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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独剩下太后与温儒明母子二人面面相觑。半晌,还是太后先开口道:“天杀的,那个所谓的女高人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皇上也是的,听这么重要的消息之前,怎么不让那些侍卫先退下去呢。这下可好了,哪怕是他们的嘴巴再如何紧实,也得漏出去些风声了。”太后烦躁不已,揪着帕子又道:“万一传开,这件事情是不想查也得查了。到时候,找谁做替罪羊。”
温儒明也是思维混乱得很,坐在太后身边阴沉道:“无论如何,付竹墨的小命暂时是不能要了的,不然容易被怀疑。等朕好好排查一下,看看谁够格,推出来就算把这件事情了结了。”
“那行,反正这件事情你得快点儿办。”太后难掩担忧的说道:“云儿现在伤得很重,身子正是需要安心调养的时候,可不能让她再为此事伤神了。”
温儒明听了,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随即淡淡道:“母后莫非是忘了,云宁究竟是谁的孩子?呵,母后现在如此宠爱云宁,难道是因为当年的事情觉得心中有愧?可是越与她接触,秘密可是越容易暴露的啊。您还是小心点儿,朕看云宁在宫外活得挺潇洒肆意的。您愿意捧着她,爱赏赐什么朕都不管,不过这一滩浑水的后宫,还是少让她进的好。免得听人道听途说些什么。”
温儒明这番过于冷淡的话,让太后的眼神暗了暗。但是想到当年的事情,也是觉得自己对乔珺云的关心有些太过了。说到底,还不是就是为了她的那点儿血脉和那张脸蛋吗。
遂,太后也板正了表情,微微颌首道:“哀家省的。云儿自瑞宁夫妇和兄长去世之后,与外界的联系就少了些。哀家一直担心她对于人际关系会头疼,不过听说前两日她举办的那场宴会上,与许多闺秀们结识。看来很是适应这种生活呢。唉,哀家这样也能算是放心了。”睨了温儒明一眼,咬了重音道:“她是镇南大将军的遗孤,还有着皇家的血脉。只可能越过越顺遂。”
温儒明心中确实是并不在意花些真金白银养着乔珺云的,得了太后不再经常让乔珺云入宫的话,就自然地道:“那是当然。朕这个做舅舅的,自然是不会亏待了她的。”
太后也不知怎么的就松了口气,理智回笼的追问道:“皇上,您说之前付竹墨一直住在云儿的府里,会不会将沈家的事情跟她透露过了啊?会不会,她实际上知道的比对你说出来的更多?”
温儒明暗自呲笑一声,面上却平波无澜道:“应该不会,当然前提是如果付竹墨真是如她所说在云儿出事之前才知道此事。而且一直没有回去郡主府的话。反正朕会让人好好盯着她的.....”
“既然皇上如此说,那哀家也就不多废话了。”太后轻描淡写的略过了这件事情,提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皇上,哀家听到宫外传来消息,说是云儿让彩果和舒春带着侍卫将福儿救了?”
“看来母后也是听说了。依朕来看不过是云儿这个孩子不甘心,耍了些小脾气想要自己报仇罢了,母后但可不必多虑。”温儒明看出太后面上难掩的一丝恼怒,似乎怒乔珺云不知好歹。
太后的表情怔了怔,随即深吸了一口气道:“也罢。她现在还受着伤呢,哀家也不好多跟她计较,不过这件事情她做的也太鲁莽了。莫不是伤到了脑子,连哀家的好意都看不出来了吗。”
温儒明没有再说话,任由太后自己转牛角尖,他却是也在暗暗思量一些事情。譬如,如何从付竹墨的口中获得更多的情况,那样才能及时的做出妥当的应对......
自这日宫中付竹墨亲口所说沈家极有可能是冤枉的。而皇上还命人彻查的消息流露出来之后,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且不说民间那些百姓们议论什么,只说乍一听到此消息的乔珺云就呆怔了。怎么回事儿,难道付竹墨跟沈家余党有关系,想要走明面给沈家平冤?可据说付竹墨背后并没有什么实力能够依靠。她怎么就敢如此堂皇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呢?
