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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皱了皱眉头正欲开口,温儒明就抢先道:“此事自然由母后做主,那上百种刑罚哪怕是您想要让福儿挨个尝试一下,也是她自找的死路。”说着,还看了忘尘一眼,示意他别再出头。
忘尘蹙着眉心一脸的欲言又止,似是不忍看残酷的刑罚被施加在福儿的身上。太后睨见了,直接来了一句:“想想云儿受的苦,若不是今日有忘尘你站在这里的话,她的性命恐怕就......”
这句话一出,忘尘的眉头就是一紧,随即松了开来不再去看福儿,双手合十道:“太后娘娘说得有道理,善恶有报,这是她自己种下的因果,是贫僧想左了。不过,贫僧观福儿的魂魄已经收到那鬼胎的浸染,若是不想日后再生是非的话,还是将她安葬,再让贫僧超度一下吧。无论是为国为民,都不能再让厉鬼为非作歹了。”
忘尘的这番表态,让太后有些发堵的心思也松快了不少。这忘尘的本事也太超乎常人了一些,好在他还有个弱点,一旦牵扯到乔珺云这颗心就不自觉的偏了。可是谁能清楚,忘尘是真的想到乔珺云的遭遇觉得心疼,还是伪装出这么个放不下的弱点呢。太后怕是不清楚了,因为她已经阴冷的勾起一抹渗人的笑意,道:“忘尘大师果然是出家之人慈悲心肠,哪怕是这样也不忍心让福儿暴尸荒野呢。不过薄棺就免了,倒时候让皇上拜托其他的僧人帮忙超度即可,不必劳烦您。不过别的那些哀家也不懂,只知道那凌/迟之罪是最让人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死去的......”
后面的话可能因为是‘心慈面软’的太后不能说出口的,当即住了嘴,温儒明却在一旁下令道:“刘砚你听到了没有,此女谋害云宁郡主不仁不义且不说,更是擅自用了巫蛊之术。现将其押去集市口。处以凌/迟之罪,命皇都的百姓前去观看。务必要让他们打心里记住,这巫蛊之术是绝不得碰的。一旦碰了......哼,那就不是仅仅一人凌/迟之罪的惩处了。”
刘砚谦卑的躬身道:“是。皇上圣明,奴才立即就带领侍卫将福儿押去处死。”说着,见没旁的吩咐了,就示意一旁的侍卫上前将福儿押了下去,跟着不经意的看了钱江一眼,告退离去。
在这其中,忘尘果然再没有开口劝阻,只是神情萎靡乃至于有些不安,显然是心中平衡的那杆秤有些不平稳了。他见死命挣扎的福儿已经被押下去了,殿内又坐着不少的妃嫔。就略显恍惚的道:“既然别无他事,贫僧就先回去佛堂之中继续为我大温祈福了。还劳烦太后娘娘告知云宁郡主一声,郡主的身子只需静养即可,贫僧就不再过去了,希望郡主日后能平平安安的。”
太后点头道:“哀家会为你转告的。想来毁了那个巫蛊娃娃也废了你的不少气力,赶紧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什么短缺的,只管派人来告诉哀家或者是皇上,佛堂清净,别受了苦和委屈。”
忘尘的笑容中夹杂了一丝感激,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就转身告辞了。等人一走。太后就若有所思的感慨道:“看来忘尘虽然还惦念着云儿,但是却不如以前那般割舍不下了。”
“咳咳......”温儒明感到不适握拳咳嗽了两下,打断了太后的话不说,还让芳妃等人误认为这是在赶她们离开,纷纷起身道:“嫔妾宫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在这里叨扰了。”
齐嫣儿一脸轻松似乎卸下了担子似地。舒气道:“现在知道云宁郡主没事,嫔妾的心里也就舒坦了。不好再叨扰太后娘娘,嫔妾先行告辞,回宫去陪伴荣兰公主了。”
孙良敏的眼神则是有些闪烁,但却并未被各有心思的众人发现。哪怕是不想走,也只能道:“大皇子之前还提起要吃豆沙糕,嫔妾之前还泡着红豆呢。嫔妾告退,皇上与太后娘娘慢聊。”
