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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珺云坐在搬出来的的椅子上,俯视着台阶下面站着的丫鬟们,气氛实在算不上是好,甚至可以说是紧张到了极点。
小红的事情在府里已经差不多是个人都知道了,她们一是忐忑于自己也会遭到毒手,二是担心身边可能就隐藏着图谋不轨的钉子。或者,被抓起来的白芷既然能连翠玲都敢胡乱攀咬,那谁知道会不会也像拖她们进入这潭浑水呢。故此,丫鬟们人人自危,低着头没有一个敢表露出自己好奇的,就怕一不小心引起怀疑无缘无故的惹祸上身。
“唉,你们之中为什么总是有让本郡主失望的存在呢。”乔珺云叹息了一口气,视线在丫鬟们身上来回扫视着,忽道:“和白芷险些一起害死了小红的小丹在哪?事情都已经被白芷说出来了,你继续躲下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出来认了,说说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的话,兴许本郡主还能让你死的体面一些。”
丫鬟们的神色惊变,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一个已经惨白了脸的丫鬟,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白芷平时不出门她们了解不算深厚就罢了,可是天天同吃同睡的小丹竟然也是帮凶?
小丹只觉得膝盖一软,无力的跪了下去之后还试图挽回:“奴婢、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的。是白芷,是她威胁奴婢,让奴婢不得不......”后面的话嘎然而止,因为乔珺云竟是毫不害怕的起身走到了小丹的身前站定,冷冷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一丘之貂。白芷一开始也说她无辜极了,还说家人被控制住不得不遵听那个人的命令。”
说着,乔珺云忽而一笑,附到小丹耳边轻飘飘的道:“可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们的借口罢了。你知道吗,白芷不过是被用了些刑罚,一看到自己的手血肉模糊的时候,就忍不住的将一切都告诉本郡主了。白芷的弱点被本郡主抓到了。比她的家人还要重要。但是,小丹你呢?你是不是也想让本郡主折磨你一番,然后再‘不得不’说出实情呢?”
小丹的身子瘫软在地上,嘴唇嚅动了半天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再看往日里好说话的郡主的一张俏脸,只觉得犹如见到了恶鬼般。是来索命的。
“你瞧瞧,你的胆子简直要比白芷还要小呢。”乔珺云拍了拍小丹的肩膀,却让对方顺着那股几乎等同于无的力道而倒了下去。她轻轻的哼了一声,退后两步道:“既然小丹不愿意说,就拉下去好好伺候她一番,让她也尝尝背叛主子勾结他人会落得什么样的惨痛下场!”
“不!不要啊!”小丹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可今日亲自将白芷弄到屋里用刑的四个丫鬟却没有丝毫的心软。可旁的丫鬟们却既是害怕又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忘记自己身份的提出了自己的质疑道:“郡主!小丹平日里特别懂事、做什么活计都是抢着干的。她怎么可能做出谋害小红的事情呢,会不会是白芷故意污蔑别人。想要将罪责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而小丹就成了这个替罪羊啊?对了,有一次小丹看白芷待在屋里不干活,就想要拉白芷去厨房刷碗。可却被白芷骂了一顿。自此两人的关系就不好了。没错,肯定就是白芷要陷害小丹的!”
乔珺云扫视了那个说话的丫鬟一眼,长得挺精明的说话却不是一般的蠢。可她很快就发现,其余本来还在观望的丫鬟们,也因为这一番蠢话而自以为是的理解了一番,此起彼伏的说道:“没错,肯定是白芷想要害人!之前翠玲姐不就差点让她给害了吗!”
听到这话。乔珺云不免得暗暗瞥了翠玲一眼,却发现她面无表情,眼底也没有丝毫的情绪,仿佛站在这里只是为了看一场闹剧似地。就连被人指名道姓的提起之前的不愉快,也无丝毫反应。
乔珺云不想再听这群被自己惯得单蠢的丫鬟说些愚蠢的话,一抬手就让她们停止了叽叽喳喳,板着脸道:“不管是真是假,既然白芷说了本郡主就得彻查才行。翠玲之前也被白芷无辜牵连,你们看她的身上现在可有任何一处的伤口?”见她们的情绪平静下来一些,就语重心长道:“本郡主自有分寸,你们也该学学规矩和人情世故了。不要因为咱们府里都是女子,相处和睦且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就能过一日算一日。你们怎么不想想,如果本郡主耳根子软,听了你们几句话就相信了小丹是无害的,放了她之后如果她不甘心的再度对你们下毒手该怎么办!”