“彩香,你上来躺着吧。”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乔珺云正是养伤的时候自然早早就睡了。她将彩香招呼到了床上休息,她也是临洗漱前才得知了她们四个为了自己做了什么,心中感动非常。摁着彩香舒适的躺下之后,她的声音中带上了十分明显的关切之意道:“怎么样,头还觉得疼吗?都是我自己没注意、知道的太晚了,要是早些让你们回去休息就好了,丫鬟这么多真是不应该你们忍痛忙碌的。”
“多谢郡主关心,不过奴婢的头只是有些痛而已,而且早就好了,您不用担心的。”彩香温声细语道:“郡主一直都是无精打采虚弱得很,奴婢怎么舍得与郡主说这件事情,让您忧心呢。”
“唔,还是我太疏忽了。”乔珺云往彩香的身边依靠了一些,柔着声音道:“以后我不会让你们再因我受苦了,今天就算了,明天你陪我多睡一会不着急起床。对了,到时候福儿就交给你,你想要怎么处置她,就怎么折腾吧。反正人已经被带回来了,不管太后是怎么想的,既然一下午都没有动静,肯定也是不打算追究了的。到时候你也帮我多出一份力气,让福儿痛不欲生。”
彩香轻轻嗯了一声,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就渐渐走近。正是洗漱完毕回来的彩果,她缩着肩膀走到床边,看帷帐还没放下彩香又在床上,就不再紧绷着身体,笑道:“奴婢就在外面守着,郡主和姐姐如果有事情的话但管叫我。”说着,帮忙将帷帐放下整理好,等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乔珺云叫住了:“反正床宽敞的很,我又觉得今夜有些凉,你也上来陪着我一起睡吧。”
乔珺云这话说的不假,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这间厢房中的床铺真的是十分宽敞的。别说是她们三个身量娇小的姑娘家,哪怕是三个成年人躺在上面也是绰绰有余的。
彩果本来就有些勾勾心,转过身来笑嘻嘻道:“那奴婢就不客气啦,今天白天的时候就觉得郡主的身上凉的很。正好让奴婢给您好好捂一捂。嘻嘻......”
乔珺云本就是半倚靠在床头的,彩果灵巧的爬上了床尾,在没有碰到乔珺云和彩香的情况下就窜到了床铺的最里面。要不是说呢,这床不但超乎寻常的宽敞,更是很长,哪怕她们摊平了身子距离床尾还有好些的距离呢。彩果一躺好,就依偎在了乔珺云的身边,眨着眼睛道:“郡主,奴婢的头还有些痛呢,不过跟您一起吃了红枣莲子粥之后。奴婢就一点都不痛了,真好。”
乔珺云抬手摸了摸彩果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之后,才暖暖的笑道:“一碗红枣粥罢了,你们可是为我承担了本属于我的痛苦呢。只要是你们想要的。只要是我所有的,就一定会给你们。”
“郡主您真好~再好喝的红枣粥,如果不是陪着您一起吃的话,肯定就没有那么美味和神奇了。”彩果活泼的性格就注定了她能够随意的在乔珺云的面前撒娇,又跟乔珺云肉麻了几句,就发现彩香自从自己进屋来就有些沉默。她眼珠一转,隔着乔珺云看不清彩香的问道:“彩香。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还觉得头晕?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不痛。”彩香回的倒是快不过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但很快她就又无奈道:“时辰不早了,郡主肯定是困了吧,我去吹了灯,早些睡了吧。我再多拿两床被子过来,免得咱俩晚上抢被。”
彩香下地去从柜子里拿干净的被褥,彩果对着乔珺云吐了下舌头道:“我真的不会跟郡主抢被。郡主别误会啊。不过彩香说话还是有些准头的,她睡觉就喜欢翻跟头,说不定真抢被呢。”
“净是胡说,彩香睡觉老实的很,我最清楚了。”乔珺云点了点彩果的鼻尖。笑着翻了个身,看着抱着两床被子走回来,但却莫名闷闷不乐的彩香,怔了一下才道:“你说的对,赶紧睡吧。”乔珺云还以为彩香是忙碌了一天,觉得困乏了。却不知道彩香心中正在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嘴巴这么不灵巧,不然也就能够像彩果一样跟郡主多亲近一下,不会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不过,等真正躺下之后,彩香反而有些睡不着了。等了一会儿,发现身旁的呼吸一道渐渐趋于沉稳,一道仍旧没有平稳下来,就试探性的开口道:“彩果,你还睡着吗?”