温儒明自然的让钱江为自己顺了顺背,微微颌首道:“都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芳妃你还怀着身孕,平日里若是无事就安心养胎,那些不好处理的事情就拜托母后吧,孩子最重要。”
这一句话无异于将芳妃置在风口浪尖之上,可芳妃却不露丝毫异色,感激的屈膝一礼道:“多谢皇上关心,之前太后娘娘就指点了嫔妾好多次。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要麻烦太后娘娘了。”
“诶,跟哀家有什么好客气的,你肚子里怀得可是哀家的小皇孙呢。”太后笑眯眯地说着,任谁也看不出她对芳妃是否有不满之处。又侧身与温儒明道:“皇上,梓儿的身孕也有六个月了,您没事的时候也过去看看她。那孩子啊性子乖顺身子又不太好,哀家担心她动了胎气就不让她每天过来,她一个人在宫里......想来哪怕是天天有其他妃嫔陪着,也不如您去看一眼呢。”
温儒明挺受用的笑道:“母后放心,朕正打算等会儿去看看黄容华呢。她与芳妃可是现在宫里的宝贝,还要劳烦母后抽出时间多多照看呢。”
“瞧你这孩子说的,她们肚子里怀着的可都是哀家的乖孙孙,哀家怎么会不用心呢。”太后笑着说道,一旁的齐嫣儿就附和道:“是呢,且不说对梓儿妹妹怎么样,只是看太后娘娘对芳妃姐姐的嘘寒问暖,都让嫔妾觉得好生羡慕呢。不过这也是芳妃姐姐是真正贴心的人,太后娘娘才会如此偏爱呢。唉,只能说是嫔妾愚钝,不如芳妃姐姐那样聪慧了。”
芳妃也看出了太后和齐嫣儿是要捧自己,哪怕是身后孙良敏的视线犹如针毡,仍是笑容满面道:“贵嫔姐姐真是客气了,您比嫔妾入宫得早又深明事理,真是当不得您的一声姐姐,您唤嫔妾一声妹妹就好了。”往日里与齐嫣儿的接触较少,姐姐妹妹的称呼也没有个定论。不过既然今日太后的态度大变,她自然要给足了对方的面子,尽量讨好齐嫣儿后面的太后了。
齐嫣儿也跟着浅笑道:“入宫的年份是一回事。可姐姐是芳妃,嫔妾自然不敢逾矩。”目光觑见温儒明的脸色有些不悦,不缓不徐道:“咱们面上如此说,私下里再怎么亲近都可以了。”
芳妃抿着嘴轻笑。被冷落在一旁的孙良敏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可嘴唇动了动之后,还是咽下了为出口的话语。冷眼看着太后捧着芳妃聊,齐嫣儿在一旁附和,等着一切结束,才走出养性殿。
一出了殿门,孙良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好歹还是顾忌着这不是自己的地盘,没有立即发火。不过她还是放缓了脚步,等芳妃跟在自己身后走出一段路之后,才冷声道:“你倒是好本事。得了皇上的喜爱就罢了,怎得又让太后娘娘对你另眼相看?”瞄了一眼芳妃的肚子,倒是没表露出针对的恶意,只是忿忿道:“别以为有着太后和皇上给你撑腰,你就能在宫里面横着走了。”
芳妃半低着头。微微屈膝道:“敏夫人是宫中位份最高的娘娘,嫔妾自然是知晓的。无论是何时何地,嫔妾都不会忘记尊卑之分的。嫔妾的腿有些乏力,就先告辞了,还请敏夫人恕罪。”
说完,竟是就领着自己的贴身宫女上了辇,对着孙良敏含笑点了点头之后。就端着一副温和的样子离开了。气得孙良敏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想起近来自己的麻烦,就愈加觉得芳妃就是生来跟自己作对的。可有了之前陷害冷贵嫔不成的先例在,她也不敢再对芳妃肚子里的那块肉动手。可心里到底是憋了一股气,觉得自己的好运气一定是被这个张芳玲给夺走了......
再说温儒明,等芳妃等人告退之后。他面上的笑容就渐渐的收了起来,看向太后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抹凝重,但却并不是针对太后突如其来夸赞芳妃的:“母后,那付竹墨被人送到了官府之后,衙门的衙役动用了不少的刑罚。却什么都没有从付竹墨的嘴里套出来。现在实在是受不住了,竟是说要见朕,与朕亲自当面说。您说,朕应不应该见她?”
