜被怀疑的愤怒或者其他,一是她听乔珺云说起自己近来只敢称作父王母妃的爹娘为父皇母后而震惊,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二则是,她其实并非临时布好这一切的。甚至于,乔珺云猜中了不少事情,都几乎说中了事实。
譬如,碧波这次会求温儒明允许乔珺云送自己几步,也是计划之中的一步。
至目前为止唯一的区别,不过是碧波没有算到会有刘砚的临插一脚。也正是因为刘砚多余传达的话,让乔珺云送她去郊外的原因。才让她更改了计划——原本碧波是打算在乔珺云出门送自己的时候,就让提前安排好的刺客将乔珺云抢走,然后自己冲上去‘救人’,假装不敌一同被抓走的。虽然乔珺云住的是皇街,没有多少百姓来回走过。但一条街上都是达官贵族。相信不出一刻钟,她跟乔珺云在皇都中被人明目张胆劫持的消息就会疯传,然后她就能带着乔珺云暂时隐遁一段时日......
可是现在......碧波看向乔珺云的目光隐藏着一丝心虚,声音十分沉重:“不错,我的确是早就算好了。不过我想娶你的话,绝对不是做戏而已的!”
“停!”哪怕是早就有所猜测和直觉的指引,乔珺云亲耳听到碧波承认自己也被利用了。心里也还是很不舒服的。但一想起碧波‘喜欢’自己,自己却拒绝了,也就没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对方了。她只能尽量压抑着由碧波带来的压抑,催促道:“直接说正题。”
“好吧......”见乔珺云还在隐忍着怒气,碧波的心情很是复杂,“我也不能跟你说太多。这次将你牵扯进来很是我的不应该。这次的计划应该说在我这次前来皇都朝贡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了,而且也得到了准许......”
对于目前的私密,碧波似乎并不打算说太多,含糊的带过来。却不得不面对真正的事实,略显残酷的:“本来我是打算让人将咱们俩劫持走,然后引发混乱,做一些利于我与南海的事情的。等事情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之后,再带着你站出来。不过刘砚那群人将事情给打乱了,我临出郡主府的时候就吩咐下去计划更改,而是将那些人手安排到了官道上的一处必经之地。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看,那些先行追来的刺客应该已经被拦截住了......”
怅然的叹了口气,碧波也不去看乔珺云的神情如何,再次保证道:“只要几天而已,顶多半个月,我一定会带着你安然无恙的回皇都的。至于彩香彩果她们......皇上和太后肯定会发动全力的找你,如果你带着彩香彩果来了,虽然有些麻烦,但也算是跟你同甘共苦不会真的有危险。但是,临出门之前她们两个的昏倒,肯定是你安排的吧?太后和皇上知道了,肯定会怀疑她们两个,要是查出来她们两个并没有病的话......”
乔珺云的眼神闪了闪,庆幸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略显安心道:“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了,而且还有舒春和绿儿在呢。她们两个是中毒而倒下的,只会被人以为是要刺杀我的人特意下的毒,让她们两个在府中不得跟出来的。”
“哦哦......那就好。”碧波尴尬的笑了两声,心里却有些发酸,有些局促的摸了摸鼻子又道:“看来你什么都安排好了,既然如此你就更不需要为旁事所担心了。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的,只要你跟我藏起来几天,等你回去之后,碍眼的刘砚就死了,你就能安心了。”
乔珺云不太想继续打击碧波,但还是不得不沉声道:“刘砚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决的。他既然敢当着一屋子丫鬟的面前,说让我送你出郊外,而且还让人大张旗鼓的准备了马车,消息肯定早就流传出去了。这次的事情既然是他主要谋划的,那么肯定早就想好了后路。不要暴露太多,等过几日回到了皇都,咱们不能直接表现出对于刘砚的怀疑。毕竟他传达的是皇舅的口谕......”
碧波不懂为何乔珺云看起来如此的忌惮刘砚,但还是将她的话记了下来,明白了这个刘砚可能很不一般,要小心才行。
“你还没说呢。”乔珺云的一句话。让碧波不解的‘嗯?’了一声。
“呵......你还没有说,一开始你是为何要提出将我娶到南海去呢。”乔珺云直截了当的问,这件事情一开始就透着一股奇怪劲儿。虽然在老谋深算的太后眼中看来,不过是南海想要利用自己来联姻两国的关系而已——没错,就是两国,南海足以称为国。
虽然在太后在宴会上直接的拒绝了碧波后,碧波表现的有些急切,甚至隐隐暴露了‘喜欢’自己这一点,但乔珺云却不会单纯的认为碧波只因为‘不知真假的喜欢’而要娶自己的。她一开始与碧波结识的时候,因为前世与其接触的经历。明白碧波绝对没有明面上表现出的那般简单。
可能她们真的可以说得上是朋友了,但一开始碧波与前世不同,主动有意与她结交的举动,就足以让乔珺云省的,碧波接近自己一定是另有缘由的。
碧波的眼神闪烁。嘴巴张了又合,直到乔珺云的脸色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才一咬牙道:“多的我不能说,只能说一开始我真的是有一个理由才会接近你的。但是和你接触的久了,我们就成了朋友,然后我就有些喜欢你了,你很不一样。所以我才会喜欢你的。以前我不敢说,但是现在这份感情绝对不掺假,我......”
后面的话碧波说不下去了,因为乔珺云那过于清亮的眼神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看穿了她的一切,也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她的设计有着完全的关系。
在外面赶车的青霜垮下了脸。对于自家公主的作为真是不好说些什么了。跟在公主身边已经十二年的他,自然深知公主的脾性。现在既然能将事情摊开来说还不忘跟云宁郡主表达自己对其的喜爱之情,就足以说明公主的真心实意。
但问题是,公主难道忘记了之前才一口承认自己算计了云宁郡主吗?没有人在被算计的情况下,还能冷静下来听对方的话。甚至说接受对方对自己的爱意的。
虽然青霜十分希望云宁郡主能就此接受了公主的心意,最好趁着这几天煮成熟饭让郡主对公主死心塌地,下定决心要嫁到南海去。但理智却在提醒他,也催动着他想要提醒公主,这完全就是个白日梦!
青霜不知道的是,碧波已经跟他同步的垮下脸,她也发现了自己的愚蠢和荒唐。
碧波无话可说的低下了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第一次觉得跟乔珺云在一起的时光如此难熬,恨不得马车飞起来直接飞到提前准备好的地点,让她不必如此尴尬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许久,青霜赶着得马车已经渐渐放缓了速度,即将到达提前准备好东西的地点时,车厢中才再次响起了动静。不过,却不是鼓起勇气的碧波主动开口,而是乔珺云在淡淡的说道:“我们之间还是别谈这个了,看来你很明白你想要的......而我,一直明白我最想要做的,我们真的......”
‘完了。’青霜伤心的想着,看来公主是真的没有关系了。太可惜了,多好的机会啊,如果能够将云宁郡主拐回南海去......
沉默中的碧波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但还是绷着脸,无礼的打断了乔珺云的话,“我懂了,我不会再提起我喜欢你了。”还是放在心里,默默地吧。说到底,也是我自己错过了,曾为了那无上的权力将你当成了一个筹码,太不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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