众丫鬟一时之间哑然,对于这种危险的可能性,几年前还懂得抢占风头勾心斗角的她们竟然根本没有考虑过。看来郡主说的没错,她们实在是太松懈了,竟是忘了之前兰花被毒死的惨相。
见无人再敢插嘴,乔珺云这才回头看向不愿意被带走的小丹,想了想道:“还是本郡主亲自过去看着吧,如果小丹真的无辜,也好及时的放出来。彩香彩果,你们两个记得去翻翻白芷和小丹的屋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她们害人的证据。至于你们这些丫头......好自为之吧,本郡主要的是忠心的奴才。对待忠心的奴才本郡主大方得很,但是有了二心的,本郡主却不是能够纵容的。万不要让本郡主抓住你们的把柄,不然,你们就跟被押去官府的白芷一个下场。”
说完,乔珺云似笑非笑的飞快掠过丫鬟们不一的表情,对着抓住小丹的四个丫鬟招了招手道:“走吧,直接在正堂里审讯就好,反正门槛不算高,真的流血了冲两盆水就能干净了。”话落,就率先走进了正堂,随即一挥袖子坐在了正首的位置。亲眼看着一脸惊恐的小丹被人带了进来,挥了挥手道:“把门关上吧。你们四个之前也看到舒春是如何做的,现在轮到你们试试了。”
四个丫鬟身子一僵,互相推让了一番,还是一个长得有些微胖的丫鬟被推了出来,唯唯诺诺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个软包子好欺负的。
乔珺云随意的点了点头,瞄了她头上的钗饰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既然你头发上带着银钗,看起来也挺尖利的,那就用你的吧。”刚说完,就见这丫鬟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乔珺云不禁笑道:“你这是要哭?放心吧。这支银钗用废了之后,还可以化成银子重新打造的啊。如果你实在舍不得也没关系,等你将小丹嘴里的那些秘密套出来,本郡主就赏你嵌宝石的金簪。”
后面三个丫鬟一听就露出难言的表情,似乎又是惊讶又是觉得有些可惜。而微胖的丫鬟也因为乔珺云这番话,而或多或少的整理好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屈膝道:“奴婢小朱听命。”
“好,那这就开始吧。”乔珺云将视线落在环膝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丹身上,寻摸了一圈才道:“本郡主没看出她特意保养身体上的哪个部位。小朱你第一次给人用刑恐怕也是找不到准头的。这样吧,你看小丹哪里顺眼就扎哪里,只要让小丹痛却不会丢了性命即可。”
小朱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抬手拔下头上的银钗。就小步小步的挪到了小丹的身边。她高举着手刚要动作,小丹却猛地抬起头来用一种见之心惊的痛恨眼神看着她,顿时动作一僵,手也不自觉的松开,手里的银钗就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还不待小朱捡起来呢,小丹却反应迅速的一把抓住了那根银钗,用力的将小朱推远。蹦了起来就直奔着乔珺云而来,嘴里还嘶哑的喊道:“你这个歹毒的郡主!反正事情已经败露了,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活,来给我陪葬吧!”
说话期间,小丹就到了乔珺云的身前,眼看着那锐利的银钗到了乔珺云的身前,似乎被这种突发情况吓傻了的乔珺云,却一把抓住还有些烫的茶盏向前泼去。接着,趁着小丹因为脸部被烫伤而不由得停止动作抬手捂脸的时候,她又把着椅子的扶手,高抬起腿就猛地踹了小丹一脚,看着她狼狈地踉跄摔倒,才鄙夷道:“真是个脑子有病的,还敢意图谋害本郡主!”
“郡主!”小朱四人冲过来的时候,小丹已经倒地。掉在小丹身边的尖锐银钗,提醒着她们刚才发生了多么惊险的一幕,若非郡主反应得快,恐怕已经被疯了似地小丹给得逞了!
乔珺云冷眼看着跪了下去的小朱四人,放声对外喊道:“来人!小丹意图杀害本郡主,赶紧将她押下去先看管起来!等刘侍卫回来之后,再让他将小丹也送到衙门里去。”
“衙门.....不、不行......”原本还捂着脸凄惨叫着的小丹,猛的翻身坐了起来,忍着脸上火辣辣辣的痛,向前膝行了几步装可怜道:“奴婢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还请郡主放过奴婢,千万不要将奴婢送到衙门里去啊。奴婢的确是被白芷逼迫的,她背叛了郡主您之后,还示意幕后黑手将奴婢的弟弟也给抓了起来,奴婢是受她胁迫,为了弟弟才不得不听从白芷话的啊!”