“她想见皇上?哼,美得她!”太后一时冲动鄙夷了一句,也反应了过来,忧虑道:“现在根本就不清楚她的底细,想她一个背弃家庭的女先生,怎么就那般恰好的在家里人找上门的时候就离开了呢。而且,竟然还逃脱到郊外,要不是被碧波的人抓住的话,恐怕到现在哀家也不知道云儿身边还藏着一个深谙武功的先生呢!哼,看她来历不明,说不定另有企图,皇上还是谨慎些的好。”碧波思来想去,让自己的护卫将人送到衙门之后,还是将自己坠马的事情,以及是自己的人抓到付竹墨一事告知了太后。因此,才会使得太后如此忌惮她。
“唔,当初碧波的人被付竹墨一引开,她就因身边的护卫太少保护不周而坠马。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说不定也是提前算计好的。这个付竹墨,必须得查清楚才行。”三言两语之间,温儒明已经表明了态度,显然是要见付竹墨一面了。
太后见了也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再三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目送着温儒明离开了。等殿门被关上,太后就难掩担忧的对慧萍说道:“你说说,这无缘无故出了这么些事......唉,皇都恐怕是又要不安宁了,希望皇上应付此事能够绰绰有余。罢了,不说这个,云儿现在怎么样?确定那个巫蛊娃娃已经毁了吗?那种腌臜东西,可不能再留着祸害人了!”
慧萍连忙将乔珺云的四个丫鬟用血顶替了乔珺云受苦一事说了,太后半晌才缓缓点头道:“看来这四个丫头还算是好的,也是云儿真心待她们。至于那个福儿......哼,不知好歹的东西!”
慧萍一见太后又有发怒的征兆,立即转移话题道:“太后娘娘息怒,刚才云宁郡主醒了还让人给您递个消息,说是等身子好了之后,一定要亲自入宫来拜谢您呢。郡主身子安好,您应该高兴才是呢。还有福儿那个臭丫头已经被处以极刑了,您就别将她放在心上,凭白的生闷气了。”慧心也在一旁规劝道:“就是,您消消怒火。擎等着郡主身子康健以后,入宫亲近您吧。”
太后隐隐勃发的怒气这才勉强压了下去,抚了抚鬓上的发簪笑道:“哪怕是真的要感激,也应该感激忘尘吧。这次可是多亏了他本事高强呢。”慧萍慧心又笑着恭维了起来......
再说一路被粗鲁的押出了宫的福儿,她的嘴一路上都被人堵得严严实实的,哪怕是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哭出来。等到了集市口的时候,已经有还不清楚情况的百姓们围了过来,亲眼目睹着那些穿着银衣的侍卫将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妇押到了刑台上,严严实实的捆在了等人高的木柱上。
有的人就与身旁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嘿,你说这女的犯了什么罪啊?长得还挺俊的,不过身上和下面怎么都是血啊?押到了集市口,莫不是要斩首示众?啧啧啧,真是不怜香惜玉啊.....”
“呸。这话你也敢胡乱说啊!你看那些侍卫一个比一个严肃的样子,就能知道这女人是个重刑犯。不过,你看她穿着的不是囚衣,也不知道是犯了多大的罪,直接就要被砍头了。”
有的年纪大些的婆子看出福儿的状态不对劲儿。嘟囔道:“真是作孽哦,看这个姑娘怎么像是刚刚小产了呢。瞧瞧都哭成泪人了,连一句呜咽都发不出来呢。”
“诶,你们看到了没有?刚才这帮侍卫可是从皇宫的方向过来的,这个女的肯定也是刚刚被定罪。你们说,她会是什么人?会不会是乱党?”有的年纪轻的小伙子难掩八卦的围着身边的人。
“啧,你有点儿良心没有啊。人家姑娘家都要死了。你还在这里琢磨着这些东西......”婆子有些责备的说了一句,但事实上,她跟在场所有围观的百姓都很好奇福儿的身份和罪过。要知道,集市口的这处刑台,已经空闲了好几个月,除了上次当众处斩了那些乱党之外。可是一直没有见过血了。
别说这群百姓们没有同情心,一是他们没法感同身受,二是潜意识的认为皇上不会污蔑好人,更何况福儿还很有可能是故意挑起纷争,让他们老百姓受到牵连的乱党。所以看热闹的绝对占了大多数。不过,难免还是有人小声议论着,这个像是刚刚小产过的姑娘家,的确是太奇怪了一些。
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看着那个眼神越来越阴暗的罪女,害怕的扯了扯哥哥的衣袖道:“哥,我害怕,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奇怪啊。我不想看到人头,我们回家吧!”