“是我还没有睡着。”乔珺云听到彩香的声音就觉得安稳了不少,明白彩果这孩子是睡着了,就轻声道:“我在想沈家的事情,付竹墨背后肯定有问题,你说她会不会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什么秘密,自然就是她们其实是知道乔沈两家当年的恩怨,完全就是掌权者的一场权谋罢了。可是,如果付竹墨来郡主府里任教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的话,又怎么会一直都没有直接提及过呢?
彩香为难的想了半天,才同样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想付竹墨应该是不知道咱们知道的,而她之所以来咱们的府里,说不定也只是为了探听一些情况,想要看看您对于当年事情的态度。”
“唉,罢了。与其现在寝食难安的想着此事,还不如等她主动出招。”乔珺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握住了彩香的手,恢复了沉着:“早些睡吧,等明天再想那些烦心事。”
乔珺云还真是暂时放下了此事,而彩香也感受着与自己交握着的手掌温度,抱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满足情绪,很快的就一起进入了梦乡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就显得平淡了不少,除了偶尔能听到福儿穿透半个郡主府的惨呼声之外,可以说是安静的很。更何况,福儿大肆惨叫的情况不过维持了不到一天,嗓子哑了自然喊不出来了。
就在十月十五日这天,乔珺云倚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听着舒春的汇报:“郡主,给小红与刘侍卫的宅院已经拾掇好了。家具的话,奴婢也让小红亲自去了趟木匠那里。看了样式也确定下来了。还有十二天,咱们郡主府可就要有大喜事了呢。奴婢看郡主恢复的速度还好,到时候您亲自为小红主持亲事好不好?那可是小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乔珺云捧着手中的茶杯暖着手心,含笑道:“好啊。本郡主觉得我的身子已经康复了近半,等到时候一定能撑场子的。到时候,让咱们郡主府好好的热闹一场,这可是难得的喜事。对了...”
舒春立即竖起了耳朵,追问道:“郡主可是还有其他吩咐?”接着,就听乔珺云风轻云淡的说道:“光顾着咱们郡主府一起热闹,恐怕会让不少想再入郡主府的闺秀夫人们觉得可惜呢。这样吧,等会儿你可以让人上外面传诵一个消息。就说本郡主为了喜上加喜,随便冲一冲郡主府近来总是被晦气的人盯上的晦气!嗯,为了让她们表达出对于小红这对新人的祝福。也不需要她们送什么贵重的礼物,只要每人奉上三十两黄金,就可来郡主府内小酌一杯。”说着笑了笑,抬起头道:“你们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绝对是可以让小红和刘顺快速发家致富,对不对?”
“三、三十两黄金?”哪怕是舒春也被乔珺云的话给震住了。虽然三十两对于真正的富商之家以及大家族不算是什么。但是谁会花了三十两黄金,只是给一个小丫鬟上礼啊?更何况那小丫鬟嫁的还是一个郡主跟前的普通侍卫而已,花了钱还只不过是能小酌一杯,连供不供喜宴可是都没有准数的。还有啊,万一你来了之后,发现只有你一个傻子花钱来的,被迎进门之后难道要跟她们这些丫鬟一起坐?呵呵。那到时候可不只是觉得尴尬,恐怕还会因此被人嘲笑愚蠢丢了脸面呢。
一旁的彩香和彩果也是同样呆呆的,乔珺云却像是没觉出这个主意不好,自顾自地点头道:“这个果真好!行了,舒春你赶紧下去办这件事情吧。说好了,三十两黄金一角都不能少!”
“是......”舒春迟疑着答应了。走了出去正好与表情略显沉重的绿儿擦肩而过。绿儿在乔珺云身前站定,略整理了一下情况就道:“郡主,外面现在都传开了,说是沈家还有人活着呢。”
“什么!你说什么?”乔珺云激动的差点儿就绷直着身体坐了起来,思绪混乱了一下才半迷糊的追问道:“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而且。沈家怎么还有可能有人活着?”至少,林晨娥的存在绝对是一个秘密,恒王不会说出去,林晨娥是个还算聪敏的自然也不会露出了马脚。那么,唯一值得怀疑的,应该就是林晨娥的亲娘,亦或者可能知晓其身份的白老爷后爹了。
不过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绿儿则是木着一张俏脸道:“奴婢也是听外面去给您买凉糕的侍卫说的,说是现在整个皇都都传遍了,还是宫里面传出来的消息,是付竹墨亲口说的呢!”