乔珺云没有去看破门而入的绿儿,盯着小丹不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追问道:“也就是说,白芷是能够牵制你的,那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个!”小丹用力飞快的摇着头,捂着似乎被烫掉了一层皮的脸颊哽咽道:“白芷还给奴婢服用了一种毒药,每五天就得找她拿一次,如果不听话的话,就会活生生的七窍流血痛死!奴婢真的是不得已的,奴婢还有一个才七岁的弟弟,请郡主给奴婢一条活路吧。”
乔珺云皱了皱眉毛,没有去管之前一脸凶狠,得知自己下场致命后就伪装的无害的小丹。她只是在想着,当初兰花的事情就仿佛故意被人掐断,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唯一确定的是,兰花是被人毒死的。而凶手却不是珠儿。那么,现在忽然得知手中有着他人中毒解药的白芷,就很可疑了。
绿儿见郡主在思考问题,就示意小朱几个帮忙将小丹给拖了出去。刘侍卫还没回来,彩香彩果又刚去后院不久,她们只能将小丹给绑了起来,放在了旁边的厢房里。让信得过的翠玲看守着。
不多时,彩香就与彩果一脸沉重的走了回来。进了正堂,也不顾乔珺云正望着空气出神,彩香上前就附耳道:“郡主,奴婢在白芷的屋子里发现了当初梓儿丢掉的那一套头面!奴婢将东西放在了您的院子里。等会儿再私下里拿给您看。”
“什么?”乔珺云瞬间回神,待得想起当初梓儿首饰盒引起的一连番‘热闹’后,眼中就闪过一抹晦暗,沉声道:“除此之外,小丹和白芷那里是不是还藏着不属于咱们郡主府的东西?”
“还有这个......”彩果将手中的一个巴掌大的木盒举了起来,却绕过了乔珺云想要接过去的手。严肃道:“盒子里面装着两个瓶子,一个写着解药一个写着药,郡主还是别打开比较好。”
“你们打开看了?没有打开瓶子瞧吧?”乔珺云着急的问着。得到彩果彩香摇头回应之后才松了口气,喊道:“赶紧去将楚御医请来。”接着又问道:“这两瓶药是从谁的屋子搜出来的?”
彩香和彩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是从白芷的屋子里找到的。至于小丹的屋子里面已经翻找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东西。顶多就是有些街上买的小物件儿。听跟小丹同屋的丫鬟说,那都是偶尔有丫鬟能出去采买,请人帮忙带的,并没有任何可疑。”
乔珺云沉重的点了点头,喃喃道:“白芷......毒药......如果找出来的真是缦蓝毒的话,那兰花的死就找到真凶了......”可事实,真的就是摆在明面上的这些吗?白芷真的会故意将小丹也收揽到她们那边吗?如果兰花是白芷害死的话。那难道毫针鞋的事情并不是孙良敏分离自己与霍家的对策?或者说,孙家早就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人手,甚至敢害人性命?
越想,乔珺云的心里就越沉重。她无法想象,如果幕后黑手并不是霍家也并不是孙家的话,还有谁能有如此的本事,将偌大的郡主府玩转在手中,害死了兰花不算,又要兴风作雨呢。
乔珺云的心中其实还是有几个怀疑对象的,但大部分都无法证明或者说无法猜测到那些人突然动手的原因。而黄家就是这其中的重中之重,可现在黄家几乎就是败了,黄博楷已经被温儒明免除了职务,家里有出息的子弟都被以各种理由圈禁在黄家不得出门,当初子弟遍布天下的黄家,就这样在短短数月时间内落败的不成样子。若非温儒明还给了些面子,恐怕黄家人就要被撵出去睡大街或者睡牢房了。正因为如此,树倒猢狲散的黄家,应该没有本事弄出来这件事情。可事无绝对,她还是在心里给黄家打了个问号。
楚御医很快地就赶了过来,其中确认过程不多叙述,反正是确定了在白芷那里找出来的两瓶药,其中之一的确就是缦蓝毒,而另外一种解药却与其并不对症,看来就是小丹所说的解药了....