一开始一拥而上的人群在看清了被捆在柱子上的人后,没看过杀头的胆小家伙都已经走了,剩下的实在是好奇心作祟,又莫名胆大的人了。大部分都是男人,难免有抱着怜香惜玉心态的。但事实上,这其中曾看过杀头的人,都在看到鲜血如注的喷涌而出,一颗颗人头落地之后,自己找地呕吐去,甚至有的还几日食不下咽。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犯贱的想要再次站着看完全程。
就在小姑娘的哥哥刚要拉着她回家避开这场血腥的时候,一个跟以往十分粗壮的刽子手不同,面上白净穿着十分整洁的青年男人走了上去,这一幕立即吊起了少年的好奇心停住了脚步。
青年男人听侍卫说了些什么之后,就淡淡的点了点头,觑了一眼栓在竹子上尿了一地的福儿,目光没有丝毫的波动,冷漠的很。他将手中的布包放在了一旁的案桌上,摊了开来......
侍卫趁着青年男人做准备的时候,走到了台子前方,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静一静!想必大家都很好奇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偏晚的时辰押到集市口来,对不对?”
“对啊!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个姑娘,究竟是犯了什么罪啦?”“该不会是乱党吧?刽子手呢?难道又要砍头?诶哟喂,我还是回家吧,省得又要被恶心的将刚吃的烧鸡吐出来。”
侍卫不回应下面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自顾自的解释道:“她,本是云宁郡主身边的婢女,后来跟随程夫人出嫁之后,心思不轨,被打发去别庄改过。却不曾想她是个心思歹毒的。竟是学了巫蛊之术,谋害了云宁郡主!现在云宁郡主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呢,这女子偏生又不知悔改。太后娘娘与皇上仁慈,没有牵连与此事无关的别庄内的人。但她却犯了国之禁忌,动用巫蛊之术罔顾人命。因此,为了以正皇室威严,让天下人不敢再动此恶念,故盼此女福儿凌/迟之罪!望在场的各位能过做个见证,记住了这擅自用妖邪之术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此话一出,顿时炸开了锅!百姓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么?这个就是害了云宁郡主的凶手?怎么这么快就抓到了?”
“不是吧?竟然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奇怪,这个女人怎么会因为被打发到了别庄,就妄图谋害郡主呢。这其中不会另有隐情吧?譬如郡主虐待她之类...”青年自以为窥见了秘密的说道。
“白痴!”当即就有人反驳责斥道:“你在这里胡咧咧什么,狗屁的隐情,这女人既然能下狠手还云宁郡主,就说明她是个蛇蝎!你再这么说,小心别人以为你这是在污蔑云宁郡主!”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云宁郡主待自己的丫鬟极好,当初她的姐姐出嫁成了程夫人的时候,那嫁妆让咱们看得眼睛都花了,撒了多少的喜糖和喜钱啊,怎么可能跟她过不去!”婆子喊道。
百姓中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家伙的挑拨之下,竟是诡异的分为了两拨,其中一波认为这个福儿罪该万死。竟然谋害原本主子的性命,还敢用那么邪恶的术法,简直就是个白眼狼。而另外一拨则是认为云宁郡主有不为人知的癖好,与其姐乔梦妍根本不像外面流传的这么好,肯定是经常欺负这个以前的丫环,才会让这个叫福儿的谋害郡主。
争吵了一会儿。就立即就有人驳斥道:“荒谬!没听说她都被打发去别庄了吗,你以前听过郡主姐妹将自己其他的贴身丫鬟打发走吗?只有她一个人有这样的待遇,明显就是她的问题啊!”
“不管怎么样,她动用巫蛊之术就是不对的!要是她包藏祸心的话,弄出来一场瘟疫的话。那岂不是要了我们整个皇都百姓们的性命吗!”
这句话在拥挤的人群中扩散开来,原本还吵吵闹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原本还头痛的侍卫见场面安静了下来,立即喊道:“大家也明白了,这个女人不但谋害了云宁郡主,甚至可能还要将天下百姓都陷于危险之中!郡主还躺在床上养伤,郡主甚至吐血昏迷!”他看着百姓们的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没有看热闹的心思,遂又道:“好了,既然大家已经知晓了这个女人做的坏事,那就不要再争吵了!现在这位吴刑官就要开始动手了,请大家保持安静!”