“是不是付竹墨亲口说的,没有亲眼目睹又怎么可能肯定呢。让他们继续去查一查,看看这话是付竹墨什么时候说的,又是如何传出来的......”说着忽然一顿,乔珺云蹙眉不知想了些什么,啧了一声道:“算了算了,还是直接给皇祖母递个消息吧。就说这些流言现在严重的影响了我的心情,如果情况不符实的话,还请皇祖母赶紧澄清一下。”
“那,如果太后娘娘想知道您对此事的态度呢?”绿儿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懂郡主在想些什么,但还是忠心的问道。
乔珺云略微沉吟片刻,无法掩饰心中的厌恶道:“本郡主自爹娘哥哥被人害死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沈家是罪人,被诛九族的罪人!现在才过来与我说沈家是冤枉的,是在戏弄我,还是在戏弄爹娘哥哥的亡魂?反正无论如何,本郡主都不会轻易相信付竹墨的,更别提付竹墨还来历不明,甚至还很有可能是故意害了碧波......”
绿儿沉沉道:“奴婢明白了。”
乔珺云挑了挑眉脸上的嫌恶神色就收敛了不少,转问道:“对了,连家那祖孙三人现在怎么样了?之前既然一直没听到你们提起她们,该不会是皇祖母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查问吧?”
“没错。连家祖孙三人一直都住在客栈里,不过已经有人跟刘顺他们换班了。”绿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奇怪之色:“连家那三个人,除了第一天还不住的要求见付竹墨之外。等第二天得知付竹墨被皇上看押了起来之后,立即就老实了。这么多天来哪怕是在客栈里不能离开,也没有丝毫的不满或者埋怨。郡主,您说他们一家人是不是很奇怪?当时明明闹腾的不行......”
“嗯......”乔珺云当时听了她们的描述,就觉得这三口人的举止有些反常。本以为能顺势而为的让太后或者温儒明查一下,可现在看来是没办法让自己省些心思了。遂,她很快就说道:“再派两个人过去,正好今日我精神头不错,亲自问问他们。对了,路上可以弄的明显一些,再去衙门多调些人来。免得他们也跟付竹墨一样有拳脚功夫在身。”
乔珺云这个决定可以说是挺唐突莽撞的,毕竟她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养伤,而连家那三口人虽然经过查证后没有问题,但谁知道是不是隐藏了太好了呢。
彩香彩果几人有心劝了几句,乔珺云也察觉到此举不妥。略一细想。索性道:“你们说的也对,这三个人很有可能并不安全。那就直接让侍卫将他们送到衙门,让衙门的人来查吧。唔,现在的京兆尹梁大人就是梁秀秀的爹,让侍卫套两句近乎,请他帮忙好好审问连家三人一番,查清他们祖宗八代。看看他们跟付竹墨是不是真的有关系。”
绿儿领命而去,亲自跑了一趟跟着侍卫们将连家三口人一起送到了衙门。不出意料,梁大人正悠闲地坐在后院喝茶,绿儿见了直截了当道:“给梁大人请安,奴婢是云宁郡主的贴身丫鬟。奴婢将当日在郡主府门外闹事的一家三口带来了。郡主觉得她们与付竹墨之间说不定真的有点儿联系,想要请您帮忙好好审问一下。顺便。郡主还托了奴婢向您和贵府小姐问个好。”
梁大人身子略显臃肿,但好在五官端正让人见之就有一种其品行正直之感。他一听绿儿如此说,就放下了茶盏露出笑颜道:“既然是郡主说的,微臣自然当办。郡主也是客气了,上次小女参加君主的宴会回府之后。一直不住的说云宁郡主的好。小女想念郡主的很,本是想要上门讨扰的。可是知晓郡主正在养伤,倒是不好贸然上门了。还请郡主不要责怪。”
绿儿笑道:“梁大人才是真的客气了。虽然梁小姐没有上门,但是送来的人参灵芝都是上好的成色,郡主心中熨帖的很,吃了那补药就连身子也好了许多呢。我家郡主还说过,等伤养好了之后,一定要再请梁小姐上门,和最亲的几个好友一起聚一聚呢。”
“好好好。”梁大人站了起来道:“微臣这就去审那三人,姑娘没事的话可以先回去了。等有了结果,微臣会派人过去通知郡主的。”
绿儿恭敬地应了,留下两个侍卫在这里等候结果,带着其他人一起回府禀报乔珺云去了。
当晚上乔珺云起身准备用晚饭的时候,梁大人果不其然的派人来通告。来者是个衙门里做杂货的婆子,见到乔珺云就低下了头,有些紧张道:“给云宁郡主请安,老身是梁大人派来的。”
“你别紧张,说说那三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吧。”乔珺云示意彩香给那婆子塞了一角银子,婆子顿时喜笑颜开,连紧张也缓解了不少,笑眯眯道:“郡主真大方,梁大人托老身告诉您,那三口人的来历的确没有家,也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而且啊,就连所说付竹墨是他们家儿媳妇的话也是真真的。之所以自去了客栈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也是因为想着云宁郡主一言九鼎,一定会帮他们连家讨个公道,所以才一直不吭声的呢。”
“哦?一切都是真的?”乔珺云若有所思的问道:“可给他们用了刑?现在付竹墨可是自身都难保了,他们还不怕牵连的上杆子攀扯关系?”