原本就涉嫌杀害小红的白芷,待在牢中惶恐的等待着传召审讯的时候,再次听到牢头带来的坏消息:“没看到你年纪轻轻的,心思竟然这么歹毒。哼,甭以为你这次没有真的将人杀死就不会被问斩,你之前杀过一个郡主府丫鬟的事情已经被揭露出来了!”
这个牢头约莫四五十岁,成亲晚却有着三个儿子,可唯独就没有一个听话的女儿。本来牢头看到白芷一副可怜兮兮,还被用过刑,竟是被蒙骗以为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可是,等郡主府的人将证据一一送来,即便是见惯了这些凶狠罪犯的她,也不得不骂一句,这个臭丫头可真没有良心。郡主府那是什么个情况,住在里面的丫鬟可以说是放眼皇都最会享福的。可她倒是好,不知感恩的得了别人的好处被收买。还好意思说家人被控制住,呸。她爹娘都上衙门来找,人家安安稳稳的在家里过着小日子,却突然听到女儿被下狱的消息,差点都直接被吓死呢。
白芷听牢头的话不对劲儿,顾不得装可怜站起来问道:“这话什么意思?我明明是无辜的,什么以前杀死过一个郡主府里的丫鬟,是谁在污蔑我!”她被押送来的时候。就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因为不忍心让自己的手被毁,所以将一切都道了出来。可无论是幕后指使她的人,或者是衙门,一旦确凿了她亲口承认罪行,她都是绝对留不下一条小命的!
故此。白芷还试图扮演受害者的形象,期盼府里的消息还没有被传出来,而她也不知何时会找来的幕后指使人,能够相信她的话,扰了她一条性命。
牢头见白芷还在装模作样,不耐烦的敲了一下栅栏道:“还装什么装啊!当初那个兰花死的时候。老子还听仵作说过呢,不知不觉的被剧毒毒死,死之前恐怕还不知道是谁害了她呢。也不知道你看起来一个小小的女儿家。怎么能有如此狠毒的手段。你就等着梁大人审讯你,判你秋后问斩吧!”
“不!是谁在胡说,兰花的死与我根本就没有关系啊!”白芷这才明白过来,她之前试图污蔑无辜的人。而这个时候兰花的死却要被栽到她的头上了。一个企图杀害别人未遂的罪名就足够她受得了,怎么能容许自己再被人泼脏水。发现牢头转身要走,她就连忙忍着痛拍打着栅栏喊道:“我要见郡主!兰花不是我杀的,我是无辜的,是有人要陷害我啊!”
牢头头也没有回就径直离开了,等人一走,本就绝望的白芷更是听到旁边的牢房里传来讥讽的声音:“啧啧。还叫什么叫呢,之前看牢头难得的怜悯你这样一个进入大牢的女孩儿,肯定以为你是无辜的吧。现在可好,你做的那些破事败露,欺骗了牢头,若非牢头还算不错,你还指望着能住单间?早就被丢进咱们这间屋子里,让咱们好好乐呵乐呵了。”
有一个声音起哄道:“我呸!乐呵个屁,你没听到牢头说这个丫头多么狠毒,差点就害死了两条人命呢!得了得了,你愿意跟人家漂亮姑娘说话就说吧,咱们哥几个可得躲远点儿,免得人家小姑娘一时羞恼,给咱们下些毒药可就嗝屁朝天了!”
“去你的,老子像是急色的那种人吗?”第一个说话的男人恼怒道,却惹来附近几个注意这边情况的犯人的哄然大笑。而旁听着的白芷,只觉得一颗心都冷冰冰的,挤到了墙角坐下沉默.....
与此同时,宫里也是热闹得很。本来太后正与温儒明商量着要不要给怀了孕的芳妃升位呢,曹奥就进宫求见。
太后先是一愣,随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曹奥,是云儿身边的侍卫队长吧?这个时候他入宫来做什么?”