百姓们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有的惶恐的注视着刑台,也有的一脸愤恨,更有人得知这是真的要执行凌/迟之刑,害怕的想要拉扯着认识的人离开。之前的那对兄妹就在其中,毫不犹豫地想要离开。可是,转过身之后却发现周围涌现了几十个侍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显然是要让他们亲眼目睹完这一场‘极刑’才可以离开。
小姑娘躲在兄长的身后瑟瑟发抖,眼泪顺着脸颊滚落进衣领都没有丝毫的感觉。原本因为福儿而产生的气愤与恨意,也全都在这一刻被恐惧所替代。弱弱的道:“哥,我怕,我想回家。”
吴刑官不是那类的刽子手,他一向是清闲的,没什么事情做,也因为忌讳他的这手‘本事’,平日里只需要在家里清闲的呆着就能领取一份俸禄。哦,忘记说了,他是个宦官出身。
“这就开始了,姑娘,你忍着点儿。”吴刑官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落地,还不等用力咬着帕子的福儿作出回应,就光天化日的用锋利的刀具将她的衣领划开,做凌/迟之前的准备。
眼看着领口被划开,福儿胸前一片白花花的胸脯露了出来。可吴刑官却没有丝毫的分神,手中的刀具毫不犹豫的贴近了福儿的腰带。
就在众人或紧张或畏惧或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时,忽然听到一声娇俏的女生大喊道:“住手!刀下留人!”众人立即睁开眼睛,顺着声音方向望去,想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胆敢阻拦朝廷。
一刻钟之前。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精力的乔珺云,正倚靠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抿着碧波给自己喂得燕窝粥。因为她现在恢复些许,就催促着乔梦妍回家看看瑾儿。她知道她并不真的放心。
碧波再次送到乔珺云嘴边盛着燕窝粥的勺子,在乔珺云无力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了之后,将勺子和碗递给了身边的彩香,轻声问道:“还是没有胃口吗?只吃了这么点,不利于你养伤。”
“唔,我饱了,不想吃了。”乔珺云微微蹙了下眉头,看向彩香问道:“小皇舅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不想来保护我了?”
“怎么会呢,肯定是忘尘大师正在处理福儿,还没有倒出来时间呢。”彩香的话刚说完。彩果就一惊一乍的跑了进来道:“郡主,福儿在集市口要被处死了,还是凌/迟呢!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既然福儿她敢害云儿,那就是该死。”碧波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身为南海的公主,虽然了解不少大温国的习俗,却并不知晓这种酷刑,因此就不明白彩果怎么会这么激动。
乔珺云却只觉得胸口一紧,电光火石之间几幅血腥的场面在脑海中闪现而过,让她回忆起了上辈子的一次血腥经历,好不容易忘记的梦魇竟然再次浮现出来。她捂着嘴干呕了两声。没有多犹豫就道:“谁判的福儿凌/迟处死?不行!这件事情本郡主要自己了结,而且......不管了,你们立即就去,多带上几个侍卫,就说本郡主要留着福儿!将福儿带回来,我要亲自要她命!”
彩果胡乱的点着头道:“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这时候舒春也跟着进来。一脸严肃道:“郡主,奴婢也跟着一起去,决不能让福儿真的被凌/迟了。”
“你们快去!快去!一定要拦下行刑的人!”乔珺云喊得太激动了,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神却仍旧在驱使着舒春和彩果她们赶紧去!
彩果和舒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不敢耽误,匆匆的就跑了出去,叫上了一大帮人就上了偏门牵过来的马车,急速的向着集市口而去,就怕耽误了时间!
碧波一头雾水的问道:“云儿,福儿都害了你,你怎么还要救她啊?那个凌/迟处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们都吓成了这个样子?”
乔珺云还是无法平复翻涌的气息,捂着嘴不住的摇头。彩香上前一边帮她顺背,一边将凌/迟解释了一遍,直接听得碧波目瞪口呆,眼角都甚至抽搐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残酷的刑罚!”