“诶哟,可不是嘛!”婆子一笑眼角的褶子越加深刻,从荷包里拽出了一条淡青色的帕子递给了彩果,讨好道:“虽然不知道连家人怎么就不怕死的认定付竹墨了,不过那小丫头到时会来合事。都被用竹板抽了手心。知道老身要来看郡主的时候,还特意将这条帕子给了老身,说是念及郡主的大恩大德不知该如何报答。小门小户的拿不出来什么,就亲手绣了一条帕子。你瞧瞧。上面的青莲可以说是栩栩如生,简直跟真的似的。”
见乔珺云一挑眉毛露出诧异神情,又嘿嘿的笑道:“郡主看惯了好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上眼。反正老身也是帮着递个东西,郡主要是不喜欢,那赏给谁都没关系,反正就是份儿心意。”
乔珺云没有从彩果手中接过帕子,只是定眼瞧了瞧,发现上面的青莲果真有如初初绽放,两道波纹也并不显得多余。瞧针法的灵巧劲儿,竟是与白芷的手艺都不分上下。
乔珺云忽然笑出了声,笑眯眯的看着婆子道:“收了连荷花的东西吧?不然怎么紧张兮兮的为她说好话?罢了,看在帕子不错的份上,本郡主留下了。”
“嘿嘿。郡主说笑了,连荷花一个农家女儿,除了这手绣活出众之外,哪里能拿得出来多余的银两呢。”婆子倒也是个爱说话的,望了眼前人是谁就美滋滋的道:“荷花姑娘的确许了婆子些东西,要知道老身我有个正值芳华的宝贝姑娘,去年及笄就定下了一门亲事。不过老身的女儿虽然什么活儿做的都勤快。但就是绣活不好。这不,见了莲花姑娘的手艺如此精妙,就求了她帮忙绣一块儿红盖头,也好让我家姑娘美美的嫁出门。”
“哦?只要了块儿盖头?本郡主还以为你让荷花给你女儿绣一套嫁衣,你才会帮着她说话呢。”调侃是调侃,乔珺云毫不吝啬的拔下了头上只雕刻了少许福纹的玉簪子。让彩香递给了婆子之后,笑意冉冉道:“不是什么好成色,劳你今个儿跑一趟,就赠给你女儿做嫁妆罢。本郡主累了,回去告诉莲花几个跟着侍卫们回客栈好好养着。旁的等以后再说。”
“哎哟喂!真是谢谢云宁郡主,这可真是好东西。老身替女儿给您磕头了。”婆子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一脸喜意的接过来彩香手里的玉簪子,触手温凉,并不是太好的玉质但青玉已经足够让她家姑娘的嫁妆厚上一倍了。也是她今个儿运气不太讨巧,乔珺云刚刚起床让彩香随意给自己挽了头发,随手拿了上面盒子里的玉簪,要是给乔珺云带了上品玉簪,怕是婆子更要笑开了花。
乔珺云心里没什么波动,那簪子不过是太后前两日赏赐的,款式一般却因带了福纹她才让人放在首饰盒里的。她挥了挥手,示意将正开心不已的婆子带下去。
舒春为乔珺云揉着肩膀,力道却不敢太重,轻声道:“郡主,您看这连家......莫不是想要赖上您了?不然的话,明知道现在付竹墨身份未明结局未明的情况下,连家人怎么就咬住不松口了呢。瞅着那个连荷花就知道不是个痴傻的,那眼珠子一转就能知道她是个鬼心思多的。这连家到底跟付竹墨什么关系,没到最后谁也不敢确定,哪怕是连家叫来了整个村子的人来,只要付竹墨不认她们还是白折腾一场。现在连家人闹腾了半天突然安静了下来,依奴婢看啊,她们说不定也是骑虎难下了,瞧瞧那帕子的精美程度,一点儿错处都没有,肯定是绣了好长时间的。”
“你的意思是说......连家人不想扒着付竹墨不放了,可是现在想放也放不成,所以就来讨好本郡主?”乔珺云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她们与本郡主无亲无故,本郡主怎么会帮她。更何况,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本郡主又不是能怜香惜玉的男人,看上了她也没有用。”
彩果在一旁试图调节气氛,贼笑了两声道:“嘿嘿,郡主您还别说,奴婢去瞧过那个连荷花,她虽然皮肤不如咱们府里的姐妹细腻,可一张脸却是端的明艳大方,根本不像是个乡下姑娘。”