温儒明也是有些想不通,索性道:“将曹奥宣进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不过按理来说,如果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恐怕就是云儿亲自入宫,而不是派遣手下的侍卫来了吧。”
太后笑笑,倒是挺赞同温儒明的这番话。现在乔珺云被纵容的什么都不怕,一旦有了委屈绝对不会忍着——当然,牵扯到了太后就不一样,这一点也让太后分外得意与满意。
曹奥匆匆走了进来,抱拳请安之后,就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了迎上来的刘砚。而落后了一步的钱江眼神一闪,见皇上没有丝毫旁的表情,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退了回去。
刘砚将手里的包袱打开,看到里面装着的是双女式的绣鞋后,就难掩奇怪的表情递给了温儒明,嘴里还道:“皇上您看看,曹侍卫入宫一趟竟然是送一双鞋子,可真是有意思。”
原本正暗地里用眼神审视刘砚的太后,一听到乔珺云让人送进宫来的竟是一双鞋子,顿时就心中一凛,提着心看了过去。
温儒明听说是鞋子脸色也有些奇怪,想不明白乔珺云为什么会托人送双鞋子进宫。刚一接过来,他忽然想起如果这鞋子是乔珺云的,自己拿恐怕不妥,就要伸手递给太后。可就是这样一来一晃。却让他猛然间看到了鞋子里面藏着的泛着点点银光的无数毫针。他吓了一跳,立即将鞋子丢了出去,随即恼怒道:“曹奥!这是怎么一回事,鞋子里面怎么还有针!”
曹奥丝毫不慌张,但面上却一副愤愤的模样道:“启禀皇上,今日郡主府上有个丫鬟意图杀害另一个丫鬟,被发现之后竟是说出了昨日她送到郡主那里的鞋子有问题。郡主让人拆开来一看。发现里面藏着无数密密麻麻的毫针之后,顿时吓得不行。郡主托属下入宫,就是希望能请太后娘娘和皇上为其做主。郡主现在被吓坏了,连门都不敢出呢。”
“竟有此事!荒谬!大胆!”温儒明一听竟有人敢对乔珺云下手,细想这顶多算是乔珺云回府的第二日。就有人忍不住的动手。要知道乔珺云可是他跟太后教养的,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在活生生的打脸吗?他面色阴沉如水,压抑着怒气道:“那个丫鬟抓起来了没有?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朕一定要严加惩治才行。”
曹奥微微垂下头道:“启禀皇上,那个宫女名叫白芷,郡主审讯过后得了些欣喜。看她实在恶劣就直接送到了官府去。”
“怎么能送到官府里去呢!”太后激动的喊完察觉到自己情绪太过外露,清了一下嗓子才又道:“这件事情云儿但管直接交给哀家处理就好,送去官府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还要以为她御下不严呢。”
曹奥一拱手道:“还请太后娘娘谅解,郡主也是被气得急了,那个白芷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的,可是她害人却是实打实的真的。郡主还问出了她在府里的一个同党。担心还有其他人通风报信就将白芷送去了衙门。想来现在郡主应该正在审讯另一个丫鬟,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太后心中暗自担忧霍思琪当初的事情可能会暴露,嘴上却担心道:“云儿这孩子也真是的,有了钉子直接告诉哀家,哀家就可以帮她处置啊。现在还将一个钉子送进了衙门,还要亲自审问另一个,真是太危险了。不行。皇上还是赶紧下令将那两个钉子弄进宫来吧。只有亲自审问出她们的幕后主使者,哀家才能够安心啊。”
温儒明也觉得目前的情况有些棘手,连忙对钱江说道:“你去一趟,不过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丫鬟也不能带进来,谁知道她们的底细到底干不干净。你亲自去衙门监督,让京兆尹梁大人严加处理此事,尽量别将事情闹得太多人知道,但是一定要将她们背后的人挖出来才行!”
对于温儒明点了自己的名字,钱江的感觉有些复杂。但是他没有多想的就应了下来,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并没有看旁边身形一滞的刘砚哪怕一眼。
可是出宫先到了云宁郡主府,一敲门被迎进去,却见到了正坐在正堂喝茶的乔珺云。他见乔珺云面上烦闷,请安后便道:“郡主,皇上派奴才来将胆敢谋害您的丫鬟带走严加审讯。不知道那个贼胆包天的丫鬟现在何处。她可曾说出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钱公公免礼,请坐吧。你们还不给钱公公看茶!”乔珺云的一声呼喝让小朱回过神来,连忙引着钱江坐到了乔珺云下首的位置。打量了看起来眉宇之间带着苦闷之一的钱江,乔珺云难掩怒气道:“还问出来什么呢!那个臭丫头一开始咬紧了牙关,后来本郡主让人给她用刑的时候,她倒是厉害,竟是抢了银钗就要对本郡主动手!”