“呕......”乔珺云好不容易压下了胃中的呕意,惨白着脸道:“我也没想到,不过不管这次是不是皇祖母或者皇舅下的旨意,我都必须派人拦着才行。”
“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你要亲手报仇?”碧波心有余悸的擦拭着额角的冷汗,不敢试想福儿被凌/迟的场景该死多么的血腥与残忍。
“因为、因为......”上辈子的事情自然不能说出来,乔珺云的眼睛闭了又张开,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道:“凡是动用凌/迟之刑,都要将受刑者的衣物完全剥光,大庭广众之下受辱。说到底,福儿也是曾在我和姐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一是我真的打算亲自报仇,二是因为一旦福儿被如此残酷的处死,是一定会让其他丫鬟们套上一层枷锁,说不定外人就会将她们与福儿同等相看。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了身子,这种名头会让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觉得耻辱的,难免生出抗拒与委屈之意。还有......”
乔珺云望了一眼敞开的门口,还能看到台阶下丫鬟们围聚着,显然是正在为外面的情况所无法安心。她长叹一口气,又道:“而且虽然她们都明白福儿哪怕是死了都罪有应得,但福儿直接被处死或者让我反击回去而死,都会让她们觉得引以为戒,不敢犯错。但如果......如果得知福儿果真在无数百姓的注视之下被凌/迟了,那心中一定会产生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惧感,说不定日夜难安,吓得以为自己也会犯了丁点儿小错就落得那种下场......到时候,我这个家里又怎么可能平静下来,说不定还要莫名其妙的被百姓认为本性凶残,如此凌/迟了一条鲜活的性命呢。”
说白了,就是身为奴才的丫鬟们,或者处在皇权之下的百姓们,可以接受一个谋害主子的奴婢被处死,但却一定会对那主子光天化日之下用没有人性的刑罚处死那个奴婢的行为而反感。
碧波有所恍悟,沉重道:“我明白了,看来福儿还真的不能如此处死。不过,这件事情一定是太后皇上下的命令,你就这样派人去制止,不会引得不满吗?”
乔珺云无声的嗤笑了一下,眼神漠然道:“本郡主被害成了这个样子,要亲自处置罪魁祸首谁人敢议论是非!”
彩香默然,心想哪怕这次太后认为郡主是打了她的脸面,但看在以往对待郡主的态度,以及郡主目前的病情上,都是不会有什么惩罚的。说不定,还要想办法逗郡主开心呢,毕竟让镇南大将军与瑞宁长公主留在世上的女儿受了委屈与伤害,如果不处理妥当,可就又要成了某些人挑事的契机了......
再说现如今的集市口刑场,无数的百姓将目光投注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只见马车上蹦下来一个身穿锦缎的少女,却不如之前声音般的娇俏灵活,板着脸走了过来道:“奉云宁郡主之命,将罪婢福儿接回府中再行处罚!”接着,马车上又下来了一个年约二十来岁较为年长的姑娘,面无表情的跟着走了过来。
还站在台子上的侍卫头头看到了跟在那两个丫头身后的一行侍卫,其中之一正是云宁郡主身边的侍卫队长曹奥。但哪怕是确定了来者的身份,他还是冷着脸道:“属下奉了太后娘娘之命,今日将福儿押送至此处以凌/迟极刑,不得有误。还请姑娘回去告知郡主一声,今日这人,属下真的是不能放她走。”
“郡主急令,还请这位侍卫大哥通融一下罢!”彩果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还是落在了被捆绑在木柱上的福儿。只见那位吴刑官站在原地停止了动作,可锋利的小刀还是悬在福儿腰带的位置。而福儿已经胸前一片春光乍泄,里面并不整齐的肚兜露了出来,让彩果见了狠狠的皱了下眉毛!
彩果上前一步,却被侍卫头头挡住,其后的舒春顿时脸一沉,道:“太后娘娘那边,云宁郡主自然是会说清楚,不会让你们受到牵连的。现在郡主卧病在床正是虚弱的时候,唯一提出来的要求太后娘娘自然不会拒绝。如果你脑子足够好使的话,就应该放我们过去!”
侍卫头头的表情一滞,显然也是想到了云宁郡主在太后娘娘面前的恩宠。可这件事情非同寻常,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让这群人上刑台。他只能生硬的问道:“不知道郡主将人要回去之后,打算如何处置?”
舒春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侧过头对彩果道:“你带人先上去,帮福儿遮挡一下。光天化日之下,挑了姑娘家的衣襟成什么体统!”这话说得有些迁怒,但也证明了舒春十分担心因为福儿而牵连了整个郡主府女孩子们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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