乔珺云被彩果的表情逗乐了,反逗她道:“你是看上她了?如果看好了尽管说,本郡主给你找个媒婆去说亲去。凭咱们小彩果的姿色,想娶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郡主~”彩果没想到郡主会如此戏弄自己,虽然逗郡主开心的任务完成了,她却有些哭笑不得。脸红了一会儿后,脖子一昂道:“人家才不要娶女人呢,要娶就娶个才华四溢的大男人!”
“彩果真是好大的理想,我佩服了。”彩香一本正经的说着,惹得乔珺云停不住笑意:“你真是的,这话跟我说说就行了,在外面可不能随便说,你还没及笄呢。”
彩果看反正门关着,就放开了道:“奴婢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谁要嫁人了。奴婢这辈子都在郡主身边伺候,一辈子都不嫁人。到时候啊,奴婢要做郡主身边最厉害的姑[更多精彩小说请进入“rmxsw点net”]姑!”
闻言,乔珺云的眼神有些复杂,又听了彩香并舒春的连声保证,就连笑容都认真了不少。过了会儿,才沉声道:“只要你们永远陪着我就好,哪里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呢。而且你们可是本郡主的人,要嫁就嫁最好的,我就是你们一辈子的靠山,有人敢找你们麻烦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们出气。”
原本刻意说笑的情况渐渐透着一些沉重,三人看着乔珺云欣慰却又带了莫名意味的笑容,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随即,就在乔珺云提起其他的事情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要说乔珺云知道付竹墨说出沈家还有血脉留下之后,第一时间产生的情绪是惊惧,担心白晨娥被发现进而牵连出自己,却只能按耐下来的话。那么太后和温儒明完全就是被这个消息炸了。
原本的时候,能够一举端了乔家和沈家,哪怕是只起到了一些辅助效用的温儒明也是自得非凡的。可是,付竹墨在一段时日的软化之后,据说再次见到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女高人之后,说出的这番话不吝于在她们母子的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巴掌。明明,当初诛了沈国辉九族的时候,是霍振德亲自去监守的。正因为足够谨慎,所以哪怕是一些旁支逃过一劫,那么被霍振德领人指认确定了三次的沈国辉直系血亲,绝对是全都死在了那一次!根本不可能有例外!
可现在付竹墨说的言辞凿凿,哪怕是没有说明侥幸逃过一劫的是谁,但也说了是个年纪轻的女眷。温儒明担心于此女很有可能知道当年的真相,完全是迫不及待的就将霍振德宣入了宫中。
在沈家还有血脉存世的消息莫名外泄之后,温儒明做出了如此举动,简直就是另一种肯定,肯定了沈家的确是冤枉的。朝廷中从来不缺乏投机取巧之辈,在温儒明还头痛要如何隐蔽的将那个沈家女眷找出来然后处死的时候,就有几个曾与沈家是‘至交’,但是在沈家遇难的时候却倒打一耙的几位臣子,就联合起来上书了。
要说这些人也真挺能作的,你要是上书直接将折子递入宫中不就得了吗。偏偏有人自认聪明,直接带了几个一路子货的巴掌大小官,联合起来跪在皇街连接的宫门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已经跪了许久,还有带头的捧着奏折高喊道:“皇上!沈家之冤已经持续了数年,无论是为现在还没有找到的沈家遗留女眷,亦或者是为了澄明真相,还请皇上立即彻查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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