钱江一听这话就吓得蹦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扫视着乔珺云的脸问道:“天啊!郡主您没事吧?这丫鬟如此胆大,奴才哪怕是不惜严刑拷打,也要让她招供的。而且既然她如此具有攻击性,不如就让奴才立即将她带走,免得她再做出什么贸然的事情冲撞到您。如何?”
乔珺云舒出了一口气,怅然道:“罢了,早点儿将她弄走也好,本郡主现在是一想起她来都觉得头痛难过。你说本郡主对她们不薄,她们为什么要背叛本郡主呢。”
“这......”钱江见乔珺云只是在抒发着自己心中的气苦,就将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又听着乔珺云发了会儿牢骚,他起身要告辞的时候。乔珺云却跟忽然想起来似地说道:“对了,本郡主让人搜了白芷和小丹的屋子床铺,结果在白芷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些东西。本郡主现在大致可以确定,当初兰花的死也与白芷有着实打实的关系,搜出来的毒药已经先送到了衙门,还请钱公公跑一趟。帮本郡主传个话,就说多谢皇舅与皇祖母为我做主。还有。另外跟皇祖母说一声,本郡主觉得这次的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简单,还请她老人家多多注意身体。”
钱江隐约觉得这番话有些别扭,但也没有多想,应下之后就去了旁边的厢房。让自己带来的侍卫将人带走,就一同告辞了。等钱江走了有一会儿,乔珺云就揉着额头疲惫道:“这些事情可真够烦人的,本郡主的头都觉得痛了。”
闻言,彩香立即就上前为其按额头,小声道:“有危险的两个丫鬟都不在府上了。郡主也不必再担心。若是您累了的话就先回去歇一会儿吧?这里有奴婢们看着,有了新情况的话就叫您。”
乔珺云闭眼享受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说不定等会儿还会有人上门呢......不过本郡主也确实有些累了。就先回去小憩一会儿,绿儿你和彩果在这里看着,彩香陪我回去休息吧。”
“是,奴婢一定会看好了。不会让丫鬟们再做幺蛾子的。”绿儿和彩果恭送了乔珺云离开之后,对视了一眼耸拉着肩膀道:“真是吓死人了,小红当时一点儿都没有挣扎,我还以为她已经......”
绿儿也感叹道:“幸好你直接上去救人,而没有第一时间跑出去找人。不然的话,小红肯定就真的没命了。不过说到小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呢。”
“是啊。她可真是受苦了。”彩果低垂的眼神闪了闪。她觉得这次的事情真不简单,如果只是为了败坏郡主和府上的名声,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拿小红作伐子呢.......
一回到院子,乔珺云口称嫌人多太吵了,将丫鬟们都撵到了院子外面守着之后。彩香就快速将藏在院子花丛里的首饰盒拿了出来,塞在怀里藏着就进了屋子。
乔珺云着急的对彩香招着手,道“快拿来给我看看,你确定就是当初梓儿丢的那一套吗?”等彩香将首饰盒放在桌子上之后,她细细打量了一番,觉得应该是真的物件,就将手伸向了盒子上的扣。幸运的是盒子根本没有锁上,乔珺云啪嗒一声将盒子的盖掀开,入目的便是一套金头面。
彩香观察了几眼,就压低声音道:“郡主,您说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才会让当初偷了盒子的兰花丧命了啊?而且,如果抢走这东西的是白芷,那为什么她没有当时就将东西递出去?”
乔珺云伸手摩挲着盒子的内外,眼神晦暗的说道:“有很多种可能。譬如,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白芷拿出来递了出去,也许白芷跟兰花并不是一伙的,只是另外出于某种目的而抢走的,并没有其他人知晓,才能藏到现在都没有被人发现。亦或者.....这根本不过是真正杀了兰花的人栽赃陷害,想要落实白芷的罪证而已。”
“嘶......”彩香捂着嘴倒抽了口凉气,问道:“莫非,府里还藏着别人的人?”
“谁知道呢,反正这个府里绝对没有咱们想象的干净。”乔珺云的眼神愈加阴冷,带着怒意道:“敢在我们乔家如此胡作非为,还真以为本郡主拿她们没办法了。”
随即,在目光触及首饰盒后又收敛了怒气,沉声道:“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先看看这个盒子里是不是还有旁的东西吧。如果里面藏着的东西是真的......那本郡主可真的该好好思量一下,是谁如此‘配合帮忙’了。”
‘配合帮忙’四个字,在乔珺云的嘴中被咬的格外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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